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絢爛 - 九、隨堂測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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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之下，所有人，步伐一致地前進，列隊。

因為炎熱而散亂無力的少年們，懨懨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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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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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真想抹掉額頭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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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表情猙獰的扭動五官，試圖讓眼睛避開汗滴的攻擊。

他看了看身邊凹陷的位置——最近，掰著五指，終於讓年齡填滿一隻手掌的一二三，加入了訓練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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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ㄤ在一眾懨懨一息、汗如雨下的少年們中央，只有一二三露出歡樂的表情，也因此更加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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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身上看來真的有三把火，火能力者顯然比常人還要耐熱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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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悄悄地鬆一口氣。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96Vs8dM7

能夠和大家一起參與今天的大型集訓，一二三昨晚非常的開心，興奮到睡不著，還搗亂捲走了鐵樹的被子，他生怕小傢伙今天狀態會不好，要中暑、打瞌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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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子捲兩圈，褲子也捲兩圈，光看這點，倒沒什麼，但那嬌小過頭的個子，一但扔進整齊成列的大眾之中，就凹陷的突兀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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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身板做到的事情很有限，卻因為高漲的士氣莫名搶眼，生怕一二三被找碴，鐵樹趁著教官轉頭，趕緊壓了一下他的帽子，試圖讓他低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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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四下打量，內心浮起了介於緊繃與疑惑之間的情緒，本日的練習，他直覺有些奇怪，卻說不出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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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教官再度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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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一沓巨大的圖卡，對著訓練場整齊排列的少年們，重新開始了口沫橫飛的講解，「有條紋的，深藍色的，或者肩膀上有月形圖騰的，全都是注意的重點，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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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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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聲一點！沒吃早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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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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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看到了，就盡快上前確認，他們都是可疑人士，要搶在他們靠近——」圖紙快速翻動，撕落到地上，像是日曆一樣，「這幾棟建築之前，將敵人引導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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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號0200315，薄荷。」

「有！」

「背誦地址，外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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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有本團的人，而是集訓大場合，台上的教官也並非熟悉的面孔，鐵樹保持身體不動，努力瞥動視線，薄荷，只聽過名字，還沒對上臉過，現在看來是十二…還是十三？小隊伍的孩子，數字偏後，能力甚至比自己還弱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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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薄荷的少年一條一條的背誦，直到忽然，台上的教官制止了他，「錯了，是十三路，不是二十三路。去旁邊，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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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樣的書面文字訓練，為什麼要在練習場上？為什麼要召集所有人？不是該在早晨讀經時學習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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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薄荷拖著步伐，同手同腳，低著頭緩緩走向前，伸出手，光鞭揮舞，響亮的破空呼嘯，落下，邊上，鐵樹才看了一眼，就倉促別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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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很痛吧？這人卻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音。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si5AeOgF

鐵樹心裡有些佩服，於是暗暗地，記下了對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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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誰？」現場自然鴉雀無聲，無人應答，一二三左右張望，忽地自個兒蹦跳了起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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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喊著要糟，鐵樹眼明手快壓住了身邊的小不點，卻來不及了，「那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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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如鷹的目光投射而來，「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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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小隊的候補，編號０１００１２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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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清晰宏亮，很好。」沙褐色的大掌一揮，「你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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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卡閃那麼快，怎麼可能有任何人記得全部？鐵樹咬牙，前面三個答對就已經了不起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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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這傢伙還以為是遊戲吧？鐵樹焦慮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心想著一二三亂來要遭懲罰了，那他就…他…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忙求情？若主動說幫忙承受一點，會不會讓懲罰變得更嚴重？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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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游移，他看見因為身高而排在數排之前的白樺，背影一動也不動，鐵樹下意識想要尋求對方的意見，要是有體質精神的能力就好了，傳音的能力也好啊，該怎麼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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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二區溪水街一百號。」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dcDzRoFj

「水牛二十巷，藍色，三層樓，有煙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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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低頭，心如死灰的祈禱，並沒有仔細聽。

一條，一條，高亢的聲音，混著一二三特有的上下音律，腳板好動的輕踏著地板，像是隨時都忍不住要跳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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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三區，河谷街十號。」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n1Ghk5bu

「白雪四巷，玻璃花房，單層，轉角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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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鐵樹抬起了疑惑的目光，教官還沒沒有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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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完畢！」一二三挺直背脊，雙手背到背後，中氣十足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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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靜寂，唯有一二三毫無畏懼的迎上了台上之人審視的、閱讀不出任何情感的目光，一上一下，一二三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自信的挺起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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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教官移開了逼人的視線，這表示，這表示——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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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０１００１２３，念在你的記誦表現良好，抵銷剛才站姿散漫的懲罰，切記，不可再次擾亂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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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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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側眼，隱約看見小不點抬起下巴，嘴角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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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務必在明天集合前背誦完畢，否則，後果自負，」拍手聲，收攏所有人的注意力，「現在肅靜，重新整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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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教官繼續了教程，鐵樹趕忙回頭，打直了背脊；偏偏，卻無法停止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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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蕩漾起異樣的漣漪，一圈又一圈的逐漸動搖，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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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隨堂測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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