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彼此的追殺名單上 - 第十仗　氣味戰：來聞阿嬤的內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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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雲先幫他自己、父親、姊姊，還有哈利先請假三天，也跟姑姑的徵信社說姑姑感冒得休息三天；然後在寵物店一開門就去買了一個大型犬專用的防咬嘴套、好幾條牽繩跟飼料盤，以及好幾個大籠子。

　　在約定的集合時間到時，邁可開著自己的車，毛毛坐在副駕駛座，旁邊有一袋衣物。而後座則是浩雲幫他買來的幾個大籠子。

　　浩雲也開著自己的車，副駕駛座是安安，後面則是因為要出去玩感到很快樂的哈士奇、咬著哈士奇牽繩的邊境牧羊犬，以及冷靜的德國牧羊犬，和一個預計要關比特犬姊姊的大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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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哈利，我看來看去還是你先試試吧，你應該是我們最大的希望了。」把車停在勤義宮附近，浩雲先牽著哈利來到邁可前方說：

　　「把衣服拿來。」

　　「哈利？哈利也變成狗？」邁可忍住驚駭，與德國牧羊犬雙眼對看了幾秒，然後拿出一條女用內褲。

　　德國牧羊犬看起來不太高興地瞪著他：

　　「你不能拿點正常的衣服嗎？」

　　「嗯？你是在發出貓叫聲嗎？」邁可小聲地問。

　　「我現在是在風險中勉強跟你對話！這條內褲是誰的？」

　　「阿嬤的，還沒洗過。」

　　「再見！」德國牧羊犬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等等！你們不是說味道越濃越好？」邁可對弟弟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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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雲，叫你爸先去，我想當第二棒。」哈利小聲說。

　　「好吧，爸，麻煩了！」浩雲對父親說，一分鐘後邊境牧羊犬憤恨的歸來：「我沒想過，我會有聞林吳寶珠的內褲，然後靠內褲味道去找她的一天！」

　　然而抱怨完，邊境牧羊犬發揮平日努力工作的態度，開始聞起周圍環境，慢慢遠離。

　　接著哈利聞了林曼莉的褲子，安安聞了林武國的皮鞋，兩隻狗始搜查；最後浩雲來到變成哈士奇的祖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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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這是林武財的白色無袖內衣，就是這個勤義宮宮廟管理人的衣服，你能記得這個味道，去山裡找他嗎？他現在變成了一隻暹羅貓，臉是黑的，身體是白的，偏瘦。」

　　「找到後能拉雪橇嗎？」哈士奇打開嘴伸著舌頭，看起來像在笑一樣。

　　「爺爺......」浩雲突然悲從中來，跪在他面前，抱著他說：「爺爺！你不是說你早就思考好如何應戰『十人譜』？不是說儀式結束後就要跟我說嗎？」

　　「想吃東西！想睡覺！」樊正天友善的對著孫子搖尾巴。

　　「爺爺！說人話！爺爺！拜託你說點人話！」浩雲大喊。

　　然而這看在林邁可跟毛毛眼裡，是樊浩雲抓著一隻智商顯然不高的哈士奇，強行要對方說人話。

　　「冷靜一點！」邁可用憐憫的神情看著他說：「至少你爺爺還在你旁邊......」

　　在對哈士奇慢慢解釋該如何找貓之後，哈士奇叼著林武財的內衣開始在宮廟四處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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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一台警車緩緩移動到勤義宮前。

　　「你先躲！」浩雲低聲對邁可說，於是邁可抱著毛毛躲進宮廟的一個房間裡。

　　「浩雲，你今天不是休假嗎？」長官從車上下來說：

　　「雖然很麻煩，但是那個包尿布的林武康在我們管區內失蹤了，我們還是得意思意思找一下。」

　　警犬西西跳了出來，剛好跟嘴上叼回一隻波絲貓的哈利正面相對。

　　「欸？你也有養德牧？」長官看著英挺的哈利，感興趣的對浩雲說。

　　「是我姑姑的狗，她這幾天不太方便，所以我暫時照顧。」

　　「牠叫什麼？西西！來跟人家打招呼！」長官把西西拉到哈利前方，不知為何，西西一改過去夾著尾巴的卑微形象，昂首盯著哈利。

　　「叫......」樊浩雲腦袋一片空白，但下一刻立刻接過波絲貓說：「我姑姑還養了這隻貓，要同時注意狗跟貓真是件麻煩的事！」

　　他邊說邊把波斯貓關進籠子裡。

　　「對了，昨天西西是你帶牠去包紮的吧？牠是被什麼狗咬了？」長官問。

　　「比特犬。」

　　「哪個不長眼的？」長官憤怒說：「我們可以要求賠償吧！比特犬在前年都應該要登記完才對，現在早就禁養了！」

　　聽到這句話，浩雲突然想到：「除非變回人，否則姊姊外出風險實在太高了，萬一她又咬傷了誰......」

　　「好，西西！去跟你同類玩玩！」長官放掉西西的繩子，跟浩雲說：

　　「這隻狗不知到底有什麼問題，本來在訓練機構很活潑，來到我們警局就一天到晚縮在角落，跟同類玩一下好了，希望能提振他的精神。」

　　由於不想再讓西西被咬的事件發生，就在長官去波斯貓的籠子前逗貓的時候，浩雲一個人提著大籠子，手上拿著警棍，打開左廳的門再度面對樊可可。

　　老實說，就算樊可可此時不是比特犬，是平常的人型，樊浩雲也很怕面對她，她總能說些有攻擊性的話啃咬他的內心。

　　「姊......不要激動！是我！聽我說.....妳得冷靜，先進到這個籠子裡好嗎？妳現在就跟妳平常調查的車手一樣，被人注意到會很麻煩！」

　　眼前的比特犬齜牙裂嘴，他立刻打開從寵物店買來的高級罐頭放進籠子裡，比特犬才乖乖入籠吃起罐頭讓他關起來；此時他才想到，姊姊不知餓了多少個小時了。

　　「姊，不要擔心......我一定會讓妳變回來的！」然而他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看著啃咬罐頭的大型犬，那已經不是他平常優雅吃飯的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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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樊浩雲去誘捕比特犬時，西西正在跟他的同類「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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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有今天啊？」

　　當哈利聽到來自西西，一句話不知藏著多少怨毒的口氣來到自己面前時，突然有種動物的直覺跑出來，覺得大事不妙。

　　西西一改過去在警局低頭夾尾巴的狀態，以受訓警犬的姿態向狗齡只有一個晚上的哈利逼近。

　　「西西......你聽我解釋！以前都是我不對，是我太不尊重你！我承認我虐狗！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以後會好好對你！我保證！」

　　哈利被牠逼到人類跟狗都看不見的宮廟角落。

　　「『以後』跟『保證』是什麼意思？用狗才聽得懂的語言解釋給我聽！」西西冷冷地露出牙齒說：「我知道這兩個詞是廢話！每次逮捕的人類都會這樣說！」

　　「我會給你很多很多好吃的，拜託......饒過我......」哈利已經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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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事，哈利已經不知道沒有任何人類跟貓狗看見是幸還是不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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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西！你做什麼？我也是公狗啊！不要騎在我身上！拜託！不要！下來！救命啊！長官！浩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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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長官帶著西西離開後，一直到黃昏時，邁可的阿嬤、媽媽、伯父、二伯父還有姑姑都已經陸續被幾隻狗尋獲，關進籠子裡。

　　「有人在山區看見霓宣嗎？我們差她就團圓了。」

　　不同於浩雲跟其中幾隻狗可以溝通無礙，邁可發現多數時候，家人不想跟他交流，只願意回答幾個字。

　　「很好，你們對我的態度，跟你們是人類時一模一樣！」邁可憤怒地坐在宮廟的椅子上看著眼前籠中的貓說：

　　「不說沒關係！我知道你們昨晚一定全都沒找到食物，現在很餓，我們人跟貓就來比誰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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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邁可，我認真覺得他們被貓的特質影響了！」毛毛坐在邁可旁邊說：

　　「放心，他們絕對有聽到你在說什麼，只是表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給他們點時間！還記得我剛被你認養時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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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邁可，有找到我家那蠢貨傑克嗎？」

　　忽然，暹羅貓開口。

　　「伯父！你終於回話了......」邁可跑到暹羅貓的籠子前說：「沒有，我手機還是連絡不上他。」

　　「你聽我說，我覺得狀況不太對，昨晚剛變成貓的時候，我還有辦法跟你溝通；但之後不知道被誰嚇到跑進山裡後，我整個人就變得迷迷糊糊的，一直到剛才，才開始慢慢聽懂你在說什麼。

　　而且我發現開口回應變成一件很累人又很煩的事，就跟貓一樣！這個狀態得快點結束，不然我很怕......我們真的會完全變成貓！」林武財不安地說：

　　「而且我跟你保證，現在這種變貓變狗的狀況，我在宮廟走動一輩子都沒聽過，更別說實際遇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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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家那邊如何？」聽見林吳寶珠的聲音時，邁可往她的籠子看過去時差點笑出來。

　　林吳寶珠的身上完全沒有毛。

　　「她變斯芬克斯貓了啦！很名貴！」一隻趴在籠子裡的胖橘貓解釋。

　　「姑姑......妳好像變成路上很常見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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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火商，錢多到不知該怎麼花的林霏霏今年五十三歲，因為興趣，她最近正在忙要在社區開設的貓咪咖啡廳。

　　「對，我想我應該跟你的毛毛一樣是米克斯。」林霏霏說，然後幫邁可介紹其他每個家族成員變成的品種：

　　媽媽變成了有著蓬鬆毛髮的波斯貓，擔任立委的伯父林武國變成了雙眼湛藍的布偶貓，當宮廟管理員的二伯父是暹羅貓，深得林家信任的武誠叔叔則是巨大的緬因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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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林霏霏介紹到緬因貓時，暹羅貓瞧了他一眼；昨晚刻意嚇他，害他失去理智離開邁可的動物裡，只有這隻緬因貓的大小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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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邁可，先幫我們全部人找個集體消失的說法吧。」斯芬克斯貓開口。

　　「那......我就說你們集體出國旅遊？」接著他思考了一下，轉頭看布偶貓說：「可以嗎？伯父？我記得現在立法院是在院會期間......」

　　「當然可以！我當選之後從來沒去開會過，會議室是在濟南路還是青島東路啊？」布偶貓悠閒的在籠子裡伸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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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邁可連絡了家族當中的秘書後，再度問家人：

　　「樊家那些狗沒有找到霓宣，有人注意到霓宣去哪了嗎？」

　　「嘿！」

　　邁可嚇了一跳，他的腳下突然無聲息地出現一隻虎斑貓。

　　「霓宣？」

　　「嗯，抱歉回來晚了，夜晚的山區挺好玩的。」小他兩歲的么妹說。

　　「妳先進籠子吧，我等一下就拿吃的給你們。」

　　「我不用，我有吃東西，給其他人就好。」

　　「妳昨晚有吃到東西？」

　　「當然，放心啦！我常登山，在山裡沒什麼能難倒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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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林霏霏移動著橘色龐大的身體，靠在籠子邊看著虎斑的霓宣，一股怪異感向她襲來，但她最後只說：「算了，是我多想了，總之大家都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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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租屋處的停車位時，林邁可簡單的向牽著幾隻狗又扛著比特犬狗籠的樊浩雲道謝，然後把貓一隻隻抬上三樓，再打開籠子放牠們自由。

　　「好，來開會。」林吳寶珠向大家宣布，但不知為何，邁可發現貓群好像不太想搭理阿嬤。

　　邁可先簡單解釋了一樓的德國牧羊犬是哈利，而哈利現在同時能通曉貓語跟狗語。

　　「很好，哈利在那邊智商算是相對高的，對我們有利。」林吳寶珠說：「你們都看見了吧？看見樊正天變成什麼蠢樣了吧？」

　　「但是阿嬤，浩雲的爸爸是邊境牧羊犬，我看他們兩個能夠無障礙快速交流。」

　　「那傢伙就是我們重點暗殺對象！」林吳寶珠怒道。

　　變成斯芬克斯貓的林吳寶珠在山裡迷路一整天，因為沒毛，即使是夏天，大雨也讓體溫比人類時還高一點的她顫抖了一個晚上；而當她發現拉著自己回到宮廟的邊境牧羊犬是樊忠義後，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

　　「這樣說的話，現在樊家只剩下霓雅在顧著失智的樊建國吧？」林吳寶珠冷笑：「邁可，聯絡霓雅，叫她現在就可以動手！」

　　這些貓不知道的是，在貓群中，也有一隻貓同時精通貓語與狗語，那就是身為臥底警察，變成巨大緬因貓的林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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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雅？」林武誠心想：「爺爺的看護不是就叫這個名字嗎？媽的！我居然沒發現兩個名字同音！她在我們家多久了？」他知道他必須想辦法快速下到一樓去通知家人，但是三樓的門是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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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邁可！」林武誠跳到他旁邊說：「我想逛逛這個租屋處，可以開門讓我去二樓看看嗎？我自己去逛逛就行。」

　　「好的，那我三樓門就先不關囉！」邁可正在廚房準備大量的貓食，同時撥電話給大妹霓雅，但不知為何，霓雅一直沒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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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林霓雅正把樊建國用輪椅推在公園裡散步，她刻意與其他聊天聊得很高興的外勞保持一段距離，安靜的坐著。

　　然而，一個剛下班的年輕男性外勞來到她身邊。

　　「阿公還好嗎？」

　　「很好。」霓雅這才露出微笑。

　　她是在每天黃昏固定把樊建國推出來曬點陽光時認識阿諾的，阿諾中文很好，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發現她是台灣人。

　　「妳怎麼會在這裡？」阿諾問：「因為薪水比較高嗎？

　　「我是殺手，我要殺掉這個阿公一家。」霓雅那時淡淡地說，但阿諾卻笑得很開心。之後，阿諾幾乎每天都會來公園與她聊天。

　　「昨天不知為什麼，他們一家都沒回來。」霓雅說。

　　阿諾高興地說：「那妳不就可以對阿公......嘿嘿！」

　　「這樣也太明顯了！得先準備一下才行。」霓雅微笑說，同時按掉不停打來的哥哥邁可的電話。

　　「殺完人之後妳要怎麼辦？」阿諾問。

　　「逃。」霓雅的神色閃過一絲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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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剩下的四個人類，衝突即將再度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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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仗 氣味戰：來聞阿嬤的內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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