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角色
我還記得我被選中成為夜庭衛隊的那一天,現在卻已經落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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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使者到了某個已經沒有名字的鄉下地方,那時帝國的邊境經常面臨著食物不足的問題,那個村落也不例外。自極北之地的寒風掠奪著性命,名為死亡的巨輪碾碎沒有足夠準備的人。
使者來到一棟茅草房前,在那裏只有一個病弱的母親和瘦骨如柴的孩童。一位身著黑袍的人站在他們面前,他低頭看著男孩,手放在他的頭上。緊接著如同一道閃電轟鳴,男孩的意識幾近消失,在他闔上雙眼前,那人低身在母親的床前,在她耳邊說了一些話。男孩在那棟茅草房最後的記憶,便是他母親那哀傷卻充斥著希望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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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男孩醒來時,他躺在柔軟的床上而非過去的麥桿做的墊子。窗外的景色早已入夜,周圍的場景則是被黑色的石頭包圍的房間,微弱的燭光和外面的月光是唯一的光源。燭火之下,一名穿著黑袍的女士坐在床前的書桌前,手中的羽毛筆在紙上飛舞著。男孩從床上起身的聲音驚擾到她,她熟練的從桌上的架子上拿了些玻璃瓶並將它們倒入一個陶碗中。男孩還有些疑問,但他發現他的身體已經感受不到飢餓,實際上,他甚至不再是過去瘦弱的樣子,皮膚恢復著正常的血色。女士要他將碗內的物體喝下去,即便有許多疑問,男孩還是喝了下去。他的意識逐漸模糊,女士只是低聲在他耳邊說著。
「明天開始,明天便是你試煉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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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男孩再次醒來時,他正走在首都的大道上。女術士牽著他的手,昏沉的意識看著街道左右的人事。首都中的人們的穿著比起那無名的鄉村更加的絢麗,身後的黑色高塔像是刺穿天空般的高。不時的目光望向他們,人們像是懼怕著他們遠離著,卻又像是尊敬著他們般致意。和過去在村莊裏被眾人敵視憎惡,視作是惡魔詛咒般對待完全不同,這裡似乎對於有魔法天賦的人相對包容一些,人人都知道皇帝對於魔法的態度都是要求嚴加控制,而那些來自鄉下的人則在這態度以及自然的危險中對於魔法的使用者更加仇視,視他們為深淵的信徒,人類之大敵。
他們來到一棟宮殿前,像是給巨人們使用,其大門有著約九個人高,周圍的窗戶也比城市中的還要大得多。在那些外牆的陰影中,男孩感覺的到有目光正盯著他們,陰影中的雙眼讓這看似沒有門衛的宮殿令人不安,空氣中的稀疏的魔法也同意著這個觀點。
伴隨著大門的開啟,男孩看到的第一個事物便是那些帶他離開家園的巨人們。他們的身高約高於他旁邊女術士的一個半身高,身穿銀白的鱗甲和紅紫的外袍。而在開闊的中庭裡,和他稍長一些的孩子在其中訓練著。魔法、劍術、弓術,這巨大的庭院便是他們的訓練場,土地飲用著鮮血和汗水。
然後男孩看到他,與周圍與眾不同,眼前的白髮巨人的外袍乃深紫並紋上象徵皇帝本人的雙月之眼紋章以及象徵帝國本身的夜鴉紋章,黑色的盔甲深的像是將周圍的光芒吞噬般,在他身旁的眾人無不對他低頭致意。
「克勞迪烏斯元帥。」女術士亦對他低頭致意,然而對方並未有說回應。他的雙眼直視著男孩,如同一條蛇般看穿著靈魂,如無數的雙眼審視著。接著,僅僅是一個眼神,女術士便理解對方,立刻退後並離開,留下還不知道接下來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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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男孩的訓練開始了。夜庭衛隊的訓練從不手軟。作為皇帝本人的護衛和使者,戰鬥技藝只是基礎中的基礎。帝國軍團中最擅戰和最有經驗的老兵們受衛隊邀請來訓練新一代的成員,而這些教官可不手軟。各式武器如劍、矛、弓、短刀和戰斧皆是一名衛隊所需學習的。而魔法這經常被他人忌憚的力量也由來自如刺穿天空的黑塔的術士們教導,任何一丁點的被來自深淵的力量腐蝕的人會被衛隊帶走,再無人知道他們的存在。帝國各地的智者也被招募進來教導他們,皇帝的使者也是祂的顧問,因此他們將學習來自世界各地的知識,從來自過去殘存的第一文明到近期那令人恥辱的大戰。戰爭、哲學和工藝等各式知識都有專門的學者教導。
男孩已經忘記過了多久,自他被帶入這被外人稱為緘哨要塞的宮殿時,無數在他之前和之後的受試者因為無法達到標準而被送回術士們所在的黑塔,或是留下並成為衛隊的侍從,或者,且不少見,直接在訓練中死亡。
而男孩已經承受完了,身上那刻在血肉上的魔法符文便是證明長達十五年的訓練。他低頭單膝跪在那用深紅和金色誓言裝飾的誓言大廳內,整個緘哨要塞中最大的宮殿。在那裏,二十幾名夜庭衛隊全副武裝的站立於兩旁,他們的如雕像般矗立於此。男孩身後則是一個有如棺材般的箱子,在它左右則是黑塔術士們,身披黑袍的同時其面部被銀白色的面具覆蓋。大廳肅殺而寂靜,眾人都在等待著。沒過多久,像是一道傷口憑空出現在他面前並流出黑色的液體,,那黑影逐漸扭曲,逐漸成型,直至成為一個身穿黑紫袍的男人。他的皮膚蒼白如死亡,他的頭髮漆黑如夜空,眾人立刻向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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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待遇只代表一件事,
帝國的神明、他人所謂的永夜之王、皇帝本人親自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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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一句話,克勞迪烏斯元帥捧著一個由黃金和月鋼打造的杯子,上面鑲著赤如鮮血的寶石。杯子隨著皇帝的魔法飄在空中,他的袍子像黑色的火焰般搖曳著。接著他憑空用陰影魔法造出一把小刀,劃破手掌並將神血流入杯中,隨後將杯子被放在男孩面前。
「喝下它。」如自數十個口中說出的話衝入腦門。
「喝下它,宣示你的誓言和忠誠必然的命運。」男孩舉起杯,毫無猶豫的將杯中葡萄酒紅的液體喝下。幾乎是一瞬間,如同火焰般焚燒的感覺從喉頭中蔓延至全身,刻在身上的符文如同被烙鐵般燒蝕著,白煙從皮膚和肌肉中冒出。瞬間的痛苦直接讓他昏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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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從那一天起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盧卡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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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在黑塔的手術台上醒來後又過了兩個世紀,盧卡利昂看著手上又一個倒下的蠻人軍閥,又一個帝國國境之外的森林部族被他一人摧毀。鮮血染紅黑劍,所有夜庭衛隊都會被賜予的神聖武器。盔甲被無數褻瀆的法術轟擊卻無損其高貴,此乃那些黑塔術士為其量身打造的月鋼造物。皮膚之下的符文紋路完美的使他得以操控凡人所無法想過的力量,此乃神明之血和術士的完美聖器。
但這不是為了帝國或皇帝,他心裡清楚。自他看見真相之時,便清楚他所被教導的都是謊言,無論是這令人作嘔的帝國還是利用他們的皇帝皆是如此。他摸著掛於腰間的書籍,這是他從黑塔和緘哨要塞中的圖書館中偷出來的,這些黑暗知識足以讓任何有能之人掌握創造和他一樣的戰士,超越死亡的力量阻擋著來自各種邪惡力量的入侵。
現在,倘若他的計畫沒有出錯,他離南方各王國的地盤越來越近,那片他從未見過的地方,帝國永世之敵所在的由光芒統治的地方。為了避免被人察覺,除了避開來自帝國的偵查外,還得確保來自無論是天空還是陰影之下的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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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來還是太遲了
「還真是相當優秀的表現啊。」盧卡利昂向後看去,聲音來自一個和他一樣高大的戰士。他披著漆黑如墨的斗篷,手臂上戴著一個如同爪子般的刀刃。他的面部被潔白如滿月的面具覆蓋,口中所說出的話卻極其的扭曲,多聽幾句就能使人發瘋。
「還是被你們發現了呢,維納特拉。」
「你該不會以為你愚蠢的行為瞞得過祂。」維納特拉用近乎嘲笑的語氣回覆。
「或許吧,但這是必須的承受風險。」盧卡利昂堅定地看著他,對方的爪刃閃著如同星空的光芒。
「為了什麼?為了你那自大至極的理由,為此選擇背叛皇帝和誓言?」
「背叛?」盧卡利昂緊握著手中的劍「皇帝欺騙了我們,他的誓言從打一開始就是謊言。」
「還真是令人驚訝,既然有人將『永生不死』這種事當作謊言,更別提你所獲得的力量並未他服務了快兩百年。」
「力量?詛咒還差不多!所謂的永生只是拿其他人的靈魂融進我們的,所謂的不死只是讓其他人的身體成為我們的容器。每一個日夜我都得面對著這些靈魂的質疑和折磨,每一次的死亡只是讓我們的靈魂更加空洞。我們的靈魂從打一開始就被他標記了,再也無法逃離他的手掌心了。已經被詛咒了,維納特拉,沒救了!」盧卡利昂將劍舉向維納特拉,怒火燃燒著他的話語,周圍的空氣隨著他的魔法而顫抖,皮膚下的魔法如同血管流淌著「這股力量從一開始就不該被任何人使用,尤其是當它和那些使用深淵的大敵沒有兩樣時。」
維納特拉默默地看著他,雖未說出一語,然而面具上爬滿了他的魔法紋路,無數樹枝狀的黑色線條切割著純白。
「或許是這樣吧,盧卡利昂。或許我們早已被詛咒了,不再有永眠的一天。不過不用擔心,你很快也不會因此受苦了。」反常的維納特拉將手臂上的劍收回斗篷中,看著對方不解的表情,他只是說道「皇帝可不是派我來『處決』你的,他才是。」
一聲如能將天空撕碎的吼聲響徹整片森林,緊接著,一道如天上星辰殞落的光芒墜入他們兩人之間。盧卡利昂苦笑著,他可沒想到居然會為了他而派出大人物。煙塵散去,雙月之眼和夜鴉的金絲如星光般注目,那被黃金和月鋼所鑄的黑劍閃耀著不詳般的冷白光。
「果然是你啊,元帥。」對方毫無回應,頭盔之下的眼神空虛至極,手上的武器白如月光。盧卡利昂決定集中全身的力量,雙手中的黑劍隨他閃耀。那怕不切實際,但若要活著離開就只能在此打退他,面對全衛隊最強的兩位,逃離是絕對不可能的。
兩邊舉起架式,不約而同地決定以一擊決定勝負。雙方不發一語的向著彼此走去,盧卡利昂手中不自覺地冒著汗,這是他第一次知道恐懼的感覺。
隨後,他們向著彼此衝去,兩把黑劍交擊的瞬間,如同爆炸般的衝擊波撼動大地。抵著劍,盧卡利昂發現他的劍上的魔法光竟被對方逐步吸收,隨著一聲破裂,他的黑劍應聲斷裂。原先還打算將斷劍至於胸口做最後的徒勞,然而克勞迪烏斯迅速的由下而上的斬擊連同盔甲和他抵抗一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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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隊元帥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盧卡利昂,對方的意識隨著劍中魔法逐漸消散,靈魂逐漸消逝,這也是這把劍被稱為「碎魂者」的原因。盧卡利昂雙眼蔑視般的看著,胸口的不斷流出的血灑在周圍的土地。
「你開心了吧,你成功阻止一個『叛徒』了。」他的嘴被血染紅,呼吸逐漸變得業來越困難。
「或許吧,」對方冰冷的回答「我只是履行職責罷了。」
「履行一個暴君的命令罷了。」
盧卡利昂雙眼幾近無神的看著那把把他斬下的利劍,不再發著潔白的月光,而是劇毒的紫。
「然後呢?你們要把我的靈魂關在哪裡,和那些俘虜和失敗者一樣塞到某個自動機裡面嗎?」
「不,」他直接將劍指向對方的心臟「皇帝的威脅將會被根除。」
紫色的利劍貫穿盧卡利昂,緊接著在他身上發出絢麗的光芒,這並非什麼奇蹟或溫暖的安息,他的靈魂已經隨著那一刺徹底破碎,人們所謂的永眠和安息與他無緣。
而這,便是成為叛徒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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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說的沒錯,對吧。」
「你想說什麼。」克勞迪烏斯坐在他的辦公桌前,手中看著發著幽光的水晶。
「詛咒。他沒有搞錯,他對製造過程有不小的『理解』。」眼前戴著面具的人回答。
「當初帶他到緘哨要塞的女術士是深淵信徒,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
「然而你還是接受了他,讓他在你手下服役了這麼久。」對方的聲調刻意的高了幾度。
「別太自滿了,老嫗。」元帥起身並走向維納特拉身旁「我們都很清楚你到底是『什麼』,也很清楚我們是『什麼』。不過別忘了,職責是永恆的。」
「好像這句話是正確的一樣。」維納特拉笑了一下,隨後用她的能力回到陰影之中,留下獨自一人的元帥。
他看著有著盧卡利昂破碎靈魂的水晶,沈思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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