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的台灣不太平靜,然而高三生所要面對的首要任務依舊是大學聯考,所謂一考定終生,當然想多考幾次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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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免不了有暑期輔導課,表面上說是自由參加,實際上若不參加,聯考就等著吃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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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如此重要的時刻、如此炎熱的天氣,梁泰煦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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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四的下午梁泰煦早退,隔天繼續請病假,在家昏昏沉沉躺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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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位於傳統市場,梁母在市場裡賣些手工小零嘴,芝麻球、地瓜糖……等等,休市時梁母會推著攤車到其他地方叫賣,梁泰煦通常會負責推攤車,他人活潑、嗓子大,招攬不少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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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泰煦是家中老么,上有一兄一姊,皆是國立大學的高材生,梁母對么子也是抱持著期待,無奈么子不喜歡讀書,就喜歡跳舞。梁母實在不知道跳舞能有什麼出息,但除了這點,她這么子倒也沒有可挑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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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梁泰煦尚在房間昏睡,梁母獨自在自家門前顧攤。一名身材高䠷的男學生走了過來,他穿著和梁泰煦一樣的制服,是當地的第一志願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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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學生表明是梁泰煦的同學,梁母見此人儀表堂堂、氣宇不凡,急忙上樓去喚兒子,朝他屁股重打了一下。睡夢中被打屁股的梁泰煦迷迷糊糊醒來,穿著吊嘎和薄薄的短褲,衣服也沒換,心情不悅地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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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他們班的班長,徐惠風。這個人是全校第一名兼模範生,學校幾次希望他進資優班都被拒絕,資優生的腦袋真是無法理解。他跟徐惠風同班兩年,基本上沒說過話,幾乎是毫無交集,他不知道徐惠風為何突然跑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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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卷、講義、作業,都幫你拿來了。」徐惠風從書包裡一一拿出那些不屬於他的東西,「我記得你人緣不是不錯嗎?怎麼都沒人要幫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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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泰煦瞪著桌上那些讓他頭痛的東西,翻了翻白眼,道:「他們不幫我拿是因為他們知道我不想拿!你拿了我不就得寫了嗎!雞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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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才剛說完,一巴掌就從梁泰煦腦後搧過來,「你有沒有禮貌!人家幫你拿過來你還這種態度!還不快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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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泰煦揉著被打的後腦勺,不情不願地噘著嘴道:「謝謝你喔,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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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惠風還來不及說話,梁母像是發現新大陸般拔高了音調,語帶興奮地說道:「你就是他們班的班長?我記得你是叫……徐惠風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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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是徐惠風。梁媽媽好。」徐惠風面帶微笑,禮貌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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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母知道徐惠風這號人物,兒子跟此人明明在同一班,怎麼彷彿雲泥之別?她心中冒出了一個想法,跑到攤位拿了塑膠袋裝進幾包零嘴,然後塞到徐惠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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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啊,梁媽媽有事拜託你。」梁母臉上堆滿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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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媽媽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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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母搖頭嘆道:「你看我們家這小子,成績有夠爛,我都不知道他的未來在哪裡,你能不能幫幫忙,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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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梁泰煦聽到母親給予自己這種評價,反駁道:「這位梁媽媽,講話不可以這樣,我好歹也是跟這個人上同一所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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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是全國第一志願,至少也是全縣第一志願,他媽把他講成笨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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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是吊車尾考上的!考試還常常不及格!老師都打電話來家裡說你作業都不交!」梁母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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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交,是遲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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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啦!」梁母轉頭對徐惠風燦笑:「你能幫這個忙嗎?不然至少讓他按時交作業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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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泰煦冷眼看著他,心想這個人應該不會答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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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的,梁媽媽,這件事就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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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的髒話飆了上百遍,梁泰煦瞪著這個始終面帶微笑的班長,開始思考他是不是得罪過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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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梁泰煦接到徐惠風的電話,他還疑惑著徐惠風怎麼知道他家的電話,徐惠風說身為班長當然有全班的聯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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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掉電話沒多久,徐惠風就出現在梁泰煦家,說是他家就住在附近。梁泰煦原不相信,跟著他走了一段,才發現徐惠風家就是市場裡那個賣菜的!他媽還都去他們家買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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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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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在前段,你都直接穿過市場吧。我家在中段,我都是走另一邊的巷子,從另一個門進出。」徐惠風帶著梁泰煦跟家人打了招呼,然後進了房間準備盯梁泰煦唸書──他答應梁媽媽的,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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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還有這種事……」梁泰煦坐到書桌前從袋子裡拿出作業和參考書,突然又嘻皮笑臉地道:「欸,作業你就隨便借我抄抄吧,你應該都寫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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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自己寫,不會的我再教你。」徐惠風頓了一下,叮嚀道:「你在我家不要講那些髒話,在我面前就算了,不要讓我爸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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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知道啦,乖寶寶家不能出現髒話,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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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原本是兩條平行線的徐惠風和梁泰煦產生了扭曲,逐漸靠近、相交,最後又逐漸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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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CP在這:《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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