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的心跳聲：一群年輕右軍連尋求獨立的迷思》第1集 - 第35章

「你剛剛幹了什麼？」藍正安邊發動機車邊問。

「我噴了那傢伙一臉！」沈偉笑道。他們一直騎，一直騎，直到他們來到一個無人的巷口，才停下機車，稍做休息。

沈偉彎著腰，身體呈90度彎曲，雖然沒有跑動，但刺激的行為讓他粗喘著氣。「怎麼了？我做的太過份了嗎？」他脫下安全帽。

「沒有，還可以。」藍正安說。然後，他大笑，其他一起的籃球員跟著大笑。

沈偉吐出一口氣，動手想要脫下頭套。

「別，兄弟！」一個人阻止他，「現在到處都是監視器。」

沈偉嘆了一口氣，把手放了下來。但他還是從下面拉起，露出嘴巴喝水。

「不知道邱俊傑他們那裡怎麼樣？」沈偉說。

「別擔心他，小傑是那種為了組織什麼幹的出來的狠人。」藍正安說。

「現在應該是為了台灣吧！」沈偉出言糾正。他問起學長：「就要畢業了，你之後想做什麼？」

「不知道。」正安聳一聳肩膀，「準備律師執照考試吧！但我現在有更煩惱的事情。」

「什麼？」

「我現在在煩惱怎麼把我們球隊裡面的阿陸仔趕走。」正安說。

「等等等！」沈偉立刻出口詢問：「你是說我們學校的籃球隊混了支那？」

「對，牆國人。」一個同屬籃球隊的同伴不屑的說：「當初是誰准他們加入的。」

「當然是學校啊！」藍正安坐在機車上回應：「不然，你希望是誰？」他嘆息道。

此時，一團圓形的閃光往他們靠近，照的他們差點睜不開眼睛，最後，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藍正安與沈偉一眼就認出是自己人，因為和自己一樣，車牌被蓋了起來。

「嘿。」江瑞祥的聲音傳來，「你們在幹嘛？」

「他們在偷懶。」接下來是陳中翰的聲音，以及他「呵呵」的笑聲。

「你們不是不同組嗎？」沈偉皺眉問。

「只剩1個半小時了，我們想說玩點不一樣的。」趙伍浩出聲，並也笑了出來。

藍正安看了看錶，已經3點了。「好啊。」他們牽著機車加入隊伍。

沈偉在隊伍裡發現安佑靜，「嗨。」他打了聲招呼。「你有邱俊傑的消息嗎？」

「他說他要用最後的時間給台共一點顏色瞧瞧。」安佑靜擺出男友傳來的訊息。

🔥🔥🔥

陳光明用礦泉水倒在衣服上被油漆沾到的汙點，用衛生紙拼命擦拭。

「別試了！」邱俊傑透過後照鏡看到這一切後，好言相勸，「那擦不掉的。那要用那種強力水柱才能噴掉。」

「那你可以給我強力水柱噴一下嗎？」光明問。除了他和俊傑以外的搭車客笑出了聲。

邱俊傑酷酷的冷哼一聲。「你被那種東西噴了會內傷！」他轉過身子面對他。「而且我說的是牆壁，不是衣服。」

「屑……」光明罵了一句，看著身上那幾片紅色的汙點，他現在看起來像是電影裡面的連環殺手，全身見滿紅紅的血。「真的擦不掉了嗎？」他問。

「一旦沾上就洗不掉了。」邱俊傑回答，接著發出乾笑。「別擔心，我們都一樣。」他露出被染成紅色的袖子。「我要買一件新外套了。」他說。

「現在幾點？」李國平問

「快3點。」王沖明說。

「該死。」邱俊傑露出感慨的神情。「時間過好快。」

「什麼意思，老大？」沖明問。

「鄒博漢排長要我們4點半到出發地點集合點名，然後解散。」邱俊傑有些悵然若失。「但是我們只剩90分鐘了。」

高偉祥一聽，露出陰險的笑臉。「想不想看點好玩的東西。」

「什麼東西？」李國平問。

「等一下就知道了。」高偉祥回應，語氣神秘兮兮的，令人猜不透。「是我最近出來吃飯時看到的。」

他開著車，帶著他們拐了很多彎，過了很多紅綠燈，過了很多十字路口，最後，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停了下來。他們車子的車燈照亮在前面一台廂型車上。

「到了。」高偉祥說。

「什麼鬼？」李國平疑惑的問。

「就是那個東西啊！」高偉祥一邊說，一邊指著前面的廂型車。

小組人員把目光聚焦在廂型車的上面。仔細觀察後發現，那不只是普通的廂型車，還是一輛宣傳車！車頭兩側一測豎著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另一測的竿子則豎著一面他們幾乎沒看過的旗幟。

車上還掛滿了無數奇怪的標語，如車頭上就立著大大的牌子，寫著「釣魚台是我們的」，其他布條上的口號還包含了「嚴懲賣國賊李登輝」、「邪教法輪功滾出台灣」、「聲討日本戰爭罪刑」等等之類非常政治的標語。

賓士車上的年輕人們全皺起眉頭。

「可以解釋這是什麼東西嗎？」李國平奇怪的問。

「我一個禮拜前來西門町吃飯，看到這樣一台車，覺得很奇怪，就拍下來放在PPT。」高偉祥笑著回答：「結果馬上就得到答案了！那是愛國同心會的宣傳車。」

「幹！」

「Fuck！」

邱俊傑與後座陳光明跟李國平一聽，立刻罵出難聽的字眼。

王沖明還在狀況外，「所以，他們是……？」

「他們是統派！」高偉祥給他補充政治小知識：「就是支持台灣和中國統一的！」

「而且他們反對台灣獨立！」陳光明頓時間一萬個不爽，他恨恨的說。

「他們希望中國消滅我們。」邱俊傑說，語氣一樣帶著厭惡，但相比另外幾人，他相對克制和冷靜。「他們想要奪走台灣的獨立自由……這些台共。」

「靠夭啊！」沖明嘆了口氣。

李國平投身道前面，迫切的說：「我們不能坐在這裡，我們得做點事！」

邱俊傑嚴肅的點點頭。「那當然。」他臉轉向駕駛車子的高偉祥，「你還知道些什麼嗎？」

「維基上說他們的總部就設在萬華。」高偉祥奸笑著回應：「像這樣的宣傳車這裡應該有好幾台。」

「好。」邱俊傑轉頭，告訴他們：「你們都聽到了。我們要好好利用這1個半小時。」

「要做什麼。」王沖明問

「為國效力。」俊傑語氣很冷靜，「我們要讓他們短時間無法宣傳！」

沖明愣了愣，不過他馬上就轉過來，他笑道：「好啊！」

俊傑轉身回去，他一邊回應LINE的訊息，一邊說：「真希望你車上有球棒之類的東西。」

「我車上沒有那種東西。」高偉祥回應。

邱俊傑兩眼看著他，「好吧！」他嘆了口氣。

「但我們可以用油漆。」偉祥開玩笑的說。

於是他們下了車，邱俊傑一行人拿出海報、大塊模板和噴漆罐。

他們一靠近宣傳車就撕下上面掛著的，寫滿標語的布條，包含愛國同心會的會旗，但他們還是留下了國旗和「釣魚台是我們的」的牌子。「以法律上來說，釣魚台是台灣的領土。」邱俊傑說。

「高中地理課本的內容，我還記得。」陳光明回應。

他們把宣傳車撥的乾乾淨淨，讓車身光溜溜的，向世人沒有穿衣服一樣。

李國平一把將模板貼在車子上，邱俊傑和王沖明掏出罐子拚命搖晃，然後就是「滋滋滋」的聲音。

這過程中，高偉祥和陳光明則嬉笑著，把海報貼滿了宣傳車任何明顯的地方。

🔥🔥🔥

由三組人馬形成的大隊伍正在進行最後階段的狂歡——其實也不算大隊伍，算起來也就大概一個班的人數。

「呀呼！」趙伍浩高聲歡呼。他轉過頭，看到那個正在拼命趕路的同伴。「叫你騎機車你偏不騎，現在得到教訓了吧！」他嘲諷道。

「靠夭啊！」被針對的陳中翰回嗆他：「騎腳踏車錯了嗎？」他一面說，一面拼命踩踏板。「狗娘養的……」他暗罵一聲，他其實有點後悔，因為他即使拚進老命的騎，終究感不上使用自動發動機的兩輪工具。

藍正安是隊伍的領頭，看著他們這些人互相拌嘴，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笑了笑，對後面的人員喊道：「好了啦！大家現在騎慢一點。萬一出車禍就麻煩大了。」

「是的，長官！」後面有人回應。

大隊伍馬上慢了下來。

陳中翰與其他騎單車的士兵終於可以跟上了，他們全像是剛跑完5000公尺，累得像條狗，大口喘氣，好似他們剛剛從沒什麼新鮮空氣的軍事瓦斯房出來一樣，他們身上的汗水進滿了他們身上的黑衣，衣服聞起來有鹹鹹的汗味。

中翰像是得到解放一樣。他慢慢騎到前面，「謝了！」他大聲道謝。

「不用謝。」藍正安大聲說：「我們必須互相照顧，因為團結就是力量！」

「呵呵呵……」隊伍中有人發出了笑聲。

江瑞祥這時轉動手把上的油門，機車速度加快，讓他更靠近了副排長一點。

「這裡是鬧區了！」他大叫：「要不要停下來？」

藍正安眼睛一撇，現在雖然是凌晨，但是鬧區永遠有人，而且夜貓子數量還不少。

「好啊！」他宣布。

於是大隊停了下來，剛好停在一間夜店的附近。大夥想都沒想，就把其視為目標。

一大群戴著頭套的黑衣人衝上來，讓所有人不知所措。圍事們全看傻了眼，他們原本以為這幫人士來砸場了，做好了警戒；卻看到他們手上沒刀沒棍，還直接穿越他們，一時不知道怎麼辦。結果就這樣應是浪費了好幾分鐘。好幾分鐘聽起起來沒有很多，但是也夠士兵們的「夜襲」了。

他們取出工具，該貼海報的貼海報，該噴油漆的噴油漆，夜店外面的牆上出現了許多紅色的、白色的、藍色的、黑色的右軍連標誌，海報也像是三歲小孩亂貼貼紙一樣，貼的目無章法，毫無秩序。

藍正安就這樣趁亂噴上一個標誌，外加一張海報。

夜店保全終於意識到這群一深黑的小屁還是來搗亂的，立刻一邊喝斥著，一邊上演老鷹抓小雞的戲碼，想要逮住這群小鬼，但是士兵們訓練有素，在藍正安的帶領下，大家騎上交通工具，迅速逃逸。

經過這樣的瘋狂，其實他們有點累，所以逃出圍捕後，速度都慢了下來。

在等一個紅綠燈的時候，段怡君剛好騎在藍正安的旁邊，她發出心裡的聲音：「爽！」

藍正安看了她一眼。「對，爽翻了。」他回應。

「真可惜，張心如沒機會參與。」怡君感嘆道。

藍正安這時才想棄那個久未連絡的「女朋友」，突然手機發出鈴聲，是她打來的，真巧。

「說來就來啊！」藍正安一手握著手把，一手拿著手機。

「別接！」段怡君勸道：「你他媽現在在騎車誒！」

藍正安心理稍微掙扎一下，不過他最後還是按下拒絕接聽選項的按鈕。剛好這時綠燈亮了，隊伍一行人繼續向前行，彷彿在航向未知的遠方。

🔥🔥🔥

「……」

張心如看著她被拒接的電話，內心不由得一沉。她放棄了，將手機扔到床的上，接著呆呆地坐在床上，在暗而無光的房間，窗戶上照進來微弱的晚間光線只能照射出她黑色的剪影。

張心如不明白自己為甚麼要打這通電話，或許，她只是害怕了。自從她脫離右軍連後，她就與決定待在組織的男友處於冷戰狀態，就算是在學校互相遇到，也沒有交流，讓大家以為他們已經分手了。雖然看起旯是這樣沒錯，但是，她沒有正式提出，藍正安也沒有，雙方還沒有鬧翻，只是因為想法不同，就這樣漸行漸遠。

不過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她竟然還沒有放手！張心如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但或許，這就是愛情吧！又或者是不切實際的希望。

總之，張心如凌晨突然醒來，第六感告訴她，有不好的事情在發生，而且還是有關右軍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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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俊傑和他帶領的小組還在搜尋統派宣傳車。他們將找到的每一台車都按照固定的流程處理。高偉祥是對的，在這附近停了不少台中華愛國同心會的宣傳車，只是數量比他們預計的還要多，憑他們5個人，不可能在90分鐘內全部處理完。

李國平看了看手機螢幕，「剩下半個小時了。」

「該回去了。」陳光明疲累的打了一個呵欠。

「說的也是……」邱俊傑眼睛半瞇著回答——猛然之間，他精神瞬間回歸！「停——！」

「三小……」高偉祥咒罵一聲，踩了緊急煞車，輪胎在地上發出「吱吱吱」的摩擦聲。

「幹嘛啊！」陳光明一下子醒了，他大叫。

「剛剛蓋住後車牌的不掉了！」邱俊傑回應。

「Shit……」其餘4人發出咒罵。

他們5人一起下車，重新把掩人耳目的東西處理好；處理完之後，他們回到車門前，打換進去。這個時候，路邊的一個東西，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媽的！」王沖明嘆了一聲問：「怎麼在這邊也有？」

那是另一台統派的宣傳車，和他們剛才處理的那些差不多。

高偉祥嘆息道：「把那輛也處理掉好了。」

「別了！」陳光明反對：「時間不夠了。」

大家猶豫起來。

邱俊傑看了看宣傳車，想一想後他回應：「這應該不會花很多時間。」

「不要了啦！」光明意圖阻撓，「回車上吧！海報也用完了，你要怎麼搞？」

「我們還有噴漆。」邱俊傑說：「幹完這樁，咱們就回去。」

李國平出現在他的身後，態度很躊躇不前。「可是……」

「你們如果不幹，可以回車上，我可以自己來。」邱俊傑說

「但……」

「回去車上，這是命令！」邱俊傑態度強硬的命令，抓起噴漆罐子就往目標進發。

其餘4人眼看阻止不了，也就沒說什麼，回去車裡面了。他們看見同伴穿過馬路，走道另一測。

高偉祥拿出手機，打開錄影。

「你在幹嘛？」沖明問。

「這麼精彩的一幕應該留作歷史印象。」偉祥用很文雅的字眼回答。

後座的三個年輕男子一聽，互相看著對方，接著都笑了出來。

高偉祥自己也笑出了聲。

邱俊傑已經來到了對面的路，那台宣傳車上的標語另他作嘔。他想要把他們全部扯下來。但在那之前，他必須一步一步來。他緊張又興奮的吸了一口氣。

邱俊傑從口袋掏出他的那把刀——就是那把外型漂亮的大折刀，刀子的末端有一個倒鉤的那一把，邱俊傑用尺量過了，刀片展開全長超過25公分，刃長11公分——剛剛小組一起工作的時候他其實就有在用了，只是那四個同伴沒有注意到罷了。

邱俊傑大膽地展開刀子，夜色下，刀片發出冷冷的銀光。年輕人舔了舔嘴唇，接著一口氣把刀子戳進廂型車的輪胎裡！

「喫……」輪胎發漏氣的聲音，原本鼓鼓的外型也不爭氣的塌陷下去，軟綿綿的癱在地上，就像是沒有硬骨頭的章魚被人丟在馬路上一樣。邱俊傑想起高中體育課時，每次籃球或是排球項目時，總有那麼幾顆球沒有棄兒軟趴趴的，但都沒有向這車子的輪台此時那誇張。

刀子還插在輪胎哩，俊傑毫不遲疑地往前割開，最後他割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這是第一個輪胎；他用針對第一個輪胎的處理方式處理了剩下的3個輪胎。每個輪胎都發出明顯的漏氣聲。

車裡的4人討論了起來。

「那是什麼聲音？」光明問。

「毌災。」李國平搖搖頭。

有點距離，所以他們沒有發現車子因為輪胎洩氣矮了一截。

王沖明開口說：「剛才我們憶起處理那些宣傳車的時候就有聽到那些聲音了，不知道是怎麼來的。」

高偉祥轉了一下頭。「所以，剛剛那個聲音……是他製造的？」

王沖明聳聳肩。「不知道，可能吧……有沒有別人？」他突然問道。

「沒有……」高偉祥稍微環顧一番。

邱俊傑把刀子收了起來，也警戒的觀察環境，確定沒有人和車子愛管閒事後，他抓起油漆罐，用力甩著。當他結束時，廂型車上有一個巨大的右軍連標誌，必他們之前用模板噴出來的還要大，外加一句殺傷性不高，污辱性極強的話「到此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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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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