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莫德的週末總是熱鬧非凡,街道上擠滿了裹著厚圍巾的學生,三把掃帚的窗戶透出暖黃的燈光,混雜著奶油啤酒與蜂蜜糖的甜香。哈利卻無心享受這份熱鬧,他裹緊隱形斗篷,目光緊鎖前方一個熟悉的淡金髮身影——德拉科·馬爾福。
自從圖書館那次爭執後,哈利對德拉科的懷疑越發加重。那本禁忌魔法書、夜半徘徊的有求必應屋,還有德拉科眼底那抹掩不住的疲憊,都像拼圖碎片,卻怎麼也拼不出一幅完整的圖畫。今天是霍格莫德開放日,哈利瞥見德拉科獨自離開城堡,於是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哈利,你幹嘛非盯著馬爾福?”榮恩的抱怨還在耳邊迴響,早些時候在三把掃帚,他和妙麗試圖拉哈利去試新口味的糖果,卻被他推說有事。哈利沒法解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德拉科的一舉一動總能牽動他的神經,像某種他無法抗拒的魔法。
德拉科穿過主街,繞過蜂蜜公爵,直奔村子邊緣一條僻靜小巷。哈利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腳步壓得極輕,生怕驚動對方。小巷盡頭是一家破舊的酒肆,招牌上“豬頭酒吧”的字樣在風中吱吱作響。德拉科停下腳步,四下張望,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哈利皺眉,豬頭酒吧可不是學生該去的地方,裡面多半是些行跡可疑的巫師。他猶豫片刻,悄悄溜進門,隱形斗篷下的心跳快得像在魁地奇比賽中追逐金探子。
酒吧內昏暗骯髄,空氣中瀰漫著陳年麥酒和煙草的氣味。德拉科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旁,對面是一個斗篷遮面的神秘人,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哈利小心靠近,藏在旁邊的木柱後,勉強聽清幾句話。
“……期限快到了,馬爾福。你知道失敗的代價。”神秘人的聲音沙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
德拉科的手緊握成拳,指節泛白,卻勉強保持冷靜:“我明白,但我需要更多時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時間?”神秘人冷笑,“黑魔王可不喜歡等人。你最好記住,你母親的安危全繫於你。”
哈利心頭一震,母親?德拉科在為佛地魔做事,還牽涉到他的家人?他的腦子嗡嗡作響,正想再聽下去,卻不小心碰倒了一隻空酒瓶,發出清脆的響聲。
德拉科猛地轉頭,灰色眼眸掃過哈利藏身的方向,眼神銳利如刀。神秘人迅速起身,低聲咒罵一句,瞬間幻影移形消失。德拉科站起來,魔杖已握在手中,朝哈利的方向逼近:“出來,波特。我知道是你。”
哈利咬牙,摘下隱形斗篷,現出身形。他瞪著德拉科,怒氣在胸口翻湧:“馬爾福,你果然在幫那個惡魔!你剛剛在跟誰談?食死人?”
德拉科的臉色一僵,隨即恢復慣常的嘲諷:“波特,你這跟踪狂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可惜,腦子還是那麼蠢。”他踏前一步,聲音低沉,“你聽到什麼了?”
“夠多了!”哈利毫不退讓,魔杖也舉了起來,“你為什麼要幫佛地魔?為了你那該死的純血榮耀?還是為了你父親的狗屁事業?”
德拉科的眼神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被冷漠掩蓋。他冷笑:“你什麼都不懂,波特。滾開,別逼我動手。”
“動手?”哈利怒極反笑,逼近一步,兩人幾乎鼻尖相抵,“你敢,馬爾福!告訴我,你到底在幹什麼,否則我——”
話沒說完,德拉科突然揮動魔杖,一道無聲咒語將哈利推開,撞在牆上。哈利悶哼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擊,德拉科已經轉身衝出酒吧,黑色斗篷在風中一閃而逝。
哈利掙扎著爬起來,顧不上後背的疼痛,追了出去。小巷外,德拉科正快步走向村外的一片荒地,步伐急促得像在逃避什麼。哈利咬牙追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馬爾福,站住!”
德拉科猛地甩開他,轉身時臉色蒼白得像幽靈,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波特,你到底想怎樣?非要毀了我才滿意?”
哈利愣住了。他從沒見過德拉科這副模樣——不再是那個高傲的史萊哲林王子,而是一個被逼到絕境的少年。他的手還停在半空,指尖不小心擦過德拉科的手背,冰涼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顫。
時間像凝固了一瞬,兩人靜靜對視,風捲起落葉在他們腳邊打轉。德拉科的眼神複雜得像霍格莫德的冬雪,藏著憤怒、恐懼,還有某種哈利讀不懂的情緒。
“我……”哈利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麼。他想問德拉科為什麼要走這條路,想告訴他還有別的選擇,可話到嘴邊,只剩一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
德拉科的嘴角牽起一抹苦笑,低聲道:“真相?波特,你連自己的命都管不好,還想管我的?”他後退一步,轉身離開,聲音在風中幾乎聽不見,“別再跟著我了。”
哈利站在原地,胸口像被什麼堵住。他看著德拉科的背影消失在荒地盡頭,心裡湧起一股陌生的情緒——不是單純的憤怒,也不是懷疑,而是某種更深、更亂的東西。他握緊魔杖,暗暗發誓:不管德拉科在隱藏什麼,他一定要弄清楚,哪怕這只會讓他們的裂痕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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