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像系列 - 琴棋之章—00

她也曾想，自己會成為一個好姐姐，照顧自己的妹妹。

假如她不是那麼不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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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棋，妳是羨家唯一的希望了。」母親對五歲的琴棋說，又望着家庭教師：「我們家琴棋就交給妳了，用什麼方法都可以，請讓她精通自己的魔法少女能力。」

家庭教師恭敬地點頭，回頭望向琴棋的眼神卻冷酷無比。

琴棋心裡一冷。這個老師的懲罰很可怕。她曾經被罰抄整本光系能力教科書三次。

最後，初中前，琴棋學會了所有光系中級或以下的能力。

以小學生來說，算是很不錯了。在父母眼中，大概也是過得去的程度。

若果書畫不是在小三就打敗了琴棋。

而且小五後，書畫在與琴棋的戰鬥中，未嘗一敗。

琴棋在學數學前，就要補習光系魔法少女的能力。

在學會跑步後，她就要學習戰鬥。

而沒受過正統教育、只是每天四處跑來跑去的書畫，卻在琴棋之前，學會了驚人且厲害的能力。

她特別不明白，不過是被父母打了幾下，書畫到底有什麼好抱怨的？

——被父母打幾下，妳就能無師自通傳輸能力、以及無堅不催的防守能力。

——如果只是被打幾下就能學會，我情可捱這個打。

當然，琴棋心裡明白，書畫不是因為那幾頓打。

書畫就是有天份。琴棋望塵莫及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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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終於來了。書畫被發現精通魔法少女能力，特別在防守方面，連成年人的攻擊都能擋住。然後，她在學校的成績超過了琴棋。

琴棋望着趾高氣揚的書畫，彷彿有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慢慢蔓延開來，擒住她的心。

琴棋一直在恐懼，父母在哪天會發現她根本不是天才。一個光系魔法少女招式，她要學一整天、有老師教導才能學懂。

不像書畫，她只要跑出去玩幾天，就又熟練幾個招式。

琴棋的確擁有元素屬性，但僅僅如此。她是個冒牌者，真正的天才是她的雙胞胎妹妹。

這一點，她一直都知道。

要說的話，大概是因為太害怕吧。

琴棋也不敢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

她和父母合作，讓書畫被欺凌。看到她的物品被丟進馬桶，被人丟垃圾，被打，琴棋心裡有種莫名的安心。

琴棋覺得，書畫過得太順了，就應該經歷些不幸。

然而，書畫沒不幸多久。中二開始，書畫的成績又上去了，還拿了各種獎項，還以優勝者的影響力，曝光了欺凌的事情。

校長是聽父母的吩咐才安排欺凌事件的，現在他被催促辭職，並讓他交出教學牌照。學校也受了很大壓力。

但校長不甘自己背負責任，他在業界曝光起因：是羨父羨母讓他幹的，並且提供證據。

一時間，羨父羨母的工作都受影響了。羨父丟了羨家繼承人身分，還險些被逐出公會；羨母被醫院革職，只能跑野隊，成為冒險者團隊的醫療人員。

見情況越來越失控，父母讓琴棋也參加些比賽，看看能不能幫忙挽回名聲。

琴棋不敢拒絕，但更不敢參加比賽。

她的成就，向來是因為好運抽到好屬性、因為父母的偏愛。她一直擔心，有天會被他人識破，自己根本沒有能力，只是一個冒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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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參加的比賽並沒有得到冠軍。

琴棋自知，她只是一個冒牌貨。她的妹妹才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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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妳的名字，妳的刺繡被放在美術室吧？超級漂亮的，我們美術學會還研究了好一會。」金髮少年微笑着對她說：「我叫田梓楠。幸會。」

在父母的安排下，田梓楠跟琴棋在一個茶會上認識。

那刻，琴棋的眼眸裡倒映着的他，被太陽照射着，彷彿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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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棋和田梓楠的交往得很自然。父母喜歡，在父母的安排和推進下，兩個本來就聽話的孩子，自自然然就開始交往。

田梓楠是第一個會欣賞她的人，會從心稱讚她的人。他知道她不是天才，依然會陪她練習。田梓楠肩負着差不多的壓力，卻從來陽光正面。

他不知道，他對她有多重要。重要到她無法克制地用雙手抓緊，很怕很怕他有天會跑了。

只是，琴棋從不敢帶田梓楠回家。她怕田梓楠遇上書畫的話，就會愛上書畫。

高二的某天，書畫回家了。

接着的事情，彷彿惡夢一般。

羨父和羨母甫見到書畫，雙眼滿懷恨意。羨父更隨手抓起鞭子，想打書畫。

但書畫慢吞吞地抬手，一塊天河石落地鏡出現，對着羨父的方向一照，羨父就被吸入鏡子裡了。

書畫把鏡子反轉，「羨父」又從鏡子出來，並跪在地上，朝書畫行騎士禮。

琴棋跟不上事情進展。她心裡當時只想扶起羨父。

變故突生，琴棋被「羨父」以光速加持，抬手一揮，把琴棋打飛。

琴棋被這記攻擊擊中，撞在牆壁上，再慢慢滑落地上。之後，她耳邊響着嗡嗡的蜂鳴聲，眼前黑了幾下，頭又痛又暈。

之後，她聽見植物生長的聲音，又聽見激光的聲音，才努力抬起頭。這才見到母親擋在自己跟前，地上冒起的荊棘被激光擊落。

木系原本就不擅長攻擊，羨母又是醫療系的，自然打不過戰鬥系的羨父。見狀她只能護住女兒，質問：「這不是我老公！妳把我老公送去哪兒了！」

「聰明啊！」書畫作狀地拍了幾下手，落地鏡又冒出來了，裡頭竟然是羨父。羨父露出驚嚇的樣子，卻似是被定格一樣僵在落地鏡裡。

琴棋覺得胃部一冷，在大腦開始思考前，她已經做出動作。她大喊着父親，想衝到羨父跟前。

羨母用力拉住琴棋，對書畫怒目而視：「妳想怎樣？」

書畫坐在沙發上，蹺着二郎腿，笑得輕鬆愉快：「我想，家裡應該願意給我出初中及高中的學費？」

羨母掏出支票簿，咬牙切齒地給她寫支票。琴棋只敢怒瞪着書畫，就像迷你狗因害怕而吠叫，企圖讓自己顯得更威武。

書畫接過支票，卻冷笑：「為免你們在我的大學生活中搗亂，我會在合適的時候才放老頭子出來。」

琴棋很憤怒。那刻，她想了一百種攻擊方法——所有她學過的攻擊方法，想攻擊書畫。

然而，書畫只是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她想要放出光炮的手，就僵在原處了。

那眼神彷彿在說：就憑妳？

彷彿在獅子的凝視下，迷你狗只能止住吠叫，瑟縮在一角。

那刻，琴棋突然發現，大概此刻書畫跟自己的戰力差距，就如獅子和迷你狗。

之後的日子，書畫彷彿被忽去了塵埃的明珠，一夜間發出她原有的光采。她考到Ｂ級戰鬥員資格，加入姑姑的戰鬥員公會，同時兼顧成績，得到了廣大市民的嘉許。

大學放榜的那天，書畫以輔助系第一名入讀Ｅ國魔法大學。

琴棋拿着普通的取錄書，與母親呆站在原地，隱隱發抖。

原來恐懼的事發生了太多，人會不知道怎麼反應。

空閒之際，書畫對她投來一個挑釁的笑容。

琴棋垂下頭，臉上沒了表情。

反正她恐懼的事終究會發生，她又何必苦苦掙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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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棋之章—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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