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槍手 - （十六）護士長

　　槭坐在二樓樓梯口，看著不斷閒晃的羽生。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K3hfPnpb

　　距離柴叔的手術日期，還有兩天。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jKZ7Lpu9

　　在柴叔答應手術那天後，已過了七天。從那之後，能明顯感受到柴姨的壓力減輕了不少，陪他們的日子變多了，店面也即將在手術結束後隔天恢復營業。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33SVVnM6

　　而今天是少數羽生來陪他們的日子。柴姨去城裡採購了，說是手術後要熬雞湯給柴叔喝。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teIBTj5J

　　「聽說你會寫程式啊。」羽生咧嘴而笑。「我能看看嗎？」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18eLeMfUD

　　「再說吧。」茵敷衍道，看得出她很不耐煩。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HQeidyq5

　　羽生仍然不放棄。「欸？就讓我看一下嘛，會寫程式的人很厲害耶，而且你是自學的吧？我有個朋友是個很厲害的駭客，要不要介紹——」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gq6X34s6T

　　「走開啦。」茵盡力按捺著不耐的情緒，臉上表情簡直在說，這個人明明比我更煩人、更需要照顧，為何是他來照顧我。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KUoz1qea

　　「怎麼每次都這樣。」羽生打了個呵欠，伸展了一下四肢，纖瘦的身軀在和服下被拉得直直的。「要不要去醫院看柴叔？」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0SmjgepZV

　　「早上不是才去過。」槭發聲道，突然感覺到羽生從背後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隱隱成環抱之勢。槭有意無意的輕推他的手，但羽生故意抱得更緊了。「可以再去一次啊。」羽生道。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E1xTEASJH

　　「別了吧，待會柴姨又對我們說這說那的。」茵說道。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zUMkE1py

　　槭可以感覺到羽生的鼻息輕輕吐在他的脖頸上。羽生的臉是如此靠近，連耳朵都微微下垂至槭的眼前。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k9F4oeqm

　　「你的耳朵，為什麼有個缺口？」槭問道，看著羽生垂下來的耳朵，其中一隻的尖端上確實缺了一小角。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4bJjKOWl

　　「那不重要。」羽生的聲音忽然變得冰冷，站了起來，走離槭的背後。槭轉頭看去，羽生表情陰沉的往廁所走去了。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6bOroqfee

　　「什麼啊。」槭嘀咕著。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Fg8TOITl

　　時間的流速，在不注意時，總是流得最快。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0pF5D0IBd

　　幾個護士走進病房，在病床周圍調整各項東西。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5z45798m

　　「您好，我是這裡的護士長。」護士長對柴姨、槭和茵說道。「關於瓦里爾先生待會要動的手術，請由我在此作最後一次說明。」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8yoQQ7Qw

　　「好的。」柴姨道。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6rLfoeKN

　　「瓦里爾先生準備要動的是胰臟癌切除手術，這個手術的難度很高，預計費時四至七小時，是本日的第一台刀。請放心，瓦里爾先生將會由本院的外科主任親自動刀，他是本院的王牌醫生，技術有所保證。」護士長溫柔的說道，語氣平穩，語速快卻很清晰。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Vo1DXEpt

　　「請問，為何不是由之前的主治醫師……」柴姨提問道。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RS9oWIpI

　　「噢，關於這個，我只能說，本院的高層看到瓦里爾先生的病歷和檢查結果後，便撤換主治醫生了。」護士長微笑著說道，卻有些含糊其辭。「請別擔心，這意味著手術的成功率更高了。瓦里爾先生很幸運，因為有些胰臟癌患者甚至不能通過手術進行治療。」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U7LqYytT

　　「好……好的，謝謝。」柴姨向護士長微微躬身，槭和茵也跟著點頭致意，護士長亦向他們還禮。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UvO0kp9r

　　「進一號手術室。」護士長指揮著，護士們推著柴叔的擔架，往外走去。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DOhOcmlI

　　「就當作是睡一覺。醒來之後就結束了。」柴姨跟著病床走進電梯，握著柴叔吊著點滴的手。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2WBcK20Go

　　「嗯。」柴叔看得出有些緊張，卻不害怕。　　槭和茵在後面跟著。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ur1DxS4xf

　　電梯門開，他們繼續推著擔架往手術室前進。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k04CtsbZ

　　「我們在外面等你。你醒來之後，就會看到我們在旁邊了。」柴姨繼續說道。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X4t3P7CF

　　「好——」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gYY7nW0Aj

　　「不好意思。」一位護士說道。柴姨隨即縮回握著的手，目送他們把柴叔送入手術室。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3jqMugKUv

　　門關上。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y6cXRYpe

　　手術室上頭的燈亮起，顯示著「手術中。」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0X5HiLtd

　　柴姨吁了口氣，在外頭的等候椅上坐了下來。「你們也要在這裡等嗎？護士長剛剛說，要花四到七個小時。」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lWe6e2bP

　　「我在這裡等就好。」槭也坐了下來。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g9mJdwRY

　　「我想去找阿凱。」茵說道。「他說他下個星期就要搬走了。」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XroPKD59

　　「好。我載你回去吧？」柴姨準備站起身。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g9N5CJmj

　　「不用了。羽生先生還在樓下沒離開呢。」茵說道。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yiPNBZMm

　　柴姨點了點頭。「那去吧。小槭，你不一起去嗎？在這裡很無聊喔。」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TnnjpqMd

　　「阿凱和茵比較熟。我在這等就可以了。」槭仍堅持道。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mjdbTqA2

　　「好吧。但真的會很無聊喔。」柴姨重複說著。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0tfBA5aKI

　　羽生載著茵回到了她家。「去吧。你們兩個應該需要一些獨處的空間。」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LC5Aqr3I

　　「謝謝。」茵簡短的說道，關上車門，跑向阿凱家。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Va1InWxq7

　　羽生在車內，趴在方向盤上，隔著擋風玻璃，看著茵敲了敲阿凱家的門，跟著阿凱走了進去。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fLMuEmM8

　　「今天是柴叔動手術的日子吧，你不去醫院沒關係嗎？」阿凱一面問道，一面上樓。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pgtc9Hxd

　　「沒關係，反正我在那裡也閒得發慌。」茵聳了聳肩。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rJ2QuUr8

　　「也是。」阿凱讓茵先進去他的房間。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7B12MXuYx

　　和之前不同，房間裡堆滿了一個又一個的紙箱，牆上那些海報和桌上的雜物，甚至是電腦都不見了，想來是為了搬家而先裝好了。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zMC0FcqW

　　「你真的要走了呢。」茵輕聲說道。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ASk3rHRd

　　「我爸說會搬到城西，離這裡蠻遠的。」阿凱在床上躺下——現在那是房間裡僅剩的家具。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VPmNQekB

　　茵也跟著躺了下來。阿凱家的床墊比較薄，躺起來可以感覺得到床板的硬度。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GOKGoApw

　　「對了，你生日快到了吧？」阿凱轉過頭道。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PrsR4tLb

　　「是沒錯……該不會你準備了禮物吧？」茵看著阿凱坐起身來，走向紙箱堆。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GZwcOU2S

　　「有喔。」阿凱在紙箱中翻找著。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y1BboJcT

　　上一次過生日……不，她和槭根本沒有好好的慶祝過一次生日。或許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兩人生日同一天，為彼此慶祝有點奇怪，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槭說的那一句話吧。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7CyYNTHM

　　「像我們這種人，誕生的日子不配慶祝。」槭說這話時，是很認真的。「衣食無虞的人，才會去感謝生命。」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sXj75uESm

　　但現在不同了。現在柴叔和柴姨收養了他們，他們也成了過去口中衣食無虞的那些人。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kRypoaBH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到，有人為了自己的存在而喜悅。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nBwT107M

　　茵坐了起來，走向阿凱，在他察覺到並轉身的那一刻，從背後抱住了他。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E3MfvQ0d

　　「唔……」阿凱發出了輕輕的驚呼聲。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RQ8cGcGC

　　「謝謝。」茵說道。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7Mh0P7lXX

　　阿凱像個柱子一般任由茵抱著。茵的臉貼在阿凱的背上，聽著阿凱有些加速的心跳聲。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lLWQmzpl

　　「謝謝你。」茵再次說道。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361zBCjKU

　　空蕩蕩的房間裡，一個三花貓女孩抱著一個老虎男孩。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dNafStsj

　　「這沒什麼。」阿凱溫柔的說道，微幅側身，伸手摸了摸茵的耳朵。「我只是想要讓你有個可以想起我的東西。」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9DI7TrEQ

　　「像是……信物？」茵鬆開手，抬起頭看著他。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ic2kh2k8

　　「……對，信物。」阿凱微笑著，終於從箱子中找到他要找的物品——一對徽章。阿凱給了茵一個，另一個則留在自己手中。「抱歉，是不是太簡陋了？本來想送你磁鐵什麼的……」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S7HRq3sGk

　　「怎麼會，沒有這回事。」茵連忙說道。「我只是因為過去從來沒有人送我禮物，所以有些驚喜罷了。」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XUJZW1W1

　　「這樣啊，那我不就能當第一個了？」阿凱燦笑道，抱住了茵。「我也要和你道謝呢。」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USNpciWw

　　「怎麼說？」茵在阿凱的臂彎中說道。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ciGtA4tG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開心。」阿凱說道，臉紅得有些可愛。「我之前也和你說過，我沒有媽媽，一直以來都是我和爸爸兩個人。我的生活裡難得出現女生，所以……我……我很珍惜。」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5InKjERh

　　茵微笑著，輕輕的，和阿凱的額頭彼此碰觸。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viWXp21N

　　兩人都閉上雙眼。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3KxpZKCh

　　且說柴叔開始動手術後約兩個小時，有個護士端著一盤東西——似乎是身體組織——走了出來。柴姨想叫住那位護士，但那位護士的步伐極快，穩穩的端著那盤組織，如一陣風般往走廊一端走去。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Hvh5eLb2

　　在那之後，四周旋即又復歸平靜。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oXH0CIY1

　　半小時後，槭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PvSzV9kV

　　「看吧，我就說了會很無聊的。」柴姨微笑道。「不然，你在醫院裡晃晃吧？我記得這家醫院的天台種了不少花。記得別打擾到別人……還有，回來時，如果想要，你可以去販賣部買個麵包或買杯飲料——錢在這裡。」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Yf7yNTrX

　　「好的。」槭接過零錢，放在褲子的口袋裡。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66mJ99mb

　　這家醫院是個慈善組織開的，規模很大，在全國各地都有分院。醫院裡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們來來去去，推著輪椅，拿著資料。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BqBAxFaO

　　槭下了手扶梯，隨意繞了會兒後，到地下一樓買了一個迷你紅豆麵包和一瓶汽水，接著便搭電梯直上頂樓。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dehXAGch

　　天台確實就像柴姨所說的，被花朵的色彩渲染得很美——尤其是在今天天氣正好的情況下。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XTdii3sk

　　槭在長椅上坐下，眺望遠方。其實，他分不清楚哪座城市是哪座，自己的家又在哪，但眺望著的樓房裡，槭知道，總有一棟是他的歸屬——他知道就在那其中。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XK8Rp9G3

　　槭兩三口吃完了紅豆麵包，把塑膠袋摺了一摺，放進口袋，正打算拿汽水起來喝，卻見電梯門打開，先前那個護士長也走了上來。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Q5P6U1zOl

　　護士長也注意到了槭。「啊，是你啊。」護士長露出職業性的微笑。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BNDK4AHy

　　槭微微點頭致意，又繼續看他的風景。護士長靠在護欄上，也眺著遠方。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snhO2wQV

　　槭以眼角斜睨，這才注意到護士長是隻優雅的老鷹，長長的羽翼從制服袖口探出些許。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aA1JEx6e

　　護士長的眼光瞥了過來，槭連忙把眼光投向遠處的高樓。護士長的目光似乎在槭的身上停留了許久才移開來，槭嚥了嚥口水，又灌了口汽水。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BCY07VgKR

　　是在職場打滾許久的關係嗎？這位護士長和其他菜鳥護士相比，似乎渾身散發著銳利的氣息。

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mY405Xt3

　　約莫五分鐘過後，那位護士長往回走去，經過槭身邊時，稍微停留了一下，卻沒多說什麼，便又逕自離去。

ns3.143.214.100da2

（十六）護士長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