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夏天 - 4-5鼠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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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鼠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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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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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不小心聽到你在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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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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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裡是鳥不生蛋的地方，也說我這個女人很麻煩，所以我有點打擊。」蔚藍說著，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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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楷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了一陣，臉龐帶著淡淡的憂愁，微蹙的眉頭雖然好看，但卻讓人緊張了起來。他靜靜的喝了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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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打算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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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解釋這個之後，對我們來說有沒有意義。」他說，表情似乎有些猶豫。「我們的確是不同世界的人，蔚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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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她知道啊，但是……為什麼要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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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朋友是一個很煩人的酒肉朋友，會那樣說也只是迎合他的對話內容，講出他比較想聽的話。」即使有些殘酷，但邵楷說話的語氣卻非常溫和，甚至帶了點猶豫不決的難過。「但是我並不是說妳很麻煩，我只是……不管怎樣，我很抱歉讓妳聽到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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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想聽到這種話的，她站起身來離開，故作想要拿什麼的走向冰箱。「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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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邵楷站起身來。「希望妳不要對我也太多想法，我們都不夠了解彼此，這樣的感情什麼也不是，妳只是因為彼此太過靠近，而產生我們兩個有什麼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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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蔚藍忍不住大聲吼道，「你不用一直強調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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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楷走上前拉住她的肩膀，卻又放手。「……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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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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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啦啦的雨勢一發不可收拾，像是砲彈一樣的擊打在綠色遮雨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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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什麼，我早就知道這些的，只是有些不習慣罷了。」她感覺自己的眼淚就快要掉下來了，她打開冰箱故作淡漠的語氣。「你上樓吧，早點休息，已經開始下雨了，我弄好晚餐再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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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邵楷退了一步，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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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就不應該隨便這樣嘗試的，不應該輕易獻出自己，不應該與這個客人有所牽連瓜葛，不應該輕易喜歡上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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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蔚藍只是太小看自己的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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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好了晚餐，她把餐點留在桌上，撥了電話上樓，然後躲到後院去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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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的遮雨棚甚至因為風雨的關係，開始微微的搖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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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新的畫作，帶著手套的雙手都沾了顏料，開始在白紙上描繪他的臉，他的鼻樑，不管在現實生活中的蔚藍願不願意面對，她也無法抑止自己承認煩惱的唯一理由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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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逃避自己的心情，想要正式面對自己的難堪，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提醒自己她有多麼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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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上了白色的交領長衣，裙襬長至腳踝，通常都是在進行很巨大的畫作時，才會穿這樣的衣服，因為身上會髒得很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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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擠出顏料，用戴著手套的手沾勻後開始塗抹，帶著前所未有的憤怒與痛苦，隨著耳機中的音樂慢慢起舞，雖然說是音樂聲，但更多是外頭的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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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的，炙熱的發洩過後，更多是一種像是捨不得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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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邵楷並沒有錯，錯的是過度期待的自己，錯的是不聽人勸非得要自己嘗試之後才知道痛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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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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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楷下樓來吃飯的時候，她因為戴著耳機，沒有聽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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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來，驚見他居然就站在身後，回過身的她嚇得把顏料給打翻了，「……你嚇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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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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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因為嚇到我？」她拿了水洗手和腳，除了一張臉蛋乾淨，她全身上下都是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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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楷沒說話，或是他說話了，她沒聽見。這時候無線藍芽耳機裡頭撥放出來的聲音很大，所以她不能確定，她只能將手套脫下，洗手擦乾，把耳機扯下來之後，面對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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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似乎已經過了他回答的時間，兩人只是相對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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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很慶幸，外頭的風雨聲似乎掩蓋過了她的心跳聲。雖然外頭呼嘯，但是或許是因為她有得發洩，所以意外的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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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從這幾個小時的作畫中想通了，這一切不是他的錯，他們本來就不算什麼，所以當然沒有誰對誰錯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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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說起來，是她的自作自受，卻還要怪到邵楷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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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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