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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受過傷、所以不再相信他人，因為不相信他人，就不會再受傷、就會以為自己只是變堅強了。你沒有意識到他們利用這種方式，不著痕跡地挖走了你的心臟。」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hMwtmUo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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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琪兒的腳程飛快，千重跟克利德雖然追了出去，不過基地內的路線錯綜複雜，稍一閃失他們就跟丟了。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C4ZCSGG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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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站在樓梯口，一時拿不定主意要往上還是往下，恰好另外一支也很年輕的小隊正要下樓，他們互看一眼、意思意思地點頭揮手，氣氛看似平和，卻在擦身而過的瞬間、無論是千重還是克利德都聽見了，小隊的隊長用耳語的音量說了『我們支持路西，而你們支持背叛』。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jktICDtK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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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猛然轉身，克利德卻反手抓住他的上臂，朝他搖了搖頭。直到那支隊伍的腳步聲遠得聽不見了，千重才輕聲問克利德。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6O7Uu3AS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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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ReCTHdjv
「啊，還⋯⋯不，怎麼說——說真的，腦袋裡還真是一團亂啊。」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eroYLa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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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德坦承道，從重生節的那一夜開始、原本井然有序的事物全都亂了套，以為如城牆般堅定的、沒想到跟早春的冰層一樣一敲就碎，理智敗給衝動、情誼敗給本能，在這座基地裡，誰沒有幾件傷心往事？痛徹心扉的失去、使他們決定踏上革命這條不歸的道路，其中有大半的原動力都是復仇，而且會將堵在他們道路上的任何一個、不問理由地全都當成敵人。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cNKteIq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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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昆薩拜厄莊園裡那種可以親手重傷綠石公國重要人物們的機會可說是絕無僅有、一輩子都不見得可以等來一次，對同伴見死不救的陰冷霧固然令人厭惡、但奪走了他人得來不易的復仇機會的戴斯奈爾與鳥居坂是另一種意義的不可原諒。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64xFMsiN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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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其他成員來說這是無法諒解的背叛，何況克利德向來就是以殘忍殺害士兵聞名的棘手革命者，他過去的事蹟有多麼大快人心、就更令其他人不能接受他竟然會做出維護大姓這種事。原先的崇拜變成了失望，失望中又衍生出敵視。雖然契爾跟梅兒在這件事上已經盡力幫忙、但仍然會有流言蜚語穿過一間又一間的寢室，在背地裡懷疑或猜忌、或像剛剛那樣銳利的惡意直接地找上他們。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qg9AlIz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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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千重？你覺得我在莊園裡阻止那些人復仇是錯的嗎？」望著空無一人的樓梯，克利德問。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23jzYyCFK
「嗯⋯⋯那個時候，為什麼你會選擇維護那些貴族呢？」千重反問道。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DIKXBaVQ
「我只是覺得那樣不對。」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xLe5tP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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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害士兵跟殺害一般人本來就是兩回事。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dKDS6iW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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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石公國採募兵制，如果只是家境貧困還有不少生產工作可以選擇，因此加入軍隊的人無論出自什麼原因、或多或少都懷抱著為王庭而戰的榮耀與使命感。他們將革命份子與不信者看為危害和平、必須剷除的對象，其中不乏偏激主義或暴力傾向的士兵，因此克利德的故鄉才會一個不剩地全被屠殺、延斯與邊哈特的親人朋友才會遭受毫無道理的凌虐與傷害。殺害那些士兵是對於其本身的暴行最直接的反擊。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NSKrGc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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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德當初會極盡所能地用殘虐的方式殺害遇到他的士兵，也是懷抱著傷心與憤怒，想要那些士兵為他們選擇做王庭的爪牙這件事付出代價。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yzcCIW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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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出生這種事情，是可以選擇的嗎？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agd1e8h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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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不信者無法決定自己生在邊境、與這個世界的主流背離，難道那些在莊園裡被傷害的孩童與少年少女、誰是自願降生在那些大姓家族裡的嗎？如果單單只憑姓氏、只憑他們家人或先祖的行為就斷言他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難道不就跟王庭的所作所為一模一樣了嗎？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r2C1cBX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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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選擇戰爭、發動戰爭、支持戰爭的人，無論是士兵還是革命者，彼此都是在為了自己的信念、為了自己相信的『比較好的世界』而戰，死了或是重傷都不能有怨言。克利德也不會對那些人起憐憫之心或手下留情。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GPuKKtC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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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殺小孩或根本與這些事情無關的人、不管是不是大姓，我都覺得那是不能做的。」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reealOD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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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曾經被掠奪的人來說，會傷心、會痛苦，會渴求血債血還都是能理解的，但即使如此，也有一些底線絕對不能跨越；不管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管再怎麼痛苦難耐，也不能墮落到跟自己最痛恨的那種人一模一樣，這樣子即便有一天他們真的戰勝了王庭，創造了所謂的『新世界』——對於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一般人來說，不過就是從一代暴政變成下一代而已。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z0Ue6Eq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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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復仇與變革本來就不一樣。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innqp9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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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對其他人來說這跟復仇的渴望相比根本就是聽不下去的大道理，如果跟當初的我講，我也會覺得『在講什麼風涼話啊你家是不是沒死過人』？而且我自己做過那麼多，現在再來阻止別人，橫豎都很沒道理。」克利德皺著眉頭，雖然想盡可能地理性，但大概這段時間不管是誰都承受了過多的壓力，他最終還是忍不住有點爆發：「可是我到處殺綠石士兵的時候才十四歲耶！都已經那麼多年，我想法改變了是很奇怪的事嗎？我難道就不能長大嗎？這個世界上有誰一輩子都沒有改變過嗎？」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NqztSBnmD
「當然不奇怪。」千重口氣帶著安撫的意思，克利德搖了搖頭。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O8hdX9Ft
「抱歉，忍不住就向你抱怨了——」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4jg5p8ahc
「不，不要緊，」千重立刻說，「我只是在想，我不像你跟冷霧那麼會講話，可能也說不出什麼很有道理的話⋯⋯只是說真的，跟你認識以來，我不覺得你有太多改變。」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6bUaITw9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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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眨了兩下眼睛，大概是原先性格就不太擅長如克利德那樣直白、坦率地表達自己的情感，這種程度就足以令他覺得雙頰發熱，只是千重自己也沒意識到，當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幾乎是帶著笑。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MKAoem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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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有變，我覺得也是往好的方向改變。」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ZKiAWj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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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樣說，克利德瞪大眼睛，原先緊蹙的眉頭、顯而易見的壞情緒，頓時就退了大半。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EjHt6b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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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是給我太高的評價了，所以我就得拼命地讓自己越來越好。」他柔聲說，「希望你記得是你讓我知道唯有想要守護重要存在的人，才會試圖尋求更理想的世界。我不後悔在莊園裡做的事，只是真抱歉得讓你跟我一起承擔後果。」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YYXlcE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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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德最後一句話還沒完全說完，千重就伸手摀住他的嘴。動作與口氣都很輕柔，眼神卻堅定得不由分說。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H1u7X2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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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能夠讓我們變成更溫柔的人，那我也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好。」他說，「別對我道歉，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dRsJpKD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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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德眼底的最後一抹陰霾散得如此徹底，像是從來不存在一樣。他掩不住滿臉笑意，拉起千重的手就往下走。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WxVjweh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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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們四個真的該來好好開一場小隊談心大會了。」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4AjkrIEi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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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琪兒躲在六樓博物館的其中一間裡，那間房裡重現了據說是白石公國的首都景致、是最經典的共世風格，處處展現了超群的藝術品味與細膩工藝，只是大部分的成員都不會想要進來一探究竟。她並非是想逃開誰、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與空間冷靜，釐清思緒。這一躲就是幾個小時，直到臉上一點眼淚的痕跡都不剩，她才把藤蔓綁在屋頂，自某座教堂頂端一躍而下。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VXftAri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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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落地的姿勢乾淨利落，動作標準得幾乎可以被編進教科書裡。索琪兒自六樓往下走，因為熄燈時間已經過了、還在基地內走動的人並不多，所以她腳步在空蕩的走廊上略顯急促，差點又在轉彎處跟人撞上。
——我真的是不長記性。大概是想起了莊園裡的事情，索琪兒對自己有些惱怒。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mom7UKB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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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與她相撞的人是路西。他似乎也稍微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恢復成平常游刃有餘、看起來風度翩翩的模樣。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7RppDUT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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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他露出那個恰到好處、擄獲了根據地內大多數年輕人的微笑。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7rbhFMr3
「不好意思，我正在趕時間。」索琪兒冷淡地說，不過路西並沒有讓路，相反地他往前一步、堵住了索琪兒的去向。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4mXfqN83
「別急著走，妳不覺得就是在這種時候，才更應該慢下腳步嗎？」他輕鬆地說，晨星小隊裡唯一不是異端的人就是路西，索琪兒卻覺得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拐騙別人簽下契約的惡魔，可能就是她面前的這個模樣。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kVEpySC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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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時候讀過的繪本裡，惡魔總是會被畫得猙獰醜陋，讓她嚇得幾乎無法入睡，哭哭啼啼地去找母親。母親面無表情地把她抱到床上，說那都是假的，真正的惡魔不長得醜陋，他們全都很好看。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vzUD732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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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惡魔要是長得不好看，怎麼還有人會傻傻地被他們誘騙呢？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5uc5kP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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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問題想問妳。」路西說，打斷了索琪兒遙遠的童年回憶。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k3jVNXG2
「⋯⋯如果你是想知道陰冷霧的事，這是我們小隊自己內部的問題，跟你無關。」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tGCsNYGJ
「我不是要問陰冷霧的事。」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0WDE7Lva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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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路西這麼說，這使原先急躁著要離開的索琪兒終於把目光挪到了路西身上。入夜之後失去了天井的陽光，基地內靠著壁燈照明，在昏黃搖曳的燈光下，路西那張帶著高貴氣質的臉龐顯得深謀遠慮——同樣都是腦袋裡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麼的類型，冷霧出自好玩與好奇心、路西則有著不可告人的某種目的，兩個都一樣危險，不過是方向不同罷了。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FLfLETq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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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不知道妳有沒有想過，其實妳應該去個更好的環境？」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lLaFpcb4d
索琪兒蹙起眉頭，路西在去年接二連三找上她的隊友、拋來別有居心的邀請，當時唯獨沒有找過她，想必是已經機關算盡，才想在此刻最後一搏。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VX1l9b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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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放棄那件事嗎？我們不會跟你去藍石公國的。」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bRvfKDD4y
「妳值得更好的環境來發揮妳的才能，你們四個全都一樣。」路西耐性地說，「但尤其是妳，只要妳點頭，我相信另外三人也不會有意見。畢竟妳有過人的判斷力、在緊要關頭不懼一切的勇氣，妳能混進最高層級的舞會裡不被懷疑、也能從沒有開化的蠻荒邊境全身而退。妳就算在地平線也一定能當上隊長，這裡的人卻只讓妳當一個最基層的機動隊人員，實在太浪費妳的能力了。」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J1bL2ohw
「我很驚訝你對我的評價有這麼高，也許高得超過我真正的本事。」索琪兒的口氣依然很冷淡，「你大概把我跟其他人搞混了。」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GKB3p5N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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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就想繞開路西，沒想到路西動作更快，他猛然地往前踏了一步、索琪兒反射性地後退了，她的背脊撞上牆壁，困在牆與路西的中間。路西單手抵著牆壁，微傾著頭，被壁燈的光照得像隻帶攻擊性的蛇，幾乎是令人感到一種原始的、像是面對狩獵者的獵物那般的本能恐懼。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2QN5oC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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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很欣賞妳，我不想表現得像在自誇⋯⋯但是我在地平線有足夠程度的影響力，我們可以在更好的條件下把這個世界變得更理想。」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szFGfY38
「不幸的是，我差不多也受夠你跟你的影響力了。」聽到這句話索琪兒氣到差點笑出來，一想到他們幾乎分崩離析的小隊跟隊友目前在基地裡的處境，要不是她家教良好，她會當場打歪路西的鼻子。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6logUj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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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你到底覺得我能幫上你的新世界計畫什麼忙？你要是真的想在這裡找盟友，就不該把我們兩隊之間的關係搞得那麼差！冷霧、千重、克利德，他們其中一個很可能就是預言之子——」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D5P1rCsN
「——而妳是灰色機構的逃兵，這點對我來說更重要。」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PI9gMy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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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原先以為索琪兒會表現得恐慌、或至少感到驚訝，但是藏得天衣無縫的秘密被揭露的這一刻，索琪兒頭反而仰得更高，神情已經不能說是冷淡、而是如寒冰一樣尖銳的蔑視與厭惡。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MqtqrP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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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我，剛剛有一瞬間也差一點要被妳的氣勢扳倒呢。」路西說，他口氣不卑不吭，奉承的同時也沒有降低自己的格調。「我知道妳不喜歡我的做事方法，但這對你們來說有利無弊，我相信我已經證明了我有能力讓事情往我要的方向走。」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h9D0Oo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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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走廊空無一人，路西還是傾身，在索琪兒耳邊說，只要妳加入我們的隊伍，無論妳有什麼願望，我都能想辦法達成。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gFfVcX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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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戴斯奈爾跟鳥居坂帶妳來到這裡，這個地方是妳這幾年唯一的避風港，妳心地善良又品德高貴，所以妳會想留在這裡，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妳想想看，這個地方怎麼對待你們？戴斯奈爾與鳥居坂不過是跟大家的想法不同，那些卑劣的牆頭草就馬上把他們打成背叛者；而陰就更不用提——那些大人們簡直是把他當成罪犯或是不定時炸彈來看待，你們何苦要待在一個這麼不待見你們的地方呢？」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4EA55V4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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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琪兒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她蹙著眉頭、雖然覺得太過不可置信，卻仍開口求證：「——該不會你做的這一切，你表撥離間、孤立我們，都是為了說服我們跟你們去藍石公國？」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8vhkEKV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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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不完全是這樣，只是順道向妳證明一下、妳鞠躬盡瘁的這座基地配不上你們。」路西說，「藍石公國與地平線會盛大地歡迎你們、會給予你們應有的地位與對待，只要妳願意，我們隨時可以出發——」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mZUBAk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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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琪兒還不及說話，一道藍色雷電就穿過他們中間，離路西的鼻尖不到一公分。他連忙抽手、踉蹌地退後兩步。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yLRtqL3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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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就不會打歪了。」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XAiMQyr9
站在走廊彼端的冷霧偏著頭說，他的右手還帶著電、劈啪作響，走廊的另一端則是克利德跟千重，他們一個擎著耙子，另外一個手握刀柄，隨時可以出鞘。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sLfAMY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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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想幹嘛，但你再不離她遠一點，我就會攻擊你。」克利德說。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8l5Gcz1w
「反正我們現在的名聲已經差到谷底了，乾脆殺了你洩憤吧。」冷霧也說。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1hGAxR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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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雖然沒說話，不過他臉上的表情清楚顯示，如果冷霧跟克利德現在殺了路西，他會幫忙一起毀屍滅跡。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wmpLWy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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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肯定是地平線非常看重的核心成員，不然不可能會讓你觸及這麼多重要情報，不過既然你現在人在綠石公國，你就給我聽好。」索琪兒說，在隊友幫她爭取的極短時間內就整理好自己的姿態，手臂自上而下纏繞了毒番石榴的樹枝，已經生長至逼近成熟的狀態——只要沾上一點點都能灼傷皮膚的劇毒植物，一路延伸到她不輕不重戳在路西的心口的指尖。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9kEKcjL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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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隊伍可不是你這點爛招就可以被滲透的。我們不會離開綠石公國、也不會變成你的盟友，你要是再敢玩什麼花招破壞我們跟其他人之間的關係，我就會把你的嘴巴從臉上扯下來。如你所知，我受過專業的訓練，保證會讓你非常痛苦。」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8iSnKyi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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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喪鐘小隊的腳步聲已經遠得完全聽不見時，被留在昏暗走廊上的路西原先高傲的神情忽然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崩裂，他雙手摀住臉、蹲在地上，朝自己的掌心發出非常小聲，但真情實意的哀嚎。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PqX8Bc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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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我都講了什麼啊⋯⋯」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QALGT1WZc
「你沒救了，我建議你直接投胎。」從暗處走出來的萊赫說，他似乎一直都躲在附近窺探他們的對談。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4UhUrF7z
「她現在一定對你印象超級超級爛！」莫斯提馬跟在萊赫背後，一臉不可置信，「而且喪鐘那幾個之後絕對不會輕易讓你靠近她！我的創世神啊，你剛剛的表現爛透了！」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uGC6Xj5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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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緊張啊⋯⋯」路西像隻被沒有預期的大雨淋得滿身濕透的小狗，看起來幾乎可以說是可憐。「我腦子裡一片空白⋯⋯」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6QAZuRy0
阿薩佐也加入批判隊長的行列：「你自己不都跟我們說，不知道該說什麼最正確的時候，最好還是閉嘴嗎？」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ZjvoKGPz
「因為路西就是想在喜歡的女生面前擺架子耍帥啊！」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rNGpVZpG
「結果搞砸了，這樣有比較好嗎？」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VeUxaZG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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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們夠囉？」被隊友們一陣砲轟，路西反而振作了，他一瞪就從地上跳起來，雖然雙頰與耳根都還明顯泛紅，但神情已經不像剛剛那麼慌張無措。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UJAuClL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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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們來這裡也不是為了這種事，專心做好我們份內的事情啦。」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prMnfWk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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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著他們的並不只有晨星小隊的另外三人，梅特林克兄妹自有眼線回報，聽聞兩支隊伍算是正面鬧翻，不由得都顯得有些憂慮，其中唯有蓋瑞覺得事態毋須擔心。他認為以他們的年紀來說，這不是什麼需要太擔心的狀況，反而可以從兩支隊伍沒有真正衝突的這點清楚看出，他們都有足夠的自制力看清現況、做正確的判斷。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xqqi7P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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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所擔心的事情仍然沒有解決啊。」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INFsHaFcS
「你們太急著解決眼前的問題了，我倒是看見一些樂觀的跡象——比方說，喪鐘小隊很樂意成為陰冷霧的後盾。冷霧是在健全的家庭裡長大的孩子，因此就算這幾年遭逢了變故，我相信他本身的性格也不可能因此歪斜到無可挽回的地步。」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thzbNY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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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來說，環境更重要。他們很容易就被同儕或是身邊的人影響——而喪鐘小隊裡克利德講義氣、千重慈悲，索琪兒則有著超越常人的道德勇氣跟隨之而來的堅定意志，所以我想我們暫時不需要太擔心。」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0Pgea1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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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瑞說，如果他們真的走上了錯誤的道路、那麼當然要伸手拉他們一把；但找尋正確的旅途是少年少女的人生功課，做為大人的他們則有自己的課題——學會放手。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bJb1Qq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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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星期沒回房間了，出乎意料宿舍保持得還算乾淨，大概是冷霧一個人定時整理的成果。明明是久別重逢、方才又展現了絕佳的默契共同迎敵，但是因為近期實在發生太多事了、四個人心裡分別想著不一樣的事，誰都想開口、卻也誰都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所以最開始他們只是默默地收拾自己的東西，直到冷霧從上舖爬下來，跟索琪兒對到了眼。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lZIXWZ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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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有把任何人的嘴巴扯下來過嗎？」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2EjBnswF
選錯話題了，索琪兒凌厲地瞪了他一眼，冷霧立刻摀住自己的嘴巴。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9TprIF5R
「當然沒有，我不過是在嚇唬他而已。」她說，「我平常是絕對不會說這麼粗魯的話，還不都是為了你！」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oc1A2taG
「謝謝。」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s7U1CiNd
索琪兒脫口之後才覺得自己太魯莽了，原先還想修正、沒想到冷霧坦率地道謝了，神情跟口氣都頗為認真，反而使她有些不知所措。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K0WUwkMN
「咦？哦、不，這是應該的——」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XYZbs55B
「不，我才是應該的。」冷霧說，乾脆就在樓梯的中央坐下來了。索琪兒與千重分別坐在自己床上、抬頭看他，克利德也從自己的舖位探出頭來。冷霧環顧了另外三人：「謝謝你們在契爾面前那麼維護我。」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q7ADu6bD
「你怎麼知道的？」千重問。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aVv5aApN
「跟你們會合的途中我遇到了蓋瑞，跟他聊了幾句。」冷霧說，「這樣說不是在質疑你們，比較像是——我的所作所為我自己最清楚，我只是⋯⋯只是很訝異你們會毫不猶豫的說要當我的擔保，為什麼？」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trimV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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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問題反而使喪鐘另外三人面面相覷。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TkjU91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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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這樣說的話——」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CySbrM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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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昆薩拜厄莊園裡、當極地火即將要燒到冷霧的那一刻、索琪兒介入了他們中間，使冷霧掀起了那陣滔天大浪。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59z7LxO1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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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為那陣浪、戴納米斯不會對冷霧的能力起疑，小裁縫也不會想到要用能力逼供。而且就算沒被逼出一個結果，事後索琪兒他們也肯定都會起疑，冷霧做出選擇的那一刻就前功盡棄、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覺得索琪兒有危險。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14T4dp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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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老巫婆那裡，你已經幫了我兩次。我如果談都沒談就放棄你，那沒良心的人應該是我吧？」索琪兒這樣說。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tg4Jb30e
「在組隊伍的那天，我們說了『你可以相信我們』，這件事情當然是互相的，如果叫你相信我們、我們自己卻不相信你，那也很奇怪吧？」克利德接著說。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8obpmUGW0
「而且在那個瞬間，你也把記憶還給我們了。」千重補充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講⋯⋯你大可不用還我們吧？就這樣讓我們以為『從來就不知道』對你來說還比較有利，不是嗎？」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RVq10Lb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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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因為我不希望所有人都知道的時候你們不知道，哎呀、我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應該說如果有人知道我最重要的秘密，我會覺得那個人應該要是你們。」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a4ZpDcCS
「那為什麼你要洗掉我們的記憶呢？」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6fkKfs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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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的推測是正確的，當初擺脫了皮行者詛咒的冷霧基於一種補償心理、亟欲需要抓住與他人之間的聯繫，因此脫口說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之後、又在第二天感到懊悔，因此出手修改喪鐘小隊其他三人的記憶。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0UlD8qU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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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來到綠石公國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會待多久。」冷霧說，「我純粹是需要一個藏身之處、一個情報來源，才會選擇來到黎明號角，只要苗頭不對我隨時都會抽身閃人。」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0YTYm892
「你不想要留下太多你的個人資訊。」克利德說，這句話不帶情緒與評價、是陳述事實的口氣，冷霧點了點頭。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fWAUGTxd
「你機關算盡，卻在莊園裡面保護索琪兒，為什麼呢？」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91tM7mGtz
「因為她想保護我。」冷霧用理所當然的表情說，「我確實是混蛋，不過至少是個知恩圖報的混蛋，如果有人對我好，我會試圖回應。」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ckGcGY2A
「那我們兩個呢？」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O5SJ8psjT
「我不需要太多原因跟理由就會喜歡上你們，因為你們跟我一樣，人會在這裡純粹只是因為生了一個倒霉的姓氏。」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Fe2nOj42
「你不喜歡自己光是因為出生就註定了沉重的命運。」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vdQImVC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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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琪兒平靜地說，冷霧一時竟也沒做出反應，克利德覺德他想搖頭、千重覺得他想點頭，冷霧最後說，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8Wwb73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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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追問過這件事，是因為我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索琪兒的口氣雖然溫和，但神情卻很銳利，並沒有放過冷霧臉上的表情變化：「我一直都記得我們在那個怪物的屋子裡，她給了你一個忠告，說你是聽了某個人的建議來到這裡，說你跟野獸賽跑，說你在尋找某樣東西。」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iuclurq2
「妳現在不相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嗎？」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kxZq5cQX
「不，我還是這樣覺得。」出乎冷霧意料地，索琪兒這麼說。「但我現在覺得你會需要幫助。」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lmRz5Mos
「⋯⋯妳知道的吧？這也許會讓妳跟這個地方為敵。」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SFgobmbb
「不然你以為過去這幾個星期我們都在幹什麼？」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5xyGiJ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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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是翻了一個白眼，使冷霧忍不住笑了出來、又很快收起表情。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L7bwEO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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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索琪兒，我想做的事情很危險，可能比革命本身更危險。」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PIjkh48d
「我們準備好了。」千重說，他的口氣更軟、聽來有種安撫的意味。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KPNpiX4A
「好想知道你都覺得危險的事情到底有多危險。」克利德說出口的話雖然很輕浮、眼神卻沒有太多笑意，應該更多只是為了緩和氣氛。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9I21vLT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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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霧環顧他們，一面是不敢置信、一面是他們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自己抱有好感、意欲保護的對象也信賴著自己、願意成為自己的後盾，這簡直是童話故事裡的情節，許多古老傳說與童話故事都是這樣的。孤獨一人的旅者，遇見了三個同伴，自此冒險才真正開始。可是即便他們願意對他投以全然純粹的信任，冷霧也不敢保證自己就能做出相應的回報。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ng3MZK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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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對於我的事情，你們知道越少越安全。」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ZmYojm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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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口氣跟神色都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但那個瞬間無論是千重、克利德還是索琪兒，都能在他臉上看到過往自己的某些片段，，躊躇、猶豫、恐懼、憤怒。他們全都有著破碎的童年回憶，但在四個人裡面，應當是陰劭諺的獨生子遭遇的惡意、迫害跟折磨最為嚴重。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WAfnj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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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最令索琪兒感到生氣的一點：所有人只看見他臉上父親的影子、只看見那萬中選一的異端身份，只看見他跟預言的連結，卻從未想過自血盟陷落以來，陰冷霧在這幾年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只因為他看起來一身完好、還能微笑，就認定他連內心都絲毫無傷。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1BggYV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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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保證我是真的喜歡你們，我同樣願意做你們的後盾。但同時我也⋯⋯有太多人為了保護我受傷了，我不希望一樣的事情發生在你們身上。」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vDZ1uEWp
「我們可是很強的。」克利德瞇起眼睛說。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JsJlGsnV
「你也是，冷霧，我們都是。跟小時候沒有異端契約的時候相比，現在我們有更多手牌了。」千重也試圖說服他，冷霧卻搖了搖頭。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m6Ba2cHB
「我知道⋯⋯可是即便是我也沒辦法全盤掌控一切，昆薩拜厄的事情我就沒想到，對吧？你們真的要好好想一下，我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個好主意——」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2sOEVit3
「我想那是後遺症，」索琪兒打斷他，「你的童年創傷，你沒有真正處理過他們。」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aqyvMlc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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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霧顯得不太確定，他聳聳肩。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qmiSjB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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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覺得還好吧？我已經不太做惡夢了，也沒有，呃，精神不穩定之類的？我想我已經差不多擺脫了。」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S9taY0hd
「灰色機構非常懂得不殺死也能毀滅一個人的諸多方式，傷害未必肉眼可見、未必本人能夠意識，這才是他們最讓人害怕的地方。」索琪兒卻堅定地否決，這使冷霧忽然想起稍早聽見的一句話。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NxcKBl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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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說妳是灰色機構的逃兵，那是什麼意思？」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fRyvGgWv
「⋯⋯也許我們一次專心處理一個人的問題？」索琪兒提議，但克利德搖了搖頭。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8Nj83YGU
「今天大家都得談。不過是先後順序的問題罷了。」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u8Efs7jc
「好吧。我告訴過你⋯⋯在那座森林裡，我不確定你記得多少——」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Z5KUytck
「妳是婚外情的產物、名義上的父親願意做任何事情來除掉妳。」冷霧立刻回答。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PoV1o4TF
索琪兒點了點頭：「他騙我母親是寄宿學校，但實際上，他把我送進了灰色機構。」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jp1nudPv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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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德罵了一句極為難聽的髒話，千重臉色鐵青，就連冷霧都覺得很難以置信。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RG7JgBn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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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不如買兇殺了妳⋯⋯不，他肯定真的很恨妳，才會希望妳比死更慘。」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8ECm7Ml5
冷霧說，想通了為什麼契爾跟梅兒會讓這個入隊跟人生資歷都算不上最資深的少女擔任面試官，如果索琪兒待過灰色機構，她肯定受過很嚴格的鍛鍊。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MvmNct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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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已經算是過得最好的那一群了，畢竟雖然聽起來諷刺，但我名義上的父親的姓氏，還是讓裡面大部分的人不敢對我做什麼太過分的事。」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3kLnazy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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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真的得罪我母親，索琪兒不屑地說，大概是想讓我留下一輩子的心理創傷、或是把我逼瘋吧。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HEBmxn0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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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千重一直沒有問，是因為我們認為妳不想多談，妳跟極地火是在灰色機構認識的嗎？」克利德問，索琪兒點了點頭。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I4rWzYhG
「妳認識——」冷霧好奇想要追問，但隨即忽然想通另一件事：「等等，妳喜歡極地火的這件事該不會是裝的吧？」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tfcbjzXP
「這就是小女生的好處。」索琪兒聳了聳肩，「大家會看輕妳、以為妳輕浮無知，盲目跟隨流行，只要能對他們的評價左耳進右耳出，就能擁有很多方便。」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434HzFEP
「所以在昆薩拜厄莊園裡——」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RyHBJSyB
「我一直想跟你說你不需要太在意這件事，那時候我會直接衝到你們中間、是因為我知道他會為了我停下來。」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Esb06tc5y
他對我有愧疚感，索琪兒蠻不在乎地說，就算要弄傷自己，也不會傷害我。這使得另外三人面面相覷，極地火是最常見報的戴納米斯成員，許多人樂於描述他的故事，說他對王庭的敵人冷酷無情、黎明號角與他交手多次，也常有成員說他是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的瘋子，說實話克利德他們三人都不認為極地火會能對誰抱有愧疚。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UEi7I7H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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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對妳做了什麼？」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xjg13Ph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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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琪兒閉上眼睛，深深呼吸兩次。她說灰色機構裡有非常多的小孩，都是無名無姓、生於邊境，弄丟了也不要緊的那種。他們依照資質被分門別類，有的被訓練成殺手、有的被訓練成士兵，像索琪兒這種頭腦清楚、反應靈活的孩子，則被灌輸了演技、心理學及諜報技巧。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5PZO90p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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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遲早要被犧牲的孩子，被灌輸了自己是工具、必須要為了共世而死的扭曲信念。灰色機構怎麼也沒想到，他們費盡心力培育的殺戮道具，會在三年前策劃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逃脫。孩子是天真與殘暴的雙面體，缺少俗世價值與和人相處的經驗、憑藉情緒行動，有時候僅為了微薄的報酬就出賣朋友、也有時候無論如何也不願屈打成招。依照訓練方向的不同，也不是所有孩子都會被剝去感情變成幻影，那些僥倖還能擁有自我的孩子們便彼此依存、相互照顧。在灰色機構裡的艱苦日子反而使他們更加團結，假裝臣服、等待機會，終於被他們看見了逃脫的曙光。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USiYX9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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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逃跑的孩子們多達近百，當然，不是所有孩子都很幸運，他們有的幸運地脫逃了、有的幸運地死掉了，最慘的是那些沒能成功離開的。在跟索琪兒關係特別親近的那群孩子裡面，只有她一個人逃了出來。天衣無縫的計畫為什麼會如此慘烈地收場呢？因為極地火在眼看行跡敗露的那一刻，果斷地將其他大部分的孩子都當成了棄子。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DOkJPV6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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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可以信任他⋯⋯但其實他的心裡一直都有優先順序⋯⋯為了保護他重要的人，會毫不猶豫地把別人推向死亡。」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ctQ3Go4J
「妳的朋友被犧牲了？」克利德低聲問。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jSTSh7Ie
「——都死了。」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gghp05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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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回想這件事情都令索琪兒感到很痛苦，她雙手捂著臉，千重坐到她身邊摟住她的肩膀。他們總算聽懂了為什麼當時契爾會那樣質問索琪兒，問她是不是準備好了再次付出錯信他人的代價。這令冷霧感到困惑。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0Cdsc5y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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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那些事情，為什麼妳還能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我？」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t2J7HahvZ
「我也沒到毫不猶豫的程度⋯⋯」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1nWP2v9J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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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索琪兒來說，不管往日的創傷有多疼痛、不管可能重蹈覆徹的恐懼有多懾人，她也不能因此就失去對他人的信任、將自己的悲傷記憶套用在每個相遇的人身上。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LI2CSI2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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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正是灰色機構想要看見的。」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cq5b3xz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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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琪兒輕輕掙開千重的臂彎，握住了冷霧的手。她眼裡的傷痛還沒褪盡，臉上的堅定卻分毫不假，所以冷霧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在那仿若深淵的懊悔深處、索琪兒不會跟灰色機構留下的創傷投降。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9qX1Ob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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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很自然的防衛機制，因為受過傷、所以不再相信他人，因為不相信他人，就不會再受傷、就會以為自己只是變堅強了。你沒有意識到他們利用這種方式，不著痕跡地挖走了你的心臟。」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8J2YmK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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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把他人拖下水的心情、不敢再輕易信賴他人的心情，會把人跟他人隔開，會讓人變得孤僻、充滿防禦，喪失與他人共感的能力，變得再也無法與他人產生聯繫。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aBUJRnQ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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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機構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們追殺陰冷霧與瑟菲婭·莫諾庫倫的保護者，為了不要害死所有膽敢對他們伸出援手的人，他們只好不斷遠離人群、躲到最惡劣的城市或邊境；獵犬派出殺手、即便沒有取到他們性命、也差一步就逼瘋了瑟菲婭；到了最後他們自然會把所有的情感依託吊死在彼此身上，終於造成了現在的局面：一旦陰冷霧與瑟菲婭·莫諾庫倫鬧翻了，就等於是失去了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依靠，遲早會有其中一個人崩潰。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EczEk2r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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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這一次一樣，冷霧，你完全有本事更謹慎地處理在莊園裡面、還有後來發生的事情，但是我相信跟瑟菲婭吵架這件事情對你精神的影響遠大於你的想像。你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人，使你變得充滿攻擊性、然後把你從原本會支持你的人身邊徹底推開，這就是對灰色機構來說最理想的結果，甚至根本不會有人想到是他們做的。」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55pMKnmX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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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什麼無論如何索琪兒都會選擇站在冷霧這一邊，不只是因為她對灰色機構的了解、也因為她非常清楚失去了一切會讓人變得多麼面目全非，冷霧必須要找到其他的精神依靠。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mHG79k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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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再怎麼痛苦，冷霧，你都不能完全拒絕相信別人，不要斬斷自己跟這個世界的所有聯繫，不要讓想傷害你的人稱心如意。」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UEBbcM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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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琪兒所點明的事實大概給冷霧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衝擊，他沈默了好半晌才開口。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bYPNjo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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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從這個方面想過，不過我一向很樂意尊重專業。」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1KVodVUnX
聽他口氣跟平日一樣輕浮，索琪兒蹙著眉頭打算再說些什麼，卻看見冷霧的神情顯得很疲憊；雖然疲憊，卻又帶著一種豁然開朗的神色，好像一個人在漫長的旅途之中孤獨了很久很久，終於找到了一處綠洲。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70SP9V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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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認真考慮妳的建議，但妳也知道，這實在不是『想做就做得到』的事情，對現在的我來說，還是會忍不住想給遇到的人分門別類、還是會想憑藉著喜好與本能，獨斷地面對出現在眼前的難關。」他說。「——所以在我重新處理好我的傷口、把人性撿回來以前，希望妳能指引我的方向。索琪兒，希望妳能做我的心臟。」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wvwYjL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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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索琪兒陷入了漫長的沈默，她很想立刻就答應、很想毫不猶豫地接住對方，卻非常清楚自己將要說出口的是責任重大的承諾，即便再怎麼不想輸給創傷，灰色機構的陰影還是會在這種時候抓住她。她想起自己曾經與朋友手牽著手、幾乎要看見自由的曙光，又在追兵到來的時候被迫分開奔逃；她相信朋友說的『到外面再見吧』，卻沒想到那最後的一眼就是永別。她已經不再是那時候的她，眼前的同伴也不是她手無寸鐵、無力反抗的故友，兩者是不能類比的，她這樣告訴自己，然後契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索琪兒，妳準備好付出代價了嗎？克利德的死、千重的死、冷霧的死。總是只有妳一個人活下來。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A4Ymig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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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著嘴遲遲發不出聲音，直到克利德從後方摟著她，握住她發抖的手，索琪兒看見千重也單手擁抱冷霧、另一隻手疊在他們緊緊交握的手上。一個人辦不到的話，那就四個人一起吧。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iV8yl7C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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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一模一樣的事情發生在他們身上。兩者是不能類比的，索琪兒這樣告訴自己，只要她足夠努力、就能夠在傷口上開出盛放的花。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cDuFbN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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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相信我嗎？」索琪兒看著冷霧，向那個沒有心臟的少年如此問道。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DOZzq0EuC
「會。」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DQIK7qAB
「你會相信我嗎？」她又轉頭問千重。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ab6j5KuF
「當然。」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VDTJJBwyg
「你會相信我嗎？」克利德聽她這樣問，張嘴便笑。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0TKkhNyin
「我一直都相信妳。」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cswQZ9P5
「永遠嗎？」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YWYXUMj2
「永遠。」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C13lxK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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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隊友們說。索琪兒聽見自己發出了聲音，她說，好，我們約定好了喔。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D0i0NN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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