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下低語者 - 05.人前人後

「你們有沒有看到我的狗！」

「狗？」

「一隻白色的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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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連斯跟伊森被一個小女孩給攔住了去路。

這個週末天氣不錯，他們打算普通地在附近的公園散散步，順便聊聊最近的生活瑣事，巷口旁便突然衝出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女孩，手上拿著一條牽繩，劈頭就問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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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你的狗走丟了嗎？」

「牠本來在公園跟我玩，但是被汽車的喇叭聲嚇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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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張望了下附近，確實並沒有看到白色狗狗的身影，正當賽連斯打算如實回應的時候，女孩突然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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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牠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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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越哭越傷心，甚至引來了街邊路人的視線，賽連斯一時之間有些慌張，接著便開口：「我們幫你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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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回應讓女孩跟伊森都愣了一下，伊森沒有說話，女孩抽抽咽咽的確認著賽連斯的意願，他連忙點點頭，安撫女孩：「但我們只能盡量幫忙，不一定能夠保證絕對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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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哥哥！」女孩破涕為笑，兩個大男人就這樣多帶了一個小孩子在各大街邊巷口找起了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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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在這過程中特別的關注賽連斯的一舉一動。

賽連斯主動答應幫忙找狗的事情讓他難以理解，畢竟女孩並沒有提出請求，他們大可把女孩安撫好，告訴她必須聯絡家裡的大人一起找狗比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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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來說，這種麻煩的事情很少會有人主動協助，幫忙她聯絡家人在伊森看來都已經是比較積極的幫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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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彎過大街小巷，女孩敘述著散步的固定路線、狗狗會在哪個地方上廁所、以及狗狗的外觀細節，雖然描述得有點簡略，兒童也不那麼擅長做更具體的表達，他們只能知道是一隻薩摩耶犬，戴著暗紅色的項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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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麼大的犬種應該不會太難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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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試著喊過牠的名字嗎？」

「我喊了……但是牠都沒有回來，牠會認自己的名字！」

「那牠叫什麼？」

「Nebula。」

「好可愛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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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賽連斯偶爾會和女孩稍微聊聊，看似是在替女孩減輕壓力，得知狗狗的名字以後偶爾也會幫忙喊個兩聲，女孩有樣學樣跟著喊，大概附近的居民都知道他們在找丟失的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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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雖然跟著走在旁邊，心思卻沒在找狗上。他回憶著自己閱覽到的所有關於天恩堂的資訊，封閉的教義跟風氣讓外人難以打聽到關於宗教內部的詳情，甚至在他主動接近賽連斯的這幾天來，他試著拋出了一些有關個人信仰的話題，賽連斯也都沒有提到半點對於信仰的看法，甚至會刻意迴避並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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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能從此確信賽連斯也是天恩堂的一員。

在他明白了賽連斯並不是那麼老實的人以後，伊森對於跟賽連斯的相處抱持了更加謹慎的態度，倒不是擔心接近的意圖曝光，而是懷疑起了自己看人的眼光與獲得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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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連斯給人的感覺與情報一致，爽朗且直率，他就像個無憂無慮的大學生，做著一份有些特別的打工，在慢生活中保持著與人不交惡的準則處世，彷彿所有人都能夠是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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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會不會是賽連斯對外的一層社交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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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想過、懷疑過這個可能性，維持一個完美的對外屬性，讓人人都覺得「他是個好人」，就更能夠讓人也去信任天恩堂。

他懷疑這是天恩堂對孩子的教育方式，並用這種方式去額外吸納教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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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問題是，不論是十歲的女孩或者是一隻狗，都不會是天恩堂想要納入的成員，這個假說必須建立在賽連斯僅會對有利可圖之人釋出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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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第一次了，與賽連斯相處的過程中，他偶爾會見到賽連斯幫助諸如老人、小孩、身心障礙者之類的弱勢族群，從旁人看來可能就是個比較熱心的年輕人，但這些行為都在攻擊伊森的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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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賽連斯真的表裡如一，只不過是自己把他想得太邪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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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bu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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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激動的叫喚讓伊森回了神，他看見了一隻大白狗撲向女孩，並舔舐她的臉頰。他們並沒有走那麼久，顯然是狗狗沒走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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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呢。」

「謝謝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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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著女孩把牽繩扣回項圈上，並與女孩道別。伊森看往賽連斯，他的臉上是令他感到熟悉的表情。

那是發自內心的欣慰跟喜悅，每一次幫助那些弱勢族群並受到感謝後，賽連斯都是這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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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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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賽連斯像是意會到了什麼事情一樣，用一臉抱歉的表情看往伊森：「抱歉……我就這麼答應要幫她找了，浪費了跟你的約會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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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我很好奇你怎麼會主動提出來要幫她找呢？」

「嗯……有一種不能放著不管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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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連斯搔了搔臉頰，靦腆地笑道：「她需要幫忙啊。」

「你會孜孜不倦地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人嗎？」

「看情況吧，不是每個人都希望受到幫助的。」

「所以排除掉那種人，你都會幫忙。」

「會呀，我是比較雞婆一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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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表情，怎麼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如果是的話，只能證明賽連斯是個擁有優秀天賦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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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善良。」伊森笑著答道。

「謝謝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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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善良到，讓我覺得可以對你傾訴我一直守著的秘密。」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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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驗證這份純良是否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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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願意的話……今晚可以來我家，陪我喝點酒嗎？」

「那是一起……難以啟齒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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