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公子的刀法確實高明，不知師從何方高人？」上官紅翎轉過頭，那雙在月色下愈發清亮的丹鳳眼望向姜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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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牧微微一笑，發現她確實對武道方面興趣很大，便繼續說道：「一開始是跟著王府裡的武師學的，後來在青海實戰多了，便漸漸地尋找屬於自己的『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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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走出屬於自己的路，是很難得的一件事。」上官紅翎眼波微動，微嘆道：「也不只知道靖雁能不能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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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姑娘冰雪聰明，我想應該不會太難。」姜牧想起了之前在兩國國宴時的交手，明明是一個二八姑娘的身板，卻揮舞著一手流暢的連環刀，氣勢逼人，顯然有著她獨特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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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紅翎見對方提起自家徒弟，而且評價頗高的樣子，沉吟片刻後問道：「靖雁和你一樣都是用刀的，我雖然是她的師父，但在刀道上鑽研不深，有些問題難以解答，不知公子能否在靖雁有需要時指點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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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上指點，給建議當然是可以的。」姜牧想起了那個青春洋溢且靈氣滿滿的姑娘，笑道：「折姑娘與我年紀相若，都是練刀的，多多交流自然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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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謝謝公子了。」上官紅翎見姜牧並不抵觸徒兒，心中一直埋著的想法不禁浮上心頭，但有些話可不能直接問出口，她畢竟也是天地教的教主，說話要懂方法，雖然這個教主有跟沒有差不多，基本是都是各練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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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靖雁她和你一樣，都是諸侯王之後，不過是在北魏這邊，後來被人誣陷，全家都被抄家，官兵都在看著男丁，我順手就救走了幼時的靖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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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靖雁便一直跟隨在我身邊成長，她天資穎慧，喜歡刀法，這些年來進步頗大。」上官紅翎微微擡頭，目光望向遠方，似在回憶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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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場實戰之後，她的名聲漸起，北魏朝廷一直都有所招攬江湖中人，我本想拒絕，但她說，想弄清楚當年是誰誣陷的，因此公子便會在兩國大比上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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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報仇這件事沒有錯，但事關諸侯王，有時候，所謂誣陷者，只是一個棋子而已。」姜牧微歎道，他身為青海王世子，對這些事自然無比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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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靖雁應該明白的，只是她的身份始終是有風險，身為她的師父，自然想她安穩快樂，尋一門好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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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牧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只是感情之事，有時難以強求，不知折姑娘心中可有屬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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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紅翎輕輕搖頭：「我也未曾問過，但公子覺得，靖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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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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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一出，恐怕是個正常人都聽得出其中意味，姜牧面上卻仍維持着從容，思索片刻後緩緩道：「折姑娘才貌雙全、武藝出衆，自是極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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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紅翎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如此甚好，若公子有意，我倒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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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未說完，姜牧就打斷了她，解釋道：「畢竟我和折姑娘才見不到幾面，這些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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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是此意。」上官紅翎對姜牧的這個表現十分滿意，她剛才當然不是想說把靖雁許配給對方，畢竟徒兒自有徒兒福，她身為師父自然不能亂來，反倒是姜牧並沒有借波下驢，果然沒有看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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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祝上官姑娘有個好夢。」姜牧仰頭喝了一口酒後，便轉身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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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紅翎看著他的背影，目光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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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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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過去，晨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映出牀上兩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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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在陽光之下，紅蒡玉白的肌膚泛著珍珠般的光澤，被日光鍍上一層薄釉似的暖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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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總含著春水的桃花眼此刻安靜閔著，睫毛在眼瞼投下兩弧蝶鬚般的陰影，隨呼吸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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脣色是未完全褪盡的胭脂色，像被晨露浸溼的芍藥瓣，隨着均勻的呼吸不時輕抿，露出右頰一粒幾乎不可察的小梨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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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也許是察覺到日光照入，紅萼的身軀微微一動，精準地縮向了旁邊姜牧的懷中，想把陽光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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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牧見況，伸手摸了摸紅萼的小腦袋，這種日常雖然在每天早上都會發生，但他仍然百試不厭，能做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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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紅萼在懷中蹭了蹭，勉強睜開了眸子，指了指紅唇，「要親這裡才會起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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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牧心道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會撒嬌了，他低頭一吻，紅萼的唇瓣柔軟溫熱，帶着晨起的慵懶氣息，像含着一塊將化未化的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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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這副可愛模樣，姜牧忍不住輕颳了下她的鼻子，說道：「小懶猫，再不起來，早飯要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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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紅萼緩緩睜開眼，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嬌嗔， 她緩慢地支起身子，青絲如瀑垂落，襯得肌膚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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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會出行嗎？」她側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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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要等關秀英回來。」姜牧從床上起身，說道：「經過上次的教訓，他應該不敢再貿然出兵了，這次的叛亂非比尋常，一味的快攻恐怕只會損失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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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早飯後，姜牧來到了知府衙門內，只見他端坐主位，身側立着紅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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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湖洲知府周承安，以及幾位本地將校皆垂首肅立，臉上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亦有對眼前這位年輕世子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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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昨夜賊軍雖退，但其勢未消，捲土重來不過早晚之事。」姜牧目光掃過眾人，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湖洲城乃江南糧倉重地，更是我大軍後勤之所繫，斷不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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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府連忙躬身：「世子所言極是，下官等必竭力守城，多虧世子神機妙算，星夜馳援，方保湖洲不失，此恩此德，湖洲百姓銘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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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牧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恭維：「周大人，客套話便免了，本世子昨夜登城巡視，見城牆多處年久失修，守城器械亦有匱乏，若賊軍真的強攻，以此城防，恐難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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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周知府額頭頓時滲出冷汗，他平日只顧過著自己的城主生活，何曾留意過城防之事，如今被姜牧一語道破，心中叫苦不迭，卻又不敢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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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明鑒，湖洲久無戰事，城防確有鬆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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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不是追究過往之時。」姜牧續道，「為今之計，必須即刻加強城防。本世子有幾點方略，還望諸位協力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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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語氣轉厲：「其一，加固城牆，尤其是東南角，破損最為嚴重，需即刻組織民伕修補，所需石料木材，由府庫支出，若有不足，楊叔，你帶些青海軍士卒協助採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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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堂下的楊叔抱拳應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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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增設烽火台與箭樓，擴大瞭望範圍，確保賊軍一旦來犯，能第一時間示警。城中守軍器械不足，關將軍大營應有存余，待他率主力抵達後，再行調撥。眼下，先將府庫兵甲清點整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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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城外數里之內的林木灌叢，需盡數清除，莫讓賊軍有隱蔽潛伏之機，亦便於我軍騎兵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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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牧看向周知府，「若有怠慢或臨陣脫逃者，軍法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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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存稿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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