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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小治一行人在日本軍警的帶領下,開著雲豹來到嘉義市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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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所經之處的鄉親們是走街串巷、引頸翹望,都想開開眼界、一睹為快;畢竟這時代的台灣人,還未曾見過「八輪裝甲車」這樣的龐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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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他們來到市區,這裡的街景卻令人出乎意料,是遍地傾頹,殘破不堪!好多房屋的屋頂都燒沒了,僅留下坑坑疤疤的磚造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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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最後來到當代人口中的「嘉義驛」(嘉義火車站)。只見車站外觀也是傷痕累累,那米白色磚牆佈滿彈孔,窗戶只剩窗櫺而不見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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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站裡,好幾處月台的遮雨棚被燒到只剩鋼構的骨架,幾片雨遮還掛在上頭,搖搖欲墜!從隨行的台籍翻譯口中得知,這是四至五月間,遭美軍空襲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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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站職員的引導下,弘爺、阿偉先後將雲豹開上月台,再駛進平板車並固定妥當;等火車頭汽笛一響,陣陣濃煙噴出,列車才開始緩緩前行,沿縱貫鐵路往台北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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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貫鐵路與昨天的5分軌不同,這回拉他們的是大型蒸氣機車頭,而且鐵軌的軌距較寬,走起來不像五分軌那樣晃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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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的速度不快,行進間還能聞到機車頭噴出來的煤煙味;對小治這群高鐵世代的年輕人來說,這種懷舊體驗還有那麼幾分新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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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車窗看出去,一塊塊綠油油的水稻田,整齊排列、井然有序;不時還有頭戴斗笠的農夫,牽著水牛在田裡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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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南建築的聚落,畫棟雕樑的宮廟,一棟又一棟的不斷地從眼前劃過,宛如一幅幅充滿古早味的風景畫般,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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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治這時才想起來,演訓第二天早晨,羅排在無線電裡說的「風景不對」還真沒錯;這時代沒有高壓電塔、沒有鐵皮屋、沒有T吧廣告,一切都與他們熟悉的台灣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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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大半天的火車,下午終於抵達台北,和「嘉義驛」相比,「台北驛」毀損更為嚴重!而台北市區的街景,沿途有好幾處的房子是整區整區的給燒沒了!滿目瘡痍、斷垣殘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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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那是『總統府』!」小玲突然驚訝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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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朝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這時的「台灣總督府」正面南側被炸出一個缺口!牆面斑駁,滿目瘡痍,窗戶沒一處玻璃是完整的!若不是標誌性的高塔還在,很難相信,這般殘破不堪的建築竟是未來的「總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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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雲豹最後開來到「台北州廳」,也就是後來的「監察院」,末代台灣總督「安藤利吉」親自出來迎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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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藤的個頭不高,身著軍服,頂著一顆大平頭,戴著圓框眼鏡,嘴上還留著一搓八字鬍,看上去有60來歲。他身後還跟著一批文武官員,每個人皆立正站好,腰桿打的直挺,精神抖擻地站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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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打敗仗的人,為何要一副跩個二五八萬的樣子?」小玲不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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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妳就不懂了。」查理抬手點了點日本官員,回道:「他們之所以這樣,無非是想保住所剩無幾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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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批日本官員和島津少將不同,並沒有來一趟投降儀式,反而是對他們的來路、身分,還有雲豹充滿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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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翻譯,得知安藤一直不停地讚嘆雲豹,還用一種羨慕妒忌恨的口吻評道:「可恨啊,想不到『蔣介石』竟能有此等裝備,著實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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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大夥被帶到一個叫「馬場町」的地方,這裡有塊一望無際的草坪可提供雲豹進行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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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裡呀?」小治嘴裡嘀咕:「怎麼我沒印象台北市有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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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青年公園』!」小玲指向不遠處的一條河,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那條河就是『新店溪』,過去老一輩人口中的『南機場』,講得應該就是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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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台北市-萬華區的小玲,從小在青年公園玩到大,對於眼前所看到的河岸與遠方的山景,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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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藤透過翻譯,提出請求,說他想見識見識雲豹的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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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時的雲豹已有多處受損,但欲展示高速前進、全速倒車、急轉急停這些基本動作,還是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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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能展演之餘,他們還順便秀一下火力;先後打了幾發「30mm鏈炮」和「40mm榴彈機槍」給日本人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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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完雲豹車載火力,接著再展示單兵武器;在場觀摩的文武官員,看完操演後,無不瞠目結舌、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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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藤感慨道:「原來九師團所言不假,真猶如鬼兵一般,疾如風,掠如火,電光石火間,陣地灰飛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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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小治一行人被安置在馬場町附近一處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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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兵營,但環境不比糖廠差!日本人安排了獨棟軍官房給小治一個人住,而小玲、娜娜和其他女兵們則被安排住在隔壁棟的軍官房,與小治左右相鄰,其他人則住在對面一間有著大通舖的營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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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的床鋪、桌椅、櫥櫃也是一應俱全,而且還很貼心的給每人都發放一套新的衣褲。樣式雖與日本兵的制服差不多,但總算能把穿了六天沒洗的臭衣褲給換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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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雲豹就停在大通舖營舍後面的車棚裡,棚內同時還整齊停放一排日軍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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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日軍坦克,弘爺立刻指認道:「這就是那天在溪谷攻擊我們的坦克,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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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哦,那是『97式中戰車』的改進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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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還認得它們呀!」小治接著又問:「這坦克很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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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都不威,還皮薄餡大!」查理瑤了瑤頭,一臉睥睨的說:「雖然眼前這批是後期的改進型,但即便是如此,對上同時期的美國坦克都難以招架,更何況還是遇上代差更大的雲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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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著聊著,兵營大門外,忽然有輛黑頭車開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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