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魔法 - 撤退行動

「馬格斯，你冷靜點！」

三人七手八腳地抓著馬格斯，卻完全擋不住。

本來就擅長戰鬥的馬格斯肌力很強，再加上強大瑪納的肉體強化，就連蘿拉都擋不住他。

到底什麼時候小鎮變成這個樣子的？他家到底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到底父母去哪裡了？有太多的問題卡在他腦內。他大力地敲著城門，要小鎮的人說個明白。

這時小鎮已經擴展到城鎮大小了，從雙位數的人口爆增到三百多人，防禦工事建全，建設完整，面對魔族軍的猛烈攻擊，仍屹立不搖。

「裡面的人聽著！」馬格斯喊：「三分鐘內不開門，我將會強行突破！」

城牆上出現了五管槍桿子，對準了他。在大陰天下，他看不到對方的面容，只知道他們穿著紅色的頭盔。

「我乃勇者馬格斯，我判斷這裡屬於軍事機關，是戰場的一部份！我擁有戰場的命令權，我在此命令打開城門！」

稍待片刻，馬格斯看了懷錶，兩分三十秒過去，沒有開火，也沒有開門，對方依舊沉默，他準備破門而入。

「sorĉi！」極度大量的瑪納散發，造成的風壓甚至讓另外三人睜不開眼。

可忽然，堅固的城門升起，發出喀喀聲響，落下點點塵埃。

馬格斯停下攻勢，一行人走了進去。

蘿拉收起角，躲在馬格斯身邊。朵蕾菲感覺氣氛不對，有點擔心。艾瑞克提防戒備，謹慎地走著。只有馬格斯絲毫不懼，直直走入，但等到正式進入城鎮，他態度大變。

整個城鎮的人都是魔族。

鎮民全部雙手舉高，如投降般，迎接馬格斯的到來。

馬格斯殺心大發，擺出七層的「千波玄水」。

「馬格斯！打不過的！他們人太多了！」陷入恐懼的朵蕾菲這樣喊。

「打得過，我打得動。」馬格斯冷淡而肯定地說。

朵蕾菲一臉就是「我打不過啊」的驚慌表情。

「對方都沒有敵意，而且都是非戰鬥單位，你不能出手。」艾瑞克這樣說，但也失去了平常的冷靜。

「這是人類之間制訂的條約，對於魔族不適用。」

「你忘了嗎？他們可能不是魔族，是人類！」

「什麼？人類？」朵蕾菲帶著疑惑問。

「『魔血』，記得吧？」艾瑞克對馬格斯這樣說。

馬格斯陷入混亂之中，但出於本能，開始列出賽局與機率。

他們帶有敵意？沒有吧？至少名面上沒有，不然為什麼需要擺出這樣投降的姿態？

他們是魔族平民？這機率最高，那這又該不該殺？

他們是喝了「魔血」的人類平民？有可能，這種情況不需要擔心。

他們是魔族戰鬥單位裝作的魔族平民，機率低，但不是不可能。

魔族為了殺掉勇者會無所不用其極。就算是一個普通的魔族平民，只要拿刀偷襲，刺在喉嚨，也可以使巫覡在無法說出治癒的「kuraci」而死。

若要保全自己的性命，他應當選擇選擇殺，或者是撤退。

要殺嗎？

基於人類普世價值，魔族皆是敵人。可又忽然想起，艾瑞克的叮囑「不希望自己的徒弟是這樣的人」，他看了一眼艾瑞克。

要撤退嗎？

可能很難，後頭城門隨時都會直接落下，他們已是甕中之鱉，城牆上的槍桿子也早已對準自己，一旦散發瑪納，就會立刻被打中，但......不是不可能。

馬格斯在顫慄中猶豫再三，最後恢復了平常戰鬥時近乎冷血的鎮定做出決斷，低語：「艾瑞克，撤退。另外兩人交給你用石牆堡壘圍住，後路我來處理。我們已經被瞄準了，要做好受傷的準備。」

「好。」艾瑞克一手滑出，一道如浪花流暢而優雅的石牆出現，包圍四人，使對方幾乎沒有開槍的時機。

馬格斯伸出探出一隻手，一聲「tondro」以手指打出一道強光，使所有魔族失去視覺。馬格斯強化了肉體，衝到大門前，以剛剛散發、還沒有消失的瑪納製造出兩塊石塊，抵住城門，確保了撤退路線。

「好了！撤退！」馬格斯喊。

艾瑞克投出好幾顆鬆散石彈作為煙霧，掩護三人撤退。

朵蕾菲速度最快，立刻就衝了出來。蘿拉本身力量強，也會了肉體強化，第二個出來，最後是艾瑞克，雖然速度最慢，但也是毫髮無傷地走了出來。

出來後，馬格斯第一時間往城牆上頭丟鬆散石彈，遮蔽了上頭拿著槍桿子士兵的視野。

「跑起來！不要停下來！」馬格斯喊。

四人如電光般離開了現場，回到了馬格斯被插滿黑色旗幟的老家紮營。

陰天加上飄揚的黑色旗幟，還有沉悶與恐懼壟罩之下，他們之間陷入一片混亂。

「剛剛那是什麼？」朵蕾菲餘悸猶存地喊：「馬格斯，這不是你家的城鎮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馬格斯抱著頭困惑地說，看起來很痛苦，蘿拉抱了上去，想要安慰他，卻沒有多少用處。

「很奇怪。」艾瑞克說。

「我當然知道很奇怪！」馬格斯喊。

「我是說，我們撤退的時候，他們一點動作都沒有。」

「啊？什麼......」

「在我拉出石牆之前，會散發瑪納，在那個時間點，理論上城牆上的士兵就應該要開火了，但他們沒有。就算說是錯過那個時間點，那在撤退過程中也沒有人開火，這也說不通。最後是為什麼所有人都以投降的姿態迎接......這完全不合理。除非......」

「除非，他們沒有敵意，他們是人類。」馬格斯回過神，補上話。

「什麼？這什麼意思？」朵蕾菲喊：「......啊！本公主想起來了，你們說的『魔血』是什麼？」

馬格斯與艾瑞克相視，覺得說了她肯定會不信，所以打算叫出當時在現場的第三者。

「古爾維爾，我要交易。」艾瑞克喊。

「什麼？你們在叫誰？」朵蕾菲不解地說。

「嘿嘿，我來了。」駝獸從地面鑽出，古爾維爾從他們中間出現，等到駝獸離開地面石，被挖開的地面不留任何痕跡，駝獸就像是帶著古爾維爾在泥土中潛水一樣。

朵蕾菲尖叫，本就因為剛剛的衝擊而神經兮兮的她，被突如其來的怪獸與老鼠頭驚嚇，差點就要直接攻擊。

終於知道古爾維爾為什麼能神出鬼沒了，是這個駝獸的特性所致，，但兩人卻沒有多少反應。

「哇嗚，怎麼了，怎麼氣氛這麼低迷？而且還多了兩個人。」

「古爾維爾，你之後有調查『魔血』相關的情報嗎？」艾瑞克問。

「呃......有，但我只有確認那個聖物的存在，的確是從海外過來的，除此之外一樣。」

「什麼聖物......？」朵蕾菲小聲問。

「等等我們說的話會很荒唐，但全部都是真的，聽就好了。」馬格斯說：「我們在到水都之前，曾經有遇到一個戰役。那支部隊的將領在瑪納耗盡的時候變成了人類，我們將其解剖，發現對方與人類一模一樣，除了多了一個臟器，還有著紫色的不明液體。」

「而那個，就是『魔血』。根據加雷爾所說，那東西可以把人變成類似魔族的存在。」艾瑞克說：「而這個......就是『魔血』。」

一管試管裡包著不明紫色液體，被艾瑞克拿了出來。

「啊？你居然拿了這個噁心東西！」

「什麼拿了？這叫做採樣。」

「然後你想幹嘛？喂給別人嗎？」

「喂給路上準備要死的人來做實驗。」

「聽起來沒有比較好。」

朵蕾菲一臉「這兩個瘋子在說什麼」，但看到古爾維爾沒有任何反應，就打消質疑的念頭，開始咀嚼問題。把人類變成魔族？加雷爾？王國的英雄加雷爾？加雷爾不是死了嗎？古爾維爾又是誰？交易？古爾維爾是商人？

「如果你相信我們，就相信我們說的。」馬格斯說。

經過好幾周旅行，才到了馬格斯的老家，在這段旅途中，他們的信任基礎早已建立，比起相信他們瘋了，朵蕾菲直覺選擇相信他們的話。

「好吧。本公主還有很多疑問，但晚點再說。」朵蕾菲說：「先要先搞清楚眼前發生什麼事才行。」

四人坐了下來，也空下一個位置給古爾維爾，開始討論。

「我們需要情報，古爾維爾，有資料嗎？」艾瑞克說。

「有，我找找，最後一則關於這個小鎮的新聞是......受到魔族入侵，魔族帶著紅色的帽子與旗幟，圍住了這個小鎮。隨後，這個小鎮就失去聯絡了。」

「還有嗎？」馬格斯問。

「呃......根據周遭城鎮的紀錄，只有看到這個小鎮逐步蓋起防禦工事，變成城鎮。」

「嗯......尷尬了。」馬格斯說。

「對。」艾瑞克附和。

「怎麼了？」古爾維爾問。

「有問跟沒問一樣。」馬格斯回：「這情報太少了。」

「這不能怪我，新聞資料只有這些。」

「唉。」

馬格斯與艾瑞克繼續討論，朵蕾菲與古爾維爾說明狀況，並且去稍微認識他。

「好像只有這個方法。」

「對，看來是這樣。」

「古爾維爾。」馬格斯說。

「嗯？」

「借我那隻駝獸，我要潛入那個城鎮。」

「咿咿，不要，這是我的寶貝『土龍』，我才不會借給你，而且還是到魔族的領地。」

「十五金。」

古爾維爾有點動心，這個與當初委託保護艾瑞克時一樣的價碼，但仔細想想還是覺得不行：「不能，少了牠我就不能做生意了，絕對不行。」

「牠不需要面對任何危險，只需要把我丟到城鎮裡的某個角落就行。我只是不能跳過城牆，不是不能在城內穿梭。」

「牠只能承受一個人的重量！」古爾維爾繼續丟理由：「你不會操控，而就算你如果離開了，牠也會不知所措。」

「那你可以把貨物丟下，你把我當貨物運過去就好。」

不是不行，但古爾維爾再思考後，覺得還是有點不妥。

「這樣好了，那我把我的全部積蓄放在這裡，如果『土龍』意外死亡，全部積蓄都歸你。」

打開布袋，古爾維爾發現不只有金幣，也有些珠寶，這全部都是馬格斯以高懸賞任務在路上存來的。這些積蓄不如「土龍」值錢，但能夠表現出馬格斯的誠意，作為商人的古爾維爾被這樣的心意打動，就答應了。

古爾維爾放下貨物，問道：「好吧，你準備好了嗎？」

「隨時都行。」

抓起「土龍」的韁繩，馬格斯與古爾維爾被捲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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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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