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賽乃是大混戰,六名晉級的弟子同時上場,最晚被推出擂台者即為首甲。方才的比試難免消耗靈力,眾人稍作休息,待半柱香過後,開始第一輪測驗的決戰。
本次的的試驗依然是挑選樂器,不過這次,雲霓並未再拿起方才所使用的鈸。只見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一支嗩吶,眾人剛鬆了口氣,心裡又是一陣惴惴,這等樂理新手難以駕馭之物,這位新來的小師妹究竟要如何使用?
開始前六人分坐圓形場地六角,拿好樂器,蠢蠢欲動。當鑼聲一響,五道樂聲同時響徹擂台,唯有雲霓,依舊紋絲不動。
餘下的五人不知她又打算使什麼古怪手段,索性不再理會,先全力催動靈力於樂器,試圖擊退場內其他對手。古箏弦聲不斷、笛聲清亮高昂、琵琶如驟雨驚雷,揚琴清脆悅耳,鼓聲隆隆作響。明是多種樂器交雜,歌曲也相異,卻不顯雜亂,反倒交織出一曲激昂的旋律,令人心神震盪。
數息之間,擂台上已有三人敗陣而出。最終留下的,是涵山內除卻未參賽的兩位師兄外,最精於音修的二師兄、七師姐,以及尚未有動靜的雲霓。
二人對視一眼,終於將目標鎖定於對方,而不是那位異常安靜的小師妹。他們皆為宗門內樂理造詣極深之人,強強相爭許久,音律之激昂,精彩絕倫。
最終七師姐技遜一籌,一綹髮絲先一步出界,而敗下陣來。
決勝之局,終於待到場上僅僅剩下二人。此時,先前未曾有過動作的雲霓倏地站起,手執嗩吶,忽然在二師兄尚未站穩之際,猛然衝至他身前,高舉嗩吶至口邊。
「叭!」 一聲刺耳的嗩吶響徹擂台,二師兄身形一個踉蹌,卻仍未出擂台。
雲霓瞥見他的冷靜,微微一笑,隨即悠然吹奏起了眾人耳熟能詳的曲子《恭喜發財》,但是是十足難聽版本。
台下頓時死一般的寂靜。
一曲剛開始,二師兄額間便青筋暴起,腳步若有似無地退後了些。
雲霓不慌不忙,步步逼近,曲調越來越高昂,越來越刺耳。吹至副歌時,愈發朝著『難聽至極』的方向發展。那聲音彷彿是殺豬似的,鬼哭狼嚎,卻是吹奏著如此喜慶的歌。二師兄極不知所措,嘴角微抽搐,雙腿不受控制地又往後退了半步。
雲霓雙眼一亮,趁勝追擊,近乎是貼著他的耳邊大吹特吹,把這一首喜慶之歌吹得難聽至極,逼得對手愈是後退,最後不知不覺間竟就出了擂台 。
比試結束,全場死寂數息,隨即眾人扶額嘆息。涵山弟子們眼睜睜看著樂理造詣極高,在涵山足以排名第三的二師兄,竟被一首奇異又難聽至極的《恭喜發財》活活逼出了擂台。同時也感嘆這個師妹雖然實力不行,但腦子很好使,古靈精怪的點子還挺多。
春水強忍笑意,高聲宣告「樂理最終測驗,十四徒兒雲霓,勝!」
至於坐在看臺上看著弟子激戰的笛羽,早已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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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為劍術比試,是完全不得不得動用靈力的。為了確保安全,使用的皆是材質相同的桃木劍,唯有長短大小可選。率先點至對方心口即為勝者。
眾人此時忍不住小聲議論「這豈不是對師妹最不利?」
雲霓雖然在比試中展現出了有些奇怪的機智與應變能力,但到底是也是一個名門千金,自幼不曾習武。再者,便是前幾日她與大師兄習劍,所學是外頭三元一本的基礎劍法。這一戰,恐怕難以取勝。
這次雲霓是第一個出場,對手是劍劍犀利的九師兄。兩人走進擂台,向師父行禮後,便去取劍。雲霓走向武器架,毫不猶豫地挑起雙劍。而對手是身材高大的九師兄,他則拿起一把沉甸甸的巨劍。
雙劍對巨劍,她竟要以靈活對上絕對的力量?
對手身形壯碩,劍風剛猛,一出手便是勢沉力強,巨劍破風,直朝雲霓刺來!
雲霓目光一沉,雙劍交叉抵擋,隨即左手一轉,巧妙地卸去對方攻勢,身形靈動地躍開。
九師兄眉頭微皺,似是沒料到少女竟能輕鬆躲開,他隨即猛然發力,雙手握劍重擊而下,試圖以力道壓制少女的行動。然而雲霓步法輕盈,身形靈活,如同穿花蝴蝶,雙劍輕點巨劍邊緣,借勢翻躍至半空,旋身一轉,穩穩落地。
那一瞬間,她宛若前世賽場上的體操選手,她那後空翻之姿輕盈無比,雙劍輕旋,如燕掠影。
「這是...什麼步法?」台下弟子們驚愕地看著她飄逸的身影,竟一時無法捉摸她的攻勢。
只見對手大喝一聲,橫劍掃來,氣勢洶洶,卻總是差那麼一點,難以觸及雲霓的衣角。雲霓如游龍穿梭於巨大劍影之間,步法靈活,將體操與武術融於劍法之中,每一次攻防皆恰到好處。
她忽然一個側翻,雙劍貼地而過,隨後猛地向上一挑,逼得九師兄連退數步。就在對方重心不穩的瞬間,雲霓已然欺身上前,劍尖直指對方的心臟。
「十四徒兒雲霓,勝!」 春水的聲音響起,擂台上瞬間陷入沉寂,片刻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與喝采。
九師兄望著經歷一番激戰仍氣息平穩的少女,怔了片刻,隨即朗聲大笑:「好!這一戰,我輸得心服口服!」
看臺上,楚曦河依然悠然地靠在欄杆上,輕輕揚眉,似笑非笑「這小師妹,倒真是神奇得很。」 他垂眸輕語,眼底泛起幽深光芒「應該不能說是失憶,倒像是異界之人。這具鎮南侯之女的身體裡,住著另一個靈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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