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彼端，是甚麼？ - 其十四

第十七日，悠閒的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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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還有十多日，用一日來玩耍也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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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來到陰天下的草原，草原配合微風送出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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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明負責背著載了運動飲料的背包避免眾人中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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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們要上山，為甚麼不現在就過到另一邊？」羨琳問提議的浩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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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我想讓大家在最後一天歡送我。」詩彤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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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用顧忌我們啊！『死者為大』喔！」羨琳開玩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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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站在這裏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就算走多遠也是要離開，我想用另一邊做終點。在最後一天的黃昏和你們在山頂上看日落很美吧？」那個情境在詩彤腦袋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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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弄哭我們，妳要哭也要在那天才哭。」浩仁望向遠處的山：「詩彤妳有試過親自走到山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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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咦？我們要從這裏走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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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脈遠得看得見卻摸不到，徒步走過去要用上好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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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山頂再下山也要花費一段時間，幸好徒步上山的路線附近甚少野生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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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剩餘的時間走多點路也太浪費了，我們走吧。」浩仁向前走，其餘三人隨後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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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陽光跟隨四人來到油站，「有人要休息嗎？」俊明看起來毫不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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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和羨琳坐在油站便利站外的長椅上：「我的腿有點酸。」兩人不約而同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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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妳們買些東西吃吧。」浩仁走進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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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去廁所。」羨琳走向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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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詩彤是第一次來到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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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視劇或電影裏會不時看到，不過親身到訪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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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世界還有很多她未到過的地方，她便要就此離開，該抱怨世事殘酷還是過去的自己浪費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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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明坐在她旁邊：「對了，我現在才記起一個有趣的問題。妳有喜歡的男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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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知道答案，但他想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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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有。」詩彤用了數秒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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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想要戀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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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不想要，倒不如說是不想主動追求。我又不是特別漂亮、性格也不算很好，真的會有男生喜歡我嗎？」2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mE42Gx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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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還有時間，應該會遇到喜歡妳的男生。」2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ckCfOp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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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明呢？你有喜歡的女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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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明沒想到會被反問：「喜、喜歡的女生？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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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步步進逼：「真的沒有？是害羞才不敢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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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意無意地靠近俊明，不知道是因為有女生靠近還是某個不可能的原因，俊明的臉開始變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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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不是。我們雖然到了戀愛的年紀，但我現在不在意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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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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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考試，最重要是因為我還沒有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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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仁此時從便利店門拿著四根巧克力棒出來：「羨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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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了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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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你們在說甚麼？」浩仁坐在俊明旁邊遞巧克力棒給詩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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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詩彤撕掉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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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詩彤妳有喜歡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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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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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小鎮上可以選擇的對象並不多，連所謂的「別校的學生」也沒有，最多只有不同年級的同學。要找到喜歡的人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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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要在眾人面前承認自己喜歡某個人也是難上加難，數量不多的選項和排除法也足夠讓狗仔隊們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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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琳應該知道誰暗戀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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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仁避開兩人的視線：「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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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有吧？是誰？」詩彤又開始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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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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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女孩子面前承認自己喜歡另一個女孩子，無論是誰也會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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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仁低頭，詩彤和俊明有一個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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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向對方點頭準備行動時，羨琳突然在他們旁邊輕鬆地說：「浩仁喜歡的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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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仁彷彿向宇宙另一邊的物種問好般大叫：「「不要再說了！我不想你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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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喜歡我吧？」詩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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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不是，才沒有那麼巧合。」羨琳幫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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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妳會知道？」浩仁用埋怨自己藏得不夠好的語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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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商業機密。你想知道她對你是甚麼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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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不不，這種事遲點再說吧。我們再休息一下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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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琳有喜歡的人嗎？」詩彤順道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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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另外兩人也很感興趣的問題。到底知道很多秘密的羨琳會喜歡甚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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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羨琳簡單直接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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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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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羨琳吃了一口剛從浩仁手中接過的巧克力棒：「這種事說不說也沒關係所以我就說了，我不是會喜歡人的類型。我比較喜歡等某個人喜歡我，白馬王子之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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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她是個自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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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會等到喔？妳是那種曲高和寡甚麼的類型嗎？」詩彤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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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也可以。肯等的話終有一天會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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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祝她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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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男生不敢插嘴，「休息完就走吧。」浩仁想不到羨琳有這樣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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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再次被白雲遮蔽，草原又成為風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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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來到山腳下，山頂被森林遮擋住。錯綜複雜的岩地上有一條路兩邊被鐵欄杆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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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啊......」羨琳彎腰扶著膝蓋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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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去要走多次嗎？明天腳不就會很痛？」詩彤拉著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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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現在不就在讓腳不會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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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拉筋會痛，拉了筋也可能會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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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望向遠方的小鎮，她第一次覺得小鎮真的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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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平時覺得很重要的事物，從另一個觀點來看也輕如鴻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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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得沒有錯......但我們的終點在上面一點點的池塘裏。」俊明跟著詩彤拉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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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上到去......也不是說可以進去玩水啊？」羨琳起來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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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男孩和兩個女孩脫掉衣服進池塘玩水，即使只是想像也太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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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是他們應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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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水洗洗腳也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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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說不可以......嗯......好吧。」羨琳在考慮多餘的因素後同意提案：「但讓我再休息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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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再起步後用和剛才相比非常短的時間到達終點，被樹木和雜草包圍的池塘就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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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跳進去......」快要走不動的羨琳坐在池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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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剛剛不是說不能進去嗎？」俊明依然活力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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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進又不能進才是最辛苦啊！」她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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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幾乎沒有陽光透進來，光線和環境織出一個仙境般的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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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詩彤坐在草地上用手搧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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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明站在池邊低頭盯著池塘，碧綠池水中的影子和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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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仁坐在詩彤旁邊，「怎麼了？」詩彤潑著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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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看的是這種景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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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秘境使人舒暢又令人心裏暗暗害怕會否突然有野生動物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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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搖搖頭：「我說不了我想看甚麼。世界很大，我連如果我一直走下去看見甚麼也不清楚。任何幽美景色都是我想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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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時限不存在，這將是一場沒有目的地、永不終止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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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外面闖蕩不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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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詩彤笑了幾下：「我快要死了才有勇氣反抗，還生存的時候絕對不會有勇氣反抗。但如果你想問我『假如我尚在，要如何在外保身』，我想我會待在市中心。市中心通常治安比較好，在那裏做好去下一個地方的準備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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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拖著行李箱的鄉村女孩在大城市孤立無援，有可能沒幾天就被人抓去奇怪的地方但是有警察應該沒問題吧？詩彤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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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少無知，正因無知才要取得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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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過往毫不了解的事物並以知識避開危險，這一點在旅行極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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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遇到壞人是運氣問題，她不能操控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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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做的只有以力量和智慧凌駕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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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可以等到妳回來，再聽妳看見甚麼景物、遇見甚麼人、吃過甚麼山珍海味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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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仁強忍淚水，臉扭曲成好笑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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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不要哭的吧？」詩彤用責備的語氣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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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明和羨琳聽見哽咽聲便過來檢查情況，「為甚麼要哭啊？」俊明對浩仁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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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也忍不住：「對不起......我不應該告訴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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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甚麼要跟著起哄啊？」羨琳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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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會傳染是常理，看見別人高興自己也會高興，看見別人悲傷自己也會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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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要提別人因自己悲傷時，產生出的愧疚之情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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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不濟的人......這麼簡單就死了......」詩彤一直壓抑的眼淚如急流般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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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們沒哭妳就哭了？俊明，給我水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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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明在安撫浩仁時拿出藏在背包裏的運動飲料遞給羨琳，羨琳打開水壺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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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給我冷靜一點！」羨琳一手按著詩彤，一手灌她喝運動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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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嗚......」詩彤喘不過氣來用力推開羨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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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妳做甚麼啊—咳咳—」詩彤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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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妳在哭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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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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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明讓詩彤以外的所有人靜下來，「咳咳咳咳......」詩彤跪在地上低頭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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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琳拍打她的背部幫她舒緩痛楚：「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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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哈啊哈啊......沒事......」詩彤喘著氣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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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明等到詩彤的呼吸恢復正常後發言：「我明白你們很傷心，我也很傷心。老實說，我希望這只是一場惡作劇，我寧願詩彤說了個大謊也不想這是真的。但是這代表我們說好了不哭也要哭嗎？那麼小的約定也遵守不了嗎？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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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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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打斷俊明後站起來，「你也很傷心吧？我也不想讓你們傷心啊？但這樣帶著假笑容假裝很開心有甚麼意義？想哭就哭啊，眼淚不就是因為傷心才會流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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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的眼淚依然不停流下：「我最不想就是你們偷偷在我背後哭在我面前卻不哭！錯的不是你們，你們哭也沒有錯！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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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出內心話後無力跪地，其餘三人此時都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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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知道詩彤才是最傷心的人，她卻沒有叫他們不要哭而是盡情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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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使他們更難遵從她的命令，因為他們沒資格在這時候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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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浩仁打破持續許久的沉默：「我們再休息一下就準備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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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直到回到家，他們只向對方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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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這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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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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