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Re - 17/:瀆神者-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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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生命本身負責意義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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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這樣一前一後，走走停停，偶爾鳴被路邊的小動物吸引的目光，便會偏離原路，跑上前去找他們玩，這時候鹿野寺淺雖然無奈，卻也只能上前提醒鳴，想吃蛋糕的話，要趁天還沒黑之前回家，不然會有壞巫婆來抓走妳！

嚇唬奏效後，接下的一路上，鳴果真沒有在到處亂碰，而是乖乖回到哥哥身邊，牽著手，兩個人一起漫步前進。

「哇哇哇——嗚嗚…哇哇——！」

直到快到家前的最後一段路，他們途經教會門外時，一聲微弱咿啊響起，斷斷續續的，就像動物幼崽呼喚母親一樣。

鳴一張小臉好奇地東張西望，雙頰紅撲撲，一雙米色豹耳輕輕顫動，年幼的妹妹抱著自己還收不起來的大尾巴，牽著哥哥的手，有意無意地往教會門口走去，似乎是在尋找聲音來源。

忽然牽著的妹妹，改變了行進的方向，讓鹿野寺淺也注意到了那一陣嗚咽，一雙金色獸瞳一下子鎖定教會門口，兩人腳步雙雙停下。

見妹妹遲遲沒有動作，怕麻煩的兄長最後還是嘆了口氣，率先打了頭陣。

鹿野寺淺正想往前走到教會大門，一探究竟那聲音來源，走了幾步卻發現一陣阻力——原來是來自妹妹與相連的那隻手，亞人幼崽即便是年幼時期，礙於種族天賦，比起一般倖存者，可以算得上力大無窮了。

他無可奈何，只好停下腳步，回望自己的妹妹。

「鳴…妳發現了什麼嗎？」

看著本來臉上滿是笑容的妹妹，忽然間安靜下來，就連小鼻子哼著的聖誕歌也一併消失無蹤。亞人的視力與聽力都極佳，具體原因鹿野寺淺也說不清楚，只知道一個廣為流傳的說法——當今所有亞人都留有古龍種血脈，所以他們才會擁有非人特徵，同時又保持高度智慧。

但相比活在神話中，幾乎已經絕跡的古龍種，亞人種只能算是古龍種的下位，卑劣的淡薄血緣者。

這點從瑪納迦的那些上位貴族身上就得以見得。

亞人種有許多特殊的獸族種類，甚至還有生活在海中的淵海種，可卻獨獨缺少了「龍」。這便是他們身為古龍種下位的唯一鐵證。

「……」

等待許久也不見妹妹有所回應，鹿野寺淺又耐著性子，詢問了一次

「妳發現了什麼嗎、鳴？」

鹿野寺淺會這麼問不是沒有理由。

自己的妹妹是個相當富有同理心與愛心的小孩。即便鎮上的孩子們，是總是嘲笑她是個「半」，一個雜種，一半是亞人，一半留有倖存者的血。

那個總喜歡朝她丟泥巴的隔壁約翰，即便是對方不小心蹭破膝蓋，弄得滿身傷痕時，鳴也總是不計前嫌，細心替約翰治療。都說小孩子忘性大，淺也總能在兩人和平相處後隔天，看見約翰又故腹萌態，又開始了先前的種種嘲笑與惡言惡語，搞得妹妹在鎮上與同齡的孩子相當處不來，處境尷尬。

只見妹妹不語，可在聽完哥哥的話後，一雙雪白的毛絨耳朵似有感應動了動，年幼的亞人種還不能通過收起非人特徵，來很好的掩蓋她的情緒或是想法。

鹿野寺淺眨眨眼，帶著笑意看著不發一語的妹妹，還有一雙耳朵暴露的信息，他心下了然。

「鳴…去吧、就當是聖誕禮物…？」

「！——真的嗎？」鳴忽然抬起小臉，雙眼放量，牽著哥哥的手不自覺加大力氣。

「真的，不過如果是小動物的話，我們可能沒有辦法收留牠……你知道的，後院已經養太多……」

「好耶！我最喜歡哥哥了！」

還不等鹿野寺淺的溫聲叮嚀結束，驚喜旋即在鳴臉上綻開，她一雙金瞳明媚光彩，顧不得尾巴拖地，便雙手捧著自己哥哥的臉，湊上前就是一個大大的親吻，在臉頰上。

隨後便一扭頭，腳步啪噠啪達向著教會門口跑去。

收到自己妹妹突如其來的親吻，饒是素來老成的鹿野寺淺，當即也是一愣，隨後大笑出聲，他伸手撫上鳴送上親吻那處，抬起目光追隨妹妹，隨即起身跟上妹妹的腳步，去到了教會門口，那一陣詭異聲響的來源。

這個時間點，教會裡的人都已經下班了，就算有人，那也只剩下留守的老修女和孩子們而已。

也不知道鳴是在教會門口發現了什麼……

這個疑惑，直到盡頭一個白色布包驟然出現在視野中，逐漸清晰，鹿野寺淺意識到什麼，他喉頭滾動，目光便得幽暗，垂在身側的雙手逐漸緊握。

身側的妹妹左晃右晃，大尾巴在身後開心地擺動，只見她蹲下身，也不怕台階上積雪，會沾上新買的小裙子，就那樣捧著小臉，帶著雀躍伸手向那一團白布包。

短小稚嫩的食指一下子戳到了聲音的來源、白色布團的真面目上。

一個棄嬰。

無端地，鹿野寺淺唇邊的笑容黯淡。

「哥哥、哥哥！——我們可以…！」

「不可以，鳴。」

「咦？」

還不等鳴提出要求，鹿野寺淺先一步搖著頭拒絕了她。

本來還繃繃跳跳的孩子，瞬間安靜了下來，無辜的大眼裡蓄滿水光。

「為什麼……不行？」

「不是哥哥說…可以當聖誕禮物的嗎？」

年幼的妹妹還不明白，面前的是一個完整的生命，一個活生生的孩子，語那些尋常的小動物相差甚遠。一個鳴就足夠了，鹿野寺淺想。

他無法為他人的命運負責、繼續插足。

而年幼的妹妹，只當被遺棄的小嬰兒，同那些被遺棄的小動物一樣，他們可以帶他們回家，回到他們的家。

「…抱歉，但是我們已經有很多……」鹿野寺淺望著鳴失望的表情，雖然於心不忍，卻還是又重複了一次。

「可是哥哥！他看起來很冷……真的、不行嗎？」

鹿野寺淺別過眼，心理不忍，搖搖頭要妹妹打消念頭。

「好吧……」

鳴帶著失落鬆開手，活潑的嗓音頓時黯淡了不少，失去活力，她抱起自己的尾巴，起身退了幾步，站在與哥哥差不多的位置，靜靜凝望那個白色布包。

妹妹向來是個聰明的孩子，即便鹿野寺淺沒有明說原因，他也會尊重哥哥的意見。

只見她抱著自己的尾巴，又盯著那團白色布包看了會後，便轉過身邁開短短的腿，垂頭喪氣地，就要走下教會階梯，回到小路上。

鹿野寺淺側過身，看著妹妹的失落的背影。那是回家的路。

小小的腳步剛剛落入雪地，轉為悶悶聲響，眼看妹妹久要走遠——鹿野寺淺一番糾結，深吸了口氣，閉上眼道。

「只有今天、鳴，等到聖誕節過去，教會重新開放，我會連絡修女安置他……」

啪噠啪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來自腰上的重量打斷了他剩下的話——剩餘的部分是什麼，已經不重要。

「鳴最喜歡哥哥了！！！」

「……說好了只有一天，鳴。」

他終歸還是心軟了，鹿野寺淺抱著飛奔而來的妹妹，如釋重負鬆了口。

「嗯！」

面對鳴撒嬌的笑容，他毫無還手之力。

那個在聖誕夜被他們檢到的孩子，就是卡萊爾。

鳴發現他的時候，卡萊爾全身上下只有一條陳舊布條包裹，裏頭還有一張破爛羊皮紙，也不知是從哪裡扯下來的，潦草地寫了卡萊爾幾個字。

鹿野寺淺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孩子，輕輕撥開布團，那小小的臉龐因為寒冷皺在一起，暴露在外的肌膚幾乎被凍了通紅，額頭散發著高熱溫度，小嘴無意識蠕動，一聲一聲咿啊逐漸微弱。

這便是他們方才聽見的呼喚了。

若不是他們兩人正好途經這裡……或許等到聖誕假期結束，教會人員歸還時，在門口收穫的只會是一具屍體也說不定。

卡萊爾的身體也是在那之後落下了病根。

還好有鳴的應急處理，剛好那時的妹妹已經無師自通掌握了一些雲豹種的魔法；他們帶他回家的隔天清晨，小卡萊爾的高燒明顯已經退去，小臉也恢復紅潤。

鹿野寺淺一邊回憶著，一邊清洗餘下烹調的鍋具。

他想到卡萊爾開始有自己的意識，會認人的那一年生日，鳴是他第一個叫出來的名字……

放下乾爽如淨的鍋具和調理用具，鹿野寺淺退出廚房，關掉了客廳的燈。

奔波了一天的他，在入睡前依舊煩惱著卡萊爾的事情……

想到今天與卡萊爾接觸，對方不太自然的表現，體諒妹妹這段時間在外奔波，鹿野寺淺決定明天有空在過去看看…還有那個普利斯神父……

想著想著，意識逐漸朦朧，直到黑夜降臨，鹿野寺淺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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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瀆神者-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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