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音的軌跡 - 第八話「秘縁」（Hien）

　新櫻區「NovaRhythm」事務所的練習室裡，Akari坐在地板上伸展，眨着眼盯着Asuka的背影。

　她戳了戳身旁的Kaori，小聲問「Kaori，Asuka是不是怪怪的？她以前總是練到天黑最後一個離開的，但最近好像比我們都早走」

　「可能有什麼事要辦吧？」Kaori翻着手中的樂譜淡然回道。

　但她心中卻閃過疑惑「她又不像是會常找朋友出去玩的人……」

　在角落的Asuka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手指快速綁着鞋帶。

　「我先走了」她站起來向兩人說。

　「喔～慢走了」Akari不經意地揮着手。

　Asuka快步走出門，閉門的聲音細細響起。

　在她的身影消失後，Akari猛地跳起來，從口袋掏出一副鏡框大得能遮住半張臉的太陽眼鏡，雙手叉腰，得意地宣布「既然這麼在意，那就跟蹤她吧，隊長！真相只能由我，名偵探Akari，來揭開！」

　Kaori愣了一下，無奈地嘆氣「你這是哪來的怪東西……我還得準備下次的舞台呢……」

　話音未落，Akari已經把另一副同款太陽眼鏡硬塞到她手上。

　「這樣才像偵探嘛！快戴上！搜查行動要開始了！」Akari眼睛閃着興奮的光。

　Kaori拿着眼鏡，嘴角抽了抽，吐糟道「你這打扮比Asuka還顯眼，哪有偵探這麼招搖的？」

　話雖如此，她還是被Akari那副不容拒絕的熱情拖着站起來，勉強戴上眼鏡跟了出去。

　更何況，Kaori心底那點八卦小火苗也忍不住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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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偷偷溜出事務所，混進新櫻區傍晚的街頭人潮。

　Asuka的銀灰色頭髮在人群中若隱若現，步伐比平時輕快。

　她停在咖啡廳「橙之木」前，望着櫥窗裡的栗子蛋糕，掏出手機拍了張照。

　躲在不遠處的Akari壓低聲音說「拍蛋糕？絕對是約會的前奏！Asuka偷偷談戀愛了！」

　「不就是普通拍照嗎？」Kaori無奈地小聲回應。

　Akari扶一扶眼鏡，眼神放空，腦海中瞬間展開着一段妄想——Asuka坐在咖啡廳裡，對面一個超級帥哥端着栗子蛋糕，眼神閃着王子般的光芒，燭光搖曳、Asuka害羞地低頭說「這個……很好吃」，對方溫柔回「專門為你準備的」

　Akari就這樣現場地把妄想唸了一遍，Kaori翻了個白眼「你這幻想也太誇張了吧……你是名偵探還是大作家……」

　Kaori知道Asuka對Key的單戀相當專一，這妄想發生的可能性很低。

　她對Asuka的感情雖抱支持態度，但也明白到這有點不現實，所以如果Asuka真的交了男朋友，好像也不是壞事。

　「對比Asuka最近的怪行為一點也不誇張！」Akari搖頭說。

　Kaori正要回嘴，後面傳來輕快的腳步聲，第三個人的聲音插進來「我也覺得她怪怪的」

　兩人嚇了一跳，猛然轉頭一看，竟是同樣戴着太陽眼鏡的彩花。

　Kaori忍不住脫口「彩花小姐？你怎麼也在這？」

　彩花一邊打着向前移動的手勢一邊說「其實我也早就好奇Asuka的事了」

　三人移動到陰暗處，Akari興奮地拉住她「太好了，彩花小姐也是同伴！」

　彩花從包裡拿出一頂帽子，把它套在Kaori的頭上遮蓋她有點突出的暗紫髮色，說「老大拜托我照顧你們三個，這當然也是我的職務之一啦。我想老大也好奇的」

　「喔～所以那個人自己不問Asuka，反而叫小彩花幹這檔事？」就在三人正竊竊私語時，旁邊又傳來第四把聲音。

　三人猛地回頭，只見Sara就站在身後，半笑看着這群怪人。

　「Sara姐？！」Kaori與Akari異口同聲說。

　Sara笑着問「你們在幹什麼啊？扮得這麼可疑的」

　Akari慌忙摘下太陽眼鏡解釋「就是、就是Asuka最近總是早走，我們想知道她在做什麼嘛……可、可能說不定是約會！」

　她結結巴巴地解釋完，偷偷把太陽眼鏡戴回去，繼續探頭偷看。

　「哦？那你們繼續吧。順便說一句，Lena最近常跟Asuka一起出去哦」Sara聳聳肩說。

　Kaori一愣「『She Her』的那個Lena？她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Sara點頭，笑意更深「對啊，兩年前就認識了」

　在她們正說着，Asuka的手機螢幕亮起，顯示一條訊息「Lena：我在廣場等你」

　她加快步伐，朝街角的小廣場走去。

　廣場的長椅上，一個長髮少女輕快走來，微風吹動她的頭髮，淺藍色薄外套隨步伐輕晃，正是Lena。

　她笑着對Asuka說「Asuka，你遲到了。練得怎麼樣？我可想看看你的進步哦」

　「……有一點吧」Asuka低頭小聲回應，不自覺抬眼看了Lena一下。

　Lena歪頭一笑「別藏起來啦，我想跟你再分一次勝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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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第一次舞台的那日，在「新櫻Echo Garden」的後台。

　Lena發現在一角獨自確認舞步的Asuka，她直直地走近向Asuka說「Asuka，你是葉月亞須嘉吧？」

　「是、是的」Asuka有點緊張地回應。

　Lena用期待的眼神問「你還記得我嗎？」

　「呃……你是Sara姐那邊的Lena小姐（Lena-san），對吧？」除此之外，Asuka腦中一片空白。

　「你是兩年前全國U-17舞蹈大賽第一名的葉月亞須嘉吧。兩年前的夏天，那近乎完美的舞姿，我到現在還記得」Lena繼續說。

　就在兩年前的那個比賽，Asuka憑着她對跳舞的天份和努力，拿下了第一名。

　當時第二名的就是Lena，但怕生的Asuka總是盡量避開人群，跳舞時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對比賽的對手從不留心，比賽結束後，她連頒獎台上的對手都沒多看一眼

　那一刻，她只想着舞步的完美，對Lena毫無記憶。

　不過她卻在Lena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在那日Lena就想着「想再跟這個女孩再較量」

　所以在Sara帶她們到「NovaRhythm」事務所再次見面時，Lena心中無比興奮，想着終於可以再跟Asuka比舞。

　於是就在後台，Lena把自己的聯絡方式塞給了Asuka。

　知道「Voices」在這段期間專注在地方舞台表演無法在舞台上直接碰頭，所以在彼此空閒的時間，Lena都會邀約Asuka觀摩不同的舞台精進舞技。

　這一日也是約了一起看「Flare Tact」的舞台。

　躲在廣場樹後的Kaori等人探出頭，Akari一屁股坐回樹後，太陽眼鏡滑到鼻尖，失望地嘀咕「什麼啊，原來是Lena小姐啊……我還以為有什麼大八卦」

　Sara壞笑一聲「Asuka這家伙，已經被Lena看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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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位於新櫻區的小劇場「Mobius Hall」，Asuka和Lena站在後排觀眾區。

　昏暗的燈光籠罩着場內，「Flare Tact」的演出熱烈展開。

　舞台聚光燈閃爍，「Flare Tact」的四位成員跑出舞台一字排開。

　隊長Miki踏前一步大喊「準備好high起來了嗎？！到底是我們先倒下，還是你們先倒下——來分個勝負吧！」

　觀眾爆發出震耳的「Yeah！」，尖叫聲此起彼伏。

　Miki退後半步，成員Yuna上前接話，聲音清亮「你們的聲音就是我們的燃料，別讓我們輸得太快哦！」

　餘下兩位成員Rina和Sora同時上前，合聲喊道「一起燒到最後！」

　就在觀眾一同喊出「好！」的同時，激烈的節奏響起，四人在台上踏出輕快而銳利的舞步。

　Miki唱出第一句歌詞「Fly away！」，隨即將台下情緒再推上一個高點。

　Yuna向上揮動雙手，腰枝左右擺動，裙擺輕揚，大腿向橫一擰帶動全身旋轉。

　兩人移開，Rina和Sora從中間步出，以同步的動作扶着腰搖動，微微俯身，頭髮從頸肩灑落，又猛然抬起。

　觀眾被深深迷倒，前排大聲喊叫。

　Asuka眯起眼，盯着她們的動作，掏出小筆記本，筆尖飛快記下她們的舞步特色。

　Lena側過身湊近說「『FlaTa』的編舞在律動、銳利、柔和間的平衡都做得很好。你覺得呢？」

　她的頭髮輕輕擦過Asuka的肩，聲音輕快，帶着一點熟悉的熱情。

　「我挺喜歡Yuna的舞。她的pop很有爆發力，靜下來時的picture……比動起來還強」Asuka捏着手中的筆，視線一刻沒有離開過台上。

　Lena輕笑一聲，歪頭看着她「是吧？她們很懂得怎麼抓住全場」

　她頓了頓，補充道「不過你的dynamics，那種勁度也超吸晴的哦」

　Asuka的手微微一頓，抬眼瞥了她一眼，又迅速移回台上。

　她腦中浮現加入「Voices」後的日子——能站在離憧憬的Key更近的地方跳舞，那種喜悅至今還在她心裡發燙。

　每次練習，他靠在牆邊的平靜目光，偶爾點頭的讚許，甚至那句「再試一次，會更好」的溫柔建議，都讓她覺得一切努力有了回報。

　她一直想着他的目光，可這台上的熱度讓她有些晃神。

　她低聲說「……我只是想把舞跳好」

　Lena的手肘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語氣隨意「我知道，但這樣的舞台，你不覺得該拿出更多來嗎？」

　Asuka沒回話，耳根卻微微泛紅。

　她盯着Yuna的下一個定格——雙手交叉在胸前，眼神直刺前方，台下瞬間爆發尖叫。

　她腦中閃過Kaori教她發聲時的耐心，Akari練習後硬塞給她的水瓶，那些熟悉的瞬間像推了她一把。

　這些瞬間讓她覺得，還能有更多給Key看。

　表演進入副歌，Miki的聲線再度拔高，Yuna帶着Rina和Sora轉入一個流暢的隊形變換，雙手放在胸前隨節拍跳動，觀眾的情緒被推到頂點。

　前排觀眾瘋狂揮手，有人大喊「Yuna，嫁給我！」

　Asuka的目光在四人之間遊走，拿着筆桿看得出神。

　Lena歪一歪頭，盯着她的側臉，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她們的火花不錯，但我們的舞台才真的值得期待吧？」

　「我知道」Asuka沉默片刻，低聲接着說「『Voices』也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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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出結束後，兩人沿着新櫻區的街道走向咖啡廳「橙之木」。

　夕陽從建築間隙灑下，染紅了路邊的樹。

　這些日子Asuka都與Lena走在一起，是第一次與「Voices」成員以外的人獨處。

　她回想起一個多星期前某日，在事務所裡她鼓起勇氣問Key「老師，上次在『Echo Garden』Lena給了我聯絡方法，她邀請我去看其他組合的舞台」

　「Lena？Sara那邊的？」Key回問。

　「是……其實我們兩年前就認識。雖然我不記得……我怕跟人打交道，但又想讓舞更好，該怎麼辦？」Asuka繞着髮端說。

　Key靠在牆邊，平靜地說「你的舞很強，但仍有一層外殼。Lena是個好對手，按你的步調試試吧」

　那句話像一顆種子，讓她點頭答應了Lena的邀約。

　在露天座位，烤餅乾的香氣從店裡飄來，伴隨着淡淡的街樹的樹葉氣息。

　Lena點了杯熱可可，Asuka要了杯冰紅茶，兩人隔着小圓桌坐下。

　Lena從包裡掏出一枚舊徽章，邊角稍微磨損卻乾淨。

　「這是兩年前全國U-17比賽的紀念品，我一直留着」她把徽章遞到Asuka面前說。

　Asuka微微一愣，接過徽章，指尖摩挲着圖案「你保存得真好」

　Lena笑着點頭「那時候你的舞真的很特別，跳舞前後就像另一個人。我能感受到你對跳舞的執着」

　她托着下巴，盯着Asuka看「我就想，總有一天要跟你再比一次」

　Asuka低頭看着徽章，心中想着「……如果老師也認可她，或許不錯」

　Lena湊近些，手指輕敲桌面「你呢，最近練得怎麼樣？」

　「……還行吧」Asuka抬眼，輕聲回。

　她低頭喝了一口紅茶，冰涼的茶水順着喉嚨滑下，讓她稍微平靜了些。

　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那個起點，她還只是個總躲在教室角落的初中生。

　有一日，她窩在家裡上網，不經意地點到了Key的單曲MV。

　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穿透屏幕，每個音符都像有重量。

　畫面切到伴舞，幾個身影隨着節奏轉動，動作流暢而有力，像在為他的歌聲撐起另一個世界。

　她坐在沙發上，手指不自覺跟着節拍敲桌面，心跳快得像要跳出來。

　MV結束後，她重播了好幾次，盯着那些伴舞的步伐，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自己也能試試。

　那晚，她在房間裡放着Key的單曲，跟着MV裡的伴舞試着踏步。

　腳步亂七八糟，她摔了好幾次，可耳機裡的歌聲像在引着她往前。

　她不用面對誰的目光，只需跟着節奏走。

　那一刻，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同。

　後來，她偷偷報名了舞蹈班，從模仿那些動作開始，日復一日練到指尖都記住了旋律。

　她沒想過自己會走這麼遠，可每次站在台上，腦中總有他的聲音，像最初的那個起點。

　她看向桌上的徽章，內心低語「是他讓我開始的……我還想給他看更多」

　Lena在她面前揮揮手，拉回她的思緒「你怎麼了？」

　「……沒什麼」Asuka回過神，臉頰微紅。

　Lena眯起眼，笑得有點意味深長「兩年前我就覺得，你的舞有種說不出的味道。現在想想，那時候的你已經很強了」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認真「不過我不會輸給你的，Asuka」

　Asuka對上她的目光，輕聲回「我也是」

　她捏緊徽章，指尖微顫，腦中閃過試音那日的畫面。

　她唱完一曲，Key說她聲音小，她低頭準備離開時，他卻說「不過你的舞很耀眼，有種與別不同的力量，我很需要」

　她的心跳漏了不只一拍，回過神時，已是「Voices」的一員。

　腦中又浮現出另一張臉——Sara曾對她說過「想被他看見，這份心情沒什麼好遮掩的」

　她低聲呢喃「謝謝……」

　「嗯？你說什麼？」Lena歪頭看她，嘴角微揚「又在想什麼秘密了吧？」

　Asuka搖搖頭，放下徽章輕輕笑了「沒什麼。只是覺得，跳舞真好」

　夕陽光下的樹影斜斜地映在兩人桌前，Lena端起熱可可輕喝了一口，Asuka則靜靜看着杯中的冰塊緩緩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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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個街角，拿着章魚燒的Akari撇嘴道「我還以為有什麼大秘密，結果就這樣啊」，說着把一顆章魚燒送入口中。

　「要是被Asuka發現我們跟蹤她，肯定氣炸。話說我到底在做什麼……」Kaori扶着額頭啜了一口手上的蜜桃茶。

　Akari停下手上的章魚燒，突然緊張起來「萬一她知道了，會不會揍我啊？」

　「沒事啦，沒抓到就行。下次自然點！」彩花咬着熱狗說道。

　Kaori嘆了一口氣「沒有下次才最好吧……」

　彩花咬了口熱狗，興奮地說「我覺得Lena小姐超喜歡Asuka啦！你看她望着Asuka的眼神好溫柔哦！」

　Akari猛地轉頭，瞪大眼，手裡的章魚燒差點掉下去，慌忙塞回嘴裡「什麼？！Asuka要被搶走了！怎麼辦！」

　「什麼搶走不搶走，Asuka又不是要離隊加入『She Her』……」Kaori翻個白眼。

　Kaori心想「不過，這樣的對手對她來說也不錯吧」

　三人站在街邊，夕陽餘暉灑在腳邊，路邊攤的香氣還在空氣中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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