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永恆的夢魘 - 世外桃源（17）資格試驗

穿越蜿蜒扭曲的空間隧道，當幾人回過神時，他們已經到了另一座空間。

昏迷的劉勝以及將他們傳送到這裡的燈主，則是不見蹤影。

「累死人了～」一邊伸展四肢，萊特對著實習生們懶懶的說道，「都不是第一次來了，從哪來的就回哪去。」

三人背著行李，向著萊特與蘿卡「學長姐再見。」

說完，三位實習生像是被切掉了影像，瞬間消失不見。

「你是第一次來學院吧？」沒有從這位如洋娃娃般漂亮的特別錄取生臉上看到動搖，萊特有些訝異的挑挑眉，「能夠在第一次來保持鎮定的人，據我所知也只有你一個。」

歪著頭，女孩雙眼閃過幾道看不透的幻彩。

「『異界』......不對，這裡是『裏側』嗎？」

「真的假的。」若說先前只是小小訝異，那麼此時萊特就是實實在在的感到佩服，「你說的沒錯，這裡是世界的核心，也可以說是『世界裏側』。」

「用簡單一點的話來說，」蘿卡接過話頭，「這座學院，除了少數『公共領域』，不管是陳設、背景、甚至是法則，都是因人而異，順帶一提，在我眼裡，學院就是一座由各式『薪柴』構成的巨大城市。」

「第一次來的人什麼都看不到，因為只有親身探究，學院才會在你眼中顯現出樣貌，當然會因觀點、價值觀以及性格而有所不同。」

「詳細規定會在通過試驗時由校方親自發放給你，祝你順利入學。」

話一說完，金髮少年與赤髮少女身形在空氣中融化消失。

佇立在混沌中，女孩只聽見一道機器嗓音宏亮的在周圍響起。

【身份驗證完畢】

【歡迎蒞臨學院，特別錄取生，接下來將傳送您到試驗場】

佈滿虛無的空間瞬間染上各式色彩，只在瞬間，女孩就已置身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廳。

周圍已經有了上百人，有拄著拐杖，貌似命不久矣的老者，也有著身形迥異於常人的其他物種，也有著具有人類外型，卻是由自然元素構成的生命體。

同為破格錄取的強者，少有人聚集成群，而是各據一方，眼光夾雜著打量與戒備。

當中，一名衣著樸素的少年意外的顯眼。

不只是因為特立獨行的「普通」，也因為環繞他的交頭接耳。

「那個廢物怎麼也來了？」

「特別錄取名額......『聖族』的嫡子還真是好處多多，這樣也能被塞進來。」

當女孩出現在大廳的瞬間，與先前相同的機器嗓音在大廳間迴盪著。

【人數已到齊，資格試驗正式開始。】

【學院從不排斥弱者，是否具有承載使命的位格，才是試驗唯一的標準。】

一座巨大的石碑從大廳的中央破土而出，上頭密密麻麻的刻滿了各種文字以及各式玄奧的圖畫。

三具分別為黑、白及灰色的人偶並排坐在石碑頂部設置的座椅上。

【請試驗者一次一人上前，將能量注入石碑，還請尊重考官的決議。】

廣播的餘音還在縈繞，試驗者卻是無人走上前。

似乎是考官的人偶們也不催促，只是安靜得端坐在椅子上。

不久，一位身形壯碩的巨漢率先走向石碑，高達五米的身軀以及佈滿全身的肌肉散發驚人的氣勢。

將雙手按在石碑上，巨漢身體微微前傾，像是要把石碑推倒一樣。

低吼一聲，土黃色的能量從體內爆出，順著青筋暴起的手臂灌入石碑中。

人偶們終於有了反應，它們睜開雙眼，用穿透一切的睿智目光凝視著壯漢，囈語般的呢喃在考官們之間環繞。

一顆黯淡的星子在石碑上亮起。

「既想攀登山巔，卻又不知轉向。」

「空有堅韌的肉體，卻連自我都未曾萌發。」

「逃避未知迷霧，又該如何探索世界。」

隨著三道負面的評語出現，巨漢的結果已是預料之中。

「很遺憾，你並不具有資格。」

不知是因為能量的消耗，還是噩耗的打擊，壯漢臉色煞白，步伐搖搖欲墜地離開了石碑，很快就被傳送離開。

雖然有了失敗的先例，第二位試驗者仍然很快出現，是一位額上有著一根長角的灰髮少女。

單手輕輕按著石碑，少女沒有注入太多能量，灰白色比之巨漢淡薄不少。

但是，石碑上卻是亮起了四顆明亮不少的星子。

人偶們再次進行評價。

「無垢之心，不懼污濁亦不羨無暇。」

「孤行於世，笑與淚皆出自於己。」

「縱然不幸纏身，卻也未曾歸咎於自身。」

前兩則是中立的評論，第三則有著一股淡淡的讚賞。

「恭喜，你通過了試驗。」

隨著決議落下，少女也被傳送離開。

少女成功的先例鼓舞了其他人，石碑前很快就排出一條長龍。

有人照常理進行試驗，也有企圖破解試驗規則的試驗者，例如模仿少女注入能量的方式，或者站在偶數的位子。

當然，不管是投機取巧還是循規蹈矩，能夠通過試驗的也只有當中的極少數人。

很快，隊伍輪到了那位衣衫襤褸的少年。

縱然面色狼狽，但是那雙眼睛卻閃爍著熾熱的鬥志。

在各方投來的鄙夷視線中，少年不卑不亢的走上前。

當他將手按上石碑時，耀眼的金光瞬息填滿了大廳。

整座石碑宛如一根金光凝聚的柱子，就連那些文字及圖畫也散發著七彩光芒。

淡淡的歌聲與樂聲在四周響起，宛如九天之上的仙樂般動聽。

望著這座不可思議的景象，適才出言嘲諷或是心存不屑者此刻都目瞪口呆的看著。

「……」

這一次，三具人偶沒能說出隻字片語，目光不再是全然的審視，而是摻雜著幾分敬畏。

「我們能否有這份榮幸，邀請您在入學典禮上致辭呢？」

這一次，少年不再沈默寡言，而是露出自信而沈穩的笑容，「當然可以。」

在被傳送走之前，少年似笑非笑的瞥了眾人一眼。

那些逞口舌之快的試驗者不禁臉色發白。

就算真的進了學院，惹上這個煞星也沒好日子過了。

要是當初自己不是落井下石，而是上前攀談……眾人腸子都悔青了。

少年的視線最終落在那位自始至終都安靜無比的女孩身上。

令人窒息的美貌，雙眼清澈見底，整個人沒有一點妖嬈魅惑的俗氣，而是像寶石般高貴神秘的，讓人想捧在手心呵護。

少年並不著急，以他對這位女孩的印象，進了學院一定會遇到的。

一陣天旋地轉，少年被傳送到另一處禮堂。

不只是先前通過的試驗者，許多穿著制服的學生也都在場，為少年的到來送上熱烈掌聲。

表示位格的面板上，是驚人的「超過測量上限」。

無關乎人品與流言，能力者間以實力天賦為尊。

「又一個怪物……」在二樓看台上，萊特有些意外的喃喃自語著，「真是奇怪呢，據我所知，聖龍一族的大少爺應該是個無能力者。」

同為『聖族』的成員，萊特早就聽説過被戲稱為廢龍的這位嫡長子。

「不就是『奇遇』嗎？有什麼好奇怪的。」走到萊特身後，赤髮少女的制服上沾著些許血跡。

「空有一堆名為至寶的他人之物，卻沒有半點屬於自己的力量，與合成獸沒什麼兩樣。」

凝視著被鮮血染紅的手掌，蘿卡眼裡平靜無波，「那個中年級生的入學結果也差不多吧？一副前途不可限量的做派。」

這次的小動作往好聽說是兵不血刃，難聽點就是見不得人。

至於正面戰鬥……挺令人失望，她的入學結果可是「普通」呢。

「你真的殺了他？」萊特嘴角抽搐，「喂，那可是『烏托邦』的人，你想跟他們整個派系開戰嗎？」

「薄深既然死了，他們也不會就這樣放過我。」既然注定是敵人，蘿卡不覺得先下手為強有什麼問題。

何況，她們這次差點全滅，也是那位中年級首席暗中作梗。

「這次是以燈主的名義，他們暫時還不敢做什麼。」

「你別總是讓我擔心啊……」嘆了一口氣，萊特沒好氣的亮出手背上的紋章，「別逼我動用專屬於契約主的強制力。」

作為代價以及維持蘿卡的身體，萊特與蘿卡結下了契約。

看似是極不平等，相當於將一切交付給對方的決定，兩人的相處模式卻沒有多大變化。

「就跟你說放心了。」少女像是沒把萊特半叮囑半威脅的話放在心上，「那個特別錄取生呢？怎麼還沒出來？」

就在此時，一陣騷動如水波般在學生間擴散。

「欸，那是怎麼回事？」

顯示通過者結果的面板，只有一個大大的「零」。

「沒有位格也能入學嗎？」

「包括沒通過的在內，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位格是零的。」

一道嬌小的身影閃現，原本吵雜的禮堂轉瞬陷入沈寂。

比起對女孩美貌的驚呼，更多人有的是不解。

隨著越來越誇張的揣測在眾人間傳播，對這位新進入學者的敵意悄然上升。

關係戶？鑽漏洞？不管是哪種，都是足以成為在場學生公敵的理由。

沒人喜歡破壞規則的人。

「安靜。」

冷淡的兩個字，像是一盆冷水澆熄越燒越旺的氣氛。

抬頭看向看台，說話的少女神色淡漠，一頭極具標誌性的紅髮喚起不少人心底的恐懼。

「首席……」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1oy6EItz4

「說過多少次了，沒腦子就閉上嘴，在新生面前被罵很有面子是吧？」

冷冽的話語像是刀刃般直直刺入眾人心中。

沒人敢回應，特別是在蘿卡身上還殘留血跡的情況下。

「不好意思。」就在這時，一人挺身而出，不卑不亢地直視著蘿卡，「雖然不知道您是誰，但我想也沒有限制他人言論的權利吧？」

說話者一身粗布衣衫，卻散發出一股極不平凡的氣勢，正式那位超出測量範圍的少年。

「更何況，能力者本身不就是在對世界上的一切提出問題嗎？」

氣氛降至冰點，難耐的沈默籠罩眾人心頭。

「雖然抱持疑問是能力者的基本，但去質疑學院試驗的公平性，就只是愚蠢而已。」

位居裏側的學院，比任何地方都要接近世界的根源，質疑其規則等同於懷疑世界本身。

「至於權利，誰都有做任何事的權利，只是後果要自己承擔。」看著意氣風發的少年，蘿卡眼裡只有沈靜的漠然，「正如你不會在宗族集會時在幹部面前與同輩打架，也沒有一個學生敢再我這個首席的面前鬧事，這樣懂了嗎，聖龍族的小鬼？」

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語，少年臉色有些僵硬，只能在冷肅的氣氛中默默坐下。

「未經通報在公共領域集會，基於不實理由而有加害新生的意圖......」溫聲開口，萊特在一本小冊子上記錄著，笑容如沐春風卻又無比涼薄，「具體懲罰你們系主任會統一公布，現在都回去自己的宿舍吧，不管是新生還是舊生。」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72DePooLV

人群沉默著，紛紛向著出口大門走去。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ezadUx1Z

兩位首席在高處尋覓著那位引發騷動的女孩，卻怎麼找也找不著。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77Sj54jr

對視一眼，兩人均是從對方眼裡看見驚訝。

「......再怎麼說，這裡也是公共領域，她到底是怎麼跑走的......」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ql3Gl2zC

蘿卡：「沒差，反正身分已經登錄了，我查一下就知道了。」

說起來，他們好像還不知道那位女孩的任何資料。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DpHyCE2t

「種族不明......存在時間不明......位階不明......學院到底在搞甚麼啊？」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x5svPTSi

看著蘿卡闔上冊子，萊特嘆了一口氣，「至少我們知道她的名字叫『悠夢』，不是嗎？」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ApXr113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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