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洞浩劫前傳【迷走雲豹】 - 第30章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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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路輾轉，小治最後讓人帶來到另一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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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房裡，一股燻死人不償命的菸味撲鼻而來！且房裡還沒開窗，四周皆是毛胚面的水泥牆，中間有張長桌，桌上有盞檯燈，桌子一邊置了張長板凳，另一邊則擺了兩張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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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治讓人帶到板凳前坐下，此時的他是忐忑不安，心裡直哆嗦。心想：該不會像電影演得那樣，等一下有人進來審訊、逼供，接著還嚴刑拷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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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兒，楊主任和老瓦兩人先後走了進來，分別坐在桌對面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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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主任先請了支菸給小治，但被拒絕了！見他不領情，楊主任呲了一聲，譏道：「哼，奇人，你們這幫奇人！咋地，居然沒幾個人會抽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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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治：「抽菸會致癌，所以我們沒多少人抽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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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主任嚼起嘴角，問：「至什麼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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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治：「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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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主任：「算了算了，你們這幫人老愛說些沒人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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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代的人對抽菸致癌還沒什麼概念，倒是斷然拒絕請菸這種常見的社交行為，令人感到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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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老瓦，全程默默看在眼裡。他在心裡總結：這九人當中，只有少尉－羅宥昕、士官長－莊德弘、上兵－游正偉，和那個姓曹的記者，這四個人接受了請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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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主任：「正好，你小子不抽，那我就省下一根菸了。」語畢，他把菸收回，點燃後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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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通風不良的審訊室裡，楊主任、老瓦，兩人嘴上叼著菸，沒多久整間房就煙霧繚繞，燻得小治頻頻咳嗽，很是難受！可他們倆壓根沒在乎小治的不適，直接展開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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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先從身家問起。父母姓名、兄弟姊妹、祖籍到兵藉，所屬部隊、番號、從哪裡來、來做什麼、要去哪裡，諸如此類的問題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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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治也沒留什麼心眼，對所有提問幾乎是有問必答，不避重就輕，也不藏著掖著。所以他們就沒來黑臉、白臉那一套；沒有威嚇，也沒用刑，就是尋常訪談那樣，你問、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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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早在小治之前，他們就已先行審訊過其他人了，小治是最後一個傳來問審的；而他們這九個人當中，除了查理的供詞有明顯出入外，小治與其他人的供詞大致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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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審了多長時間，只見桌上菸灰缸已插滿了菸屁股！但他們兩人似乎沒有停止抽菸的意思，一根抽完再點一根，一包抽完再續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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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瓦遞了兩張紙條給小治，並要求他試著朗讀上面所寫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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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治接過紙條一看，是用小楷毛筆寫的一篇古文和一篇文言文；其字跡工整、端正，儼然就像印表機列印出來似的！雖不明白他們在玩什麼把戲，但還是順應要求，把兩篇文章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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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過書嗎？」老瓦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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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治：「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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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瓦：「知道上頭寫著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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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張寫得是……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小治接著說：「另一張我沒讀過，但裡頭一堆子曰、子曰的，我想......應該是論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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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瓦：「是論語沒錯，為政篇。」說完，再遞了張張紙條和一枝鉛筆，紙上畫了一個等腰三角形，還標出了邊長和高度，要小治算出三角型的面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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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小治被他們逗樂了！譏道：「你們這是在幹嘛？國中考試呀！」語畢，很快的把三角形面積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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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小治的作答後，老瓦點了點頭，很滿意的收下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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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楊主任，則皮笑肉不笑的評道：「嗯，不錯，你們這幫人是真有文化，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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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瓦當初在馬場町兵營盯梢時，就發現他們成員裡有一半以上都戴著眼鏡！在這個時代，像眼鏡這類配件多出現在知識分子身上，於是懷疑他們的文化水平應該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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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驗證自己的推論，於是老瓦設計了小測驗，目的就是為了想知道他們的文化水平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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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的測試套用在其他倖存者身上，考試結果基本都符合老瓦的預期；他們不但能文識字，且知數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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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例行性的提問和後來的小測驗外，其實老瓦自己存有一點疑惑，百思不解。於是問：「為何你沒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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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走？」小治一臉懵逼的說：「我出去後也不知道能去哪裡！而且，我的人都還在這，我是哪裡都不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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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不反綁小治，其實是老瓦故意設的局！按他的用意，是想留給小治逃走的優勢；等他逃出去後，再循他的蹤跡，順藤摸瓜，以揪出其他同夥或藏在更深處的主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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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把小治帶上頂層，以及午餐後撤走衛兵，都是老瓦的安排；只是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小治不但沒逃走，反倒破牆，和小玲湊在了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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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讓老瓦又萌生了另一個的疑問：「你和『黃甄玲』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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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事，應該算同事吧。」小治略顯猶豫，不知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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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瓦：「同事？所以你們不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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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治被他這麼一問，又給逗樂了，笑道：「怎麼會是夫妻啦，我跟她連男女朋友都算不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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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瓦不解，再問：「既然不是夫妻，為何能摟在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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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冷啊。」小治一臉無奈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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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這時代的人而言，男女關係還是相當保守。一般情況下，除非是結髮夫妻，否則是不會隨隨便便摟在一塊，更何況還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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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秀真』啊，你盤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甭浪費時間，說正事！」楊主任對老瓦剛才那一通不著邊際的提問感到有些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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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瓦和楊主任對了一眼，心想：確實是多問了一些自己私心想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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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老瓦再把話題拉回主軸線。繼續問：「所以『黃甄玲』還有那個叫『優露娜娜』的姑娘，她們同樣也是正經八百的女兵，也拿槍，也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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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治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回道：「沒錯，她們是女性志願役士官兵，和男兵一樣，也拿槍、也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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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老瓦對他們隊伍裡帶著女人感到困惑，一度懷疑他們是土匪流寇，而這些姑娘都是擄來的壓寨夫人！經小治這麼一解釋，這才總算鬧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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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老瓦對小治的供詞做了總結。他說：「你們始終堅持自己是國軍，但我卻查不到你們部隊的番號！我把全中國的軍隊都翻過來找，從中央軍、地方軍、八路軍，還有南京、滿州、蒙古都找過！甚至你們給的軍籍，我也查不到，更別說戶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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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十一月，老瓦之所以沒出現在麵攤，就是回去大陸，調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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