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怪人 絕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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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知道的……」
小原漫無目的的狂奔,腦海一片混亂,只知道能跑多遠便跑多遠,遠離死於自己毒血之下的枉死怨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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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恐、激動、悲痛及茫然混雜心頭,急慌得淚流披面,唯有耗盡氣力狂奔才能把情緒發洩出來。
「嗚……小原真的不想害你們的……嗚……」
一邊跑一邊哭著,像要懲罰自己害了十多條人命,不容許自己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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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炬搖曳,護法殿外里許本是寂靜的叢林,被一群黑衣漢子闖進搜索。
「右護法吩咐下來要活的,看到可疑人樣一一用捕網擒下來。」一名頭子領先而行,揮出手勢示意各二人小組散開。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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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黑衣人閃身從樹上躍下,自行報上:「麒麟天火,一統天下。護法殿出了什麼事?」
頭領起先一呆,認出了是護法使團下門的吳白金,執禮道: 「原來是吳大哥,出大事了……是大哥從分堂帶回來的那名小兄弟,他在入幫儀式中不知道耍了什麼手段毒殺了一眾上儀中的兄弟,右護法知道後勃然大怒,誓要活捉那小子回去祭旗。」
「竟出了此等大事?」吳白金即使行走黑道多時,也被震撼的消息嚇得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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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大哥,你要加入我們一起搜索嗎?」
吳白金毫不猶豫道:「人是姓吳帶回來的,出了意外實是責無旁貸愧對幫會,難道要我坐視不理嗎?」左右掃視一回,道: 「北面由我追去,你們分散來搜捕。」
頭領應諾後補上一句: 「吳大哥記著,右護法要活的。」頓一頓又道: 「剛才右護法說,主持儀式的法殿主曾放出黑龍蠍釘中那小子,該小子如在兩個時晨內得不到解藥也會全身麻痺失去知覺,該不會逃得多遠的。」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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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慌失瞎奔數里後,雙足開始乏力,後方空山突然傳來呼喝聲,知道是幫會派來追捕自己的人馬越追越近,唯有勉力加快腳步。
奔了一程剛好來到一處荒僻小村落,十來戶人家早已入睡,小原實感太累走不動,沒主意下看到一間木屋外的飼料棚,急智計生: 「倒不如鑽進草堆躲起來。」
小原個子本是瘦小,堆放的飼草不多卻剛好能遮蓋了他的身子,黑夜中如不走近看絕不會想到草堆內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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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躺下身子緩得一口氣,小原始發覺肩頸開始麻目,左耳垂下方傳來癢痛,伸手一按,驚覺剛才被黑蠍子釘了一口的位置依然隆起了一大片。
這段時間小原為了自身寒疾醉心於醫典中,觸及傷患處,腦海冷靜的搜索著:「典藉曾提及毒蟲越是細小,毒性越是猛烈,剛才那黑色小蠍子不知是什麼品種,毒素如何呢? 不知會不會要了我的命?」
經歷了兩次逃亡,小原不知不覺中對死亡沒怎麼害怕,一反常態冷靜地想著: 「如若老天爺真的要小原過不了十二歲,倒不如現在便給蠍子毒死,總比他們活捉回去拷問來得少受罪。唉,黑哥,究竟義弟做了什麼會有這種下場呢?」
想著想著,毒力發作下眼皮漸覺沉重,模模糊糊的在草堆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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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知覺傳入耳中的,是清晨的鳥嗚。「吱吱」細語,告訴小原尚在人間。
「噢…被鳥兒吵醒了。」
微睜眼簾,草縫間的視野仍是黑暗的世界。「嗯,不知昏迷了多久呢?看來天還沒大明。」
很快自然地想起了頸項的傷勢,伸手輕撫不禁竊喜: 「昏迷前還是腫起一大片的麻癢難受,怎麼睡了一覺便回復剩下個小胞子。」
身體各項感觀漸漸回復過來,雖然說不上精神爽俐,但也不覺什麼地方不妥。
「咕咕…」小原心中暗笑: 「還是餓火需要撲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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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煙漸濃,小村落在晨光下漸漸甦醒過來。
小原曉得再躲不下去,慢慢爬出草堆,避開了人聲,隨手取了籃子中兩枚果子,躬身如夜耗子竄進了樹叢。
口乾唇裂的小原曉得是中毒後的跡象,心想:「山中小村子附近定有水源,看來蠍毒性燥,必須以水解之。」不一會尋到小溪後,弓掌作碗大口大口的喝起溪水來,涼意透心暢流,精神為了一振。
洗刷了身上血污,放了一泡濁泄物,吃過果子後,為自己的處境籌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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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算好呢? 原來黑哥要到的西山便是那一處護法殿。唉,此行不但見不著黑哥,還胡裡胡塗的殺了人闖出大禍頭。現在雖然逃了出來,但如何能找到黑哥呢?唉,如若我身上流著的血真的如毒蟲般厲害,那麼……」視線不禁移到自己的雙手,心頭如墜重鉛,黯然道: 「若然隨便的一滴血便能取去人命,那麼,我根本不能和一般人相處,只要一不少心把血沾到他們身上便害了人家。但是….更糟的是,如若給人家知道了,那豈不是……」
想及此處,如身墜冰窖,不自覺打了一個顫慄,終於明白了自處的處境: 「不行,絕不能給其他人知道這秘密,否則只會視我為怪物一樣把我置諸死地,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的。看來…我這一生不能再接觸其他人,我……如我不想再害人,我只能……找一個沒人到的地方躲起來,只能……獨個兒地生活,因為,我已經成為了人們眼中的害蟲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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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慚形穢一發不可收拾,心中燃生起莫名的孤獨感侵佔了自己的世界,回想起被自己毒殺時那些慘不忍睹的死狀,無形的自責更是難受,胸口自覺劇痛地來。
小原探頭看著水中倒影,「殺人兇手,原來你就是殺人兇手!」
雙手抓緊溪旁的石子,一種難以言喻的憎恨油然而生,「怎麼會是我? 怎麼會是我? 為什麼上天要這樣懲罰小原?」
悲歎中不禁又想起了爺爺,眼淚如泉湧出:「嗚……試毒,一切原由都是因為爺爺拿我的身子來試毒……嗚……不到兩年時間……我便會毒發身亡,世上根本不會有人知道怎麼治理我,黑哥也不在了,再也不會有人會理我了。」
「嗚…..我留在世上還有甚麼意義?」
胡思亂想了一會,抹去淚痕,垂頭深深長嘆一聲,以雙手支著溪石,默默地向溪水發呆,哭過後向自己倒影喃喃道:「毒蟲小原,害人的妖精,以後便只有你和我相依伴了,我……再也不想見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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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你了。」
溪流對岸的叢林走出一名男子,陰沉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小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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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緩緩的抬起頭,認出現身的是吳白金,儼然沒有逃跑的動力。並以一雙空洞的眼神迎上他鋒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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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白金對小原的反應微微一怔,以多疑的眼神打量小原好一陣子,問道:「小原,你昨晚幹了什麼? 可以如實告訴吳大哥知道嗎? 」心中暗自嘀咕: 「怎麼他沒有毒發的徵象呢?」
小原像沒氣力回答般,呆呆的看著二十步外的吳白金。
二人默然對視了一會,小原淡淡說道: 「吳大哥,我什麼也不想幹了,你放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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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不想幹?」吳百金見他語無論次,腳步漸漸向他移近,「是否有人迫你下毒的? 小原兄弟,把情況交代清楚好嗎?」話句說完,前足依然落在溪流石沿旁,運勁於足尖。
「沒有,都是我做的,人都是我殺的……」
「都是你殺的?」兇案由小原親口承認,久歷江湖的吳白金亦難以相信一名小孩可以狠下手段,毒殺十多名黑道強徒然後一走了之。「你為何要這樣做? 你不是莫堂主旗下分堂的兄弟嗎? 護法使團與你有何仇怨?」腦內急轉:「放眼江湖究竟是什麼組織會利用小孩來暗算我們呢? 難道是九嬰會?」
吳白金分析眼下情況,以一對一的形勢沒必要急於出手,暗自盤算:「不管如何,如右護法所示先活捉回去帶罪立功,否則這一遭自己也洗不脫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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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仇,小原跟大家都沒有仇……都是我殺的。」對小原來說,已經再沒有解釋的必要。
吳白金越聽越胡塗,心中打定主意,故而輕輕道:「原來是這樣,既然沒有仇怨,為何…..」
「呼」,吳百金驟然手中彈揚,兩顆鐵圓球繫著一根幼小繩索由袖內射出,鐵球疾彈「啪」的一聲擊中了小原兩邊肩井,小原「哎喲」一聲住後跌坐,頭上繩圈當頭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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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圈由上而下套上小原身子,吳白金纏手一拉,「囑」,眨眼間把小原綑綁起來,搶前改抓為點,封了小原胸前壇中等數處大穴,雖然只用上了三成力,已經足以令小原當場就逮。
「這小子不知身上有什麼門道兒,還是小心為上。」
吳白金正要解開上衣把小原包裹起來,身後傳來寒風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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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吳白金反手握著匕首回身一檔,摃起小原以反方向躍開,足尖順勢踢起溪石射向施襲的人,動作一氣呵成,不愧護法使團中的一等好手。
「哼,妖徒有點本事。」女子旋身避開石子,予吳白金拉開了數丈的距離,沉喝:「那裡逃,放下那小妖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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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白金理她才怪,不發一聲躍上樹丫,借叢葉茂林逃逸。
凜風迫近。
「麒麟幫妖徒,今天叫你撞在本峨嵋仙子中,要你吃不了兜著走。」女子偷襲在先,失手後才報上師門以亂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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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花寒光以追風速度貼背而至,落葉紛紛被扯起,吳白金去勢一滯,識得追擊者的厲害:「是峨嵋劍法,聽口氣不出第二人選,是六仙當中最辣手的楊青麗。平常我已經絕不是這婆娘的敵手,如再加上提著一名小孩,肯定如她所願。」
能當選為護法使團中一員,吳白金也絕非易與之輩,大喝一聲:「送給妳又如何?」竟回身以小原做擋箭牌,撥打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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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果然夠卑鄙!」
楊青麗這十年以來與麒麟幫人眾交手無數,什麼卑鄙下流手段沒見過?挺劍向小原這人肉檔箭牌刺去,勢要穿心再刺吳白金,出手極是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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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喇….」林中火光四濺,「叮」,一顆小圓彈擊中了楊青麗的劍身,爆出強烈閃光。
數名幪面紅衣人在林中現身,以四方陣式侍候敵人,當中一人道: 「護法使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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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青麗急於殺敵險中暗算,收劍護身後冷笑一聲:「又是火武營的鬼魅技倆。」舞起劍花護身後,認準了吳白金逃走的方向施展迂迴步法,冷喝道:「殺了江大俠的徒兒還想一走了之,沒這麼容易。」
原來青陽子獲知小原殺人逃獄後,曉得事態嚴重,馬上召來隊中強緩來到江府加入搜索,一路追查下來,楊青麗這一路正是怨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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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追逐里許,誰也下不了殺手,但麒麟幫一方卻受約於要拿活口回去,難以放手一戰。
前方追至官道時,駭然驚動了百丈外前方策騎中的騎士,回頭向他們看過來。
騎士們驟見手持佩劍的楊青麗與數名紅衣人在追纏,緊躡在一名摃著小孩急奔的黑衣人,二話不說清喝數聲,揮鞭撥轉馬頭,氣勢洶洶的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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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青麗高聲道:「馮女俠,追到兇手了。」
三騎中的一匹宛馬突圍而出,馬上女子向急逃中的吳白金射出五顆銅錢,同時叱喝:「妖人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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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白金才沒意思回應她,以小原身軀當盾牌,避開射向下盤的兩顆銅錢,「噗噗噗」,其餘三顆皆射中了小原的背上。
肩上傳來了「呵….哎喲」的痛楚叫聲。
小原被銅錢誤通了被封的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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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白金改走斜線,提聲喝示: 「搶馬。」提速迎上馬匹。
四名紅衣人以他為首,從後放棄圍攻楊青麗,揚手向馬背上三人撒出「火麟彈」。
馬鞭霍然平空抽擊,「砰砰砰」,兩陣間爆出數道閃光,馮佩左則的一名老者哈哈一笑: 「米粒之珠何耐老夫?」
吳白金耳聽八方,心中暗罵: 「死老鬼是扎手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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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光大盛,馮佩身影一掠,劍尖遞至吳白金七八步跟前,狠快絕倫。
吳白金早料使出奇招,把小原由肩上卸下用力推倒如人卷向前方滾去,目的以亂敵人步法。
馮佩果然沒料到有此一著,倉卒間躍起以劍花護身,倏然黑影射至面門。
「叮叮」,馮佩以劍尖挑走鐵球,下方敵影一竄,被吳白金錯身閃躲到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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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苛……苛……」
「馮女俠,小心妖徒火器。」
楊青麗心中暗罵: 「就是這些噴毒火筒毀了蔡師姐大好的面容,必先誅討這些妖徒始好再擒那妖童回去。」叱喝聲中使出一招'天循劍法'中的'雲濤驚霄',厲聲中出劍:「看招!」
劍氣席捲烈焰,把火筒噴向馮佩的毒火衝散,身影隨劍勢如一只怒海中的孤舟受湧濤往上空一拋,身據丈許半空,銀影如電,向四名火武營的幫眾疾刺。
「颼……」,破風劍氣一招間分擊四名對手,瞬間血濺火場,助馮佩解去身陷火陣的夾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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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三騎出現僅不到十來息間的時間,雙方皆盡出殺手以搶先機。
吳白金斜目一瞥曉知己方大勢已去,惡念陡生,凝起功力正要拍向小原的天靈蓋: 「小原兄弟,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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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長鞭力捲,「哼,妖徒休想!」
老練的馬鞭高手早諳吳白金會殺人滅口,鞭子如長了眼睛般抽中了他的手腕,順勢一兜捲著了小原身子撥轉馬頭,雙腿一挾,駿馬起蹄便跑。
可憐小原被老者的長鞭捲著在地上拖行,不出數丈,頭面被沙石磨得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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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白金咬牙從口中一吐,手中握著了一顆金針,捏碎了蠟殼,凝力於指尖向小原身上射去,沙塵滾滾中楊青麗及馮佩也忽略了他驟施暗襲,小原背心依然著了道兒。
吳白金得手後掉頭便跑,與受劍傷的火武營同門轉眼走得一個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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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青麗收劍回鞘,向麒麟幫眾逃逸的方向怒目瞪視,心中顯然極是不忿,意猶未盡。
老者在官道上得意道: 「楊女俠,俗語說窮寇莫追,兇手已經就擒,可以向江大俠有所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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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你們快放開我……」小原被重重綑綁動彈不得,在血泊中滿身痛楚,憤然大罵起來: 「你們都是猪狗不如的東西,我要殺了你們為黑哥報仇。」心中一想起了青陽子如何折磨自己,思潮滿腦歹意:「我要毒死他們,毒死整個江家,要他們一個不剩,一起同歸於盡!」
一把肅冷的女子聲音在耳畔響起:「小妖童,腦筋在想什麼壞主意了?」
小原別頭一看,還沒認出是誰,先是聽見「格咯」,被反綁在後的一雙手腕傳來攻心劇痛,是被人扭脫了手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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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你如何施展毒手。」楊青麗扯起小原的亂髮,瞅著他痛苦的面龐道: 「如若你不供出使的是什麼手段來殺人,以及由是誰來主使你滲入江府,便不要怪本仙子嚴懲你這小妖童。」
馮佩來到身旁,鎖起柳眉不忍道:「鄭總鏢頭,可以放鬆一點鞭子嗎? 我看他快受不住了。」
老者哈哈大笑,道: 「馮女俠請放心吧,這小子裁在老夫的鞭子下,老子要他生便生,死便死,不會由小妖童作主的。」撥過馬頭向另一名同伴道: 「老張,你快馬回江府向道長報訊,我們隨後跟上來。」
「知道。」老張向眾人抱拳後往南面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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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佩道: 「楊女俠,我們合乘一騎到鄭鏢師的分局去,待道長前來再把事情弄清楚吧。」
楊青麗狠狠朝地上滿身傷痕的小原釘上一眼,翻上馬背坐在馮佩身後,同乘沿官道北行。
鄭老鏢頭回首瞄向地上的小原,前臂在鞭鞘繞了兩圈,惡容鋪面道:「哼,年紀輕輕便如此心狠手辣? 老夫倒想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叱!」,足踭輕挾馬腹,久經訓練的馬匹揚長飛奔,老者一面得意任小原被長鞭在地上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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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咬緊牙關挺著身子,即使再痛也不發出一哼,心中只有一個鐵念: 「我要通通把你們都毒死,化成一堆白骨。」
奔了一程,天上突然下起大雨來。
滂沱大雨如落井下石般灑下,可憐的小原渾身鮮血泥漿,滿嘴泥巴痛得死去活來,受盡此生最痛苦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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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並沒減弱,兩騎轉入一個山頭來到一所山神廟暫避風雨。
馮楊二名女子愛整潔,早躲到廟門簷下避雨,老鄭鏢頭在馬棚懸好韁繩,來到二人前,低聲道:「楊女俠,看天色雨勢或會持續很久,咱們要不要先審問一下那小子呢?」
楊青麗向廟內瞟了一眼數名善眾正在參拜,微微搖首示意不太恰當。
鄭老鏢頭道: 「受雨勢所阻老夫擔心會給歹人追上,不若由老夫帶到廟後柴房施刑審問一下,看看小子能供出多少來?」老鏢頭為人急性衝動,希望能盡快從小原身上套出情報。
楊青麗想了一想不欲拂他之意,道:「鄭師父,記著不要弄死他,要留活口予道長來處置。」
「老夫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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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身受如同煎皮拆骨之苦,剛從半昏迷狀態轉醒,感覺身子被人提了起來。
「哇啦……」身子被重重一摔,一頭裁入大堆柴枝中,耳聞老者嚴色道:「你們河南的分堂分佈在那裡,總共有多少處? 如若不想吃苦頭一一給老夫供出來!」
小原劇痛中不顧一切的大罵: 「臭老頭,死老狗,我做了鬼也要纏著你,要你不得好死。」
鄭老鏢頭何曾被如此辱罵,極怒中反笑道:「哼,老夫才不讓你求仁得仁。」隨手執起一根柴枝,往小原右膝蓋的鶴頂穴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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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勁直透兩旁膝眼及至陰陽陵泉,小原不但整條右腿酸軟麻痺,頓感酸楚直透環跳,就在此時,內勁觸動了那一根射進腰背的金針,小原慘叫一聲:「哋,痛死我啦!」就地滾彈起來,狀若瘋狂的掙扎。
鄭老鏢頭不知內勁催化了針內劇毒,毒素沿經脈侵入脊椎骨節,頓令小原痛不欲生,受上極級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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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才戳中他的膝彎穴道,這小妖童怎可能痛成這樣子?」
鄭老鏢頭不想小原過於吵鬧驚動旁人,趁外頭雨勢掩蓋了叫聲,痛下重手: 「先擊暈他再說,即使把他廢成白癡也管不了那麼多。」
挑了一根粗柴枝朝小原的額角痛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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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卟」,柴枝斷成兩段,本是頭破血流的小原傷上加傷,無耐這一擊準頭稍偏未能把小原打暈,小原痛得在柴堆瘋狂翻滾下胡撞亂碰,不料柴房的土牆不堪小原的撞擊,在大雨土泥稀鬆下牆角竟穿出了一個大洞,小原瘦小的身軀竟隨屋外斜坡流走的沙泥滑出了牆洞。
「啊喲」,鄭老鏢頭這一驚非同小可,轉身奪門而出,繞至柴房後的斜坡一看,呆目當場。
小原隨滂沱雨水混和山泥被沖到山坡下十多丈外,沖勢淹沒了小原半身,鄭老鏢頭眼白白看著手中俘虜直墜看不見的山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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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的呼叫不但不果,張口不停湧進沙泥水,灌了十多口可說苦不堪言。
極刑同時煎熬,毒力加上內勁在體內互相衝擊,小原泡在泥石流中一陣熱一陣冷,一陣癢一陣痛,受盡天下間不能人道的折磨。
直至墮落山崖的一刻,腦海如受靈光普照,一片淨明: 「我要死了。」
身軀直墜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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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像在嘲笑,惡雨肆意玩弄,天地並沒大發慈悲。
痛楚並沒有離棄小原。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像一種全身骨骼由內爆開似的痛楚,喚醒了小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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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喉頭沙啞得叫不出來,全身不由自主地抽搐。
小原身子被擱在一根岸旁橫伸的粗樹椏,半浮半沉在暴漲了的河面上。
荒林陷入昏天黑地的世界,被痛楚折騰得神智模糊的小原,軟癱在樹椏上如垂死般呢喃道: 「死了就好,死了就好……」
河流沖來一條大樹幹,剛好碰著了小原的左邊大腿,痛得小原大叫起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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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痛楚反喚醒了小原的知覺:「看來腿骨跌斷了。」
「隆…隆…」匹電光閃。
小原微睜眼線,天上正狂雷怒吼。
「老天爺…你在發怒嗎? 是在生小原的氣嗎? 是要怪我毒殺了那麼多人嗎?」
小原渾身像痛得沒有了感覺般,雙眼一熱,嚎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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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為什麼不給我死了算……嗚……為何會這樣……我做錯了什麼? 嗚………」
小原只要稍動一根指頭也痛得死去活來,隨河水戴浮戴沉的哭著,像對著狂怒中的老天爺,哭訴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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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怒尚可遏,人怨何不止?
小原雙眼再次睜開時,雨後青天,朵朵白雲在眼前飄過。
「我……是死了嗎?」不知不覺又再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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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陽透入眼簾,夏蟬擾嗚耳畔,身軀疲乏依然,乾涸的唇瓣如焦土。
「我……沒死去?」
不知躺了多久,小原輕輕動一下指頭,曉得自己仍然活著。
眼珠左右滾動了數次,終於弄清楚了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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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一直被擱在這株大樹的橫椏上,河水的水位依然褪去,身上的外傷被雨水沖泡後雖然仍是痛楚難當,但把沙石泥穢都洗走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過傷口必須要處理一下,否則定會染上痰症。手腕雙臼要重接,大腿的骨折更不容忽視,否則下半生便要做瘸子了。」
慢慢回想起昏迷前的情況,細心琢磨下,記起了中毒的經過: 「對了,在馬背上好像被甚麼刺了一下,然後在柴房中腰椎痛得非常厲害,那是中了劇毒暗器的徵狀,如果我沒有猜錯,背上該仍遺留下那一種暗器。但,為何那麼厲害的毒也毒我不死的呢?」
這時,頭頂上方傳來「嘶嘶」的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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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甚麼時侯不來,偏偏選這時候來?」小原平躺在樹椏上,能感覺到輕微的蠕動由樹幹傳來,正緩慢地向自己接近。
「現在我動一根指頭也覺得痛,怪不得你要來欺負我了。」小原像毫不把接近的危機放在心上,適應了光線後,半開眼簾讓身體機能慢慢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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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怪聲就在耳畔,弄癢了小原的耳朵。
「我勸你還是躲得遠遠的,我不是你該下腹的東西。」
小原猜到爬至樹幹的東西,是自己熟悉的藥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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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在沒有任何反抗的打算下,小原被一條四呎許長的斑斕毒蛇咬中脖子,引至刺針般的痛楚。
小原身軀輕顫一下後,淡淡道:「朋友,你要知道後果自負。」
不一會,小原腹中一陣灼熱,血氣自動運行起來,身體的各項機能比想像中回復得要快。
毒蛇慢慢蠕動纏上小原的腹胸,竟悠然地捲起身子,仰起精細而爍閃的眼睛,打量起小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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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毒蛇能令我體內的腐血產生反應,看來毒力非同小可。」
那條毒蛇不但沒有懼怕小烈,還像找到了安樂窩,竟在小原的腹部捲成蛇餅睡起午覺來,令小原大是莫名奇妙。
一人一蛇躺了一個時晨,樹上枝頭晃動,一聲雄嗚驚醒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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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山隼「嘰嘰」怪叫,拍翼盤旋了兩圈,倏然往小原腹中的毒蛇俯衝而下。
小原不知怎地,也不知是為了保護自己還是腹上毒蛇,圓睜眼兒生起求生本能,待山隼張牙舞爪撲下來到身前時,不知何來力氣舉起雙臂拍向它的鳥爪,「吱」,隼鷹一記猛啄命中他的手背,頓時皮穿血流。
就是這麼一緩,毒蛇騰空而起噬向山隼的頸項,四顆比若尾指的尖牙全沒入了頸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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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蛇一隼拚命地扭纏,「噗通」一聲,雙雙落入河水中。
小原仍不具足夠氣力撐起上身,勉力則身向橫丫下方水面看去,毒蛇把隼鷹狠狠纏捲拖入水中,顯然大佔上風。
「毒蛇老兄,不要輸給鷹兒啊!」孩童心裡覺得有趣,不知不覺為毒蛇打起氣來,盼他能戰勝惡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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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騰的水面激濺好一會,約盞茶功夫水色被一股血線染紅。
在小原的期盼中,毒蛇咬著隼屍,慢慢把一動不動的隼兒拖到小原下方的水岸樹根旁,只要小原能成功翻身向下探抓,觸手可及。
小原再笨也明白毒蛇的好意:「想不到…想不世間上對小原最好的,竟然是一條不同類的毒蛇…」眼眶一熱,百感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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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能就此放棄自己,即使毒蛇老兄也為了生存與惡鷹搏鬥?我絕不能這這樣死去。」
「啊喲,剛才我的手能動了,那麼。嘗試一下坐起來看看。」
小原出盡九牛二虎之力,剛能仰坐,「噼啦」橫枝從中斷裂,「砰」,小原屁股落入泥沼中,全身沾滿了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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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喲…痛死我了!」小原喘了一會氣,除了滿身傷患傳來痛楚外,大腿骨折處更是劇痛難當。
小原撐起身子,左右環顧了一周,心想:「這裡是什麼地方呢,看來是人跡罕至的荒山。」看見伏屍一旁的鷹兒,嘆了一句:「不能負了毒蛇老兄的好意,唉,看來即使隼鷹中了蛇毒,我小原也該不怕毒素傳染吧?」
小原小心撿起隼鷹頸項的傷患處,道:「為了回復體力,破例也要試一次了。」倒豎起隼屍吸起隼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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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刺鼻難以入腔,惟鷹血極能補元,血過胃腹暖洋洋的極是受用,四肢漸漸生出力氣,令小原重燃了求生的意志。
「好了,看來不能夠懶惰,先要接回腕臼,想辦法對正骨折處,找根手杖回來,然後再去採些山藥來敷。」
當想及山藥時,摸向內衣夾層,那一本「十母典」早已浸透化成融碎,體無完膚。
小原雖覺可惜,回心一想:「典籍我不知看了多少遍,內容基本上都默記下來,他日有空或可再重寫出來。」念至及此,身心像放下了一種牽絆:「看來是老天爺有意毁了爺爺的遺物,就是要我忙記過往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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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重振生機,就在這荒山河岸的樹蔭下,為自己建立起治療傷勢的小地盤。而更有趣的是,甚有靈性的毒蛇老兄每天不是送上鳥蛋便是山鼠野兔,為小原解決了食物的問題,小原為報答毒蛇,摸清了毒蛇的底子後,大膽地讓他吸啜體內的腐血,「有來有往」,互相扶持。
荒山露宿了十來天後,各處傷口漸漸癒合,只是斷骨需時康復,不能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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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落荒僻壤樂得自在,每天不是採藥便是以捕蟲為樂,無形中實踐了不少經藉中的藥理,只是礙於沒有器皿來煮藥,只能從生磨合成的方法來試用療法。
又過了兩天後的黃昏,小原聽見了久違的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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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噼歷啪啦」的斬柴聲由遠方接近。
小原乃逃亡之身,心生驚恐下,抓起粗杖,一拐一拐的向一棵早經發現,粗愈三呎的大樹中空處躲起來。
不一會,一名粗豪的漢子道:「啊,找到了,那是盧大嬸飼養的雄雞,我不會認錯的,真的被山怪抓來吃了。」
「喂,你們快看! 不得了,滿地都是骨頭,有鷹的,有兔的,還有不少肉渣蛋殼。不是山怪出沒還會有誰?」
「老李,這不像是畜性所為,也絕不是什麼鬼妖,定然是山怪所為。快回村莊召集人馬,我們馬上搜捕那只山怪去。」
「對,一天不抓起那隻山怪,我們村落便不得安枕。哎呀,看,他就在那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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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起哄朝東面散去,聽得樹洞內的小原頭大如斗,「甚麼山怪? 他們找到的都是我吃剩的骨頭,真的大驚小怪。唉,給他們這麼一鬧,看來這處已經待不下去了。」
正欲走出樹洞,突然流箭亂飛,那一班村民的叫囂又再次響起。
「他又走回來這裡來,發箭射他。」
「果然是山怪。」
「小心他會吃人的。」
「他個子比大熊還要壯,不要接近他,取長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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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吵鬧聲中,小原突然聽見一聲大吼,身處的大樹竟自左右搖晃起來。
「是什麼情況?」小原大驚下正想爬出樹洞,無耐行動不便,想逃走也來不及,數息後劇烈一震,身子連同樹幹竟硬生生拔地而起,變成了倒豎。
「不好,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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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不要再來!」
沉喝如猛獸嘶叫,小原但覺身子在空中隨樹幹翻滾,不知飛越了多遠,只知不停打圈使其頭暈目眩,群呼怒叫下,「砰砰」巨響震盪後,自己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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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小原,是黑哥啊!還不快醒來,我們不是約好去打獵嗎? 記得帶上弓箭,這次要打一隻大野猪回來知道嗎?」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GXkNNYdJm
「知道了黑哥,我服藥後便馬上趕來。」
「小原快醒來啊!」
「黑哥,等等我,我馬上去取弓箭來,黑哥,等等……」
夢境幻滅,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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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哥………」
昏醒後,映入眼簾的「東西」,令小原大吃一驚叫了出來: 「哇……,妖怪啊!」
一張嚇人的怪臉,好比河馬長在人面上,細眼大鼻,配上一張不合比例的粗唇嘴巴佔了一半面龐,上尖下闊的頭形直可用怪胎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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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本想由躺臥姿勢跳起,但發覺全身骨頭不太聽使喚,只能直盯著眼前怪人。
「我是否到了陰曹地府,看見的是牛頭馬面?」背心冷汗直流,駭然閉上眼睛,喃喃道: 「這次是真死吧,牛頭馬面來招我的魂魄了。」
心臟不自能控地噗噗亂跳,再次睜開眼來,不料看見的還是同一張奇醜的怪臉,正眼眯眯傻傻的看著自己。這次小原大起膽子來,豁出去向怪人試探道:「我在那裡,是否到了閻王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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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人生了一把沉厚的聲線,似笑非笑,生硬道:「嘻嘻,小…兄…弟醒了。」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BaCrLCa8Q
只聽另一名男子不在小原視線之內,以清朗的語音道:「 小兄弟,你的傷重得不能再重,乖乖的躺半個月吧。嗯,奇哉異哉,無奇不有,世事既無相,亦無常。」
怪人「呵呵」似笑非笑,道: 「不好……意思,是阿牛……不好……沒看清楚…樹內有人……」
小原但覺眼皮沉重,一句話還沒聽完,又再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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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
一陣一陣巨木滾動的聲響,把小原從沉睡中震醒。
眼中所見粗糙的木樑,令小原知道身處安身之所,不一會,便記起了那怪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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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順了呼吸,動了一下指頭,曉知腕臼接合如初,想道:「不知骨折處如何呢?」稍稍使力輕舉大腿,酸痛比想像中輕得多: 「看來傷口開始癒合,不知我睡了多久呢?」
嘗試坐起身來時,背腰肌肉仍感一陣狙心刺痛,驟然記起先前的遭遇: 「對了,他們為我處理了外傷,卻不知我墜入河流前早已中了暗算,那顆淬了毒的暗器該仍留在我體內,看來要想辦法取出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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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忍著痛楚坐在床沿,知道自己身處一間由木幹疊成,簡樸得極原始的小木屋之內。充沛的陽光,由正方形欠了一扇窗子的「牆洞」外照入,盛滿清水的木盆旁準備了梳洗用的東西。
小原如一名老態龍鐘的老人,緩緩支著床沿,摸著木椅靠背移向桌前,實情四肢的活動能力仍是有限。「那怪人該在外頭不知做什麼,看來我也有多天沒梳洗了,整理一下也是好的。」
當慢慢來到木盆前,朝水中倒影一瞥,不禁張口呆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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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面上長滿瘤瘡的人是誰? 不會是……我怎會,難道……真的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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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話 完
預告: 第五話 山隱 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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