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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節將近，水界一片喜氣洋洋，然而水界的早朝依然如期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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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一撥衣衫，坐在玉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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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向他拜倒，道：「參見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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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揉了揉額心，挾起一本奏章，道：「洪將軍，報。」一個粗眉大眼的軍人走出人群，朝水神抱拳，道：「報君上！各地無事！」水神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揮手遣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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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連日來揭發的一連串賄案，本君希望鐵丞相能與元大夫處理妥當，七天後呈上領頭的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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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把低沉的聲音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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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嘆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從眾奏章中抽出最底的一本，拋了出來，才道：「今日務必把此事處理好。楊太尉，此事到底因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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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太尉向前踏一步，向他行禮，用蒼老的聲音道：「啟稟君上，是水浣縣令的報。」他從衣袖中抽出一本深紅的奏槢，朗道：「臣，數天前尋得一位故友。他素來與人交集甚微，話題從不離開藥材，那天其與人交頭接耳，將一份祕密文件互傳。臣上前察看，人反一哄而散。臣深覺不妥，以為與君上連日所追查之醫者毒者派有所關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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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眼神中閃爍着關注，道：「醫者，乃仁義之師；毒者，乃怨恨之子。兩者一同密謀，這是對我界的危機。但偏偏，醫者是水界之盾；毒者是水界之矛，二者缺一不可。洪將軍，軍士戒備，嚴密監視醫毒者，三天之內必要呈報他們的所為。」他頓了頓：「莫殺，若有異心，捉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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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口中含着糖人，百無聊賴地敲着玉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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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北冥哥哥喚你呢！」汐緣一蹦一跳地跑進客盞。白芊羽眉頭一皺，道：「他可真是越來越懶了，我讓他帶着你，他居然把你給送回來了。」她站了起來，走出客盞，抬頭一看，突然咬唇笑了。滿天飛雪，地上的美人魚淚被一層積雪蓋得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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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白玉建築在白茫茫的一片中越發亮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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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莫北冥氣喘吁吁地走近，將一條紙條塞入她的手心。白芊羽狐疑地看他一眼，連忙拆開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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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寫着八個字：朝廷下令，撤查醫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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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沒有字，只有血跡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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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雙眼瞪大，反手收起紙條，嘴角輕輕勾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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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前踏了一步，道：「他們不會查出甚麼的，這紙條上的血也不是寫信人的。」莫北冥疑道：「為何？」白芊羽輕蔑地笑道：「因為，水君欲查清內幕，必不會殺人。而毒者……都是如我一般的人，不相信人，一定會有自衛的方法。」莫北冥點了點頭，心頭一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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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紙條是誰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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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冥搖頭，道：「我給了一個人聯絡我的方法，就讓毒者們若有事相商，便去尋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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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腳步停了下來，回頭看他，道：「此人可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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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在名單上隨手一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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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的雙瞳放大，久久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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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冥這才覺得有點不妙。「我、我現在……就把他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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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的眼皮跳動，索性閉上眼睛，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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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冥轉身，瞬間在樹林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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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不要殺那個人，好不好？」汐緣扯着她的衣袖，可憐兮兮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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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輕輕一笑，道：「看情況吧。」汐緣搖頭道：「殺人不好，主子你要積德，才能在羽化後化為星辰，照看大地。」白芊羽白了她一眼，道：「你胡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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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白芊羽表情輕鬆下來，汐緣卻感受到她心頭濃濃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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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主子你不用保護北冥哥哥，朝廷不會這麼快查到我們頭上，就先放過那個可憐的人。殺人真的不好！」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wlqK2x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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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低頭思考了一會，突然道：「你若真想保護他的話，我倒有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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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冥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手裏夾着一個黑衣少年，道：「就是他。」少年抬頭一望，看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白衣女子。女子笑道：「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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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冥頗為驚訝地看着她。明明從未相見，卻有着似曾相識之感。女子點頭揮手讓他離去，他緩緩地正要說話，女子趁黑衣男子低頭不語，朝他一眨眼，笑得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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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冥這才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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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小黑龍，果真迷幻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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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左顧右盼，看看白芊羽那詭計多端的人到底去了何處。在白茫茫的一片中，他好像看到了一片黑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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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聲把他拉入視覺範圍，汐緣道：「你叫甚麼名字？」少年一弩嘴，頓了頓才道：「小姐大人，我叫黑子。」汐緣勾嘴一笑，銀鈴般的笑聲不斷。她過了好一會，道：「黑子公子，這名字倒奇怪得很。」她站了起來，將黑子從莫北冥手中扯了過來，悄悄道：「他肯定把你嚇倒了吧。」黑子的眼中閃過一絲調皮，道：「不，我更怕你。」汐緣停了下來，不解地道：「怕我？」黑子走來走去，轉頭一看，道：「小姐大人，難道不是來看看我是否可靠嗎？還是打算把我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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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緣臉色一變，道：「我怎會把你擱那兒兩千多年，又突然要殺你？」黑子沒有說話，過了良久，才道：「誰知道？你一直未曾露過面。」汐緣皺了皺眉，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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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莫北冥忽然低聲吼道。他走近汐緣，擋在她的身前，道：「是她心懷善心救的你，你這是何態度！」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4OJwdi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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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不敢再說下去，道：「那我可以離開了嗎？」汐緣嗯了一聲，道：「不送。」黑子轉身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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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的身影飛入，眯眼道：「修了木界的仙法。」她想了想，道：「性子倒是耿直，但是見了汐緣後一定不會安分。」她看了莫北冥一眼，眼角帶着笑意，道：「把他放回去是個禍端，會損害你努力塑造的小姐形象。」她說完，汐緣立時叫道：「主子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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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未落，黑子突然身子僵直，伏在地上，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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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芊羽嘴角輕笑，收起手中扣着的毒針，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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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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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緣嚇呆了，尖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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