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永恆的夢魘 - 世外桃源（6）魔女

「只要含有『燃素』的事物就能燃燒？」一頭齊肩黑髮，雙眼銳利的少女不禁莞爾，雙手不老實的揉亂懷裡女孩的頭，「不愧是未來要進學徒系的，簡直是怪人。」

被禁錮在少女懷裡，留著長卷紅髮的女孩無力反抗，只能生無可戀的被蹂躪著。

「別欺負過頭了，」青年溫聲勸道，「有點學姊的樣子吧？」

「嘿嘿，蘿蘿哪有這麼記仇啊，明明那麼可愛。」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女孩圓滾滾的臉蛋，黑髮少女沒把青年的話放在心上。

「好啦，作為補償等你入學後，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們。」

少女說的帥氣，青年卻忍不住吐槽，「只要不是跟首席打架，她就是個萬年老二。」

「你閉嘴！！」

看著被少女追著在房裡亂竄的青年，女孩一頭卷髮被揉的像雞窩，嘴角卻是揚起一抹淡淡地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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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的是怪物，下了這麼大劑量還沒失去意識！」

腳步聲、尖叫以及刀刃刺穿身體的噗哧聲不絕於耳。

「繼續，這兩個都是怪物，在炸藥安裝好前不要停止攻擊。」

適才歡笑的兩人卻是無力的倒在地上，許多實習生圍在一旁，不停破壞他們的各處要害。

心臟再生後又被踩碎，其餘臟器也是如此。

純白的制服染上血紅，每雙稚嫩的眸中都閃爍著瘋狂的凶光。

「滾開！！」

砰砰數聲，門外把風的實習生都被打倒在地。

將門推開，女孩髮絲凌亂，沉靜睿智的雙眼無比慌張。

看著眼前的景象，她只愣了半晌就像著眾人撲去。

「被罪魔蠱惑了嗎？別擔心，我們馬上讓你恢復原樣！」

在理論完成前，學徒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被兩個高大實習生架住，女孩嘶吼著、咆哮著，卻隱沒在正義與瘋狂交織的高喊中。

當火光燃起，房屋被炸成碎片時，女孩心中也有什麼隨之粉碎了。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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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雙眼，一股食物的香氣飄入蘿卡鼻腔。

還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夢。

涼風徐徐吹入，將蘿卡耳邊的碎發撥開。

「你跟罪魔有什麼兩樣？」

薄深的質問言猶在耳，蘿卡靜靜地笑了。

的確沒甚麼兩樣。

隨著超自然能力的賦予，能力者的精神狀態只會隨著能力進化而越趨異常。

當然，如同濁世淨蓮般稀有的也不是沒有。

腦海浮現兩張久遠卻清晰的容貌，蘿卡的髮尖忽地燃起一簇火苗。

薄深適才的指責與夢中的高喊聲合而為一，像是一把刀子不斷劈砍著蘿卡的理智。

同行學生不得以任何手段殘害實習生。

保密協議還能鑽鑽漏洞，這一條則是沒有例外。

「如果你活下來了......我再跟你玩玩......」

蘿卡與罪魔唯一不同的只有一點，她會遵守「規則」。

推開房門，餐桌上擺了幾盤簡單卻精緻的菜餚。

實習生裡什麼時候出了一個宮廷大廚？

「學姊，你醒了。」

擦著雙手，棘幽從廚房走出，身後跟著魁梧的洛克，雙手抱著一桶香氣四溢的肉湯。

「你們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奇怪，」環顧三人，蘿卡的視線最終停在洛克身上，「我還以為留下來的會是你室友。」

還算聰明，有禮貌又乖巧的小朋友，看來是讓她失望了。

「我們會主導與罪魔的戰鬥，至於共犯者的來襲，你們應該能輕鬆解決。」

「學姊.....要是其他實習生也攻來呢？」

實習生禁止內鬨，而這正是他們最擔心的。

「喔，」切著牛排的刀子停住，「他們已經『脫隊』了，你們愛怎麼對他們就怎麼對他們吧，反正回去的時候萊特只會載你們三個而已。」

薄深他們的出走的確有很大部分是蘿卡有意所為，可那又如何？

這都是他們的選擇。

「之前放過你們，現在可以說了吧？」蘿卡瞥了棘幽跟塞羅一眼，「為什麼沒有回報瑞文吉的事？」

塞羅：「我睡著了。」

棘幽：「他路上想用火燒我。」

「咳咳咳！」

正在喝湯的洛克差點嗆到。

蘿卡在意的則是另一點，「火？他也覺醒科系了嗎？」

「嗯，雖然威力完全不能比，但是跟學姊你的火焰很像。」

蘿卡暗暗記下這點，這之後四人再沒有人開口。

可是氣氛卻不尷尬，而是摻雜著幾分溫和。

是蘿卡曾經擁有，卻沒能留在手裡的溫暖。

「欸，」塞羅悄悄的推了棘幽一下，「我就說你辣椒放太多了吧，你看學姊的眼睛。」

覆蓋著濃濃睡意的眼睛，如鳳羽般的眼尾不知為何染上了薄薄的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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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神色凝重，身下的駿馬不安的晃動身軀。

他身處迷霧之中，前方的山巔上，一道黑影隱約可見，似乎是建築物。

可是......萊特知道，他不能再前進了。

要說為什麼的話，這片潮濕的泥土下，至少埋著百具以上的屍體。

大多數是普通人，也有幾位能力者，最讓萊特驚訝的是，裡頭居然有一位實力與他差不多。

不敢多留，萊特策馬準備離去，卻看見一個不速之客從迷霧走出。

拄著拐杖，來人披著皮襖大衣，腳下步伐緩慢卻堅定。

背部因為歲月的重量而彎曲，老人懷裡夾著一捆花束，佝僂著身軀走來。

將花束與拐杖放在一邊，老人恭敬的跪下，對著那團黑影不住叩拜，嘴裡唸唸有詞。

是在進行什麼儀式嗎？萊特還沒得出答案，就被某處傳來的動靜徹底奪取了注意力。

那座看不清身形的建築物，好像傳出了開門聲。

有甚麼走出來了。

空間蕩起淡淡的漣漪，迷霧緩緩向旁分開。

喀......喀......

鞋子與地面的碰撞聲規律的響起，穿透了一切阻隔，直達萊特心中。

沒再猶豫，萊特夾緊馬肚，用最快的速度向著天邊逃去。

這怎麼可能......青年臉上沒了半分先前的游刃有餘，只剩下不可置信。

沒有任何術式，光是存在本身就能撼動空間的存在......

哪怕是可能性當中最弱的存在，也都是超越低中年級的【高年級生】才有可能辦到。

迅速掏出名簿，萊特不敢有一絲延遲的將能量灌入了封底的「緊急聯絡」。

如年的幾秒過後，書本發出了一道懶洋洋的男聲。

「唷，首席大人居然會屈尊聯絡小的，還真是受寵若驚。」

萊特沒有興致與對方開玩笑，「皮斯村出現『規格外』的存在，我請求【聯議院】介入。」

「你確定嗎？」男聲收起了語調中的輕慢，有些嚴肅的說到，「就算只是誤報，你首席的位子也會被拔掉喔。」

「責任我扛。」隻字不提蘿卡，萊特將責任全部攬下。

「嗯哼，根據規定，我再重複一次，」男聲語調恢復了懶散，但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壓，「請求介入後，皮斯村全域都會在監控之下，只有達到高年級實力者出現時，我們【聯議院】才會出手。」

萊特：「我明白。」

「你明白個鬼，」另一頭的男生似乎翻了個白眼，「如果被確認是誤報，你必須請辭低年級首席的職務，如果是惡意謊報，你還必須接受審判，萊特首席，這是最後一次確認，你要請求介入嗎？」

「我要請求介入。」

「好，」男聲有些無奈，「我人已經在皮斯村外面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火馬從迷霧中奔出，正午燦爛的陽光灑落在萊特身上，卻是將他眼底的陰影襯得更加深沉。

禁地隱藏的秘密遠超他的想像。

皮斯村裡頭，還有誰去過禁地呢？

那怕只是一點可能性，萊特也不會放過。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gaqhu6pr

昨天晚上，劉勝好像進了山，蘿卡直到早上才找到他。

......想到這裡，青年的方向一轉，朝著皮斯村奔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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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規律而輕快地響起，由遠而近，直到停在不停跪拜的老者面前。

「李豐，這是第六十三年了。」

抬起頭，被村長尊稱為李老的老人神情恍惚，語調沙啞地答道，「已經......那麼久了嗎？」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iz4kgGkl

「就普通人的一生而言，的確是段漫長的時光。」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EbogMWQx

看著佈滿皺紋，不斷顫抖的孱弱雙手，李豐再次意識到，他已經不是當年皮斯村的第一力士了。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dR8bRr3DP

曾經徒手擊斃過山豬、與熊不相上下的利器，已經被歲月侵蝕成一柄鏽劍。

「這些年，我沒有一天不在後悔，為什麼當初沒能阻止他們。」

潮濕的泥土之下，埋葬的全是與他相同世代的男性。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TIfv7nHn

要是當初，他能察覺早一些......

「真是奇怪，你這麼後悔，卻不恨我這個凶手嗎？」

抬起頭，李豐望著說話者，露出一抹笑容。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I4fLQEQ8

「怨恨天災是毫無意義的，如果是自己去追逐天災而死的就更不必說了。」他已經不是年輕氣盛的小夥子了，雖然沒讀過甚麼書，但心中自有一把尺，「雖然您可能不需要，但我想要贖罪的對象也包刮您。」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Tvg0JXPV

說完，李豐不禁感到好笑，「這話對您會太過無禮嗎？」

連今早看到那位強大的女娃，也會因為連想到當時的恐懼而近乎崩潰。

「沒那回事，如果你真的想要幫上我的忙，那就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您請說。」

「如果要尋回某樣事物，應該在原地等待，還是到處追尋？」

沉思許久，老人混濁的雙眼終於閃過一絲清明，「如果想要將那樣事物永遠抓在手裡，應該就要追尋，如果只是要再相遇一次，那麼就在原地等待。」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JXl1uPd0

「這樣有幫上您的忙嗎？」

「說不上，不過給了我一些靈感。」

李豐還想說甚麼，但是一陣咳嗽打斷了他。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eImGokZb

好不容易止住，老者有些無奈，看來今年就到此為止了。

「看來我得走了，劉勝那孩子會給您添麻煩嗎？」

沒看上村裡任何姑娘卻說愛上了，時不時往山裡跑，他不用猜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是客人，不管來幾次都稱不上麻煩。」

「客人......哈哈哈......」老人低低的笑出聲，這位的回應果然沒讓他失望。

拾起拐杖，老人將皮襖裹得緊了一些，對著面前人深深一鞠躬，「祝您安好，【魔女大人】。」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5UwfQvY7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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