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敗露 - 回首

岑敖綾對於自己生父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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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親很早就跟他坦白了關於他的身世，以及他那素未謀面的父親。父親是個風流成性的人，同時也是一個熱愛周遊列國的冒險者。所以他和母親在多雨的倫敦裏相愛了，倆人在明媚的夏日裏相遇，最終在飄雪的冬日裏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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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時的他覺得父親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渣，可母親卻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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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父親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快樂，我知道他會是一個很好的情人，但不會是一個好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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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岑敖綾成長到足以懂事的年齡，他才從母親口中得知事情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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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從未叫他向我負責任，生下你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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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他為我帶來一段珍貴的時光，一個可愛的孩子，還讓我認識了這顆五光十色的東方之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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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母親欣慰的笑容，這或許能稍微緩解岑敖綾對父親的不滿，但依舊不能解答他內心的疑問。為何明知對方不是一個值得交託真心的人，還是會義無反顧地愛上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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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年幼的岑敖綾跟隨母親來到了那座母親一直嚮往的亞洲城市，也就是父親的出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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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貌隨母親的岑敖綾擁有歐洲人獨有的藍眼睛，再加上比亞洲人高出許多的身材，讓他無論走到何出都顯得鶴立雞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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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顯然讓他成為了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告白自然也是源源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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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過青春期對愛情的憧憬，岑敖綾還是沒有輕易的接受任何人的表白，這對當事人無疑是殘忍的事，但岑敖綾更不願以一個兒戲的態度來對待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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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不想成為的是像父親那樣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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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母子倆人在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同樣生活在本地的岑思遠，岑敖綾才知道自己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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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對於岑思遠還是他母親，這並不是一件令人驚訝的事，要是他那多情的父親沒有在別的地方四處留情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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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思遠的母親是個熱情奔放的西班牙人，她也是早已知道兒子父親的德行，並沒有對岑敖綾的母親倆感到反感，反而成為了朋友，連帶著兄弟倆人也熟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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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岑思遠經營的酒吧剛起步，還得到了岑敖綾母親的幫助，母親身為蘇格蘭人，家族在當地也有經營酒廠，給了對方不少建議和協助，岑敖綾在成年後也會到酒吧幫忙打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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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身上流著一半蘇格蘭血統，岑敖綾還是很認同東方文化中「緣分」這個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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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時常會想，要是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跟岑思遠這個哥哥相認，他根本不會有機會到對方的酒吧工作，也就不會有那天晚上和Noel，也就是許諾的萍水相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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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種想法有些過於誇張，但岑敖綾就感覺自己和許諾之間在冥冥之中有一條無形的線，將他人生中那些看似毫無關聯的時間串連在一起，最終指向那個命中注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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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敖綾對許諾的第一印象只覺得這是個反差感十足的人。他不止一次在酒吧裏見過許諾，也不止一次看見過他如何跟感興趣的目標互相曖昧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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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岑敖綾的眼裏，許諾並不是他常見的那些在歡場裏尋歡作樂的人，那些人總是放縱地狂歡，而他總是從許諾的身上看到「克制」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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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覺對方是個知書達禮的人，多年的教育在他身上形成一種難以抹去的習慣，讓他即使口說著浪蕩的話語，還是難掩骨子裏的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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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難免讓岑敖綾對這個人產生了興趣，人總是對和平常不一樣的事物感到好奇，可這也僅僅是好奇，會做出這樣行為的人，本身對待感情的態度自然談不上認真，這也並非他所追求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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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岑敖綾不知道的是，人的好奇心總是日漸旺盛的，當他會過神來時，他早已和對方開始了你來我往的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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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只是一場平常的性愛的話，岑敖綾對許諾的態度只會止於「感興趣」這個地步，可實情是他意外地幫許諾發現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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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許諾沉醉在疼痛帶來的快感時，岑敖綾終於看到對方在拋棄了克制之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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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掀開了許諾的偽裝後，岑敖綾便越發渴望看見許諾更多不為人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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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之停留在床第之間的交往，也開始往更日常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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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認識得越久，許諾這個人便悄無聲色地滲入了岑敖綾的生活，不如說是他有意地讓對方在自己地生活裏佔一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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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敖綾更加積極地和許諾聊關於自己的事，也更多地想把許諾留在自己的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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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時開始，岑敖綾才發覺自己早已對許諾產生了比炮友更多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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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便察覺到許諾並沒有和自己同樣的意思。比如許諾甚少談起關於自己的事，即使是個人興趣之類無關個人隱私的事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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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正常不過的事，畢竟對倆人來說，性事才是主菜，其他日常的相處都只是附贈給岑敖綾的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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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敖綾努力提醒自己不能如此貪得無厭，但他還是無可控制地陷入這份不會有結果的戀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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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每天抱著熟睡中的許諾，在晨光的沐浴下醒來，再給許諾煮早餐，叮囑對方要好好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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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自己會一直貪戀著這份近似戀愛的感覺，沉溺在幻想之中，然後安然地渡過痛苦的單戀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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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如他母親所說的一樣，愛情不是理性思維能左右的事，你越是想淡忘，就越沉溺在其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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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那天許諾悄無聲色地出現在自己家門，岑敖綾還有一絲能夠讓自己的心重回正軌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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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許諾的瞬間，岑敖綾立刻感到了不對勁，面前的他散發著的氣質並非往常的「克制」，他空洞眼睛裏透露著無助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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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敖綾看著許諾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一陣苦澀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他彷彿能跟許諾共感一般，從那無神地雙眼看到了無處宣洩的訴求，最終只能無奈地把一切鬱結都藏於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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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一）

所以他用盡一切方法，想要把許諾擁入懷裏，想要驅散對方內心的陰霾，想要更多地靠近許諾的內心。

到最後，許諾還是一言不發，但當岑敖綾看向許諾的雙眸時，裏面透露出的不再是以往的冷酷與克制，反而是充滿了柔情與暖意。

在那一刻，岑敖綾彷彿看見了真正的許諾，看到了對方心底裏最脆弱、最柔軟的一面。

他願意付出一切來守護許諾這樣的一面。

這件事過後，岑敖綾以為自己有機會能走進許諾的內心，可許諾的反應卻如以前一般，再次以克制和淡然來武裝自己，甚至直接斷絕了和岑敖綾的聯繫。

直到許諾以他們之前定下的安全詞，為這段關係畫下句號。

安全詞是他們倆人之間的約定，也是岑敖綾對許諾的尊重，所以他沒有作過多的挽留，只是靜靜地看著許諾遠去。

就如岑敖綾說過的，他可以等，等到許諾那一天想說的時候再說。

這一等，就是三年。

一千多天足以讓岑敖綾完成很多事，比如唸完大學，再拿到營養師的執業資格。

他和許諾的事最終還是傳到了哥哥岑思遠的耳裏，繼而讓他遠在蘇格蘭的母親也知道了，甚至提出讓他回老家散散心。

岑敖綾並沒有如眾人想的一般頹廢度日，他照常上學，照常到哥哥的酒吧裏打工。只是當他看見自己獨居的家裏，多出來的杯子和拖鞋時，心頭還是會為之一顫。

他的心裏，始終還是為許諾留了一個位置。

岑敖綾曾經嘗試過去找許諾，可是在茫茫人海中，要找一個連真實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這時，反而是最虛無飄渺的緣分給了岑敖綾一個機會。

那天岑敖綾日常到哥哥的酒吧裏幫忙，午後的酒吧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其他全職員工們正在馬不停蹄地搬著食材和酒瓶。

岑敖綾很快就察覺到了今天和以往有什麼不同。

酒吧的一邊架起了一個簡易的舞台，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孩正在擺弄著麥克風架子。

岑思遠身為音樂愛好者這件事何謂人盡皆知，只是他從來都不會請人到酒吧裏當駐唱歌手。

即使不是親兄弟，岑敖綾還是清楚哥哥的脾性，這人對於自己在意的事尤其嚴格，不論是酒吧的生意還是音樂。

「不是說不搞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嗎？」

感到疑惑的岑敖綾只能逮住岑思遠空閒的片刻，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你看了就懂。」

岑思遠只是抬頭看了岑敖綾一眼，給了對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拋下一句讓岑敖綾莫名其妙的話後，便再次埋首在帳本裏。

等到夜幕低垂，酒吧開始熱鬧起來後，也到了男孩表演的時間。

男孩獨自一人坐在舞台中間的椅子上，手上抱著一把木吉他。整個演出看似單調，更有不少顧客開始質疑男孩的能力是否足以在這樣有名的酒吧裏演唱，但當他一開口唱歌時，那清澈透亮的嗓音，反而讓人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嗓子挺好的，長得還好看。怎麼了，對人家有意思？」

看到這裏，岑敖綾似乎明白了哥哥會找眼前這個少年當駐唱歌手的理由，雖然看著年輕但歌喉卻有著與年紀不符的優秀。

「你不覺得他長得有點像那個人嗎？」

岑思遠的目光卻並非落在舞台中央，反而是看著岑敖綾。

岑敖綾不需多久別明白了哥哥口中的「那個人」是誰，其實從看見少年的第一眼開始，一股熟悉的感覺便從內心湧現。

眼前的這個少年，和Noel比起來年輕許多，但在眉眼開卻擁有許多相似之處。

最明顯的莫過於那種刻在骨子裏的修養，但這與Noel表現出來的克制不同，少年顯然更加的談談自在，處處都散發著友善和容易親近的氣息。

「你小子別裝傻，我知道你心裏還放不下他。」

岑思遠只是拍了拍岑敖綾的肩膀，拋下這樣的一句話後便回到了吧臺後面繼續自己的工作，只剩下他一人佇立在原地。

那條無形的命運之線，此刻似乎又再次把岑敖綾和Noel倆人連結在一起。

後來，岑敖逐漸和這個叫許元的男孩變得熟絡，對方是酒吧附近大學的音樂系一年級學生，倆人的年齡相仿，在酒吧裏比較聊得來。

在一次演出過後，岑敖綾又和許元聊了起來。

「唱得很好。」

今天許元唱的是一首叫「Close to you」的情歌，是一首很經典的英文歌，旋律和歌詞都很簡單，但勝在琅琅上口，木吉他的伴奏也為讓整個演出生色不少。

「謝謝你，Alex。」

許元性格靦腆，被岑敖綾這讓誇讚，雙頰泛起一陣紅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說道。

「剛才那首歌我覺得你唱得很有感情。」

距離許元來酒吧工作已經過了半個月，憑著他出色的唱功，不但折服了本身酒吧的常客，更加吸引了不少新客人，讓他幾乎成了酒吧的招牌，人氣甚至超過了本來就受人歡迎的老闆兼調酒師——岑思遠。

「可能是因為心裏想著誰吧。」

雖然許元和岑敖綾關係比較好，但畢竟岑敖綾還在求職和畢業論文之間周旋，能夠在酒吧裏工作的時間不多。他聽其他員工說，許元除了自己之外，最要好的就是岑思遠。

岑敖綾和岑思遠雖然不是親兄弟，多年來的相處還是讓他對這個哥哥的脾性了解甚多。岑思遠雖然看起來和誰都能聊上兩句、和誰都能成為朋友，但他知道能走進岑思遠內心的人很少，甚至連他自己都不能說是百分百了解對方。

不過，他相信許元會成為那個岑思遠願意打開心扉的人。有許多曾經追求過岑思遠的人都認為他的內心就像一座複雜的迷宮一樣，就算解開了第一層的謎題，還是有深不見的重重難關。可是，岑敖綾覺得，越是複雜的問題，解決方法反而更加簡單、純粹，就像是許元這樣不會猜度、單純直接的人。

「誰啊？心上人？」

（續二）

岑敖綾打趣著向許元問道。即使岑思遠沒有明說，但他近來一直在旁敲側擊，試探許元對岑思遠到底抱持著怎樣的感情。

岑敖綾能從自家哥哥身上看到了被愛情席捲的神色，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和對對方的戀慕，

他不禁在想，這或許就是當年自己看向Noel的眼神。

「你別笑，這雖然是首情歌，但我心裏想的是我哥。」

許元支支吾吾了幾秒，最後還是向岑敖綾坦白了實情。

「你哥？」

聽到許元的回答，岑敖綾愣了愣，這雖然不是他期待的回答，卻讓他猛然想起了自己一開始認識許元時想的事情。

許元到底和不辭而別的Noel有什麼關係？

這半年來，他即使和許元逐漸變得熟絡，但也沒有熟到會了解對方的家事，在加上他和Noel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他實在不知道如何跟對方開口。

「嗯，我跟他感情很好的，甚至可以說是相依為命了，只是......」

許元還是低頭看著桌上的玻璃杯，好像不知道怎樣組織語言，或者是在篩選能夠說給岑敖綾聽得內容。

「我總感覺他很多事不是很想跟我說。」

「我知道他為了我犧牲了很多，就算不能給他分擔，哪怕是他能跟我傾訴也好。」

岑敖綾想起了「Close to you」這首歌裏的歌詞：

「Why do birds suddenly appear

Every time you are near?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就是感覺明明距離很近，卻讓人感到很有距離感，感覺你向他踏前一步，他便往後退一步。」

聽著許元的這句話，岑敖綾的內心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因為這正正也是他對於Noel的感覺，那種總是拒人于千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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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元，你哥名字裏是不是有個『諾』字？」

岑敖綾此刻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問題是否冒昧，或者自己的猜測靠不靠譜，他只是迫切地想知道許元口中的『哥哥』到底是不是Neol。

就算有機會猜錯，岑敖綾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絲能夠再次見到Noel的機會。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看著許元驚訝的神色，岑敖綾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現在是真他媽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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