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Re - 25/:公義的度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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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罰分明，一切惡行皆有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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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啊！媽媽…騎士！是騎士欸——好厲害喔！就像英雄一樣！」

夏恩一年一度建國周年紀念慶典上，古老騎士制度傳承至今，他們依照階級列隊，穿越在薔薇色旗幟下，一路從皇城進發，直到巡迴六都。

年幼的淺坐在母親肩上，一雙金瞳閃亮亮地，倒映五顏六色禮炮，耳邊震耳欲聾，傳來群眾歡呼聲、鐵騎步伐整齊劃一、飛空艇在上空排列穿梭在城巷中，拖曳七彩飛機雲。

保衛城市人民日常的野騎士、遠征國境邊界守衛的銀槍騎士、率領銀槍騎士的金羊騎士、由教會樞機主教與女皇共同任命的聖殿騎士……

隊伍最前端，便是整個萊斯里亞騎士團的掌權者——十騎、女皇殿下的親衛隊。

作為所有騎士階級的最高榮譽，身負八星芒的督驛玫瑰，也是抵抗外敵侵擾的最高戰力。

「媽媽！快看——是十騎！哇啊好帥啊！淺以後也想當騎士！」

小小的黑髮男孩，轉頭對上自己的母親，興奮地大喊。

回憶定格。

母親面容隨時光流逝，早已逐漸模糊，她剛離開鹿野寺淺時，他才剛滿七歲，正式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心，還未開竅的時期。

關於母親，他快要記不清，只記得每每抬眸望去，總會觸及一片安心以及慈祥。

他們總是聚少離多，鹿野寺淺印象中，母親是個很厲害的人，身上總有許多他從未見過的新奇玩意兒——那把銀劍也是其中之一。

要說他不曾見過那把銀劍出鞘，算是一種誇大…實際上他曾經見過的，只是來到他手裡後，那把銀劍遍不曾再出鞘過任何一次，任憑他如何想要毀壞，那把銀劍依舊絲紋不動，甚至一點刮痕都無。

那是他五歲時的事了。

那一天他起了個大早，遠方天空才剛泛起一點石英色，天光還未完全壟罩大地，整個夏恩靜悄悄地。

唯有後院傳來破空的凌厲聲響，小小的少年抱著皮皮玩偶，揉著眼睛下樓，他循聲來到後院，撞見了從未見過的母親一面。

銀劍破開空氣，掀起凜冽氣流，母親身形收勢，姿態優美肌肉緊繃，就如女武神再世，眼神肅殺。

那兩道氣流一路輾壓，夾帶風暴，直朝佇立落地窗邊少年，金瞳中劍光近迫，那是熾烈金光，將要照耀一切，黎明前的拂曉、如此耀眼。

專注於眼前，人劍合一的母親並未發現他的到來，那劍壓勘勘觸上他鼻尖，造成實質傷害前，便以消散無蹤，化做點點金絲落下。

遙遙望去，唯有那黑髮女人持劍側立，衣袍略動，夾帶一人成軍之勢。

對於小小的淺來說，劍、是屬於騎士的最高榮耀。

母親本就是他人生中最為特別一道風景，經此一遭後，他便下定決心，要成為像母親一樣的「騎士」。

儘管母親從未向他坦露，但他就是知道，知道母親一定與騎士拖不了干係。

後來，七歲生日之後，母親行蹤成謎，剛開始離開那幾年，鎮上的大家，全都勸鹿野寺淺別再找母親了——或許她早已不在這個人世間了。

因為倖存者的身分，他並未有機會就學，隨著年紀增長，理解到騎士這一職的全貌，乃至整個亞人與倖存者的種族對立後，對於成為騎士、他逐漸失去渴望。

沒有魔力迴路的他們，就連野騎士的最低考核標準，都無法通過。

而他只有自己一人，還要保護年幼的妹妹，獨自掙錢撫養對方。

光是這些就已經快要壓垮他了。

但這些……於他而言，放棄權都沒有關係，為了鳴他可以放棄騎士的夢想，可他唯一不想放棄的，只有尋找母親。

——想問問她為什麼要拋下自己？

「淺也想成為騎士嗎？」

「嗯！——想跟媽媽一樣，媽媽不也是騎士嗎？」持手中威光，掃除世間一切苦難。

「嗯…這個嗎，媽媽也不知道呢！」

「欸~但媽媽不是會用劍嗎？我都看到了喔！」

「唉呀~你這孩子……媽媽跟你說，如果是淺的話，想當騎士大人一定沒有問題的。」

「真的嗎！？」他又跳又叫，就那樣一直將那句話銘記至今。

「真的喔…你是媽媽的孩子，或許我無法見證…但淺一定會——變得比媽媽還要更厲害、更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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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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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拿過身旁那把銀劍，平舉在自己眼前。不論過去多少前，劍鞘依然如新，甚至他從未認真保養過。

劍鞘上銀製鍍層雕著繁複花紋凸起，卻一點磨損也無，始終光滑如鏡面，晃過眼，還能見得他容顏倒映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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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們這些倖存者來說、對於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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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媽媽…騎士……真的有辦法拯救所有人嗎？」

卡萊爾恐懼的神情，始終在他心頭上縈繞，揮之不去。

鹿野寺淺倒抽一口氣，回憶襲來，臉上血色褪盡，孩童尖銳掙扎、對著神父低饒啜泣，那些畫面與聲音，只要一閉上眼，便栩栩如生。

他閉上眼，神父離去，那個小小的房間裡，倒映著紅光一片森然，記憶裡的＂卡萊爾＂站在他面前，下身赤裸一片狼藉，對著他發出控訴。

「好痛啊、好痛…淺哥哥，你為什麼只是看著？卡萊爾不想…不想要……嗚嗚嗚嗚……」

你為什麼只是看著？這就是曾經心懷騎士夢想的人嗎？

稚嫩的嗓音混合了成年男性的厚重，揉合成一片渾沌，在他耳邊發聲，有哭有笑，指責一切。

他想要發出尖叫，想要肆意地宣洩，想要轉身拔腿就跑——可他不能，苦於許多成因，這幾日下來，最終他也只得歷經一場夢魘後，滿頭大喊驚叫著醒來，將那些可怕幻覺揮去。

他無法轉身離去，無法對這一切漠視，同時又掙扎於自我的無能中。

應該怎麼做，要去到何方？

還是就如普利斯神父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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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這樣，你還是要殘忍地，揭下眾人都默許的…遮羞布嗎？」

「不…騎士才不是那樣的東西，普利斯…神父、不要用…你、你的惡行，醜化他物——」

「——既然這樣，你大可以在這裡、……」普利斯神父一把伸出手，迅雷不及耳，握住了他的手，連帶著那把銀劍，緩緩上移，劍鞘末端抵上了普利斯神父胸膛，穿過十字墜鍊。

金瞳顫動，他下意識屏住呼吸，耳邊傳來呢喃低語，恰如那惡魔游離，心魔叢生。

「親手殺了我……這樣不就可以一勞永逸了嗎、鹿野寺先生？」

他拉著劍尖，游移在他身上，點過幾處。

「喔對了、鹿野寺先生…要記得多補幾刀，在我的心臟、關節以及脖子……要確保我的死亡，才能夠根除你心中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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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身蜷縮，躺在床上，感受那柔軟包裹自己，好似這樣做就會帶來安心感，恰如回到母親子宮中。

騎士到底算是什麼，又或者，鹿野寺淺、你到底做成了什麼？這個問題，已經無人再能夠回答他。

他在沙發上欣然躺下，抱緊了那把銀劍，下了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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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公義的度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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