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生於凡間的神子 - 12-我期盼死後復活，與來世之生命--出自尼西亞信經

暗紅色的箭矢現在成為了多耶瓦威腦袋中最清晰的事物。兩箭，只是兩箭就把愛特納斯殺死了。

從她體內爆出的血也被那股能量汙染般，轉變成了漆黑的暗紅色，沿著石磚道路之間的縫隙，朝他的腳下流淌而來。

「--多耶瓦威」有誰在大聲叫喚自己。

好像不重要嗎，自己的腦袋處在空虛和混亂之間、各種情緒和想法充斥腦內。

「多耶瓦威!」這才讓多耶回過神來，是卡爾洛，與他腳旁已經死掉的愛特納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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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被狙殺後，卡爾洛馬上抓起愛特納斯的身體並指揮多耶瓦威，他對這裡的街道再清楚不過，就算是一兩個小細節他也不曾放過。他們一起往街道另一頭狂奔，期間，紅色箭頭也未放棄追捕他們。

他們現在躲在大道旁邊的小缺口內，以街道的地點來看，這裡就像是一個十字路口，他們剛好可以遁入這裡，並不大，但塞下幾個人還說得過去。

多耶剛才失神之後，被卡爾洛推入右邊的空隙，卡爾洛自己則左手拎起愛特納斯的身體躲進了左邊的。

眼下實在無法好好處置她，只能讓她半躺半坐的放置在牆角。

缺口內除了一些垃圾和破布，沒有能夠利用的東西，且三面都被厚厚的水泥牆堵死，唯一的出口只與街道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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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過神來了嗎?!」卡爾洛隔著街道，再次大聲質問。

「嗯，抱歉」他出聲回應「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麼做」眼神是清澈的，代表他的意志尚稱穩定。

這是多耶第一次看到卡爾洛的表情這麼緊張和狼狽，而且他的身體還因為一路扛著愛特納斯，左邊的軀幹和腰部以下全都是血，事情好像真的不太妙喔。

大道上，可以聽到那兩個男人正緩步逼近的腳步聲，且那個掌握箭矢的男人應該還隨時預備著下一發，等到卡爾洛或多耶一露頭就即刻狙殺。

他們剛才跑了一段不算短的距離，且那兩個男人一直是慢慢走來的，這裡對話應該還不太會被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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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聽起來跟你很熟吧」多耶說「另外一個傢伙的聖能是什麼?」多耶問，看來他的神智暫時是回來了。

「...我也不知道，他從來沒有在我面前展現過」

另外一個男人的能力未知嗎...這又更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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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剛才小姐在倒下之後，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卡爾洛想起了什麼，馬上問向多耶。

「...她說，讓我的聖能上吧...!」多耶好像想到了什麼。

「你的...快試試看」卡爾洛也催促多耶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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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耶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嘗試將力量凝聚成形體。

熟悉的感覺都回來了，那股未曾離開過的力量正在呼喚自己、等待著重新被啟用的時刻，而此刻即為良機。

手臂被飄渺的金光纏繞，繼承而來的幻劍，再次現形於自己的手中，隨之而來的光芒，沒有人能不被驚艷。

「是嗎，那就是你的...」即使是在這種境地下，就連卡爾洛也為之失神片刻。

多耶這次所呼喚的，並非長劍或其他刀槍，而是第一次與奧爾加見面時所看到的鳶盾，它的形體就如奧爾加手中所拿的那一面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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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拉普，奧爾加，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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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洛很快回過神來，然後又有一個可能性、一個策略在快速在他腦中飛速閃過，只是個稍縱即逝的想法，可是他抓住了--

「...多耶瓦威，剛才還在原地的時候，你是不是明明已經召喚出你的劍，然後又好像腦袋空白一樣的收回去了?」

「對，就像你說的那樣，而且還無緣無故發呆了一陣子...」雖然事情就是如此發生，但多耶瓦威也無法說明其中緣由。

「是嗎，那這下就好辦了」卡爾洛的表情和語氣回歸了自信與氣魄。

「真是令人放心，但是老大，該怎麼辦，我們現在可是一出去腦袋就會開花喔」看到卡爾洛想到了破局的策略，多耶自然很高興，但現在的情況可是極度糟糕--就算是這樣，還有可能會變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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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確定我的盾牌能不能擋住那個弩箭，就算可以，另外那個人的能力可能更可怕，我不可能同時阻擋他們兩個...我也能試試看用弩箭跟他對狙?」

「多耶瓦威，你要先觀察敵人的行動與條件，然後再擬定你自己的策略才對」

「...這句話我從我爸媽那裡聽過很多次了，現在從你口中聽來真有點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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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仔細想想，敵人那樣一派輕鬆的向我們走來，就代表他們對於幹掉我們很有自信，不管是我們逃跑或正面反擊他們，都有確實幹掉我們的把握吧」

「用箭矢的能力我很清楚，他需要一段時間的鎖定才能在一定距離之外幹掉目標，不同目標就要重置瞄準，這也是他能夠在瞬間精準殺死小姐，剛才我們背對他跑過來時他卻失手的原因。但他已經知道我們在這裡了，接下來他的每一發都可能要我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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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另外一個的能力，我只知道一些模糊的資訊，但是多耶瓦威，接下來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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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用管那個人，他已經構成不了威脅，只需專心優先幹掉那個箭矢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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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多耶難以理解卡爾洛的最後一句話「為什麼?! 你有什麼證據嗎? 那個人的能力搞不好更恐怖啊!」

「多耶瓦威，時間不多了，他們就快來了，你必須相信我，我們才能活命」

此話不假，他們的腳步聲愈來愈近，不說能不能聽到他們的對話，甚至有可能穿透牆壁的薄弱處直接用箭矢射擊他們。

賭注即將開始，多耶押上的是自己的生命。

他深吸一口氣，先是看到地上的愛特納斯，然後是雖然滿身是血、同樣焦躁，但是眼神堅毅的卡爾洛，攥緊手中的盾牌，期許更多的力量會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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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看」

「這個方案很噁心，但我們也沒有排斥的選項了。就用你的盾。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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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以薩(Isaac)可以很清楚地聽到卡爾洛和那個義大利人在交談，大概是在想怎麼對付自己的弩箭吧。

他的聖能，暗紅弩箭凱西爾(Kesil)可以在雙手手腕上自由切換，空手的那隻手則拉動弓弩，射出人類不可能具有的力量。

他也可以在戰鬥中自如的調整，將凱西爾在雙手之間切換，可能對手上一秒還在防備他左手的弩箭，下一秒就突然從看不見的右手飛來。

而且只要對方在他的視線中愈久，殺傷力和準度就愈大，理論上甚至能達到像固定在地上的攻城巨弩那樣的可怕威力，如果人類的軀體接觸到，必定血肉橫飛，但那樣的反作用力想必也是他難以承受的，因此從來沒有用那樣的威力射過。

以薩對持有這個聖能極度自信，不只能正面作戰，拿來暗殺尤其致命，可以說是初見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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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薩的視線依然看向前方，問了自己左邊的喬爾(Joël)。

「喬爾，你確定你想要這麼做嗎?」他們倆一邊向卡爾洛逼近的同時，以薩問。

「嗯，卡爾洛不論如何，都是我們這邊的人，就我跟他的交情，再加上我姐，我想是沒問題的」喬爾說，手中依然握著長劍「怎麼了? 你難道不希望他回來嗎，以薩?」

「卡爾洛...就像你說的那樣，他依然是我們的人，雖然我很久沒見過他了，但是能夠回來的話，自然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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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動手的話，我也不可能手下留情」以薩在左手腕上召喚出凱西爾，反握右手中的匕首，讓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有空間拉動箭矢。

他們緩步往卡爾洛和多耶走去，一路上滴下的都是愛特納斯的殘軀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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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爾，你要記住，我們做這些可不是為了馬札克那個老番顛，或是下區那些願意生活在馬賽人褲襠下的走狗，這些是為了我們的族人。為了你我、為了上區、為了你姐、為了整個馬賽和法國的族人--當然，也是為了卡爾洛可以早日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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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喬爾簡短的應聲，左手也隨時準備使用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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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狹小的缺口內，卡爾洛和多耶瓦威都知道敵人即將到來了，他們雖然擬定好了策略，但實在過於粗糙和簡陋，也有不少不確定因素。

「...我會盡力扛住那個弩箭，雖然真的不太想就是了」多耶抱怨般地說。

「抱歉，為難你了，但這是眼下唯一的解法，拜託了」

「我也只是抱怨一下而已，該做的事情還是會做的」

他們邊說，邊最後一次確認穿在衣服內的板甲都已經綁緊，沒有脫落的可能，兩人都短暫沉默，低頭整理自己的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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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有受傷吧?」多耶看向卡爾洛，突然平穩的問道。

「...你察覺到了?」卡爾洛拔出長劍。

「當然，你明明已經放下她那麼久了，肚子衣服上那邊的血痕卻還在擴大，而且你全身都在爆汗」

「是啊，我也是剛剛才注意到的，是跑過來的時候從背後被射中的吧，也不知道有沒有射到重要器官」卡爾洛的左手摸向左側腹，一種紅色、溫溫黏黏的體液正在流出「我可能撐不了多久呢」卡爾洛的語氣和多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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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鬥前，這兩人意外的平靜。

在多耶的人生中，與重視的人離別之前，都是很平靜、安定，甚至可說是孤寂的。

但接下來不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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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能也得努力點，趕快把他們幹掉，然後讓你去治療呢」多耶有精神的微笑著。

卡爾洛本以為這話題已經結束，蹲下準備開始作戰了，沒想到多耶瓦威突然來一句這麼無關緊要，卻又充滿情感的一句話。

「...呵，廢話少說，準備好吧」卡爾洛也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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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洛，投降吧」

「?!」

那兩個人終於開口說話了，只是這一句短促的話語，就擊碎了剛才的沉默，卡爾洛有聽出來是喬爾的聲音。

不知是不是有意，喬爾講的是希伯來語，是只有猶太人了解的語言，多耶自然聽不懂。

但是，多耶聽得出來他叫了「卡爾洛」，只是其他的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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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洛聽到了他們的腳步停留在一小段距離之外，大概是想避免自己和多耶瓦威突然發難衝出來反擊吧。

「...在這之前，我提醒你們一下--你們剛才殺了馬賽的執政者，是安茹家的長女，不用多久這個消息就會傳到北方安茹領地，乃至整個法國，你們覺得結果會是好的嗎?」卡爾洛也使用希伯來語回答，這下多耶更一頭霧水了。

他是有聽到「馬賽」「法國」這些單詞，但也不確定是否正確，這些希伯來語對話讓多耶感到動搖和不確定性，他只是茫然的看著卡爾洛，手中的盾牌雖然緊握，卻又感到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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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你的聖能啊，卡爾洛」這次是以薩說話。

「利用那個女人，以馬賽為起點開始我們的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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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上區的人已經沒辦法再等下去了，你也知道的吧?」

「法國人已經太囂張了，光是我認識的家庭中，十個有九個的男丁被抓去上了戰場，為了法國人打仗賣命，換來的只是敷衍一樣的『補貼金』，那些家庭只剩下了老弱婦孺，你要他們怎麼活?」

「...你說什麼?」卡爾洛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依然在爆汗，卻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傷或是聽到這些話。

「喂...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啊」以薩說「這不就是你身旁的那個安茹女人的主意嗎? 你一無所知嗎?」

「...即使這樣，你們的做法也不會成功的」

「你對此有什麼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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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聽聽看你現在講什麼，你有想過我們和法蘭西人的實力差距嗎?」卡爾洛一上來就是一個現實的問題「先不說普羅旺斯區，以我們的實力，光是馬賽就成了問題」

「我們這不是把馬賽城主幹掉，還有能力利用她嗎?」

「然後呢? 等著全法國的兵力來圍剿我們嗎? 馬賽還是個海港，別的地方的兵力到來只會更快」

「已經不會再有更好的機會了，卡爾洛」喬爾突然又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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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已經一百年了。法國和英國打了一百年，兩邊都是將士疲弊，特別是法國，他們的士兵大多在北法和西法作戰，不可能有機會馬上回防馬賽，就算可以，戰力也不會是頂尖的，我們絕對能應付」

卡爾洛默不作聲，只是凝視著地面。

他的衣服已經無法再吸收更多血液，於是新流下來的血順著他的衣角，一滴一滴的掉到地上。

「已經不會再有更好的機會了」這句話迴響在卡爾洛的腦海。

「這不只是為了我們自己，還有你的家人」喬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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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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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對，喬爾，我也不喜歡被法國人看不起，我也覺得我們族人值得更好的生活」卡爾洛發聲。

「是嗎? 如果是如此，那就走出來吧」以薩說道，但並不打算把手腕上的凱西爾收起「我知道你會選擇正確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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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比起族人，我的家人更加重要，而很抱歉，喬爾，你已經成為我們的威脅了」

卡爾洛轉向多耶，退後幾步，走向愛特納斯。

「相信我」卡爾洛用無聲的唇語，法文，對多耶如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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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才開始，多耶就變得愈來愈躁動不安，不只是因為對方隨時可能發動攻擊，更因為他害怕卡爾洛在和對方談判什麼，從而對自己不利。

他知道現在衝出去是最笨的解法，沒有卡爾洛的配合，自己就是出去送死的，但局勢只是僵持著，全場只剩下自己一個搞不懂狀況，與倒在一旁的愛特納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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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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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感覺都來了，腎上腺素噴發，多耶瓦威在恐懼、憤怒、不安的情況下，爆發出力量。

他雖然冒著汗，但依然露出了笑容，很難說是因哪種情緒而生的，不過無關緊要。

他把盾略為舉起、晃動一下，表示準備好開始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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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以薩和喬爾同樣震驚，卡爾洛這是拒絕了嗎?

「...那麼，你已經選擇了死」以薩說，把凱西爾舉起「真的，很遺憾，但去死吧」

以薩優先把箭頭對準多耶所在的牆角，因為他知道卡爾洛的能力對戰鬥沒有威脅，倒是未知的多耶瓦威更需要提防。

喬爾持劍緩緩靠前，以薩緊跟在後，他們很快就會短兵相接。

「...?!」突然，從卡爾洛的牆角跳出來了什麼，並飛向多耶那裡，以薩馬上把準頭對準，但並那不是卡爾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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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愛特納斯殘破不堪的屍體。

「什麼...」以薩將凱西爾的準頭拿開，以免他的箭矢誤判愛特納斯的屍體為目標。

那屍體的左胸已經被打穿了兩個大洞，裡面血肉模糊，愛特納斯也早已死去多時，她的身軀上半身跌落在缺口內。

突然，那身軀又往缺口內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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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從缺口內狂奔而出的，是壓低身子、左手持著盾牌的多耶瓦威--與他右手抱著的愛特納斯。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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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薩馬上拉緊凱西爾，暗紅箭矢彈射而出--擊中的並非多耶，也不是他的盾牌，而是他刻意曝露出來的愛特納斯。

箭矢貫穿過她的頭顱，多耶的手幸運的沒有被波及，但是那衝擊力也使他必須丟下她，而經過這一擊，愛特納斯的身體也變得更加「七零八落」了。

「愛特，對不起...!」但多耶沒有停下衝刺的步伐，而是在空出的右手召喚出單手劍--是奧爾加的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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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以薩的凱西爾因為剛才瞄準了太久的愛特納斯，導致箭矢優先飛向了她，現在他必須花時間重新裝填。

此時，卡爾洛也手持長劍衝出來，優先往以薩殺去。

「休想----」喬爾站到了以薩身前，想要使用他的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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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為什麼?!」然而，那股力量就如同之前多耶感受到的一般，沒有回應自己，不論如何嘗試都無濟於事「開什麼玩笑?!」喬爾沒有別的辦法，只得也拔出長劍迎戰。

「就如同卡爾洛所想的一樣嗎? 他知道愛特納斯在死前把她的聖能轉移給了那傢伙，讓他無法使用聖能」多耶想著「他給我的感覺，總不像是猜的，這是他們的默契和信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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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洛不知道的那傢伙的能力，愛特納斯更不可能了解，因此愛特納斯在死前把她那「封印聖能」的聖能轉移到了他身上，因為他相信卡爾洛和多耶有能力破解那暗紅箭矢。

既然如此，最大的不確定因素就是那個不知道能力的傢伙，只要把他封印，接下來交給卡爾洛他們就好了。

「愛特，妳在這種時候腦袋也這麼清晰，我...也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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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兵相接，是高速前進的多耶首先碰到了喬爾。

「來吧，臭小子--什」

「---------喔喔喔!!!!」多耶完全不減速的衝鋒，輾過了喬爾。

喬爾本來預期多耶和卡爾洛會先與自己交鋒，這樣至少可以保護以薩，讓他在後面射擊，他沒有預料到多耶這樣的直接衝撞。

雙手劍就算破壞力十足，但若不調整出手距離和角度，面對鳶盾這樣的大盾牌正面衝鋒，也只有吃土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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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耶已經來到了以薩面前--然而以薩也準備好了第二支箭。

以薩在多耶的左手邊射擊，剛好是多耶自己被盾牌遮蔽的視野盲區，以薩對付使用盾牌的對手也有些心得。

高速行進的多耶難以調整自己，只能往右前方快墊一步，並將盾牌往自己收緊、角度稍微偏斜，希望讓箭矢以銳角打擊到盾牌，以讓其彈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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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是以薩的勝利，多耶因為剛才的視角盲區，沒看清楚箭矢的飛行路徑，再加上低估了凱西爾的殺傷力，結果就是箭矢穿透了盾牌的中心地帶，直直插中多耶左手的前臂，痛楚瞬間從手臂深入多耶的大腦。

「---吼吼啊啊啊!!!」這並不足以抵擋多耶的步伐，幾乎沒有調整，多耶收緊肌肉，再次往以薩的方向飛奔。

「這個瘋狗!」以薩知道以自己的匕首，對上多耶的劍盾是不可能有勝算的，唯一取勝的辦法就是凱西爾，這點他深信不疑。

然而，多耶已經來到了他的跟前，時間頂多只能讓他再準備一發--唯一的勝算，唯一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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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擊，需要讓他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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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薩快速的換了口氣，然後，蹲低姿態，拉滿弓弩，等待最佳時機到來。

多耶瓦威離自己只差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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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步，還沒。

凱西爾已經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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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步，再等等。

瞄準的是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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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耶終於踏起最後一步，這是墊步，代表他要發動攻擊了--以薩也是。

-------多耶左腳朝前踏地急煞，用的不是劍，而是用左手的盾牌大力迴旋，盾底瞬間朝以薩的頭部襲來，而以薩向自己的右後方跳去。

「你的軀幹已經離開了盾牌的保護，雖然我沒辦法再次快速移動，但已經不要緊了! 你完全暴露了，我可以現在就射穿你!」

以薩將準心往上，多耶瓦威的脖子和頭部在自己面前暴露無遺，以薩放開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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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多耶並沒有如預想中的倒下，而是在箭矢剛射出時，就以迴旋之姿，用後來到達的劍身和右手粉碎了箭矢，同時----終於劃破了以薩的脖子。

「----咕呃」由於被鮮血封喉，以薩無法發出聲音。

他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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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耶不忘最後給他的脖子一劍，徹底確認擊殺的同時，也算是結束他的痛苦。

他看向後方的卡爾洛，他也砍倒了另外一個人了。

「贏了...嗎?」

不，對多耶來說這很難算是贏了。他的左手因為肌肉緊繃，現在反而無法放手鬆開盾牌，只感覺快要炸開了。

而右手--因為箭矢可說是從手掌貫穿而上，他的手被轟出了一個大洞，右肩膀的中下方也被波及，從肩膀往下完全沒有知覺了，當然也無法移動。

只有麻痺，完全麻木的感覺佔據著右手，他甚至開始認知不到自己有右手這個事實，只感覺這東西只是跟自己連在一起，而不屬於自己。

很奇怪，感覺左手像是在火上煎烤，右手卻處於深海之中，被壓抑著，淌血，卻幾乎沒有疼痛感。

「腎上腺素過後，就會正常...了嗎」多耶的大腦好像又要變得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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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耶瓦威」另一頭，傳來的是卡爾洛的聲音。

「?」多耶看去，卡爾洛將劍刺入那人脖子並拔出，也徹底解決了他「喔...」

「...你還好嗎?」

「不知道」多耶把自己受傷的部位展露給他看「勉強還能動，倒是你...」

「我...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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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耶定睛一看，卡爾洛和那傢伙流的血混和在一起，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小血池，他當然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血比較多，但「卡爾洛即將倒下」，這個事實倒是顯而易見。

卡爾洛的頭也無力地垂掛在他的脖子上，眼睛除了疲憊，好像什麼都裝不下了，身子也顯得異常沉重，劍身無力的靠在地上。

「你...」多耶的神情也變得很難堪，眉頭緊鎖，除了因為痛楚和意識渙散之外，也是因為眼前這殘忍的景象。

「...多耶，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聽好了」卡爾洛用最後的精神力說。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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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太區接下來會變得很危險，連帶著周邊社區也會變得暗流湧動，老港這一帶更是如此，小姐在這之後想必也會對猶太區展開封鎖吧」

「...蛤，你說愛特納斯?」多耶的腦袋本就不太清晰，聽到卡爾洛這句話更是感覺快要炸了。

「對」

「現在要死的是我還是你? 我已經什麼都搞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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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總之，你只需要保護好小姐就好了--咳、咳。不只是作為他的護衛，你個人也想要這樣吧?」卡爾洛說，並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考慮看看」

多耶忽然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了很多人快速跑步、踩踏地板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金屬盔甲擺動的鏗鏘聲，並且愈來愈近，也有人叫喊的聲音，好像是在要他們自己再快點。

「...要有人來收拾善後了吧」卡爾洛也如此說。

「你跟愛特納斯會怎麼樣?」多耶焦急的問。

「我們沒事，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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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之後還能動的話，幫我去看看我家裡，跟我老婆說我沒事」卡爾洛再也握不住他的長劍，劍身噹啷的掉在地上。

「我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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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之後會試著幫你和小姐拉近距離，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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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覺嗎? 你跟她總覺得很般配」卡爾洛邊說，邊倒在了他和喬爾一起形成的血池中，面部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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