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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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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奎恩找出的灰衣兜帽人的清晰照片，能與馬澤羅女兒的口供吻合，他們確認了科爾塔科夫就是從火場裡逃離的人。而在科爾塔科夫謀殺案現場附近找到的公事包，上面亦有亞當和科爾塔科夫的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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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錢的來源仍是撲朔迷離，因為情報分析員沒有從亞當的銀行紀錄裡，找到有大額的現鈔提出紀錄，只能推斷那些錢可能是屬於科爾塔科夫，或者他人，但至少不會是亞當的，除非他的薪水足夠讓他存起這麼多現鈔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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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塔科夫的汽車也被搜查檢驗，在他的車尾箱裡發現了曾存放助燃劑的痕跡。間接證據顯示了他是縱火兇手，但可惜的是，在兇案現場或他車上，都沒有找到任何槍枝，無法直接證明是他殺了亞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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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朔迷離的兩宗兇案讓奎恩等人卯足全力投入調查，但不論是紅隊還是藍隊，經過了快一星期的調查，仍然毫無新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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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時候，並不是所有兇案都有一個肯定答案。」貝利走到了探員們的辦公區域，四個人連日加班，但調查無功而返，不止是向來精力十足的麗莎都露出了疲態，狄倫更是呵欠連連。她向探員們勸說，「今天先到這裡吧，快下班，狄倫，不是說有人說最近在談戀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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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莎和馬澤羅打鬧地勾著狄倫的肩膀，要他速速交代約會過程，三人走進升降機裡離去，只剩下仍在螢幕前專注得很的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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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走？想多賺點加班費用？」貝利打趣地說。
「我只是……對這案件仍有疑惑。」奎恩搖頭，「殺了科爾塔科夫的人，可能才是真正殺死亞當的幕後指使人。但到現在，我們還是不知道為甚麼這個俄國人要受命殺死亞當，至今沒有找到行兇動機。」
「可能就是那些放在公事包裡的鈔票。」貝利見狀，轉移了奎恩的疑心。「伊莎貝都還沒有走，你們倆該不會下班了還要去健身吧？」
奎恩臉色無變，但高挑的眉毛倒是出賣了她的心情。
「誰說我們要一起去健身？」
「你忘了我知道你們住在同一層嗎？奎恩。放心，我沒有跟尼爾分享情報。」貝利內心在偷笑，但享受這個捉弄的過程。
「只是剛好而已。」奎恩輕描淡寫說，隨即穿起大衣，拿起手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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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利回到空無一人的辦公間，敲響了伊莎貝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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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都走了，你還在加班？」
貝利關上門，繼續討論只有她們層級才知情的機密。
「伊莎貝，你認為到底是誰殺了科爾塔科夫？難道是法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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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今天已上了二十四樓匯報，上頭明天就會有指示了。」
「要我們就此結案嗎？但科爾塔科夫案還是一宗懸案。」
「我想他們極有可能會披露科爾塔科夫是俄國間諜的身份，然後將案件調查轉到局裡的國家安全部。」伊莎貝推理說。「我打算明天才向庫柏說那兩個法國人的事。」
「那亞當……嗯，湯瑪斯‧愛默生的那本日記呢？」貝利問她。
「也一併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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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了好一陣子，貝利將目光放在落地玻璃上，外面一片藍黑色夜景，像一層夜幕輕紗。
「剩下的事……就交給國安局去煩惱，對吧？」貝利感嘆道。
「你去跟歐若拉交代一下，殺死亞當的嫌疑犯已經死了，至少這是我們能說的。」伊莎貝最後仍選擇將所有機密告知國安局，但貝利知道她跟自己一樣，對案件中全然不知情的女人，抱有極大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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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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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利在中午造訪歐若拉‧沃蘭斯基的畫室，同樣是在布魯克林，離她常去的心理諮詢師診所不遠，只隔三個街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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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殺死亞當的嫌疑人死了，你們就這樣結案了？」
歐若拉哭得沒有眼淚了，她坐在空曠的畫室裡，被落地大玻璃窗的陽光照射得耀眼，但她臉容憔悴得很，異色瞳裡眼神仍深藏著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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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基本可確認科爾塔科夫就是殺死亞當和縱火的人，根據鑑證組找到的現場證據。至於科爾塔科夫的兇案，會交由其他組別去調查。」貝利簡單地將案情結果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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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大概猜到幕後主使者是誰，如果我有證據……」歐若拉諷刺地笑著，自嘲，「不，我不會找到證據的，我父親就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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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確信你父親不會跟兇案有關嗎？」
「那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歐若拉頭低了下來。「不管怎樣，人都已經死去了，一切也無法挽回。」
「你可以……」貝利想到自己的情況，掙扎了一陣子才開口，「你可以開展新的生活，在你準備好之後，雖然這可能比預期要更久。」
「我可以嗎？你知道心死去了的感覺嗎，探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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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
貝利默想，但沒有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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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再去布萊頓的餐廳了，這麼多年來，他只是將金錢視作補償而已，實際上，我們從未見過一面，我甚至不知道那些信是不是他本人寫的。」歐若拉起身，腳步緩慢走向了畫室角落的，輕輕扯掉白布覆蓋下的一幅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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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的是湖邊，去過那裡的貝利，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湯瑪斯‧愛默生的湖邊一屋看出去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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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賣掉這幅畫。」
「沃蘭斯基小姐，有件事，也許你會想知道，在亞當的遺物裡，警方找到一枚戒指，我想那可能是給你的。」貝利忍不住吐露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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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若拉回頭看她，輕輕笑了。
「謝謝你，探員，但我們終究還是不能走到結婚這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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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貝利離開歐若拉的畫室時，滿腦子也是她那位躺在醫院裡像活死人的愛人。
到底她是不是太自私了？還是她心底裡仍相信上帝，也許會賜予一個奇蹟的出現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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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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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最近睡得很不好。
夢境反映潛意識，也許是思緒紛亂，奎恩這幾晚作了古怪又不安的夢境。
伊莎貝也注意到了，她總愛在奎恩刷牙梳洗時，將下巴挨在奎恩肩上，從後輕擁她，關心奎恩的睡眠質量。
奎恩只能將此歸咎到工作的壓力，為此，她申請了連假，借口是去休息，說她要去到波士頓重遊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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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奎恩坐在咖啡廳裡，難得地點了一杯拿鐵，她困得需要咖啡因來提神。
「抱歉，要你久等。」
南納拖著小行李箱來到，奎恩起身給她來了兩邊的臉頰吻。
「要你專誠從華盛頓繞路過來紐約，是我過意不去才對。」
「太空總署的計劃不急，我也正好要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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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南納的咖啡也到了，兩人才開始談正事，南納留意到了奎恩精神不振。
「我還以為你談了戀愛，應該是容光煥發才對，怎麼你累成這樣？」南納好心忠告她。「安努，也許你不應該總在晚間做運動，不要縱欲過度了。」
奎恩差點一口拿鐵噴出來，她咳了一陣子，臉色漲紅，責怪假裝無辜的南納。
「……你在說甚麼！？南納，別胡說。我只是……在煩心維納斯那邊的事情。」
奎恩話鋒一轉，談回她們見面的緣故。
「也許你會覺得過慮了，但在這情勢下，你還是先確認恩利爾身在何方，比較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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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納深深地嘆息。
「我明白的，不過，就算我找到他。」她屈指一算，「現在的他才十六歲，我們還是要等他記起我們是誰，總不可能我先接近他。」
「那是當然，不然，你會被他當成瘋子。」
「恩利爾和基什曾對恩基做出那種事，你的擔心也不是空穴來風的，放心好了，我會找到他。」
「路上小心，我不肯定恩基到底會有甚麼行動。」
「放心，我會找到迷途的靈魂，我期待，我們三個人重新聚在一起的時候。」
南納用手輕點奎恩的額頭，疲累的眼睛帶著溫柔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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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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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下班回來，勤快的奎恩已經在廚房裡端出了豐盛的料理。
「日式炒烏冬？壽喜燒？還有壽司？老天，這全都是你煮好的？」
「壽司是外帶的，親愛的，不過其餘是簡單料理。」奎恩謙虛地說，脫下圍裙，跟伊莎貝一起坐下享用晚餐。
「你今天休假去了哪裡？在樓下健身室？」伊莎貝捏著奎恩的手臂，覺得她肌肉又變回結實。「你該休息一下的，你黑眼圈真的太重了。」
「那是眼影。」
「你一向都不擦眼影。」
「你也看上去很疲累，伊莎貝，今天在二十四樓開會開得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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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剛將碟上的烏冬麵吃完，看著還在冒泡的壽喜燒鍋子，心中嘆息，但決定將真相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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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去開會是在處理亞當案的後續，實際上，他真名是湯瑪斯‧愛默生，是國安局的特工。」
伊莎貝一口氣將真相說出後，覺得身子輕了不少。
「亞當……所以愛默生，其實是想跟歐若拉遠走高飛，甚至連戒指也買了，想跟她去古巴逃亡結婚？上帝啊……」奎恩一邊聽著，一邊將沾著甜美醬油的牛肉送進口裡。「他還真的是個浪漫主義者，這種人能成為特工，真是奇跡，國安局的招募應該要謹慎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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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他厭捲了雙重身份的生活，也許是遇到歐若拉改變了他，不過……我覺得歐若拉是最可憐的人，她到現在都不知道亞當的真正身份，如果愛默生真的愛她，想帶她離開的話，就早該告知她真相。」
「那是他的選擇，這是他保護歐若拉的方式吧，你不知道真正的俄羅斯有多缺失人性，為了任務，那位中將可能連親女兒都可以犧牲的，那是共產主義的可怕。」
「一段關係的基礎難道不是忠誠和坦白嗎？要是我是歐若拉，我肯定會覺得被騙，甚至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愛自己。」
「這只是一宗案件，你幹嘛代入自己。」奎恩笑著為伊莎貝斟了紅酒。「我們又不是國安局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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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我們還在過某種秘密的生活，不是嗎？」伊莎貝將奎恩擁到身邊。
「等我先放下紅酒瓶啦，伊莎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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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在壽喜燒鍋燒得冒著泡泡時，在靜默中輕擁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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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不要像愛默生一樣留下一個女朋友找不到的日記本，有甚麼事情，我想你直說，不要隱瞞我，我討厭撒謊。」
「說起來，你也是拖到案件結束這天，才告訴我，你居然還被法國DGSE的特工找上門！」
「這是工作要求，我也跟你說出真相了啊，不算隱瞞。」
「這叫雙重標準，伊莎貝，沒想到你只是在洛杉磯工作過兩年，就跟那些西岸人一樣。」
「我哪有？」
「那我一直隱瞞肯尼斯我們的戀愛關係，又算不算撒謊？」
「你和他是戀愛關係嗎？」
「是家人。」
「那雖然算是撒謊，但不算是戀愛關係上的背叛啊。」
「你在懷疑我有事隱瞞你嗎？這是你的審問技巧？伊莎貝？」奎恩耍賴似的在伊莎貝懷裡不安地動著。
「沒有，我很信任你，而且，我知道你撒謊的小表情。」伊莎貝安撫她，在奎恩的鼻子上輕捏。「快將晚餐吃完，都要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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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伊莎貝這麼說，奎恩這才坐直身子，正正經經地吃晚餐。
「伊莎貝，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所謂撒謊表情，可能只是裝出來騙你的。」
「我諒你也不敢。」伊莎貝將紅酒喝完，滿意地看著奎恩將其餘料理吃光，這才補上一句。「畢竟我還可以在床上進行審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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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挑眉，給了口氣很大的上司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看來奎恩有需要將她的真功夫拿出來了，她總不能每次都被伊莎貝的挑逗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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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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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伊莎貝目送奎恩上了的士去JFK，她要跟肯尼斯一起飛去波士頓探望詹姆一家。伊莎貝知道最近奎恩疲憊得很，雖然表面上看沒甚麼，但她似乎有甚麼煩心事一直藏掖，伊莎貝並沒有追問到底，唯有寄望這次旅程可以讓奎恩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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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正要回去公寓健身，卻被人從後頭喊住了。
「費拉羅小姐，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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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神父萊德的秘書小姐。
「太好了，剛好你在樓下，我還打算登門造訪。」雪倫問她，「神父有急事，想請你去他的大宅，不知道方不方便？他說是很重要的事情，跟古手稿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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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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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到了查理那棟尖頂的圓型大宅後，雪倫小姐直接請伊莎貝到神父的書房，並奉上熱茶和兩人份的早餐餐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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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在書房坐了一陣子後，頭髮凌亂濕透的查理才進入書房。
「抱歉，要你等候，我快兩天沒有梳洗了，剛花些時間整理裝束。」他眼睛裡有著熬夜後的紅筋血絲，他飛快地將熱茶喝盡，還咬了一口香脆吐司。
「原諒我，伊莎貝，這麼早就請你過來，但我想你立刻知道我的好消息！上帝啊，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看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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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興奮地在書房來回踱步，伊莎貝好奇又疑惑。
「你上次說的古手稿破譯，這麼快就有進度？你將全部內容都譯了出來？」
「噢，是的，從英國回來後我就不眠不休地進行破譯，這真的讓我大吃一驚，這是文筆優美的史詩篇章！而且內容就如我預料般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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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來到案頭，將數頁寫在稿紙上的手抄英文謄本遞給了伊莎貝。
「我想你馬上閱讀它，這是我頭一次在學術研究上有此大成就。我已經將這篇章暫時名為『不朽靈魂一族的神話』了，你覺得這名字如何？你讀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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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低頭專注閱讀，雖然也是英語，但字裡行間某些地名她並不知道是哪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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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你所猜，它以詩體寫成，字詞和語句常有重覆的部份，那都是修辭的一部分。」查理開始喋喋不休。「第一個篇章，是『不朽靈魂一族』的創世神話，這章都使用呂基亞語書寫，這一族人講述他們是從比太陽更遙遠的地方來到這裡，並以兩條大河上的泥土創造出城廓，統治人民。他們的族人甚至到了其他大地建立了不同國度。這些不朽靈魂一族，演變成了蘇美爾文明的神祇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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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美爾文明？」伊莎貝的閱讀速度不算快，她還沒有看到相關的篇章，仍在努力追上進度，查理繼續講述。「第二個篇章是以加拉提亞語寫成的，幸好有那位學者幫助，因為古羅馬發現的古跡抄寫，上面就有加拉提亞語與古拉丁語的對照，這樣一來，我可以破譯的詞彙就多起來了！這篇章描述的不是歷史，而是一個發生騎士與聖女的愛情故事，我想這個故事是建基於聖女貞德而創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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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貞德，那是15世紀時的事了…」
「沒錯，這也符合古手稿成書在16世紀的時間。」查理突變得嚴肅，「第三個篇章比前兩個的要簡短，講述了那名騎士在愛人的死之後，騎士被同族人迫害的故事，最終他復仇成功，謀殺了他所效忠的主人。而且，在篇章的最後，這名騎士親口承認了他是『不朽靈魂一族』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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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紅筆書寫的翻譯，就是第二個筆跡的內容？」伊莎貝仍在看第一個篇章的行文。「但第二個筆跡的人，否認他們是神明，說只是人類視他們為神明而已，所以他們才借用神的名字代稱自己。」
「對，你會發現第二種筆跡的作者，雖然能流利使用這兩種古語言，但他是在駁斥第一位作者的內容，甚至，根據他寫的內容，我猜他有被捲進那名騎士的復仇行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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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書作者到底是誰？他是見證過聖女貞德作戰的騎士？還有『不朽靈魂一族』又是甚麼意思？」伊莎貝覺得他的破譯，只是為古手稿增添更多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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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只是史詩故事罷了。」查理仍沉醉在興奮之中。「成書者真是位偉大的文學家，但我不明白為甚麼他要選用這兩種古語言書寫，可能這人就是住在安納托利亞上的學者，偶然間他獲得了西方一些人物故事，作為取材吧……但更大的謎團是，為甚麼他會獲知這麼多蘇明爾城邦的詳細地理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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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些不是故事，而是歷史，那就可能說得通了。」伊莎貝一臉認真，「你該邀請奧莉薇亞來看看，她會高興得瘋掉。難道你不認為這人是在說實話嗎？靈魂不滅？這些是陰謀論者一直追尋的真相，像外星人。不然，你無法解釋諸多疑團。這本書成書年代，跟真正的蘇美爾文明相距太久了，作者寫得像他真的在蘇美爾城邦裡生活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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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參考了一些散佚的古籍，也不稀奇。」查理為他的理論駁析，「我倒不是因為信仰而不相信外星文明的存在，但靈魂不滅？聽起來實在太無稽。」
「真的嗎？那即使日後人們真的發現了外星人的存在，也不會撼動你的信仰？如果『不朽靈魂一族』的事情是真的，如騎士所言，他曾活在蘇美爾城邦，又曾與聖女貞德並肩作戰，事實真的擺在眼前的話，你會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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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傾向這是文學故事的誇飾，伊莎貝。我會繼續鑽研這本古手稿的秘密。」查理煞有介事道，「今天我請你來只是做見證，假若我有天死於非命的話，至少你知道我曾破解了這謎團，不要讓我的心血白白被人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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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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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的妻子美寶是個聰明人，在奎恩不經意地說出她戴在手上的藍色月光石手鍊是女朋友所送的後，她就不再擺出一副禮貌笑容，對奎恩熱絡了許多。
在波士頓郊區的詹姆大宅，肯尼斯跟詹姆兩個小孩玩得很歡，從中午玩到日落，詹姆的十歲兒子凡賽堤（Forseti）纏著肯尼斯打籃球，而七歲的弗麗嘉也不惶多讓，拿著玩具槍要奎恩和詹姆教她射擊。兩個小孩將肯尼斯和奎恩的精力都榨光後，眾人才在星夜下的後院燒烤，度過愉快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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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波士頓放完假回到紐約後，奎恩投入工作，這天他們正跟紐約警局反恐組，聯合偵查一宗恐怖分子在大學校園招攬極端分子的案件，奎恩正在NCIC(國家犯罪信息中心)的系統裡搜索疑犯信息時，她突收到二十二樓的內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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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特喬探員，麻煩請到二十二樓的人事部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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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霧水的奎恩下了一層，來到會議室，裡面坐著她熟悉的職員，她也是奎恩剛到紐約辦事處時，幫奎恩辦理轉任手續的人，她只是讓奎恩坐著等候就離開。過了沒幾分鐘，兩個探員就進來房間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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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探員卡梅倫，這位是多尼，我們是職業責任辦公室的。」
兩位探員坐下後，其中一位就馬上給奎恩遞上了卡片，但那不是他們的。
「特別探員奎恩‧蒙特，這是你們紐約辦事處工會代表的聯絡人，如果你有需要，有權可以與工會代表聯絡，並申請你的法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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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為甚麼我需要跟工會代表聯絡？」奎恩嗅出了不對勁的味道。
「蒙特喬探員，很遺憾地要跟你說，因為我們收到舉報信件，根據信件裡附帶的一些證據，我們職業責任辦公室必須對你開展調查。」卡梅倫對她說。
「這是關乎你是否曾在德拉諾羅斯福紀念公園發生的遊行槍擊案中的證詞是否撒謊，有匿名者指控，死去的保安其驗屍報告是虛假的，而真正的驗屍報告裡可證明共有兩種不同的子彈分別射中該名死者，導致其死亡。信件甚至說蒙特喬探員你知情真兇是誰，但為其掩護甚至撒謊。」多尼詳細解釋，奎恩心沉了下去，但仍保持冷靜。
「我可以保證，我的行動報告句句屬實。」奎恩拿起桌面那張卡片，「我會聯絡工會，並且另外聘請法律代表。你們進行調查期間，會影響我正在處理的案件嗎？」
「為確保公正，你暫時不能在聯合行動中心裡執行職務。」卡梅倫以公式化的語氣說，「我很遺憾，但這是程序。人事部會安排你調到二十二樓負責文書工作。」
「我們會再請你詳細錄下口供，你必須誠實回答問題，整個內部調查過程可能需時數星期，在這段期間，需要你交出外勤所用的配槍武器。假如你知曉，清楚明白上述我們提到的調查過程，以及你的權利後，麻煩在這裡簽名。」多尼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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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思這封舉報信來自哪裡，但奎恩大概內心有底，也想好了應對方法，她並沒有反抗這不公道的處理手法，只是默默接過多尼遞來的文件，看了一眼後，就在下方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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