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月 - 四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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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濛，地銀白，高山絕嶺之上千里冰寒，卻有一株葉似青玉、瓣若琉璃的稀世靈株凝霜雪蓮堅毅孤生，獨自散發著月般皎潔的清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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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忽有一天，一位身著白袍、仙風道骨的少年郎途徑此地，他一眼就看中了不遠處的那朵凝霜雪蓮，於是緩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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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郎蹲下，輕柔的撫摸它：「自己待在這裡生存應該很辛苦吧？相逢即是緣，嗯……不如我送你一場造化吧。」說完他便輕輕咬破指尖，滴了三滴血在花瓣上：「吾名宿昔，宿昔夢見之的宿昔，是世間唯一的五行神子，你日後若是修成人形了，可以來尋我，我必護你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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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神子，顧名思義就是能五行兼修，且生來便擁有特殊神力的人，他們不只修行天賦比一般天才妖孽還要驚人，在五歲時甚至還能繼承歷代五行神子的記憶，如此便等同於擁有好幾世的經歷，簡直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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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血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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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血築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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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血贈予百年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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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於本就極具靈性的凝霜雪蓮來說無疑是一份天大的好機緣，只要完全吸收，化成人形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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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是幸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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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一名容顏秀麗的少女離開了生長之地，溫暖的陽光照射在素色衣裳上，她闔上眼利用體內既屬於自己，卻又不算自己一部分的血氣感知一人所在並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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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竹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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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已褪去少年青澀的宿昔於院中舞劍，其劍勢如挽秋風，捲起片片綠葉卻不沾身，又猶似蛟龍游水，碧水蕩漾入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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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逸的劍法每招每式皆虛實交雜，變化繁複至極，但他卻樂在其中，畢竟愈是千變萬化的劍法，敵方愈難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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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師兄！」忽然有一個同門弟子匆匆而來，躬身微禮道：「外頭有位姑娘尋你，說是五年前師兄你讓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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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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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雖困惑卻還是點頭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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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姑娘長得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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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知是否有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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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傻啊！人家看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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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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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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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過弟子的紛紛議論中兩人行至門口，果然見得一名少女安靜的佇立眺望四周仙氣飄然的風景。似是察覺到有人來了，少女含笑回首，眉眼清新脫俗，足以令百花失色，她第一眼便落在了五年後的那位少年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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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幾乎在同一瞬間，宿昔竟也認出對方來了，一笑後，他向身側的同門弟子說道：「她是我朋友，對松竹墟不會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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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弟子是個伶俐的，聞言後他忙道：「原來姑娘是師兄的人，那我便回去職守了，失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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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頷首道了聲謝，接著就帶著少女一路有意無意的避開當值弟子的巡邏回到自己住的小院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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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他倒了一杯養神的清茶推到對面微笑問：「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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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搖頭道：「還沒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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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思忖片刻後問：「那我幫你想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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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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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宿昔腦筋腦汁想了一個又一個，最後終於停在一段詩上：「越鳥巢南枝，不如就叫南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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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反覆低唸了幾次，笑容更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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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講點重要的事情。」宿昔忽然肅容，鄭重地道：「你的真身是有助於人修為大增的靈株，加上又有我的血作為加持，說是人間的仙草都不為過了，這是你的幸運，但也是一場奪命的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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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面露不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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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繼續道：「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會把你當一條珍貴的生命看待，所以隱藏好自己，千萬別讓其他人發覺你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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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生存不易，好好活著，活成一個任誰也都不敢隨意動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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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宛若秋水般清澈的眼看著他問：「恩公您比我還要厲害，豈不是更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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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怔了一下後才笑道：「習慣了。」接著又說：「我當初許的諾言永遠做數，今後若是遇到什麼麻煩，我一肩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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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眨眼問：「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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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笑言：「可能是因為我相信緣分吧！」靜如一灘止水心，在初見時便泛起層層漣漪，是用盡一生都無法平息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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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似懂非懂的記下了，想著自己也許一天就會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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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倒茶，再次開口：「還有別再喚我恩公了。」聽著真的怪不習慣的，早些換了改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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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歪頭問道：「那要叫什麼？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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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宿昔一口茶險些噴出，直接嗆咳數下：「不要！換一個！」這可比恩公還要不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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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認真思索後：「爺爺？太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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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覺得自己若是吐血身亡了，罪魁禍首肯定是南枝，這些稱呼的殺傷力簡直勝過萬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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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掀唇：「還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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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聞言雙眸一亮：「好！就這個！」聽著年輕，重點是比前幾個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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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失笑，這樣的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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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清風，春季的百花，秋季的紅楓，冬季的銀雪，不過轉眼間又過了一年，時光長河不言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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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冷清的小院多了一個人起，不但原先不自覺透漏著的孤寂都散了，還增添了幾分生動的煙火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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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身處喧囂世外，卻如在紅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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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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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一曲彈奏畢，微笑看著趴在案邊的南枝問：「想學嗎？」後者迫不及待的點頭，於是他向後坐了坐，讓一點位置出來：「那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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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起初並未有其他多餘的想法，直到坐定後，一個熟悉的溫暖胸膛貼近，被獨屬於宿昔如歲寒松柏清冽的氣息包圍，她才發現自己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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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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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跳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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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喜與緊張等交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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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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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不知何時萌芽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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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似未發覺懷裡那溫香軟玉略帶迷茫的癡癡目光與心不在焉，他輕柔的握住另一雙手虛放在弦上，隨後微微張口，低沉誘人且富有的磁性歌聲溫柔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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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動，音有繞樑三日不絕之勢，南枝一面壓制心裡的異樣，一面嘗試順著帶動自己指尖的力量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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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終，宿昔注視她，眉眼間流露一股欲藏不藏的柔情：「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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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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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喜歡人還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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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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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之後，南枝猛然回神，狠狠的羞瞪眼前這隻男狐狸精，掙扎著想要起身跑走，找一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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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得逞了，他狡黠一笑，雙臂很自然的環抱住獵物的柳腰，強行按住她不讓人有任何一個溜掉的機會：「我心同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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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抬頭，不經意的撞入那雙只有映著她的春水裡，情到深處時，竟不受控制的回抱住宿昔，頭輕枕於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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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密的接觸讓兩人的氣味完美契合，宿昔眸底的點點碎光立化為一片璀璨星海，他笑著與南枝額頭相抵，感受人生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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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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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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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天內，五行神子將與一名宗外的女子成婚的消息便傳得滿天飛，有芳心暗許的松竹墟女弟子還因此心痛了好些時日，當然也有男弟子萬分好奇這位神子未婚妻的模樣，差點就爬牆偷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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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說是差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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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壓根連牆都還沒有碰到，就被修為深厚的宿昔給抓到了，只見他面色一黑，拳頭緊了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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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結伴同行的弟子背脊一涼，乾笑了幾聲連忙行禮道：「那啥，師兄夜安！」說完就逃，頭都不敢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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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揉了揉眉心，暗想這都是第幾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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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竊笑道：「哥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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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無奈的親了她一口，把人橫抱起笑道：「確實辛苦，夜已深，咱們回去就寢吧，我的小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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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月正好，潔白柔和的光散在兩人身上，濃黑的影子隨著步伐逐漸拉長，最後消失在已吹襲火燭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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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月後，良辰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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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竹墟不同於外界，婚禮尚寓意松竹的青與寓意雪的白，白景、青男、白女，有「新郎如松竹，身處雪中仍傲立」之意，希望將為人夫的新郎能不懼艱辛，支撐起整個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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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古琴聲，悠揚玉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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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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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歡樂笑，飲酒杯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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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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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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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入婚房，親友灌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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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有三巡，新郎終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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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鬆了口氣，嘆道：「不裝醉真回不了房啊！」他掀起新娘頭上的白紗，拿起玉杯與她共飲交杯酒，而後眸光幽深，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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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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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宿昔聞南枝診出喜脈的消息，頓時如蒼雷轟頂，久久無法回神，他直勾勾的盯著她平坦的小腹問：「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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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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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掌下去後：「是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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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捂著頭傻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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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接下來的月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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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侍奉媳婦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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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功，守媳婦呢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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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進去陪！（被趕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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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先幫媳婦揉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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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就是一句話，媳婦是天是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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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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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數月過去，南枝站在門外遙望星空，輕撫著已經足月疼過幾次的肚子，柔聲道：「願你如星辰，輝煌耀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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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從身後輕輕攬住她淺笑道：「也願他生在安寧夜，不經世間一切痛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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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笑了笑，正要說什麼時忽然眉頭一蹙：「嘶──更痛了，這回好像是真的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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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大驚，急忙抱起她衝回產房放在床上：「我、我這就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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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發動可不只穩婆，連松竹墟高層都來幫忙打下手了，第二位擁有神血的人啊，未來絕對是宗門的一大助力，能不重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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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抑制的痛喊聲傳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門，心疼要命的宿昔靈光一閃，不管不顧的跑入房裡，在所有人來不及攔住的動作下俐落地劃開掌心，湊到愛妻嘴邊說：「乖，喝了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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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有些渙散的南枝可說是下意識聽從，神血很快就奏效了，喊叫聲逐漸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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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隆起的肚腹上開出來一朵花瓣參雜幾絲血紅的凝霜雪蓮，一個男嬰正安靜的在中心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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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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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千算萬算都沒想到孩子是這樣誕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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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穩婆第一次見此情景，不禁嚇得喊了聲，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給吸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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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夜幕有一道道銀白劃過，竟是下起了流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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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之時，南枝悠悠轉醒，見床沿的夫君雖在逗弄孩子，但眉宇間卻又有著深深的擔憂，於是問：「哥哥，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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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頷首回神，強行掩去那些負面情緒，柔笑著問：「醒啦？還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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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搖頭，目光落在他已包扎好的手道：「下次別這麼做了，我能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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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笑著逗她：「原來夫人如此心急，已經再想下一次了。」他俯身吻其額：「但下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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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也只能無奈一笑，點了點孩子的鼻子轉移話題問：「有想到名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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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疑惑的問：「你不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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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理直氣壯的說：「一孕傻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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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笑出聲了：「好，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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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八十個名字在腦海中迴盪，不知多久過去，昨夜對兒子的祝福話語打散了所有想法，化成了世間最美好的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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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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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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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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