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敗露 - 真相

神秘人的事情在近期被許諾選擇性遺忘了，他基本上能確定對方就是一個他之前認識的人，而且很大機會上過床。至於是誰，他這個縱橫歡場多年的老手實在記不清，他覺得對方可能只是一個對他念念不忘的炮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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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一次的襲擊事件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許諾眼看自己的工作也沒有因此而被耽誤，反而更加積極地將心思放在升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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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許諾一反常態地在五點多下班了，自從在下午時接到弟弟許元的訊息後，說自己今晚會回家吃飯，讓許諾本來煩躁的改卷工作增添了一些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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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許元找到一份上夜班的兼職後，以往兩兄弟一起吃晚飯的場面變得稀少起來，再加上近來許諾的煩惱不斷，為了不讓弟弟擔心，他只能以加班來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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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難得的相聚讓許諾覺得自己的生活真的回到了以前那歲月靜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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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著裝滿水果的袋子，許諾把鑰匙插在家門的門把上，不等他扭動門鎖，大門便被打開了，迎面而來的是探出頭來的許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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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今天這麼早回來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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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能夠從弟弟的眉眼之間看出一絲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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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你今天回來吃飯我當然要早點回來啊，我都多久沒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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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視線緊跟著許元的眼睛，可對方卻不斷迴避著許諾的目光，這更加加深了他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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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哥，其實我今天是想跟你說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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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弟弟從少就乖巧，自然是掌握不了說謊的技巧，謊言往往都會被許諾輕易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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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許元的坦白，許諾並沒有感到驚慌，畢竟弟弟一向性格純良，也幹不出什麼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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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啊，進去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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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許元邁步踏進家門後，他才明白到自己的弟弟並不是不敢幹出格的事，只是之前未曾做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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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上坐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讓原本狹小的沙發顯得更加狹小。對方抬起頭，用那深邃的眼睛看向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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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元，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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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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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和坐在沙發上的男子面面相覷，倆人同時說起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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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眼前的男子，以前熟悉的場面一幕幕地在許諾的腦海裏重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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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他在酒吧裏買醉，物色獵物的時光，隨著男子的出現再次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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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只覺得那些早就被他封存起來的過往，彷彿在入侵他那平靜的生活，再次打破他苦苦維持的完美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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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他覺得自己的神智已經被現實粉碎得一乾二淨，只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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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哥哥，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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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許元，立馬看出了許諾神色的不妥，彷彿是怕倆人打起來一樣，趕忙攔在倆人中間，並開口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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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這是......這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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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設想過很多弟弟未來的戀人會是什麼模樣，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許元的戀人會是那個自己以前常去的酒吧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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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個晚餐過後，許諾基本上已經將自己的神智完整地拼湊回來，也接受了許元的男朋友真是自己認識的酒吧老闆，L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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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晚餐的過程中，許諾也向弟弟打聽過倆人相識的過程，但都被許元以很爛的藉口塘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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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許諾以幫忙切水果的借口跟Leo單獨待在廚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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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啊，No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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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現在只要聽到Noel這個名子就覺得腦子隱隱作痛，連忙叫住L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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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請你叫我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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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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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更多的是為了不讓弟弟知道自己那荒唐的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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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們不愧是兩兄弟，你弟在我酒吧當駐唱歌手不跟你說，你來我酒吧獵豔也要瞞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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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很久沒有去Leo的酒吧，自然是對許元在那裡工作的事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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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許諾總算是知道了許元和Leo的相識契機，想到他們兩兄弟都是在同樣的酒吧遇到那個讓自己終身難忘的人，他只覺得好笑，也覺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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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的是那驚人的巧合，可笑的是許元的戀情能夠順利開花結果，而他自己的愛情只能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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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起碼我也清楚你的為人，有你看著許元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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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許元對自己隱瞞了叫男朋友的事情，固然是讓許諾感到擔心，但當他知道弟弟的對象也是自己的熟人後，這某程度上讓許諾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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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Leo酒吧的常客，與對方的交情也有好幾年，他知道Leo也是個對感情認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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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啊，我也是當哥哥的，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我覺得你也不需要這麼緊張你弟弟，他也是個成年人，自己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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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Leo的話後，許諾突然停下了手上切著蘋果的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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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這次見到Leo，一定避不開那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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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Alex他現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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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沒有再去Leo的酒吧，原因在於那個讓許諾終身難忘的人，Leo的弟弟Al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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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個讓Noel誕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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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他啊，還以為你就是個翻臉不認人的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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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聽著對方戲謔的笑聲，突然很後悔自己主動問起Alex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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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既然已經結束了，就應該任由它被時間活埋在深不見底的過往中，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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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是因為我對你弟弟不辭而別，所以特地來搞我弟弟報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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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打趣地說道，稍微緩和一下現場詭異的氣氛，也希望能借此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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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多了，我可不像你這麼弟控，你和Alex的事我才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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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Leo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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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的便是一陣沉默，整個廚房只剩下切水果的清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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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對Alex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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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卻突然拋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嚇得許諾差點將水果刀砍向了自己的手指。

「Leo，你知道我這個當老師的不能這樣......」

許諾沉住氣地回答，他當然知道問題的答案，但每當說到嘴邊卻又發不出任何一個音節，只能講出這樣糟糕的藉口。

在這幾年以來，許諾一直催眠自己，這段感情就一次吊橋效應的產物，一次為了各取所需的逢場作戲。

那本來是他不該踏進的領域，即使斬斷關係才出最好的選擇。

「交個男朋友而已，這就犯禁了嗎？許諾你是當老師，不是當聖人。有時候看見你倆這樣我都替你們著急。」

Leo看著低著頭的許諾，一臉無奈地說道。

「不過我也好一陣子沒有見到他了，說是找了份在學校的工作，現在跟你算是同行了。」

聽著Leo的話，許諾只感覺到腦中突然變得清晰起來，彷彿是某處被卡住許久的齒輪突然運轉起來。他循著Leo所說的話，再聯繫上腦中的種種訊息。

那個能夠知道自己動向的人，那個和自己曾經發生過關係的人，那個知道Noel存在的人。

最終，一切的線索終於連成了清晰的鏈條，清晰地指向同一個人。

想許諾這樣的理科生，還是將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這樣的實驗精神貫徹其中。

「Leo，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真實的名字。」

即使倆人認識多年，但許諾還是不知道Leo的真實名字，畢竟在酒吧裏，人們都喜歡以別稱來稱呼對方。

許諾知道這個問題非常突兀，但他迫切地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想。

「好吧，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我叫岑思遠，思考的思，遙遠的遠。」

許諾記得，那新來的助教，名字正是岑敖綾。

「所以你弟，就是Alex，是不是叫岑敖綾？」

這是許諾唯一一次希望自己的實驗得出否定的結果，但岑思遠的回答卻為他的猜想給出了「正確」的認證。

「是啊，你怎麼知道？」

「現在是真他媽見鬼了。」

許諾現在終於知道，那個對他糾纏不休的人，既是他朝夕相對的助教岑敖綾，也是那個賦予他Noel這個名字的炮友Al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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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靠許諾和岑思遠之前的交情，才讓這次的見面有顯得過於尷尬。在三人歡快的聊天中，時間不知不覺也到了深夜。

「那我先走了。」

岑思遠經營的酒吧雖然都在晚上開始營業，但並不代表在白天他就能遊手好閒，基本上從早上開始便要處理各種行政工作與雜務。

所以，當指針指向12點時，岑思遠便自覺地起身告辭。

許諾目送著許元把岑思遠送到家門口。

「路上小心，晚安。」

看著許元臉上充滿了不捨，許諾只能感嘆熱戀期的小情侶還真是纏綿。

「晚安。」

不得不說，許諾其實還挺佩服許元，能把岑思遠這個酒吧街萬人迷拿下。

岑思遠雖然受歡迎，但對所有人從來都是紳士的模樣，既保持禮貌，也絕不越界。

可在這句晚安中許諾能聽出和以往不同的語氣，不再是出於禮貌的語句，反而是蘊含著對戀人的愛意。

「差點忘了。」

只見岑思遠剛準備轉身離開，就像是突然記起什麼似的，回頭面對著還倚著門框的許元。

岑思遠微微湊近許元的臉，在對方的額頭上留下了輕輕一吻。

「明天見。」

當岑思遠走遠後，滿面通紅的許元才愣愣地關上了家門，也察覺了身後一直注視著自己的許諾。

「還親額頭，好純情啊。」

「哥，你別這樣盯著我看啦......」

面對著許諾打趣的話，許元只能低下頭，勉強掩飾害羞的神情。

「沒事啦，只要你過得幸福我就放心了。」

許諾清楚在許元交男朋友後，倆人就難以在如以往一般親密，但他還是為弟弟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感到高興。

即使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再體驗那戀愛帶來的幸福感，但他還是慶幸許元能夠有機會感受到那怦然心動的感覺。

「那你呢，你過得幸福嗎？」

在這一瞬間，許諾的腦海閃過了各種事件，有工作上的事，也有生活上的事，當中固然也有讓他感到快樂的事，但讓他感到幸福的事卻寥寥可數。

許諾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怎樣才算是幸福。

他嘗試搜索更加久遠的記憶，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在腦海中閃回，然後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唯一讓許諾感覺到幸福的竟然那些一夜狂歡後的早晨，在豔陽的照射下留戀著對方的溫存，貪圖著那似是而非的戀愛。

唯獨在岑敖綾身上，許諾才找到那種他渴望而久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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