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Re - 36/:逆反之鳥-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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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鏡的冷笑話(?)過後，鹿野寺淺自覺起身去到廚房，端來剛泡好的紅茶後，話題再次回到鹿野寺淺的妹妹——「克里斯-鳴」身上。

鹿野寺淺抱著拖盤，再次回到廚房，準備弄一些簡單的小點心，招待阿卡夏她們。

阿卡夏端過鹿野寺淺遞來的茶杯，此時她正站在客廳的某一處牆壁前，好奇地四處觀看。

「這裡只有你和你妹妹嗎、少年？」

阿卡夏仔細端詳著牆上的合照，暖色的相框裡，大多都是以兄妹倆人為主角，定格美好時光。

鹿野寺淺的回答遙遠傳來，「啊對、我們的母親不知道去哪了…」

「是喔？」

「你和你妹妹的感情很好呢。」阿卡夏說這話時，目光停在兄妹兩人其中一次出遊的照片。

背景是夏恩東北方其中一處領地，以度假天堂聞名的華納倫格港以及碧沙海灣。明媚的陽光沙灘，身後是遼闊大海，海色碧連天，兄妹兩人肩併著肩，一起蹲在沙堡前，表情開朗。

重點不在於兩人，阿卡夏的目光停留在那沙堡的樣式上很久，眼神若有所思。

聞言，本來哐啷哐啷的廚房，忽然間安靜了下來，鹿野寺淺停下手上的動作，輕輕飄飄地回答阿卡夏。

「是嗎？畢竟這裡偏遠，我和鳴相依為命，我也沒遇見過其他的人、和我們一樣有類似的情況，所以也不知道這樣算是感情好還是不好……」

「至少我跟我兄長不會感情好到跑去碧沙海灣度假，還一起堆沙堡留影。」

「啊…這樣啊，那看來我跟鳴真的很不一般哈哈！」

阿卡夏移開目光，想起了被她稱做「兄長」的某位大人，再想像一下和對方和平地出現在碧沙海灣，還一起堆沙堡……

那畫面太美，她不敢繼續深想，一股惡寒席上全身，這一切都被身後鏡盡收眼底，阿卡夏不察，也就錯過了鏡若有所思，有意思的一抹笑容，一閃即逝。

「對了！——我還有一事相求，請容我冒昧詢問、少年。」

阿卡夏將某位大人物拋之腦後，端著空蕩的紅茶杯，回到了沙發上，正巧撞上端著點心，從廚房出來的鹿野寺淺。

「？」

對方彎腰，將托盤上的碟子放上茶几，認真的側臉顯示他在等待阿卡夏的問題。

「克里斯-鳴……你剛剛有提到，你和她是兄妹，若是這樣的話，你和你妹妹的姓氏……相差甚遠。」

放下碟盤的指尖一顫，鹿野寺淺心裡暗嘆。他早該知道，這樣的問題，總會來的。

「抱歉阿卡夏大人……我應該在最開始就跟妳說清楚的…」

他放下托盤，來到了單人沙發那一側，在阿卡夏的注目落座。

一杯重新被添滿的瓷杯，被推到了阿卡夏眼前，她接了過去。

回沖後的紅茶散發著香甜果香，以及若有似無的蘋果木，醇厚在舌尖擴散，阿卡夏滿意得看著琥珀色的茶湯，裡頭倒映微微翹起的嘴角。

「無妨——所以、你與令妹，你們與克里斯家的關係是？」她放下茶盞，單刀直入。

「鳴和我…我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鳴的父親是克里斯家的家主…而我……」

記憶中的黑髮女人，還有那場永遠燃燒的花海之夢，此刻又如餘音浮現。

談論鳴的身世時候，他總可以侃侃而談，泰若自然。但在談論到自己時，卻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阿卡夏沒有放過鹿野寺淺眼底的困惑，她趁勝追擊，拇指擦過杯緣。

「你說吧，不論是什麼天大的秘密——以五騎的身分擔保，今天說得這些都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咳恩——！容我提醒一下，阿卡夏小姐，妾身就站在您身後，作為那不該在場的＂第三人＂。」

一直默默看著的鏡，又一次殺得眾人措手不及。

「……」

「我說得不對嗎，阿卡……！」

「閉嘴、鏡！！！」阿卡夏忍不可忍，她抽著嘴角，咬牙切齒低聲打斷。

「好的，阿卡夏。」

鏡如願閉上嘴，眉開眼笑地，還不忘伸手在嘴上，比了個拉拉鍊的動作。

看得對面的鹿野寺淺是一陣膽戰心驚……

此舉惹得阿卡夏又一次回頭，狠狠瞪了鏡一眼後，對方這才安分，回復到盡責冷靜的模樣。

非常短暫的鬧劇結束，話題再次回到線上。

「咳咳！抱歉少年…容我更正一下，是、不會有＂第四個人＂之道才對。」

「啊哈哈！沒有關係的，阿卡夏大人，我相信…」何況他和妹妹的情況，即便他不說，外界的猜測早就淹過海。

看著兩人的有趣互動，鹿野寺淺心中那一點複雜情緒，在此刻已全部打消。

他垂眼，淡淡一笑，沉吟許久，帶著侷促的笑容緩緩說道。

「我不知道我是誰，媽媽在我七歲那一年過完生日後就消失了，隔年的聖誕節，剛滿一歲的鳴，就這樣被送來家門口被我發現……」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克里斯這個名字代表了什麼，直到那張印有家徽的便條紙，還有他們的使者找上門——」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與鳴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即便她只是「半」，於血統上，她也依舊屬於亞人種，與我這種倖存者不一樣…我甚至連我的根、我的父親是誰、母親的真名與下落…都不知道。」

那是一聲極其淡薄的哀嘆，夾雜在輕輕落下的語末。

有懷念、有不屈、有感概……唯獨沒有一絲喜悅。

阿卡夏等待他把話說完，沒有選擇體貼地等待對方把情緒消化完，而是一針見血地提出問題核心。

「所以，克里斯-鳴，已經不在這裡、被帶走了嗎？」

那一雙鮮紅就如蓄勢待發的獵人，精準鎖定對方的每一個微小改變，將黑髮青年的一舉一動全都盡收眼底。

她看見，那雙素來風平浪靜，帶著不符合少年人的穩重和老練的金眸中，在提及「帶走」兩個字時，明顯瞳孔擴張。

呼吸、心跳、瞳孔以及空氣中散發的氣味，那是屬於恐懼的氣味。

這些都沒能逃過阿卡夏敏銳的五感。

鹿野寺淺的沉默，成了她驗證這件事的最佳證據，再回想到早前他們的對話，一切的關聯開始水落石出。

「這樣吧……」

她放下茶杯，交疊的雙腿改變方向。

「？」鹿野寺淺帶著疑惑回望。

「正好後天克里斯有一場舞會要舉行，說是要公佈好消息給城中所有的貴族們共喜……少年，不如你就和我一起出席，看看你妹妹究竟是為什麼回去如何？」

阿卡夏眸中帶著笑意，她站起身，忘了眼外頭，今日的天氣正好，厚重的雲層終於散去，大地壟罩在一片明媚中。

後知後覺的鹿野寺淺也跟著站起身，望著窗外，想了許久，最終對於阿卡夏的提議也只勘勘發出了一聲驚叫。

「——啊？」

我去克里斯家、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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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逆反之鳥-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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