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行 - 第三十七章口喻

　　「好刀？」趙恆恒的聲音響起，「愛卿覺得他是一把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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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不敢肯定。」崔保毅低頭拱手道：「不過，這樣文武雙全的年輕人可不多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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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趙恆恒站了起來，「恃才傲物，毫無心計，這樣的一位世子，才是朕未來開疆拓土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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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書房裡沉默下來，崔保毅等了又等，終於聽到陛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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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如此，朕還是覺得他在長安的日子過得太過舒坦，也是時候找點事情讓他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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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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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綿軟的聲線在旁邊響起，正是紅萼在輕輕地叫喚著，想要叫醒自家公子，但又不想太過驚擾到他，畢竟誰也知道早起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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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姜牧睜開眼睛，平日都是他先起的，然後才叫醒懷中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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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扇門登門拜訪。」紅萼輕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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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的衙門？」姜牧疑惑地想了想，對這個陌生的衙門沒有任何印象，也想不到彼此之間會有甚麼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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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府門內，六扇門的朱頭目站在朱漆大院內，汗水悄然浸濕了他的官服衣領，他略顯緊張地整理著衣冠，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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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是第一次踏進這些高門大戶的院子內，以往六扇門處理的不過是在長安街巷發生的那些小事，可從來沒有處理過關於豪門大家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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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大人，請隨我來。」丫鬟在前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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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不起大人，當不起大人。」朱頭目訕笑了一聲，擦了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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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他們來到了正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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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輕語：「稟公子，六扇門朱頭目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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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進。」一道清朗的聲音從內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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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頭目深吸一口氣，整理衣冠，邁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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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堂內，陽光透過雕花窗櫺灑落，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光影，只見一襲月白長袍，衣袂飄飄，他的目光如炬，風采逼人，如同天上謫仙，想必就是青海王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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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官六扇門朱力行，拜見世子殿下。」朱頭目拱手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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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大人免禮。」姜牧微微頷首：「不知朱大人一早前來，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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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恕罪，朱某自然不想打擾您，可是……」朱力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今早朱某收到了陛下口喻，要六扇門和世子殿下聯合調查北魏使團此次在京埋下的暗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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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口喻？」姜牧暗嘆了一口氣，難怪一早就上門過來拜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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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某絕不敢欺騙世子，我也是今早才收到這道口喻的。」朱力行繼續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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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甚麼選我？」姜牧心中暗暗地道，此等大事，不是應該交由虎衛來做嗎？怎會交給他聽都沒聽過的六扇門來負責？而且，又為何與自己有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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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某也不清楚，只是這是陛下的口喻。」朱力行無奈地道，尋找敵國暗探從來都不關六扇門的事，他也沒有絲毫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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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如此，就有勞朱大人了，我初來長安，地生人不熟。」姜牧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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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殿下千萬別這樣說，朱某不過一介頭目，怎比得上您？」朱力行聞言，連忙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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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氣話就不說了，朱頭目對此事可有甚麼對策？」姜牧淡然一笑，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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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力行面露難色，沉吟片刻後說道：「回世子的話，此事確實棘手，朱某首先想到的是，在各個坊市派駐暗哨，留意可疑的人，畢竟若是他們真的是跟隨使團來京，必然是在這兩三天混入長安街巷，也許有百姓留意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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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牧若有所思地點頭：「朱頭目所言甚是，不過，整個長安城佔地甚廣，所需要的人手一點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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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朱力行搖搖頭，嘆道：「只能一步一步來，慢慢查遍整個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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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牧站起身，踱步至窗前，「朱頭目。」他忽然轉身，「你可知道為何陛下會將此事交予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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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力行一愣，小心翼翼地回答：「這……下官愚鈍，不敢妄加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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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那就有勞朱頭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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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某定當竭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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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朱力行離開後，姜牧端詳著茶杯，思緒卻飄到了很遠，皇帝此番口喻實在莫名其妙，是在試自己的能力嗎？還是在試自己會不會聽從口喻，盡力尋查暗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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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早飯已經準備好了。」紅萼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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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是何用意，我自有破局之法。」姜牧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緩步離開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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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桌上擺著幾碟精緻的小菜，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粥正散發著淡淡的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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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吃清淡點好。」姜牧說道，目光在眼前的清粥和幾道小菜間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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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不嫌棄就好，我當然沒所謂。」紅萼抱著碗，小口啜飲著粥水，聞言抬起頭來。她眨了眨大眼睛，略帶狡黠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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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牧看破不說破，自家小丫鬟的喜好他當然一清二楚，笑說：「中午帶你去吃火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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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萼眼睛一亮，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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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之後，就去六扇門看看，我倒想知道他們能夠查出甚麼來。」姜牧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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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萼會意地點點頭，「那我待會兒就去打聽打聽，哪家的火鍋最有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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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牧慢條斯理地用著早膳，心中盤算著今日的安排，剛才與朱力行的談話仍在腦海中迴盪，皇座上的那位到底在想甚麼，但此刻，看著紅萼因期待午晚而顯得格外明亮的眼神，他決定暫且將這些煩惱擱置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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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用完早飯上，兩人都盤坐下來，靜心修煉內功，武道一途，從來都是內外兼修，一味的切磋並不能帶來太大的進步，反而日日堅持修煉內息，才能日積月累，滴水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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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姜牧的功力較深，往往入定的時間都較久，因此紅萼每次修煉完之後，都是托著腮在旁看著自家公子，一看就轉不了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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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每次姜牧睜開眼後，看到的都是那雙迷人的桃花眼，水汪汪的甚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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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火鍋時間。」姜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意，他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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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迅速起身，笑著說道：「公子，我已經打聽好了，城南有一家小院，聽說他們的火鍋最是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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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靠你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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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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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口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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