悔想 - 19 | Penana

晚間12點半，家中的大門緩緩打開，巧麗聶著腳走進屋內，盡可能的不發出任何聲音，她想像自己就像隻老鼠一般。

「你又去哪了？」

被聲音一嚇，巧麗緩緩抬起頭，果不其然，有功正怒氣沖沖的看著她。

「乾你什麼事。」

「什麼叫乾我什麼事？你最近到底去哪裡鬼混，每天都這麼晚回家。」。

巧麗受不了有功的撈撈叨叨，一把推開他，然後快步往房間走去，這個人天天問這些有的沒的，都快煩死她了！

「喂！你要去哪？我話還沒說完！」

她沒有理會，一路走進房間，頭也不回的關上房門，房外的喧囂在此時也依同隔絕在外。

只有在這個房間，我才能夠稍微遠離現實。

打開手機，她與男朋友互相傳著簡訊，當然，交男朋友這件事並沒有讓有功得知。

「寶貝~在嗎？」巧麗打字道。

「在呀，今天我有點猴急了，抱歉。」

「不會啦，我知道妳也不是故意的。」

「所以妳原諒我了嗎？」

「當然！」

巧麗回想今天稍早發生的那些事，不禁羞紅了臉。

今天跟一群剛剛新認識的朋友們去了KTV，唱得很盡興，也交了很多新朋友。

而在某個時段，其他人都去了外面，有些是去抽菸，有些則是去廁所，包廂內就剩男朋友與她。

男朋友二話不說吻了上來，這讓她有點錯手不及，情急之下，便推開了男朋友。

男朋友沒有多說什麼，一段時間之後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返回道座位上，巧麗還以為男朋友生悶氣了，沒想到是她想多了！

「那我們明天學校見吧，我很期待明天見到妳喔。」

看著手機螢幕，她開始想像明天見到男朋友的場景，幸福得泡泡在心中部斷吹起。

「我也是，有你真的太幸福了！」

嘴中不自覺發出笑聲，她現在肯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肯定沒錯。

正當她想繼續沉浸在這粉紅泡泡之時…

「阿，寶貝，我先睡了，明天見喔~」

這就要睡了嗎，想不到他是個早睡的乖孩子耶，不過，一個禮拜之後，我們就要交往一個月了，這段時間得要好好了解他才行呢！

「晚安！」

關閉手機，巧麗想起他還沒有洗澡，不過礙於剛剛跟爸爸頂嘴，現在她不太敢直面他。

但是澡還是要洗的！我可不想要全身黏黏的入睡，有夠噁心的。

慢慢開門，盡可能的不發出任何一丁點的聲音，就像玩潛龍蝶影一樣走下樓。

她在樓梯轉角處探頭，看看客廳四周有沒有那個人的影子，目前看來，她不在客廳。

長抒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這下她能好好進浴室洗澡了。

還沒打開浴室的門，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陣的呢喃。

巧麗明知這聲音是她爸爸在靈堂前祭拜她的母親，但是她還是往那兒走了過去。

果不其然，有功正跪坐在地，雙手合十在靈堂前拜拜，口中呢喃著些什麼，不過距離太遠，巧麗聽不清楚。

這種事巧麗已經見多了，可是每一次都會好奇的想要去瞧一瞧。

走回浴室，開啟蓮蓬頭，沐浴在蒸氣之中，她一邊洗澡一邊回想這些年的經歷。

她會跟爸爸的關係鬧得這麼僵，一切都要從那個早晨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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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清晨，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感應到了什麼事那般，巧麗在這一天比以往都起的要早。

口渴難耐的她，準備要去廚房弄一杯水來喝，但真正到廚房之後才發現，自己根本拿不到水杯，更不用提裝水了。

去找麻麻好了。

帶著這個想法，她往媽媽的房間走去，這時，儲藏室傳來一聲巨響，不過他沒有太過在意。

到了媽媽的房間，發現房門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縫，往裡望去，沒有媽媽的身影。

感到有些奇怪的她，在客廳轉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媽媽。

直到她往剛剛發出巨響的儲藏室走去，便目睹了她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的記憶。

直到現在，她時不時還是會做惡夢，這個夢魘，侵蝕了她二十年之久。

之後的事，巧麗沒有多少的記憶，她只知道周圍的人一直哭，被抱著的她，此時也才明白，媽媽也許永遠也回不來了。

至此之後，她跟她的父親產生了一種異樣的隔閡，準確來說，她並沒有認她為父親，只當他是個「外來的人」。

這種隔閡她自己也說不清，就是對有功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憤怒。

這股憤怒，造就了她與有功之間冷漠的關係。

理性的知道不該這樣，可是一旦看到他的臉，怒氣便無法控制的衝上腦門。

關上蓮蓬頭，擦淨身子、吹乾頭髮，迅速的回到房間。

方才的所思所想就拋諸腦後吧，她只想躺進床裡休憩一番。

闔上雙眼，也就如他所期望那般，很快的進入了夢鄉，在夢中，她依稀看見媽媽的身影，好像在對她說些什麼。

她看不清媽媽的臉，只得一直追趕在媽媽身後，然而距離並沒有拉近，而是越來越遠，不一會兒便消失在盡頭。

隔日清晨，巧麗醒來之後，抹了抹眼角，下了樓之後二話不說出了門。

到了學校，這裡還是一如既往地吵鬧，上課時間跟下課時間沒有什麼分別，老師上他的課，底下的學生做他的事。

「诶诶，你昨天做了喔？」

「什…？」

突如其來的爆言，導致巧麗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不斷咳嗽。

這個人在說些什麼阿，別說了，周圍很多人诶！

「你別裝傻了啦，我都聽別人說了，你跟她昨天不是單獨在包廂裡面很久，一定發生了什麼對吧。」

「你胡說，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只是親嘴而已，甚麼都沒有發生！」

說到一半，聲音不自覺的小了起來，因為其他人正往這邊看著，想聽聽八卦。

這個女人張愛媛，是她的朋友，從開學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巧麗就跟她開始走進到了一起。

愛媛整體風格一言以蔽之，就是不良少女，紛紅色的頭髮，改短的裙子，隱蔽在袖子之下的刺青，說話口不遮攔，這些都說明了他的性格。

但這樣的她，卻是班裡群體的中心，就是因為她外放的性格，還有她那精緻小巧的臉蛋。

而她現在的男友，也是愛媛介紹給她認識的。

但其實，她並沒有對愛媛有多少好感，只覺得這個女人很煩人，但又基於介紹男朋友的面上，不能跟她鬧翻。

真是…哪來的孽緣。

「诶诶，你有在聽我說話嗎，他還可以吧，沒有弄痛你吧。」

「你說話給我小聲一點！而且根本就沒有那回事。」

「幹嘛，你會害羞喔，大人談這個都不會害羞的啦，你果然還只是個小孩子而已，別怕，我也是經歷過這種時期的。」愛媛裝作了解的點點頭。

「你這叫做不知羞恥，不叫作大人，而且，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要跟相愛的人一起做，哪像你，臭公車！」

「相愛的人…嗎？齁。」

愛媛輕笑一聲，揮揮手道別之後，便往教室外面走去。

走得自然，完全無視於現在是上課時間，說實話，她想要直接逃出學校應該也沒有人能夠攔得住她。

太過自由，太過奔放，對誰都不拘小節的她，並不是巧麗應付得來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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