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槍手 - （五）柴姨

　　「哥，把衣服拿給我。」茵在浴室裡喊道。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9wSchJeuA

　　「來了。」槭再看了那些相片一眼，隨即拾起那疊衣物，塞進茵打開的一小條門縫，接過衣物後，門又迅速關了起來。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3c89nVRkL

　　須臾，茵從浴室中走了出來。她穿著一件卡其色寬短上衣，袖口有著黑色條紋；下身穿著一條白色短褲——或許是因為柴叔柴姨只有一個獨生子，便先拿他的衣服給他們穿。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cC3Gq43v

　　「如何？滿意嗎？」槭挑眉問道。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rjz4ammBD

　　「就，還不賴吧。」茵勉強說道。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8tXti65EM

　　「兩位，來吃飯囉！」柴姨的聲音在樓下喊道。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hwDtHo3x

　　「馬上來。」槭敷衍道，對茵說：「快點，有個東西你一定得看看。」他拉著茵走到書桌上那些相框前，指著那個剛剛令他震驚不已的相片。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N7fS8Cjnr

　　果不其然，茵也露出了一個驚疑不定的神情。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ooX0uGVG

　　「……所以柴叔說你很像他兒子是真的。」茵好一會兒才吐出幾個字。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MQqyHxiA

　　「確實如此。」槭說道，往樓梯口走去。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j8HaW9Ba

　　「也有可能是偽造的。」茵緩緩走了過來，稍稍放低了音量。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SghQ4GqX

　　槭思考了一會兒，認真的對茵說道：「妹，你看我們多久沒有好好的洗澡了？多久沒有穿到如此舒適的衣服了？我……我不想要只因為他們給予我們好處而認同他們，但從各種跡象看來，他們應該是好人沒錯。」他凝視著茵的褐色瞳孔。「你就相信他們吧。」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ONUESl3h

　　茵聳了聳肩。「或許吧，那樣或許最好。」兩人沒有再多說什麼，一前一後的走下樓梯。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mfBbszRa

　　「來來來，這邊這邊，已經幫你們添了飯，不夠那裡還有，可以自己再去盛。」柴姨聽見他們下樓的聲音，對他們招手說道。「我們才剛認識，我對你們的飲食習慣都還不是很熟，吃不慣一定要講。」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QVpvreOo

　　槭和茵望向方形餐桌，上頭擺了一桌臺菜，除了番茄炒蛋、炸地瓜與不知名的淺綠色蔬菜，還有一尾魚和一鍋冒著熱煙的湯。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X32r73Qz

　　兩人在位置上坐定，對面的柴叔和柴姨對他們眨著期待的眼神，似乎在等待著他們的評語。然而槭和茵有些不確定該如何動作，僵持在原地約莫五秒鐘。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maYznMOF

　　柴姨順著他們的眼神望向桌上的筷子。「啊，是不會用筷子嗎？如果不會的話——」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sAwUuV0f

　　「啊，我們會的，以前學過。」槭禮貌的說道，猶豫的拿起筷子，端起碗，茵也照做了。再次確認了柴叔和柴姨的眼神後，槭慢慢的伸筷，剝下一小塊魚肉，然後小心翼翼的吃了下去。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1yPkc1UY7

　　一瞬間，槭的雙眼彷彿火柴燃起，散發出亮光，快速扒了幾口飯，然後又夾了些青菜與魚肉，狼吞虎嚥的不斷把食物塞入口中。茵見到槭吃了沒事，便也跟著試著吃了幾口。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3YmTotyO

　　柴姨與柴叔相視一笑，慈愛的注視著槭與茵。「味道如何？」柴姨問道。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3kr2pQeB9

　　「很不錯。」槭把口腔裡的食物吞下，用手掩著嘴，含糊的說道。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nj89XSg3

　　柴姨笑了笑，和柴叔亦吃了起來。轉眼間，桌上的食物像是秋風掃落葉般被一掃而空。四人就像一家人般坐在一桌吃飯，槭竟隱隱感到一種陌生的感覺。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DLTr0hwoN

　　那就是溫馨嗎？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JTsSSvAt

　　「我能再吃一碗嗎？」槭提出了一個月前不可能說出的要求。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Wd42wAb9

　　柴姨咯咯笑著，說道：「當然可以！盡量吃沒關係，我們今天特地煮得比較多。」茵轉頭看著槭再盛了滿滿一碗白飯，囫圇吞棗般往嘴裡猛塞。儘管有股矜持，但長久以來對於飢餓的厭惡，讓她一見到這桌菜便不斷分泌口水，實在沒辦法說不吃便不吃。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x6wShmM4

　　「那……那個……」茵小小聲的說。「我，我也……我也想……」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6dStJfN1g

　　「吃吧，吃越多我們越開心。」柴叔微笑著。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or4hotBk5

　　米飯入口即化；魚肉散發香氣；地瓜口感綿密；蔬菜清爽不膩。比起發霉乾糧、連塞牙縫都不夠的麵包好上太多倍了。槭原本就預期跟著柴叔可以過好生活，卻沒想到這麼好。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iCUKtEFi

　　槭把碗裡殘餘的米粒吃得一乾二淨，感覺胃裡有空氣湧上，於是摀住嘴巴，打了一個悶嗝。柴姨噗哧一笑，詢問道：「飽了嗎？」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ID1mOFbs

　　槭用力的點了點頭，靦腆的說道：「吃得很飽。」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1IwPS5Ovc

　　「真是太好了，老婆。」柴叔輕推了推柴姨。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XhRTAisz

　　「碗放著就可以了，我待會兒收。」柴姨顯然樂不可支。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1JCFbc3uN

　　「我也吃完了，謝謝柴姨。」茵快速的說道，隨著槭上樓去了。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29aJIOvb

　　等到槭與茵都上了樓，柴姨方悠然說道：「他連吃飯的樣子都很像。」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nRyIz3VI

　　「你想多了。他的眼神確實很像，擴及其他部分就超過了。」柴叔放下碗筷，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拉下鐵捲門。「不過，小槭那孩子確實在許多地方都和他有著不可思議的巧合。」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C3X1z1bx

　　「我就說吧。」柴姨收拾著狼藉的餐桌。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c5IYnhbI

　　「你哪有這樣說過。」柴叔笑了。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4uL5FJxL

　　「明明就有。」柴姨故作嬌嗔道。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GFWofoca5

　　「話說……小茵是不是有點害羞啊？我看她總是有點彷彿在害怕什麼的樣子，雖然槭的警戒心也很高，但和茵比起來簡直可以說是落落大方。」柴姨道，端著空碗盤放到廚房的水槽中。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b8Jt5GZU

　　「我倒沒特別注意。聽你這麼一說，她似乎是拘謹過分了。這也難免，以往生活貧困，突然被陌生人收養，害羞是當然的。」柴叔拿了條抹布，彎腰擦起桌子。「呃啊……」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y1IMuAWw

　　「怎麼了？又開始痛了嗎？先休息一下吧。」柴姨跑了過來，扶著柴叔坐下。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8nQXO1V7W

　　柴叔皺起了眉頭，瞇起眼睛，手按著腰。「唉，這腰真夠我折騰的。」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oh2ubNWk

　　「……今天早點休息吧。我上樓去看看孩子們。」柴姨輕輕揉了揉柴叔的腰，轉身上了樓梯。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TIKfd9qBH

　　「孩子們？」柴姨一面上樓一面喚道。上了樓，但見槭與茵圍在書桌前的相框竊竊私語著。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tYdR9OKf

　　「你們注意到了啊。」柴姨露出一個複雜的微笑。「真的很像對吧？」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rHCdQ4Xz

　　槭轉過身來，緩緩點了點頭。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7Oy2sHao6

　　柴姨看著相框道：「不用擔心，就算收養你們的動機是因為那孩子，我們還是會把你們視如己出。」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23yL2nhm

　　收養……！視如己出……？她剛剛是這麼說的嗎？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WRHQ76UE

　　「唉，先別說這個了，我帶你們去看你們的房間吧。」柴姨打開靠近書桌的那個門，三人走了進去。裡頭是一條窄小的走廊，左右各有一扇門，走廊尾端還有另一扇。「左邊這裡是我和我老公的房間，右邊則是你們的，已經幫你們打掃乾淨了。」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AejY4tJk

　　「那後面那間呢？」槭指著房間尾端的那扇門。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SPYZIdZz

　　「別進去那間。」柴姨斷然說道。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tD7IoxZX

　　槭裝作了解的點了點頭。柴姨雖然沒有明說，但那間應該就是他們兒子的房間了。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0dLe44Lr

　　柴姨打開門和燈。「你們的床在這裡，行李可以先放進來。電燈開關在這，冷氣遙控器在這兒，已經先幫你們打開了，太熱太冷再自己調整……會用吧？東西都可以隨便使用。抱歉，這間以前是放雜物的，空間有點小，對你們可能會太擠……」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Mc9SfC8Tn

　　「不會，已經很大了。」槭與茵走入那對他們而言業已足夠寬敞的房間，放下少許的行囊。　　柴姨待要轉身離去，忽地又道：「明天會帶你們去買衣服和辦證件，有什麼想買的東西儘管說。雖然有點早……累了就先睡吧！我和老公還會再忙一會兒。」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6xA7NYyut

　　「好的。」槭陪笑著，等到她離開，才上前關上門。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vx9tCWpQ

　　「你累嗎？」槭對茵問道。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wg2rCcBl

　　「不怎麼累。」茵說道。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yRl3WNAT

　　「我也差不多。」槭在床邊坐下。「不如出去走走？」他突然提議。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gqb4njdr

　　「去哪？」茵倏地轉過頭。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8NJiRTaLX

　　槭聳了聳肩。「看看這附近長什麼樣子。」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FtK1DOLl

　　「那你打算怎麼和他們說？」茵瞥向房門。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aetKJ60l

　　「沒有要和他們說啊。」槭走向窗戶，打開了鎖，用力拉開。「才兩層樓，要回來也不難。」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6KYLj3ko

　　「他們進來查看怎麼辦？」茵有些猶豫。　　槭看了一下周圍。「把燈關了，枕頭塞進棉被裡了，假裝我們睡了。」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n45HRxcm

　　「都聽你的。」茵照著槭說的關了燈，把枕頭塞入棉被下。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XLJ9U8DX

　　槭率先跨出窗外，俐落的落在遮雨棚上，向下探視一下情況後，直接跳到了草皮上。茵也輕輕的爬了出來，笨拙的落地。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r8xzagtT

　　槭環顧四周，發現他們落在車庫前面。槭向茵打了個手勢，兩人在人行道上快步走著。街上半個人影都沒有，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路燈，黃白相雜的柔光在這情況下顯得孤獨。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2NKtq5ig

　　等到離柴叔家有些距離後，槭與茵才放慢腳步。街道兩旁只有寥寥幾戶人家，屋內燈火通明，偶爾傳出歡笑聲，在這沉默的夜裡幽迴。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AFTE2QKC

　　「我還是不太敢相信。」槭突然喃喃地說。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teqrT9Ta

　　「不敢相信我們突然從地獄來到天堂嗎？」茵問。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UYeFgtGG

　　「差不多吧。」槭看著自己的手。「這一切都像是夢。不，或許夢裡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21uUXTVw

　　「我也是。」茵承認。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eGfUH5aC

　　「那，你覺得如何？」槭微微轉頭。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Jv86BCJb6

　　「什麼如何？」茵繼續隨著槭的腳步走著。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91y6GIlox

　　「這樣的生活啊。」槭道。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0Ute2mcb

　　茵默然不語，良久，才又開口：「嗯，很棒。」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DmDN9taww

　　「我也是。」槭說。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cFeHmXcs

　　「你學我。」茵輕捶槭的肩膀。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KrxMkKbFS

　　「我哪有啊。」槭笑著，和茵在夜色中打鬧起來。很少有笑得這麼開懷的時候了。

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BbP3ZLK2

　　「我們回去吧。」槭對茵說道。「回家。」

ns18.117.75.226da2

（五）柴姨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