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從年和傅雪年來片場找李導,李導很熟悉他們,是老朋友的孩子,也算看著他們長大。李導還算正經人,只有拍片才會尖酸刻薄,但可能是年紀大,老糊塗了,才會挑了這麼一個製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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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從年和傅雪年站在拍片現場旁邊,傅雪年低聲問:「這是怎麼回事?李導就這樣放任這個製片罵演員?我看那個小男生已經演的挺好了啊」她說的正是離白。
傅從年問她:「你覺得他為什麼被針對?」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這個製片人是什麼德性業界都很清楚,奈何李導是大導演,製片和他合作了很久,李導只在乎拍片和鏡頭是否順利、好看,剩餘的事情他根本沒耐心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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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喊卡了,離白熱的頭昏腦脹,向對方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哪裡表現的不好,沒讓導演滿意」
男主角安慰道:「沒關係,李導就是這樣,《朝雲錄》又是投資方的電視劇,細節也得注重,再多試幾次就好」場邊的製片人都不知道第幾次叫罵,惹得眾人心煩氣躁,離白低頭,讓自己冷靜下來,再仔細揣摩角色。李導一直盯著螢幕回放,他沒有注意到製片人的咆哮,只是在想,那感覺差不多了,又好像還不夠,因此示意:「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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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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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白試著讓自己帶入角色,自己此刻就是守舊派的人物,他踹摩這個角色的心境,從平穩,後面越說越激烈,因為他痛心,他痛心帝王不信任,再緩緩到難過,那種無論怎麼努力,終究是一場空的無力感。他眼神逐漸空洞下來,最後輪到男主角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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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結束後,片場響起一道掌聲,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一臉莫名其妙。是傅從年在鼓掌:「李導,我覺得他已經把小角色發揮成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李導抬頭:「喔,你來了啊,你這個門外漢就閉嘴吧,這裡老子說的算」他又把剛剛拍的看了一遍,說了一聲,「過」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拍了這麼多次,李導竟然罕見的沒發脾氣:「中場休息!黎明,你演得不錯,繼續保持」
「好」
傅從年循聲看過去,是剛剛那個小演員,額頭冒著汗,臉色很蒼白,看起來不太好,他跟傅雪年說:「我那天去牧羊人就是看到他」
傅雪年也看過去:「這麼巧啊。他好像很不舒服,這裡太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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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白腳步虛浮,最後靠在牆邊大口喘氣,蔣漁安把冰水扔給他,連男主角都來了:「還好嗎?」
「頭暈,休息一下就沒事了」雖然他這麼說,但他的臉色實在很糟糕。
蔣漁安:「快多喝水,剛剛都不讓你休息,水分都沒補充到」他們演員都自備一個手持小電風扇,蔣漁安對準離白吹,男主角看到也有樣學樣。
男主角:「要不要把戲服脫了,太熱了。」
男主角助理嘟嚷:「老大,你也陪著他在那邊演這麼多次,你都沒事了……」
一聽這話,蔣漁安冷冷地瞪過去,那一眼太有殺氣了,助理立即噤聲往男主角身後躲。蔣漁安又冷眼看著對方:「蕭紹少爺,希望你能把狗管教好,別到處亂吠」
蕭紹少爺笑咪咪的:「謝謝蔣小姐的寶貴意見,」他知道蔣漁安不爽是有道理,昨天她也是被這樣子針對,不給休息,不給水喝,還是自己抱著水給她解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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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白靠在牆邊,心想著原主的身體很虛弱,自己可能需要時間調適,他想往陰涼的地方去,走沒兩步就軟倒在地上,娜姐快速趕了過來:「小白!」她立即警醒,叫工作人員叫救護車。
一陣兵荒馬亂,蔣漁安和蕭紹站在一旁給工作人員讓位急救,傅從年和傅雪年也上前察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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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從年走近,看到臉色蒼白的人,眉頭微微皺起。
「傅總,他好像中暑,剛剛製片人一直不讓他喝水休息,一場戲一場戲接著拍,所以才這樣」蔣漁安趁機告狀,眼神往製片人那看,這場禍事他肯定跑不掉。
救護車來後,離白已經暈過去了,傅雪年被安排留在這善後,腦袋好痛,要怎麼安撫李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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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白做了很長的夢,他夢到高中時期、夢到大學四年,夢到自己死亡,當他醒過來時已經在醫院了,冷氣風很強,他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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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離白抬頭往床邊看,心裡又有些不高興,怎麼到哪都能看到他:「傅總」
傅從年:「你是熱暈厥,目前沒什麼問題了」
「謝謝,我經紀人呢」離白坐起身,語氣生硬,有意保持距離。
傅從年沒說話,就是一直盯著他看,然後遞給他一瓶沒開過的水。
離白默默接過礦泉水,傅從年似乎有些改變,明明才經過幾個月的時間,變得更冷硬、更嚴肅了,還一直盯著他看,那眼神非常專注,像是想從他身上找到些什麼,離白不知道他想幹嘛,還特意跟到醫院來,連娜姐都不見蹤影。
他有點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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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暈厥需要多補充水分,離白對礦泉水瓶和鋁罐有一定的潔癖,在開封前一定要拿衣服擦一擦或用水沖,感覺比較衛生。他沒想太多,直覺地用戲服袖口擦拭瓶口,才敢開來喝,身體缺乏水分,他一下喝了半罐才停下來,眼神悄悄往旁邊瞟,傅從年卻低下頭,然後站起身就走了。
「怪人……」離白又躺了一會兒,經紀人才匆忙趕來,「您去哪了?」
「給你拿藥啊」娜姐把他扶起來,「怎麼樣?小白你身體真的太差了,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我帶了這麼多藝人,你是第一個暈倒進醫院了」
「我不是故意的」
娜姐:「沒關係,導演誇你演技進步,這樣就沒關係,我也覺得你進步不少,想說這次接的角色會不會太有難度,以為你會被劇組退貨,看來是我多想了。你在家休息過就不太一樣了,也不怕接觸人了?」
確實是如此沒錯,離白心想,因為他代替了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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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戲服,回到飯店休息後,離白把自殺日記偷偷帶來了,他擅作主張把名字改成了"情緒日記",因為已經不需要再自殺,他打算把發生的事情寫在上面,筆記本後面還有空白頁,離白就把瑣碎事情全記錄下來。
寫完以後,離白坐在椅子上回想,自己大概也變的奇怪了吧,以前滿腦子都只有工作,生活上也只有工作,談了女朋友也經常不在,聚餐也不去,活得像個孤寡老人。
重新活過來以後,突然多了好多人在他身邊,有陳阿姨、莫名其妙認識的蔣漁安、蔣書、還有黎明的願望,有什麼事情正在悄然改變,默默的充斥在他周遭,或許是死過一次,讓他更懂得珍惜,不管怎麼說,離白都覺得是件好事。
他已經計畫好了,如果經濟狀況允許,他就要談解約。他還想去暖風育幼院當志工,重新接觸他媽媽。
所有的事情都先放在一邊吧,他得讓自己放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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