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做什麼?你要殺了所有人?」
球棒人激動地搖著皇冠人,但皇冠人反倒享受著球棒人的醍醐灌頂,閉上眼一語不發。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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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水管人,水管人,收到請回答。」球棒人掏出無線電呼叫手下。他一心只想著疏散無辜民眾,既然爆炸已發生,那麼逮捕皇冠人就不再是優先事項,更何況擁護皇冠人的勢力依然尾大不掉。
「球棒人,我聽到你了,Over。」
「謝天謝地,現在我們有的忙了。」
球棒人並非孤身一人奮戰。自從人孔蓋人死亡以來,一直有一批軍警和公務員願意追隨他,其中最重要的得力助手便是忠誠的水管人。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meNEPmW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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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管人,顧名思義,就是一根普通的灰色PVC水管加上眼睛、嘴巴和手腳而已。他的塑膠外殼禁得起風吹雨打,但任何匪徒都有機會持利器重傷之。為了守護體內那一份純淨,水管人毅然決然投身警界,以柔弱身姿身先士卒,立下無數汗馬功勞,並否決了那些人孔蓋人骯髒的提案,最終爭取到球棒人的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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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棒人在水管人身上看到過去的自己。他也有著弱小的過去,水管人小時候是吸管人,稍有不慎就會折傷自己,在醫院度過不少時光,但身體的脆弱並未打擊吸管人。相反,吸管人透明清澈的心靈為他贏得同窗的認可,他脆弱無害又大公無私,是非常稱職的跑腿小弟與作業標準答案來源,沒人會特別找他麻煩,這讓吸管人堅信良善是社會最佳的潤滑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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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的水管人身軀日益厚實,心靈也多了幾分顏色,但仍比不了那些閃著金屬光澤的弟兄們。當他發現世界並不是那麼美好,陰暗的角落裡仍充斥著慘無人道的壓迫時,他就投筆從戎,相信正念會打敗邪惡。儘管有些先天不足,水管人最終以跌破弟兄們眼鏡的優秀成績從警校畢業,並接受高爾夫球桿人的表揚,那是他人生中最春風得意的時刻。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mke5sOD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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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就是第二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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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出身與理念讓球棒人與水管人心有靈犀。儘管兩人此前未在警校碰過面,他們聊起往事時就好像他們是舍友。很快的,他們無話不聊,成為最佳拍檔,在人孔蓋人上下其手、放逐好警察的那段時間裡,他們在市政府建立起深厚的友誼,最終在危機降臨時成為守護秩序的最後一道防線。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0fXP2l3q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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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幫忙指揮東區的疏散,毒霧會先蔓延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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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球棒人的指揮下,巡守隊在黑夜中甦醒,為了市民安危權力運轉。城市的警報響起,市民們無論貴賤皆收到疏散通知,要求他們暫時拋棄家當,共同擠在指定的避難所。在充滿迷糊與猜忌的氛圍裡,緊張的情緒正在蔓延,不是每個人都能光明磊落的接受公權力的安置,也有工具人目睹毒霧襲來,卻因不相信政府而選擇死守家園,更有好事者叫囂集中處決的謠言,讓疏散行動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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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球棒人與水管人等軍警人員有一大批幫手,這是一群從良罪犯,他們也加入輔助疏散的行列。這群工具人是過去被人孔蓋人的勢力所威逼利誘的平民,手上沾有些許罪惡,但在人孔蓋人逝去、球棒人挺身而出主持公道之時,他們迅速投靠正義。球棒人不計前嫌,將他們編入社區巡守隊,在政府失能的時代協助追捕宵小、維護物資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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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從良犯在皇冠人一干人眼裡就是政府背棄人民的最佳證據。這群人有罪在身,卻能先於一般百姓接觸配給物資,說明整個國家已是非不分,為了所謂維持社會機能而向罪惡低頭,帶頭的球棒人更是愧對其警官身分。公權力在被邪惡腐蝕後已不值得信賴,唯有自己人組織武裝勢力才能捍衛尊嚴,只有私刑才能落實正義。這座城市已是毒窟,那就用黑幫的方式了結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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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往這邊走!」
球棒人加入指引東區民眾撤退的隊伍。他們優先逃往防生化攻擊的戰時避難所,但這類場所數量稀少;其次是堅固的高樓大廈,尤其是毒霧到不了的高處,民眾有望生還;再其次是依現場人員臨場發揮的堅固密閉場所,能不能活幾乎只能聽天由命。球棒人就是要前往一處岌岌可危的地域,那裡即將被毒霧吞噬,社區巡守隊也慌了手腳,不知該逃往何處,只指引大批工具人擠去校園體育館,一個生還機率渺茫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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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棒人到來後立刻指揮眾人逃往鄰近的下水道。那可不是普通的下水道,裡面有通往廢棄水電站的分支出口,氣流的貫通與有坡度的分支管道有機會抵禦毒霧。雖然在那的生還機會遠遠比不上正規的防護場所,但球棒人研判這是此處唯一的活路,呼籲大家有序朝此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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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推人,你們還有時間!」
在毒霧壓境之際,球棒人站在前線疏導人流,並吩咐幾名隊員揹送行動不便者。可能有人來不及撤退,傷亡在所難免,但球棒人已經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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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球棒人在三更半夜依舊堅守岡位,不肯拋棄任何人,但本市還有大半工具人已經放棄自己,他們與罪犯們同流合汙,幹著損人不利己的勾當,只為了在此罪惡都市苟且偷生。
就在各處巡守隊忙著疏散群眾時,無線電那頭的噩耗紛紛傳來:有避難所遭到罪犯洗劫,避難民眾杳無音信;有避難隊伍遭到埋伏掃射,社區巡守隊員全被擊斃,難民僅剩的財產遭到洗劫;有地區毒霧尚未抵達,汽車炸彈就先發揮作用,炸垮社區活動中心,摧毀社區守望相助組織與急難救助物資;幫派、恐怖分子與流寇之間的駁火更在混亂中大放異彩,槍聲在黑夜裡此起彼落,讓摸黑逃難的迷糊百姓們心驚膽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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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球棒人以為本市生活即將邁入正軌時,現實又會猛打他的臉,罪惡如同野草燒不盡,並能總是突破道德下限。就在他以為眾人會為了活命姑且攜手合作時,就有冒出大量罪犯出來攪局,他們搶完劫殺完人後又找不到安全的避難地,終究落得在毒霧裡腐蝕碎解的結局。他不明白為何在此至暗時刻,依然有不少人做出如此愚蠢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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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有罪犯摸來此地,他們暗中開火,一場槍戰突然爆發,一些工具人和隊員中槍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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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水管人?」
「我沒事,只是擦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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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去幫他,這裡我來顧!」
球棒人勇往直前,站在第一線與匪徒們交火。他精湛的武藝壓過那些烏合之眾,他迅捷的調度切斷罪犯的進攻火線。那些在危急存亡關頭依然擁槍自重的蠢蛋們多放幾槍後便遁入黑暗角落裡,在這片缺乏避難所與高樓的前線,他們被毒霧凌遲至死也就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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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手吧,球棒人!本市不值得你拯救。」
熟悉的身影在黯淡月光下登場,皇冠人以大佬之姿重新進入球棒人的視線。此刻他已打理過容貌,他的眼神依舊肅殺無光,但他的形象在小弟們與正裝的加持下威嚴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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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你自己吧!毀了本市,你還能去哪裡?」
「你以為你為什麼能安然闖入大樓?是我放了你一馬,我在給你機會。我警告你,我不想傷你,但我的夥伴們未必會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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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毒霧漫過校園,皇冠人示意手下退場,自己則佇立在原地。與市民們的奔逃相左,皇冠人在小弟們目送下遁入白茫茫的禁忌之地,他那閃著輝光但空洞的身影沒入漫漫白霧裡,沐浴著並享受著摧殘眾生的毒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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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般工具人們叫苦連天時,皇冠人的金質軀殼禁受住罪惡的洗鍊,他的貴族血統支持他無傷通過這場大清洗。那群被金權利慾薰心的底層罪犯改不了廉價的內裡,即便他們揮霍無度、殺人如麻、隻手遮天,儼然成為一代霸主,在這場淨化行動中他們只會被自己的傲氣所反噬,他們低俗的出身撐不起面對大危機的格局,只會在自私自利的叛逃裡紛紛毒化倒下,在風中化為齏粉,回歸他們本應存在的形貌—路邊無人問津的破碎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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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無辜的平民,他們脆弱的本質同樣遭不住毒霧的衝擊,那又與我皇冠人何干?是誰在推波助瀾這一切?又是誰大呼小叫要清算歷史遺毒?他們歡慶著社稷的骨樑被抽乾換血,就該接受這個毫無骨氣的城市一觸即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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