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約下午茶 - 10、美麗的誤會

商日灝默默注視著她的背影，眸光裡隱藏了一種說不出的熾烈。

低頭看了看沾有奶油的指腹，不用紙巾擦拭，卻是置於唇邊，輕輕含去。

他躺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在胸前，瞥了瞥腕錶，眉間稍微攏聚，又將視線轉往窗外，縱使外頭天色已晚，他仍是眷戀得不想離開。

像隻受驚的小鹿躲在吧檯的成冬蜜，見窗邊的商日灝又開始鎖眉，一顆心不自覺又跟著浮動起來。

「怎麼了嗎？」雖然沒明顯表現出來，但她觀察到他已經悄悄看了好幾次錶，也彷彿有些坐立不安。

「天色不早了，我該走了。」他想留下，可是不得不離開，商日灝起身走向吧檯，由皮夾內掏出數張千元大鈔。「扣除蛋糕跟茶水，剩下的是我今天的學費，謝謝妳讓我上了一門非常深刻的課程。」

「太多了。」她蹙起眉。「我邀請你一起動手做，並不是為了收費。」

「成老師，我非常欣賞妳的手藝，以及期待妳下回教我其他蛋糕的作法，可是如果不讓我繳學費，我就沒有理由再來上課了。」

商日灝交疊起雙手，朝她偏了偏頭，神情中帶有些微淘氣。

他的說詞讓成冬蜜不知從何拒絕，只能接受。

「好啦，我收就是了，喏，別忘了把這個帶著啊！」她把剛才的小天使瓷像擦乾淨交給他。「祝你天天都幸運、天天都開心。」

商日灝握了握掌心裡的小瓷像，唇邊微揚，然後將它收進口袋。

「把妳的手機號碼給我，有空我會打給妳。」

「打給我做什麼？」羽睫眨了眨，一臉不解。

「叫外送。」他一臉正經地逗起她來。

成冬蜜噗哧一笑，喜歡他現在的模樣，至少真實又有人性多了。

雖知曉商日灝是在說笑，她還是與他交換了手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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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他出了門口，不知怎地，突然留戀起兩人相處時的愉快。

「要常來哦。」她的嗓音中帶有依依不捨。

「嗯，有空會常來。」商日灝點頭，一顆向來冷硬的心因為她而變得柔軟，回應她的語氣隱藏有一絲寵溺，眼神也帶著溫柔。「不用送了，下回見。」

「嗯，再見。」雖道別得爽快，眸中閃爍的失落卻出賣了她。

只不過是一位客人的他，真的因為她一句話而常來嗎？

如果……如果說他早就有了女友，那麼空閒時應該是去約會而不是來她這裡吃甜食吧？對呀，像他這麼俊帥又事業有成的男人怎麼可能沒女朋友……

要是他真有女友，那為他苦惱、希望他快樂的她，豈不是自作多情了？

等等……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怎麼會莫名其妙在意起他有沒有女友，他只是一位客人啊……就算有也不關她的事不是嗎？

肯定是他先前曖昧的舉動，害她有了多餘的聯想。

見她突然變得心不在焉，商日灝疑惑地皺眉。

「怎麼了？」

「我想問你……」還在出神狀態的她，脫口而出。「你有沒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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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說完，成冬蜜有如大夢初醒，瞠大了眸子，瞬間想咬舌自盡。

糟糕，她怎麼沒經大腦就說出來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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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這做什麼？」見她不像是開玩笑，但也不像是認真的。

在這種時刻問他這種問題，很難不多做聯想。

「沒什麼！我隨口問問的！」她連忙搖手。「喂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別誤會啊！我可不是花痴，見到帥哥就問對方有沒有女朋友！」

慘了，她怎麼越說越錯，趕快圓回來讓彼此都有台階下啊！

都是盈盈那些話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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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冬蜜慌亂無措的樣子讓他感到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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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微斂眸，一臉似笑非笑。「我目前單身，妳呢？」

「啊？我？」聽見他沒有女友，她心頭突地一跳，似有一股莫名的愉悅不斷想從胸口蹦跳出來。「我、我也是。」

她避開了與他視線交會，心裡頭七上八下，她到底是哪根筋接錯了啦……這樣的回答任誰聽起來都會覺得她有意與他進一步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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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怎麼會變成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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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日灝凝視著她那羞怯誘人的容顏，目光逐漸顯得深沉。

夜晚，總有種特殊的魔力，能教人忘卻規範自持，不知不覺陷入情迷……這氛圍，實在太令人難以自制。

那麼，他可以逕自解讀成她的無心之言嗎？

「嗯。」最後，他只是淡淡應了一聲，決定結束話題，就怕誤會了老是丟直球的她。

錯愕的反而是成冬蜜。

就這樣？

雖然解決了說錯話的尷尬氣氛，但她該高興還是失望？

她明顯的表情變化，讓商日灝忍不住輕輕笑了出來。

這女孩，什麼都寫在臉上了。

「你笑什麼？」照理說她應該要趕緊打哈哈蒙混過去，偏偏他的笑容好看得讓她招架不住，迷失在那魅力無限的俊顏中。

何止是她，他也察覺到自己因為她而變得不對勁。

「我只是覺得怎麼老是被妳牽著走？」他嗓音帶有棄械投降的意味。

捉摸不定的她，總是帶給他許多出奇不意，他無法預料下一步她會將他牽引到哪裡，卻又不禁期待下一刻可能會發生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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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是嗎？他對她，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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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沒有吧？」總算抓到了可以轉移注意力的話題，成冬蜜挑眉，朝他搖搖雙手。「明明是你自己要走的。」

商日灝先是怔愣，然後再度揚起唇。

「說得也是。」才說完，他伸出手，情不自禁撫上成冬蜜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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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誤會，那就當是個美麗的誤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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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不明白自己怎麼會三番二次逾了矩，也許向來自制力極高的他，面對她，必須開始學會什麼叫失控。

沒有預料到變成這種發展，成冬蜜思考迴路中斷，呆若木雞地看著對方——直到聽見他的聲音才驚醒。

「對不起、那個……晚安、再見！」她反射似地向後退縮，關上門，倉皇逃進屋內。

他的掌充滿著溫暖，像要融化了她。

而她的心猛烈地跳動，幾乎要跳出胸膛，

愛情，像是飄渺不定的雲霧，讓人真實感受得到，卻無法具體捕捉。

她向來隨遇而安，不過，愛情帶來的魔力，恐怕也超越她所認為的那般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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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被打斷，留在原地的商日灝，微微皺眉。

果然，是被拒絕了吧？

明知她直率的個性，他卻逕自曲解她的話意，畢竟只是店家與顧客的關係，他的情不自禁，怎可能不嚇壞她？

懊惱輕嘆，凡事力求謹慎的他，怎麼老遇上她就失常？

只不過……她那無措到可愛的容顏……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4YYA7oVPI

該如何否認，他的心已被她佔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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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美麗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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