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毒蓮．卷一》溫柔公子的殺人魔白月光 - 【第一卷】 26：路相逢

　　「玉芊，妳在想什麼？」李御飛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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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芊和李御飛在秦客樓裡，他們走在一條無窗的走廊上。這條走廊晦暗無光，只有起點有一扇小窗透進幽微的月光，他們每向前一步，周遭就更暗一點──一如二人今夜的遭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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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芊抬起頭，臉色微微一白，她有些吃驚，這裡這麼暗，師兄居然還看得出自己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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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我只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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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沒有。」李御飛的回應雲淡風輕，好似今夜浣城發生之事，不過是下了一場意料之外的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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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芊聽了，不住一愣──師兄莫非是想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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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她反而沉不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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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若非我一時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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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老們的指示就是如此。」李御飛打斷師妹，語氣一如往常果斷，卻又好像比平時更柔和一些，「妳不過是依命行事，這是身為弟子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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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芊聽了只能點頭，她知道李御飛不想讓她自責、不想讓她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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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師兄多半是怕壞了任務，而不是心疼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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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沈玉芊不自覺地苦笑，師兄總是如此，把師門之命看得比什麼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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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當她和李御飛說，自己想拿走開鋒劍莊的拍賣品之後，對方也只是皺了皺眉，卻沒有阻止沈玉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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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大概也認為，我有了寶劍相助，便不會那麼礙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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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早，由於許修嚴和李御飛一致認為，繼續待在秦客樓只是坐以待斃，原先各持己見的賓客們也就不再爭執，同意一齊逃出秦客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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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似乎是想去官府避難，浣城附近常有山賊出沒，因此相比於其他縣城，這兒的官府更有設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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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沈玉芊和李御飛為了揪出始作俑者，決定留在秦客樓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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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他們沒有張揚留下來的目的──太歌派對劍如風死前之事從來不願多談，沒必要現在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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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別之前，雙方簡短地告別。許修嚴希望他們事成之後前去官府會合，而楊鳴則一手扛著長槍，另一手抓耳撓腮地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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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兄，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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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楊鳴支吾了一番，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你們……簡姑娘還好嗎？二位知道她的下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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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問題過於突然，沈玉芊聽罷先是一愣，才又轉頭看向師兄。只見李御飛揚起一邊眉毛，靜靜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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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楊鳴那張黝黑的臉，竟變得微微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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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二位不清楚就算了。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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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便轉頭離去，留下無言以對的師兄妹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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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沈玉芊忍不住露出不屑的笑──他不會癩蝦蟆想吃天鵝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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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和師兄與其他人分別後，二人便檢視兩把開鋒劍莊的劍，師兄說開鋒的代表在百寶筵開幕時便已不知所蹤，也許已遭不測。待他們完成任務，再走一趟江南還劍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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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沈玉芊的預料，那柄黑色的劍揮起來非但沒有絲毫特別之處，而當她想要往劍中注入真氣時，竟還感覺劍中有一股無以名狀的力量排斥自己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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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令人吃驚的還在後頭，當沈玉芊抽出另一把寶劍時，卻發現那是一柄從未開過鋒的鈍劍，劍身、劍鋒皆未經打磨，上頭甚至還留有鍛鑄時留下的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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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當她想往這柄鈍劍注氣，也同樣遭到了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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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芊頓時覺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只好將兩柄寶劍交給師兄試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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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御飛簡單試了試之後，便得出一個結論：兩柄寶劍都是奇劍，且裡頭都儲有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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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鋒劍莊和他們太歌派相同，皆是以劍著稱，若說太歌長於劍法、開鋒則是長於寶劍本身。這些寶劍之中，又有少數功效殊異的奇劍，若不知道用法，便很難運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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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沈玉芊即使得了兩柄奇劍，想真正發揮功效也相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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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開鋒對其劍的外傳異常謹慎，因此能流入其他門派的數量，可說是鳳毛麟角──就連太歌派這種名門，也只有師叔葉天命聞名天下之時，曾獲開鋒莊主贈了一柄奇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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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仍不清楚用法，但終歸也是寶劍，妳姑且先試著用吧！」李御飛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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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就這樣在秦客樓中探詢，這座樓閣的結構很奇怪，從樓下看來規模宏大又壯觀，但人在樓中能移動的空間卻遠不如看上去那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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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因此，李御飛早就懷疑樓中應有不少密道，甚至是密室之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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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推測，秦魅很可能就藏在其中一處密室中──畢竟，那種以蠱術御人的妖女，怎麼可能在外拋頭露面、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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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走了一陣子，終於來到了走廊的盡頭，李御飛朝漫不經心的沈玉芊招了招手，他輕聲喚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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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們面前，是一面磚頭砌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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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已是一片漆黑，李御飛卻能從幾塊磚頭的縫隙中，隱約瞥見一絲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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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碰著磚牆，一陣摸索之後朝牆上某塊磚頭一按，那塊磚頭便陷了進去，牆邊傳來一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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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看似完整的牆面露出一道門縫，刺眼的白光從門後湧入晦暗的走廊，李御飛忍不住瞇起一雙星目，沈玉芊也立刻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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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唦──」的摩擦聲伴著月光漫入安靜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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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白光不再刺眼，二人才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處廣闊的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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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天台上的景象，卻讓沈玉芊差點大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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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唦唦──」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揮之不去的詭異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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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唦──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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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大的天台上，一池又一池、數以千計的蟲子，蠕動著、摩擦著。在慘白的月色之下，森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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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唦──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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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踏著輕功，自一處屋簷跳上另一處屋簷，她踩著頂上屋瓦，沒發出半點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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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繞過屋頂來到另一側，木有知蹲低身姿，盯著路旁一名緩緩走來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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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這是從路旁的死人手上找到的。刀鋒的邊緣，沾附一層紫紅色的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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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她雙腿一蹬運使輕功，彷彿一朵落花自屋簷飛旋而下，朝著迎面走來的殺手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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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對方反應過來，正欲抬起手中的武器，木有知卻已飄過他的身側，長長的袖子拂過那人頸邊，匕首的寒光自袖中探出，輕輕劃過對方的頸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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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輕淺的一擊自然不足致命，殺手立即回身，往木有知的方向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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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木有知沒有絲毫留戀，避開刀尖寒芒之後，瞬間轉進一旁的小巷。踏著輕功，沒一會兒就甩開了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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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二、三盞茶的時間，她便回到了飯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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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木有知拉開廂房的木門，但見一雙長眸猛然瞥向自己，而飯桌底下的獵犬也同時抬起頭。她見狀，忍不住噗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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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公子耳朵那麼好，竟也會被嚇到？」木有知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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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走路壓根沒有聲響，我就是真有一對順風耳也無用武之地呀！」包千從說完無奈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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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照進窗戶，灑上他的側顏，讓木有知想起自己在客房清醒之時，包公子也是這樣站在窗邊，任由月色點亮一張如玉的臉龐和一身燦金的襴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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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當時究竟是如何發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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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公子說我走路沒有聲音，那早先在秦客樓我剛醒來那時，你又怎會察覺我靠近？」木有知悠悠問道，看著包千從身上柔和的光，不自覺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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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料包千從聽罷，竟輕輕一哂，語帶諷刺地說：「原來姑娘還未想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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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放鬆的感覺瞬即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又好氣又好笑的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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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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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知一時沒忍住，皺起了鼻子瞪他，瞬間又想到這不該是簡芝寒的反應，正想說些什麼回擊，卻見包千從側過頭看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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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們搶回百蟲心，我再和姑娘說吧！」他輕聲說：「那些蠱蟲恐怕死了……這裡的伏兵開始有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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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話將她拉回了現實，木有知看著包千從的側臉，月光描摹容顏似地，勾勒出他清瘦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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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量眼下的情況，一方面任務還未完成、另一方面自己還沒打算信任對方……可不知從何時開始，和包千從說話，已經變成這太過累人的夜裡，最令木有知放鬆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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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簡芝寒招牌的從容微笑覆上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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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伏兵已經有了動作，說明自己的計畫已經奏效──和蒙面劍客決一死戰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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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屆時公子可別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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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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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御飛領著師妹，快步朝著一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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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魅並不在那座天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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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等等！」沈玉芊從後頭喊住他，「天台上那些蠱……我們難道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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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蠱蟲若沒了御蠱者，便和普通的蟲子沒什麼區別，當務之急還是找到秦魅。」李御飛頭也不回地和師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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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走過一道陽台，往外看去能將大半浣城的景色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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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沈玉芊說到一半忽然打住，甚至停下了腳步，接著她大喊：「師兄！你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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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御飛這才回頭，神色不耐地看向師妹，只見沈玉芊伸手指向陽台外，他順著師妹所指望去，所見之景令他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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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應在街上漫無目的遊走的蠱屍們，正往同一個方向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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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御飛定睛一看，發現事有蹊蹺──蠱屍不只是往同一個方向去，似乎也都來自同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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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浣城的東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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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內心一凜，莫非這些蠱屍原先都鎮守在那座市場附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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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說如此，或許秦魅正躲在那裡，操縱這些蠱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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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芊，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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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畢，李御飛跳上陽台的欄杆，雙腳一蹬，踏著輕功朝東市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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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6：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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