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人!」
球棒人以為皇冠人要自我了結,他想衝去拯救他,但刺鼻的毒霧逼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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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啊!
一道堅實的身影痛擊球棒人的後背,把球棒人打倒在地。這記重拳非同小可,球棒人從未體驗過如此強而有力的對手,他緩緩轉身看著這位猛士是何方神聖,一根粗糙、剛硬、冷冽的身姿雄立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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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猛士是橇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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橇棍人,顧名思義,就是一根硬梆梆的橇棍加上眼睛、嘴巴和手腳而已。作為物理學聖劍,橇棍優異的機械性質為眾工具人所知,所以儘管出身黑手世家,他在從軍後很快過關斬將,急速升官,並受高爾夫球桿人提拔,成為他的得意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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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爾夫球桿人不問出身,只問功業,讓橇棍人能一展長才,對此,橇棍人很是感激,並向高爾夫球桿人表明願意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所以,高爾夫球桿人之死讓他備受打擊,他將對上級的敬愛化為對本市的仇恨,誓言要剷平這座罪惡之城,物理改造這片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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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皇冠人不同,橇棍人對球棒人沒有交情,倒是一想到高爾夫球桿人曾表揚過這位軍警叛徒,橇棍人就憤恨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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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砰啪!球棒人的木質身軀比不了橇棍人的冷硬鋼鐵,堂堂大警官被痛毆在地,聽著體內的生物質纖維隨著擊打成片斷裂,痛得他忍不住在地上打滾。但球棒人不願屈辱地向橇棍人這種罪犯低頭,他咬牙苦撐,死命不發出代表敗寇的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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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關起來,別理我!」
球棒人眼看自己逃不了毒霧的摧殘,在被吞噬前竭力高喊,呼籲水管人應以大局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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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人的白霧攤在城市外沿、覆蓋萬物,橇棍人在毒霧前鋒剛掃過時火速離場,留下球棒人平躺在地,承受著千刀萬剮又被傷口撒鹽的苦楚。他的木質身軀遭到嚴重腐蝕,在化學藥劑的作用下碳化裂解,隨著球棒人的視線逐漸暗去,他與周圍的花草樹木一併陷入如野火焚過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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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我吸不到空氣,空氣好燙…」
在城中某處破敗的平房,馬桶人與馬桶刷人依偎在一塊。既然他們已是過街老鼠,那麼逃往避難所對他們而言就是滅頂之災,他們只能躲在房裡足不出戶,祈禱自己能安然度過這場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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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桶人的陶瓷身體白裡透黃,他已習慣承接並轉化汙穢的事物。他祖上有過輝煌的過去,而今在上下游走間他又布置為數不少的後備資源,雖然無法讓他保全名聲與地位,但已可安然度過被眾人唾棄的多事之秋,是故毒霧對馬桶人的影響有限,他的消化能力居功甚偉。
但馬桶刷人就不一樣了。馬桶刷人天生柔情似水,她的纖毛能洗去老公身上的汙垢與疲憊,在專屬清潔劑的相伴下能發揮一加一大於二的功效,但毒霧並不會放過她脆弱的塑膠身軀,那些化學藥劑會滲入孔隙並強迫有機分子氧化與斷鏈,迅速灼傷並腐化馬桶刷人,讓她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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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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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桶人攙扶著陷入刮骨痛楚中的馬桶刷人,他們轉移到黯淡無光的地下避難室,希望此處的暗門能擋下毒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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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橙光搖曳閃爍。馬桶人點了根蠟燭,那是地下室中唯一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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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水…我好渴」
馬桶刷人的哀鳴聲沙啞且虛弱,她的身軀破敗不堪,即便逃離毒霧,她身上的傷口還在往內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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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桶人把搖搖欲墜的馬桶刷人抱入懷中,看著糟糠之妻在身前碳化、裂解,動也不動,毫無鼻息。他呆立良久,盯著馬桶刷人的慘不忍睹的軀殼,久久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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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桶人,他曾經站在巔峰,睥睨芸芸群眾為他高呼喝采,享受無數人民將他拱上天際的絕妙快感,而今他墜入深谷,成為勾結罪犯又無力回天的小丑市長。不論在人生的高峰還是低谷,不管在情竇初開少年時還是索然無味表面夫妻,那道纖瘦細柔的身影始終對他不離不棄,甚至跟著他躲進這不見天日的小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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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桶人不禁悲從中來,原來最支持他的人就在他枕邊,他曾以為人孔蓋人能永遠拉著他平步青雲,他曾想過以年少有為的市長之姿迎娶更符合身分地位的門閥少女,但那些榮華富貴的暢想已然成為泡影。唯有那位方方面面毫無特點的黃臉婆奉獻了她的青春年華,在小學時就依偎著他上下學,在馬桶人發達前不惜自身為他奉獻累積資本,在他攀上權力巔峰時稱職地陪伴左右,在帝國垮塌之際又留下來攙扶彼此。但馬桶人並不珍惜這一切,直到他失去了人孔蓋人替他搭建的浮華大廈,又看著毫無理由追隨他的熱愛在面前香消玉殞,他才幡然悔悟,自己身邊最後一份的忠貞也沒能留住。人生至黑時刻中的那道微光,那抹燭火已飄搖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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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小鬼!別躲在那!快出來面對!」
一聲嘶吼劃破寂靜。馬桶人放下馬桶刷人,抬頭望著沒什麼異狀的暗門。不管來者是善是惡,又是否特地前來聲討馬桶人,只要他們搜查時稍微沒哪麼細心,或沒帶強力金屬切割工具,馬桶人都能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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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隆!馬桶人錯了,某位猛士一腳踏垮了暗門,暗門扭曲的殘骸差點砸中馬桶人。緊接著,數人堵在門口,猛士和一名邊緣閃著金光的傢伙逕自跳了下來。
皇冠人下來後看到瑟縮在牆角的馬桶人,還有一旁慘死的馬桶刷人,一股掌握生殺大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但那股傲氣已轉為復仇的怒火,他的表情仍難以顯露喜怒哀樂,像一頭貓科動物冷眼凝視牠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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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空的毒霧已淡去大半,但馬桶人的危機現在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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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來找你。你就是下一位。」
皇冠人輕描淡寫地宣判馬桶人的死刑。橇棍人則摩拳擦掌,欲大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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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原諒我,我太想成功了,我以為我是無所不能的成功人士,攀上榮華富貴不過爾爾,被勝利的激情沖昏了腦袋,對人孔蓋人的地下帝國一無所知。我知道我犯下了大錯,我也失去了一切。我們都一樣。請你不要在傷人害己的道路上繼續狂奔。收手吧!人孔蓋人已經死了,讓我們為了市民著想,放下無謂的仇恨,翻開歷史的下一頁,攜手共創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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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而不實的陳腔濫調,我聽膩了。你在乎過市民嗎?你只在乎自己的選票。」
皇冠人不接受馬桶人的辯解。橇棍人在經皇冠人眼神示意後一個箭步衝上去,他的硬化鋼身軀堅不可摧,兩三下就輕鬆擊碎馬桶人的陶瓷軀體,不給他多做解釋求饒的時間,俐落地終結馬桶人。刺殺結束後,馬桶人避難屋的地下室出現一地碎白瓷和一灘汙水,那是馬桶人虛華的外衣與臭不可聞的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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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皇冠人滿意地離去,馬桶人夫婦已成為歷史,本市的未來風雨飄搖。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OrjXplnY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