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秋夜冷得像冰,城堡外的湖面映著稀疏的星光,偶爾被風吹起一陣漣漪。哈利站在有求必應屋的門前,手裡緊握活點地圖,地圖上只有德拉科·馬爾福的名字,孤零零地停在屋內。自從上次貝拉·雷斯壯的襲擊後,哈利和德拉科的秘密會面變得更加小心,但也更頻繁。他們的關係像一條繃緊的繩索,隨時可能斷裂,卻又在每次爭執與靠近中變得更難以割捨。
哈利推開門,屋內的景象一如既往:消失櫃立在中央,散發著微弱的魔力波動,桌上堆滿了筆記和魔法書。德拉科背對著門,魔杖在手中輕輕轉動,銀色髮絲在燭光下泛著柔光。他的身影比以往更顯單薄,像一棵在暴風雨中搖搖欲墜的樹。
“馬爾福,”哈利輕聲喚道,脫下隱形斗篷,“今晚有什麼進展?”
德拉科轉過身,灰色眼眸掃過哈利,帶著一絲疲憊與戒備。他沒立刻回答,只是指了指桌上的一張羊皮紙:“我找到了一個穩定魔力的咒語,但需要兩個人同時施咒。波特,你確定你能跟得上?”
哈利哼了一聲,走上前,假裝沒聽出對方的揶揄:“別小看我,馬爾福。我可沒上次那麼笨了。”他拿起羊皮紙,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德拉科的臉上。那雙灰色眼睛藏著太多秘密,讓他既想挖掘,又怕觸碰到什麼禁忌。
兩人開始嘗試新咒語,魔杖同步揮動,口中低念複雜的咒文。消失櫃的符文亮起一瞬,隨即又暗淡下去,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哈利皺眉:“還是差一點。馬爾福,你確定這咒語沒問題?”
德拉科沒回答,眼神閃過一絲掙扎。他放下魔杖,沉默片刻,終於低聲道:“波特,有些事我得告訴你。”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罕見的沉重,像在做某個艱難的決定。
哈利的心一緊,放下魔杖,轉身看向他:“什麼事?”
德拉科深吸一口氣,灰色眼眸直直對上哈利的綠眼睛:“這櫃子……它不只是傳送門。修好它,食死人就能進霍格沃茨。”他停頓了一下,聲音幾乎顫抖,“這是我的任務,波特。佛地魔的命令。”
哈利愣住了,像被一道冰冷的咒語擊中。他腦子裡閃過無數片段——德拉科的崩潰、他的溫柔包紮、還有那句“你是我唯一的出口”。他以為他們已經建立起某種信任,可現在,德拉科卻說他一直在幫佛地魔?“你……你在幫他毀霍格沃茨?”哈利的聲音低得像咆哮,拳頭不自覺握緊。
德拉科的臉色蒼白,卻沒避開哈利的目光:“我別無選擇,波特。你以為我想這樣?如果我不做,我母親會死!”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絕望,像是被逼到懸崖邊的野獸,“我試過拖延,試過找其他辦法,但你不懂……他無處不在。”
哈利的心像被撕裂,一半是憤怒,一半是某種說不清的痛。他踏前一步,怒道:“你為什麼不早說?馬爾福,你讓我幫你修這東西,卻沒告訴我這會讓食死人進來?你把我當什麼?你的工具?”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胸口起伏,像在壓抑一股即將爆發的情緒。
德拉科的眼神閃過一絲痛苦,卻迅速被冷漠掩蓋:“工具?波特,你自己要摻和進來的。我從沒求你幫我!”他後退一步,聲音低沉,“你以為我喜歡這樣?每次看到你那張充滿正義的臉,我就想告訴你真相,可我不能!因為你會跑去告發我,然後一切都完了!”
哈利的怒氣像火山爆發,他猛地抓住德拉科的領口,兩人幾乎鼻尖相抵:“告發你?我說過我不會,馬爾福!我以為……我以為我們……”他停住了,說不下去。他想說“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甚至更深的什麼,可這些話像卡在喉嚨裡的魔咒,怎麼也說不出口。
德拉科的眼神一震,灰色瞳孔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沒掙脫哈利的手,只是低聲道:“你以為什麼,波特?你以為你能救我?”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嘲,卻又像在試探,“你救不了我,也救不了任何人。”
哈利鬆開手,後退一步,胸口像被什麼堵住。他感到一種深深的背叛感,不是因為德拉科的任務,而是因為他隱瞞了真相。他咬牙,低聲道:“好,馬爾福。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自己搞定吧。”他轉身,抓起隱形斗篷,大步走向門口。
“波特!”德拉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急切,“等等……”但哈利沒停下,他推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門關上的那一刻,他聽見一聲低低的嘆息,像風中即將熄滅的燭火。
有求必應屋內,德拉科獨自站在消失櫃前,手指緊握魔杖,指節泛白。他看著桌上散亂的筆記,腦子裡全是哈利憤怒的眼神和那句未說完的話。他知道,自己推開了唯一一個願意站在他身邊的人,可他別無選擇——或者說,他害怕承認,哈利對他來說已經不只是“救世主”。
哈利回到葛萊芬多宿舍,夜已深,榮恩的鼾聲從床幔後傳來。他坐在窗邊,望著湖面上的星光,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背上的傷疤——那塊德拉科包紮過的地方。他想不通,為什麼德拉科的隱瞞會讓他這麼痛,像失去了某種珍貴的東西。他閉上眼,心裡亂成一團,他還是放不下那個孤獨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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