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莊的作家姊妹 - 第二十三章旅行一

清晨五點半，天還沒亮透，窗外只透著一點幽藍微光，沐藍被人輕拍肩膀的感覺喚醒，睜眼時視線模糊，眼前是一張帶著輕笑的臉。江映半跪在床邊，頭髮隨意紮起，身上是早已換好的風衣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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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起床了，走吧。」她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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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哪？」沐藍還迷迷糊糊，聲音裡帶著鼻音，像貓剛被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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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啊。」江映語氣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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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眨了眨眼，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欸、現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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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江映笑了笑，「說走就走。妳不是說，想看看大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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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還沒回話，就被江映輕輕拉起身，睡衣皺巴巴地垂在肩上。她愣愣地坐在床沿，半夢半醒地說：

「可是……可是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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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妳準備好簡單的了。」江映轉身指了指角落那個旅行背包，「不夠的再現買，走啦，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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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呆了一下，終於撐著膝蓋站起來，嘴角帶著無奈的笑：

「映，妳真的很亂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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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來又怎樣？」江映回頭朝她眨了眨眼，「我是妳的前輩兼戀人，偶爾製造點驚喜，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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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完、換好衣服，兩人就這樣拉著簡單的行李箱走進晨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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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出頭，天色尚未完全亮透，城市仿佛還躺在夢裡。霧氣稀薄地覆蓋在街道之上，路燈的光芒泛著柔黃，江映牽著沐藍的手，兩人各自背著簡便的旅行背包。巷弄裡靜悄悄的，只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機車發動的聲音，以及早餐店剛開門、鐵門滑動時那略帶金屬磨擦的尖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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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角那家老麵攤正冒著第一縷蒸氣，麵湯的香味順著風飄出來，混著豆漿和燒餅的氣味，一同佔據了這片尚未甦醒的空氣。街邊的水泥地因夜裡的濕氣微微發亮，一小攤雨水反映著街燈的倒影，腳步一踩過去，就像走進了什麼緩慢流動的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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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旁低矮的騎樓下還掛著昨夜沒收的廣告紙和布幔，些微晃動，發出窸窣聲。零星經過的行人穿著薄外套，多是拖著睡眼惺忪的神情，端著早餐回家，沒人注意到這兩個一早就背起包走向遠方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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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訂的票啊？」沐藍邊走邊問，還不太習慣這種毫無預告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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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裡。」江映說得雲淡風輕，「寫不下去的時候滑了下手機，突然看到一張海邊的照片，在想到蛋糕之前說的那番話，覺得……我們也該出門透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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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望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只是笑著拉了拉她的袖口。

她們抵達車站的時候，天色才剛全亮，車站外頭的廣場還有些冷清，但便利商店的霓虹燈早已亮起，玻璃門前貼著咖啡與便當的促銷廣告，裡頭排著幾個趕早班的旅客，買著熱騰騰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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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點時間，要不要先買杯咖啡？」江映抬手看了下手錶，語氣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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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點了點頭，還有點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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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一人買了一杯熱飲，紙杯從便利商店裡帶出來時還冒著熱氣，霧氣在兩人之間升起一小團透明的雲。江映喝了一口，然後把杯子舉到沐藍嘴邊：

「你要喝喝我這杯嗎？榛果拿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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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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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湊過去啜飲了一口，咖啡的暖意順著喉嚨滑下，讓沐藍整個身體都暖了起來，臉上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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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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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江映彎了彎眼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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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站後，月台上已經有些人群。人們或是提著行李，或是背著旅行包，車站廣播斷斷續續地響著，一邊是報時，一邊是提醒列車即將進站的聲音。列車的警示燈在遠方閃爍，鐵道邊的風迎面吹來，帶著早晨特有的鐵與灰塵味；站在黃線邊緣時，沐藍有些緊張地縮了縮肩，江映見狀，沒說什麼，只是輕輕牽住了她的手，將她往內側帶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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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人多，記得一直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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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沐藍輕聲應道，手指也悄悄收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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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進站時，鋼鐵與軌道摩擦的聲音在空氣裡迴盪，門開的瞬間，一陣熱氣從車廂內迎面撲來，混著乘客的對話聲與冷氣微弱的嗡鳴，二人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背包放進行李架後，江映打開手機確認車程，然後轉頭對沐藍說：

「這裡坐著很舒服，可以補個眠。等一下靠海的時候我再叫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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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休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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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比你會在車上補眠，不用擔心我。」她笑得懶洋洋的，語氣卻透著一股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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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緩緩啟動，鋼輪與鐵軌摩擦出節奏分明的低鳴，窗外的風景開始後退，一棟棟熟悉的建築從視野邊緣滑過，像是把日常的紛擾一點點甩在身後。車廂裡不吵鬧，只有行李滾輪偶爾撞上金屬邊角的聲響，和冷氣機微微的低吟。咖啡紙杯還殘留一點溫度，放在小桌上散出淡淡的甜香。遠處有小孩的笑聲傳來，又迅速隱入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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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靠著椅背，望向窗外。晨曦灑在沐藍側臉上，柔和得像一層霧光。她忍不住彎起嘴角，偏過頭來親了沐藍一口，沐藍沒有說話，耳根染上了一抹紅色，然後慢慢地，把頭靠了過來，她的額髮掃過江映的頸側，呼吸微熱，像是貓咪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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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搖晃得輕柔，江映沒再出聲，只是靜靜讓她靠著，抬手替她拉了拉風衣的領口，遮住一點空調的涼意。車窗上映著金色陽光與移動的雲影，而沐藍的眼皮也悄悄闔上了。她的睫毛輕輕顫著，臉上神情放鬆，毫無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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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減速的聲音將沐藍從半夢半醒中喚回。車廂內一陣輕微的晃動，接著，是煞車時熟悉的金屬摩擦聲。窗外風景已變，蔥鬱山線逐漸讓位給開闊的天光，遠方隱隱能見一抹閃亮的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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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喔。」江映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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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揉了揉眼睛，點點頭，仍有些迷糊。江映先起身，拿下行李，然後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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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好我，不然等一下人擠人妳肯定走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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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抿唇微微一笑，輕輕把手放進她掌心，走出車廂時，陽光迎面灑下，比清晨更亮幾分。整個月台都是潮濕的暖味——鹽分、陽光、樹葉，和那種靠近海邊特有的濕風。一群旅人魚貫而出，踏上這座寧靜的濱海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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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台不長，但地面乾淨，邊緣用灰白石子堆出一道簡單的引道。從那頭望出去，可以看到一排老舊卻整齊的民宅，屋簷低垂，有些牆上掛著手繪的旅店木牌。江映牽著她的手，一路穿過人群、步下月台。她沒有急著前進，而是領著沐藍緩步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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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空氣真新鮮阿......總覺得身體都輕了不少。」江映說著邊伸展了一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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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好久沒有出遠門了，上次還是國中畢業典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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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這次要認真的玩，留下更多美好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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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經過站前廣場，一側有間小雜貨店，屋簷下掛滿了風鈴，琳瑯滿目，有竹製的、玻璃的、貝殼拼接的，每一串都風姿各異。海風吹過，它們便一齊輕響，發出一連串細碎又清亮的聲音，叮鈴鈴的聲響像在招呼初來乍到的旅人，沐藍被那聲音吸引，腳步一頓，轉頭看著那些隨風晃動的風鈴。她湊近一點，伸手輕觸一個用白繩串起的貝殼風鈴，風一拂，那幾枚光滑貝片便輕輕撞在一起，發出柔和的清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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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這個好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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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站在她身側，眼神沒立刻看風鈴，而是先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笑道：

「是啊，很適合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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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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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乾淨，還會發光。」她不緊不慢地說完，還故意側頭靠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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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耳尖紅了，縮了縮肩：

「妳講話也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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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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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會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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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噗嗤一笑，伸手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瀏海，指尖停在額前輕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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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嗎？喜歡就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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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再買吧，現在拿著會太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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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就先去登記入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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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牽著手往前走去，街道沿著海風延展，早晨的陽光把地面照得微暖，石板路在光影交錯下泛著溫潤光澤。街旁的矮樓多是漆著淺色的老建築，牆面斑駁中藏著歲月的痕跡，有些窗台上擺著小巧的盆栽，有些掛著褪色的窗簾，整個小鎮像是安靜睡過一夜，剛剛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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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不多，空氣裡混著海風的鹹味與剛出爐麵包的香氣，轉角有家小咖啡店才剛掀起半扇鐵門，店員正將一塊塊甜點放上玻璃櫃。遠處還有老婦坐在門前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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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好像……慢了好幾拍。」沐藍輕聲說著，像怕打破這份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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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很適合我們這種想偷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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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兩天都不許妳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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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看妳怎麼管我囉，藍藍。」江映故意低下頭說得曖昧，沐藍連忙側過臉，臉頰發燙地甩了甩她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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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笑著走過幾條彎曲的小巷，終於來到一棟靠近海岸、被白牆圍繞的小旅館門前。旅館建築不高，三層樓，屋頂是淡藍色的斜瓦，門口鋪著碎石與木棧，藤蔓沿著欄杆攀爬，陽光落在上頭，灑出一地碎金，玻璃門前吊著小巧的銅鈴，推門進去時發出一聲清響。大廳不大，卻乾淨整潔，牆上掛著幾幅描繪海邊日出的水彩畫，櫃台後的小姐笑容溫柔，語氣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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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好的房間，名字是江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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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這裡是妳們的鑰匙，二樓海景房，推窗就能看到海。」櫃檯小姐遞上房卡與一張地圖，「早餐是七點到十點，海灘就在前方直走兩百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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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江映接過來，然後側身看向沐藍，「準備好享受兩天的陽光、海風、還有……我的陪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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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講過一次就夠了啦……」沐藍掩著嘴輕笑，但還是伸手去接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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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打開的瞬間，一陣淡淡的海風隨著陽光一同湧入。整個房間以白與淺藍為主色，牆上掛著幾張描繪海浪與帆船的水彩畫，窗簾輕柔垂下，在風中微微擺動。木地板踩起來柔和不刺耳，一張雙人大床靠著落地窗，正對外頭那一片閃爍著晨光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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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舒服的房間。」沐藍感嘆著，把背包放在桌邊，整個人像羽毛般撲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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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走過去坐在床沿，看著她攤開的模樣失笑：

「才剛到就躺下，這樣等下會不想出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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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這張床太舒服了啦。」她滾了一圈，側身看著江映，眼神有點犯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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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也一屁股倒在她身旁，雙手枕在腦後，任由天光灑在臉上，眯著眼輕聲問：

「這樣的節奏，妳會不會覺得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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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跟妳在一起，我哪次覺得無聊過……」沐藍說到一半後停下來了，像是剛剛才意識到自己說出口，話落後又有點後悔似地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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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突然害羞了，明明之前晚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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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她想轉身背對江映，卻在下一秒被江映一把勾住肩膀，整個人撲進她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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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幹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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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累啊，缺一個趁手的抱枕。」江映的語氣故意懶洋洋地拖著音，額頭輕輕碰了碰沐藍的太陽穴，像貓蹭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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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藍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只能讓她那樣抱著自己。她的耳尖紅得快要滴血，聲音變得輕飄飄的：

「……妳還說我黏人，結果妳才是最會黏人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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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我是把妳當抱枕，妳就讓我睡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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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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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像是妥協，又像是任性地願意被纏著。江映沒再說話，只是輕輕歎了口氣，像在釋放這段時間以來累積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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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浪聲輕輕拍岸，陽光灑在她們交疊的手臂上。時間彷彿靜止在這個剛剛好的瞬間，沒有要出門的催促，只有彼此緊貼著的溫度與心跳，慢慢在安靜中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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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旅行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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