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個人 - 第十二章

魏澤勳出獄那年，他循著阿嬤的腳步只賣貢丸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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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將阿嬤留給他的小吃店做了一番整理裝潢，重新開幕後，合力將地板刷洗乾淨，將已經髒掉的牆面換上象牙白的油漆，還將舊的吊扇換掉，換上了白色大吊扇，面對門口的那面牆裝上液晶電視，章妍用則是買了壁報紙在上面寫上品名價格，而那輛阿嬤已經用了半世紀的老舊餐車，兩個人合力把它修整一番後居然還能繼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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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有自己的家，我能開店賺錢，你可以去找個輕鬆的工作，以後妳就不用那麼辛苦了。」開幕前夕，魏澤勳開心的對章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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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吸引章妍的一句話。她不是沒有想過，若是只賣貢丸湯能有月入十幾萬，她也不願意繼續賣身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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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談何容易，那群高利債主如附骨之蛆，永遠吸不飽趕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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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魏澤勳及母親還得債務還不夠多嗎，居然還要輪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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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好不容易自己有能力一肩扛起，她絕不忍心魏澤勳再為債務操心煩惱，她希望角色互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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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經有能力還債，我們把小吃店賺的錢存下來過更好的生活，好不好。」章妍認真地看著魏澤勳希望能得到他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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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再讓妳受苦，我現在回來了，我有能力照顧妳。」魏澤勳的眼神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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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妍知道魏澤勳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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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她去監獄探望魏澤勳，告訴他自己已經休學，並且已經找到工作，只是在魏澤勳的逼問下，章妍不得不將從事性交易的事告訴他，當下魏澤勳崩潰激動的情緒她還清楚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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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妍不忍心再看到他再度失望自負，她決定先答應後再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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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妍知道小吃店才正要起步開始，若是又少了她的收入，別說還債連過生活都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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債主更不可能等到他們生意好轉後再來收錢，而且利滾利那樣可怕的數字只會無限網上堆疊，這樣之前她做的努力全都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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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還錢期限到拿不出錢，那群凶神惡煞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恐怕辛苦裝潢的店面也會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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債務的事章妍決定不讓魏澤勳擔憂，她已經不是小小章妍，她可以自己想辦法撐到小吃店客源穩定開始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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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偉，章妍只願意找她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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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偉不是唯一，也不見得幫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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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妍知道還有幾位恩客他們有錢有勢可以幫忙，只要她開口，別說每期的債務，肯定有人搶著幫她全部一次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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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些恩客要甚麼她很清楚，屆時債務還清了，她失去的不只是肉體跟自由還有最重要的魏澤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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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行後，林家偉給章妍很多安全感，一切業務由他親自開車接送，教他行規及如何保護自己，要是接客過程遇到糾紛或是被欺負，更是他第一時間出面保護處裡，到後來甚至縱容她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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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章妍以為林家偉對他手下每一位小姐都如此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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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天聽到小姐們跟林家偉的對話，才知道自己的待遇跟其他小姐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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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根本就不相信，做這一行的有誰會拿出真心相對，又有那一個人不是重利益或有其他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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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林家偉對她的不同，她認為那是一種手段，畢竟經紀人的收入取決於小姐的身價跟接客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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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章妍跟日本人結束交易後，回到林家偉車上，接過他為她點上的薄荷涼菸，章妍重重的吸一口後盯著林家偉問：「為什麼你要常常介紹日本人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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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偉被問的糊塗：「怎麼了？」停了一會突然想到「是不是小鬍子欺負妳。」一臉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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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妍沒有回答，只是坐在一旁睜大眼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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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偉知道章妍要問的是甚麼瞞不過她，低下頭輕輕的說：「因為小鬍子價錢好談嘛，而且依妳的條件，價碼可以高出兩三倍甚至更高，這樣一來……妳多賺少做比較輕鬆，如果想接別的客人才有時間。」解釋完才敢才頭看章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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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其她人呢，這樣公平嗎？」章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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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偉搔搔頭說：「做這行的哪有甚麼公平的，身價決定一切，再說她們已經入行那麼久，都已經賺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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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妍不認同林家偉的說法，警告著說：「有錢大家賺，你給我分配平均，至於賺不賺的到就是各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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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偉被唸的撇過眼不看章妍，不太情願的說：「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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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林家偉讓章妍想起魏澤勳，雖然他們倆個人對待她的方式各不相同，但是都一樣用著自己的方式在保護她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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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章妍不喜歡林家偉對她太過明顯的偏愛，一來人言可畏再來她不想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再說她有甚麼資格接受他對她的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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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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