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七師姐匆匆自藥坊奔回,手中托著兩枚丹藥,氣喘吁吁地遞與雲霓。少女雖不知緣由,卻仍乖乖吞下,只是那丹藥怪異的味道苦得使她直皺眉頭,整張小臉都皺作一團。
笛羽負手而立,目光凝然,半晌才回答雲霓方才的疑問「人的經脈與靈台,自幼便是一體共生,彼此交織、互為表裡。靈力由經脈流轉,終歸於靈台儲藏,修行亦賴此方可有成。而今我與小河探妳脈象,卻見體內空空如也,半絲靈力未曾浮現。再仔細深入探究之下,才驚覺妳之靈台,竟完全與經脈斷絕聯繫。」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雲霓亦怔然,愣了半晌,腦子卻是飛快運轉,似是抓到了什麼疑點,才急問:「師父,徒兒有一問。既然師父探個脈搏便能發現徒兒的身子異常,為何當初在救治徒兒時,不僅大師兄、六師兄沒發現,連師父你都沒有?」
文千山聞言,尷尬地輕咳一聲,撓頭道:「似乎是因為那時你墜下瀑布,傷勢沉重,氣息紊亂。我為你療傷後,靈力在你身旁流轉,恰好遮掩了經脈異象,故而未曾察覺。」
雲霓聞言,雖尚有疑慮,卻也知眼下非爭辯之時,遂按下疑問,低首沉思,心中暗忖「莫非是因轉生的關係,導致靈魂與肉身不合,方致此變?然而此事暫時不得師父他們聽,畢竟她全無證據及理由,只怕換來的不過一笑置之。」
雲霓轉了念,決定先放下此事,開口問道「若靈台與經脈不相連,會有何後果?」
「靈力無所依憑,終將流散無形。修行千萬次,不及旁人一日之功。」楚曦河此時亦走近,手中捧著幾卷古籍,最上方一卷呈攤開狀,繼續唸道「靈台與經脈剝離者,其因有三。其一,重創之下,靈台移位;其二,奪舍未成,魂體未契;其三,三千界之人,難容修真之身。」
聽到陌生的詞語,站在一旁的文千山面露疑惑,神色間有一絲探究「師父,何為三千界?」
笛羽聞言,面色忽地一沉,眼神一凜,隨即又恢復淡然,敛去神色,轉而笑道:「此事十分複雜,且邪門的很,待來日課堂有機會再細講。小河你先繼續念下去。」
楚曦河聞言,目光略微飄動,知道師父果真了解些什麼,不過看她似乎有些難言之隱,便沒有追問。他將書攤至桌上,眾人圍觀。
書上所載之解法,共有三途:
首先為逆轉魂脈之術,乃以大法力強行糾正靈魂與肉身之不合,使靈台歸位,經脈重通。然須修至三魂歸一之境,再配以特等靈藥、法陣方可為之。若有一差錯,便有走火入魔、魂飛魄散之危。
再者是尋得遠古奇物續魂玉。此玉能補魂體之缺,重接靈魂與靈台之橋。然仙魔大戰後已碎為四片,流散世間,難尋其蹤。若能集齊,方能啟動續魂之陣,重塑靈識之根。
最後便是與靈獸締約。靈台既廢,便借靈獸之力,以其為外靈台。雙方氣息交融,締結魂誓,靈獸之力方可為己所用。
此時,不知何時蹲在一旁的十三師兄岳鼎曜一聽,興沖沖道:「前二者一個看似風險極高,一個更是不知真假,師妹與靈獸簽契最為可行。弟子聽聞流光派馭獸之術冠絕諸宗,說不定還能得靈獸為伴!」
笛羽淡淡一笑,語氣忽轉沉穩「與靈獸簽契約仍非最好的手段。你們試著想想,要是自身與他人的靈力共用會有何下場?」笛羽眼睛掃過眾徒兒,期待他們能夠給出答覆。
但過了幾秒鐘,眾人皆保持緘默,文千山這位作為大師兄的只好嘆了口氣,不情願地開口「雖然能互通靈力看似方便且萬無一失的解法。不過假使一人受傷,另一人也需承受相同傷害,並非萬全之解。因此此法雖可解一時,但仍需盡快找到修復經脈與靈台之間的通路為妙。」
「小山呀!說得可真不錯,為師沒有白教你。」笛羽笑呵呵地看著文千山的臉,卻換來自己大徒弟的一個白眼。
她語罷,又轉向雲霓:「你靜養數日,待稍有功底,便與幾位師兄姐下山尋靈獸。此行或有轉機,亦能磨練心性。」
雲霓當即起身作揖:「多謝師父成全!」
見事情差不多落幕,眾人皆準備離開。而此時,蹲在牆角許久的岳鼎曜小聲嘀咕「這丫頭自保功夫可不差,還要修煉啥?」
話音未落,只聽「啪」地一聲,他腦門上便多了一巴掌。笛羽收回手掌,笑眯眯地看著他:「嘴碎之人,下山時背行李吧。」
眾人忍笑不語。而此時笛羽望著雲霓,心中卻暗潮洶湧。這孩子,來歷定非凡俗,究竟遭遇了什麼衝擊?抑或是何處的三千界塔開啟?否則那靈魂與靈台的剝離豈會如此玄妙?
她低首一嘆,心想:「也罷,既是收下的徒兒,便要盡可能保她一途無虞。假使三千界真的開啟,將來會掀起大肯定會掀起大波瀾,仙門各派,龍爭虎鬥,我這個做師父的無論發生何事都得替她擋會兒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p2f0iiID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