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個人 - 第十四章

彪哥的本名叫趙士杰，他的臉是那種普通到看完就會馬上忘記的長相，身材微胖，臉有點肉肉的，除了那一對上端微尖像貓耳的耳朵比較讓人容易留下印象外，還有他的整隻左手臂內側從腋下到手腕覆蓋著長長的傷疤，那是被火燒過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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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為自卑左手上那一道疤，從第一天開學到學校就開始遮遮掩掩害怕被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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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跟同學玩著玩著就忘了左手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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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石頭、布。」他跟其他五名同學一起喊著然後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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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呦……，趙士杰你的手怎麼了。」綁兩根辮子的女同學，首先發現趙士杰比出剪刀的左手，有著很奇怪的紋路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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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士杰根本就玩到忘了左手上住著一隻淺紅色的火鳥，當他看著其他人白皙乾淨的手臂時才發現，忘了要隱藏手臂上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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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甚麼，好奇怪喔。」中分的男同學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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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手好噁心喔。」矮胖的男同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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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得好恐怖喔，怎麼跟我們都不一樣。」長髮過肩的女同學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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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看起來好像怪物的手。」平頭男同學拉著林家偉的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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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再收手已經來不及，其他人都已經清楚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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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士杰把手抽回後，立刻跑回座位上壓著手趴在桌上，趴在桌上的趙士杰感到羞恥而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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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士杰有一隻奇怪的手，這件事馬上傳遍整個班級，甚至越講越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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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後過了幾天女孩才來上課，老師安排她坐在趙士杰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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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妳說，妳坐在趙士杰旁邊要小心一點喔。」下課鐘聲響起，趙士杰離開座位後，綁馬尾的女同學過來警告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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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左手很恐怖，聽說他手上那個會傳染給別人。」瘦小的女同學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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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想著自己身上也有個奇怪的東西，只是因為它不容易被發現，所以沒有機會被同學霸凌，這些奇怪的東西出現在身上絕對不是自己想要的，擺脫不了又擔心被別人發現，隱藏起來是理所當然的事，現在知道身邊也有跟自己一樣特別人，她除了替趙士杰抱不平，更能感同身受趙士杰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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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從早自習到現在第一堂課結束，她坐在趙士杰旁邊，他看起來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卻聽到大家把他當成怪物的傳言，讓她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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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很恐怖？」女孩問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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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他的手上都是紅紅的黃黃的黑黑的顏色。」馬尾女同學邊比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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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有很多奇怪的紋路。」瘦小女同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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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那些東西會爬過來妳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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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看過那些東西嗎？」女孩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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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過，但是之前就是有人跟他玩遊戲去拉他的手，結果拉他的那隻手變得又痛又腫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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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的手變得跟趙士杰一樣嗎？」女孩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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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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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以後不能跟他一起玩了，不然一樣會被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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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個人是班長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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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趙士杰當班長，我們就可以不用擔心了嗎？」女孩反問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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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可能當班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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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現在的班長不再是班長，他就會開始傳染給我們囉？」女孩輪流看著她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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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聽到她們的對話過來展示他被趙士杰傳染的右手：「妳看，這就是被他傳染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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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著班長右手掌背又紅又腫像個紅龜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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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被蜜蜂叮到的吧！」女孩指著傷口「你看這裡有個傷口，就是蜜蜂的針刺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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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不服氣抗議：「妳亂說，我明明是被趙士杰傳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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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也有被蜜蜂叮過跟你現在的手一樣。」女孩也沒再客氣反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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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妳幹嘛一直幫趙士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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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啊。」瘦小女童學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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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好心提醒妳，妳不聽就算了。」綁馬尾女同學負氣說。

班長：「妳不聽我們的話，妳等著變得跟他一樣吧，到時候妳跟他一樣都沒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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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小女童學：「我們走了啦，不要再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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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一起離開後，鐘聲剛好這時候響起，趙士杰正好走進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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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趙士杰回到座位上女孩主動搭話：「趙士杰你看，我耳朵上也有一個很特別的東西。」女孩撥開齊肩長髮，露出右耳，靠過去趙士杰身邊秀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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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一顆粉紅色的小腰果。」趙士杰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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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果？」女孩思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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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士杰從書包拿出一小包堅果，拆開包裝倒出堅果來，選了一顆最小粒的腰果給女孩：「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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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耶，它真的像腰果耶。」女孩看了腰果的形狀而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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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顏色不一樣。」女孩有些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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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一樣才會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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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耶，就像你跟我一樣，我們都有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所以我們很特別。」女孩雀躍地抓著趙士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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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讓妳看看我的秘密，但是我怕妳會嚇到。」趙士杰有些沮喪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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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們來打勾勾，如果我沒有嚇到的話，你就每天都請我喝一瓶麥香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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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嚇到的話，我就把頭髮剪短讓粉紅色腰果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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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士杰張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女孩：「妳是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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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伸出右手伸出小拇指：「當然啊，來打勾勾蓋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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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士杰開心地伸出左手跟小拇指和女孩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後，兩個人再一起伸出大拇指將兩隻大拇指蓋再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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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一樣，我們是同類是朋友，我們以後不在孤單了。」女孩開心的跟趙士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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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因為沒自信，加上流言滿天飛，趙士杰根本不再奢望能夠交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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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到女孩的舉動，她不僅主動又顯得自然，甚至讓他感到親切，趙士杰決定脫下外套轉身過去把左手秀給女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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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仔細看著輕輕觸碰著：「這個圖案好像一隻鳥喔，粉粉紅紅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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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有人這樣觸碰他的傷疤形容它的樣子，讓他內心澎拜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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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真的可以當朋友嗎？」趙士杰慎重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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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認識你。」女孩開心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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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女孩主動握起趙士杰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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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士杰驚訝：「真的可以跟妳做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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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真的，而且我根本不相信他們說的那些流言。」女孩的手繼續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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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士杰激動的握緊女孩的手：「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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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知道從明天開始，我是不是每天都有麥香紅茶可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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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士杰雀躍的說：「當然有啊，我每天都請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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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天起，女孩成為趙士杰在學校裡唯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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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士杰的學校生活開始有了變化，好像女孩是一盞光明燈，照亮著他也帶領著他，這時候就算世界再如何黑暗，他也不再懼怕，更不在乎其他人願不願意跟他做朋友，他的世界裡只要有女孩，他便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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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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