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一天又過去了,火柴人又沒現身,世界也看似回復正常。
到了隔天,奕航在8 班附近的廁所尿尿時,想到火柴人的承諾、侮辱和次次皆退回原型的行動,不禁碎碎念著:「它又萎掉了嗎?每次都C.D.大半天才有一、兩個小時的發揮,就這樣我還被迫吃屎、爆蛋,遇上這種吉祥物,我怎麼這麼倒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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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貴的天選之人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啊?」奕航剛念完,火柴人就無視洞口尺寸,從小便斗的出水孔冒了出來,順帶沾了不少小便斗中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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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靠夭!」奕航被火柴人的貿然舉止嚇退半步,不經意灑出些許淡黃色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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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奕航尿出來了!」博威也在場,他又帶頭唱衰。
「都幾歲的人了,還控制不了力道啊!」
「雞雞小是不是會造成定位困難啊!」某些8班同學一如既往嗆人不嘴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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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看屁看啊!再講我就尿你們身上!」不過,奕航也是8班混蛋群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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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就在奕航出糗時,剛踏入廁所的天青忍不住掩嘴偷笑。他的竊笑馬上引起奕航的注意,奕航正好想挑個軟沙包解解手癢,順便提供一點殺雞儆猴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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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啊,再笑啊!很好笑是不是啊?哈?」奕航冷不防衝過來,直接將沒沖過水的手捏住天青的臉,單手將他的頭壓撞在牆上。看見奕航要教訓不識相的弱者,那群8班男生們自然是袖手旁觀,或看看能不能撿個尾刀。
對天青而言,後腦殼與瓷磚的砰擊聲不只是奕航對他得意忘形的警告,奕航凶狠的表情也不只是一時單純的恫嚇,那就是奕航最純粹的樣貌:奕航平時嘻皮笑臉的的模樣只不過是偽裝,在那面副面具之下是任何一部傳說都描繪不來的兇險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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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隻纖長但有力的手扎扎實實地搭在奕航的肩膀上。同時,一道如猛虎準備伏擊獵物的冷冽視線朝奕航的後腦刺去。當螳螂抬起利刃要劈向手無寸鐵的蟬時,黃雀已悄然落在牠身後的枝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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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他.」大雯的聲調平靜但中氣十足。對奕航而言,單純出聲恫嚇不過是虛張聲勢,但大雯真的敢揍人,而且屢戰屢勝,又能嚇退多數潛在幫手。面對如此強力對手,奕航找好悻悻然地順對方的意,好事者也轉而完成各自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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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敢挑軟柿子捏,真是可悲。膀胱無力的漏尿男!」目送天青匆匆轉場離去後,大雯才撂了句狠話。
「妳真懂得如何替自己增添仇恨值啊!別以為妳可以永遠橫行霸道下去!」
「怎樣,你想還手?你現在有超能力嗎?你看看它像是願意幫你的樣子嗎?」大雯指向已浮在廁所上邊的火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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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都是你!幹嘛突然冒出來嚇我啊!」奕航埋怨道。
「尊貴的天選之人大人!我是特地趕來通知你好消息啊!你得體諒我的用心良苦啊!」
「你哪裡苦了,我被困在平板中時,你又死去哪了?」
「我跑去銷毀足以毀滅世界的惡靈之書啊,尊貴的天選之人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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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佳燕找不到的那本書嗎?果然是你搞的鬼!」大雯立即想起好友的困擾。
「妳在說什麼,我聽不到喔!」儘管沒有耳朵,火柴人還是比出張耳聆聽的挑釁動作。
「吃屎!你選中奕航又製造這麼多事件,你到底想幹嘛?」大雯跟著深入男廁,質問著這位實力飄忽不定的超自然對手。
「唉,小人物特有的不知天高地厚,我這是在幫故事主角完成他的蛻變啊!等奕航覺醒後,妳好自為之!」火柴人真愛高高在上地講幹話。
「我就來看看他要怎麼蛻變!」大雯插著腰,對於奕航的潛能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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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火柴人!看看這欠揍的賤女人,給我個好傢伙來吧!」此時,奕航以命令的口吻央求著火柴人。
「矮額。騷年,你先把你的髒手洗乾淨再來求我!」
「你又怎麼了,腦袋有洞嗎?你從小便池裡面冒出來有比較衛生嗎?」
「當然,我早就靠著自行發射X光消毒過三遍了,你現在沒資格幫我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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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導主任!在這裡!有女生在男廁裡騷擾男同學!」
就在奕航、大雯、火柴人相互爭吵,其他人卻視而不見又充耳不聞時,廁所外傳來其他班男同學的呼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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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那?給我出來!」訓導主任那極具威嚇性的聲音彷彿能穿透牆壁。
「啊不是,您誤會了,我是看到廁所裡有人在欺負別人才見義勇為衝進來。」見到全校最有威嚴的人進場,大雯連忙擺正姿態解釋自己此舉的目的。
「訓導主任,就是她啦!我上個廁所還要跟進來盯著我尿!好噁心啊!」奕航駕輕就熟地扮演起受害者。
「林曦雯?唉,妳是怕男友被搶走嗎?為什麼要盯著他進男廁呢?」訓導主任的口氣還算和善。
「欸,不是!訓導主任,奕航就是那位在欺負同學的混蛋耶!」
「林曦雯,妳到底有什麼毛病?妳對師長是這樣講話的嗎?被罵幾次了還學不乖啊,給我過來!」訓導主任突然臉色大變,要求大雯接受懲處。大雯以制度的維護者自居,她不得不服從師長的口令。
「可惡,你可別以為自己可以永遠逍遙法外!」大雯知道火柴人肯定有在進行心靈操控,好讓奕航有發揮空間。被帶去其他地方前,大雯回首惡狠狠地盯了火柴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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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臭女人終於滾了。」目送大雯離去後,奕航感到暢快不少。
「你還不洗手啊?你不洗手的話,我就扭你的蛋!」火柴人吆喝著。
「你那麼急幹嘛,我又不是沒衛生的某國人!」奕航一邊碎念一邊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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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還記得你有哪件事沒做完嗎?」
「你是說畫圖騰的事嗎?那還是算了吧,平板都炸了,你也沒回來,怎麼看你都沒想認真搞。」
「這你就錯囉,奕航!因為你太遜,所以我只好把平板炸了,不然你的菊花就要被球棒塞爆囉!」
「你是智障啊,把特別道具炸了不就沒救了嗎?還是說你又騙我?」
「當然,我騙了你。就像博物館展出的畫作,我怎麼會給你看真跡呢?當然是給你功能相近的複製品罷了!要平板,我這邊還有一百打呢!噹哴哴噹哴!」火柴人舉手投足間無不展示著上位者的高傲,還像孔雀開屏般以扇形秀出它的備品有多充足。
「你這樣大張旗鼓不怕又有人來搶嗎?」
「放心吧,我這次有行動有特別加密過,唯一能發現我的賤女人現在正在大人那邊玩得不亦樂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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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雯,妳馬桶通完沒?」此時此刻,受思想汙染的訓導主任正以其人之道整治問題學生,他把愛去廁所的大雯叫去清理辦公室那一頭的坐式馬桶。
「該死!」大雯一邊捅著馬桶塞,一邊在心中怒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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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昨天還不是你先亂開槍才打亂我的計畫,想成功你現在就該好好聽我的話啊,奕航!」
「屁勒,我看你明明什麼都沒規劃好,全憑感覺臨時起意。」
「你有意見嗎…嗎…嗎…」只要火柴人會扭蛋,那它的屁話就是金科玉律,奕航這種賴皮也不得不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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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現在你要我我做什麼?」
「尊貴的天選之人大人!來把你昨天的圖騰完成吧!」語畢,火柴人就高舉雙手,圓圈圈的頭裡振振有詞。隨後,它的輪廓迸發耀眼白光,背景也莫名其妙暗了下來,彷彿這世界以它和奕航為中心旋轉。
「來吧,你直接接趴在廁所地板上作畫!」火柴人指向他鑽出來的那個小便斗。
「什麼,那邊不是有排泄物滴落嗎?你覺得這種高精度作業能在這樣的環境下完成嗎?」
「當然可以,有志者事竟成,強者從不抱怨環境,主動改變環境才能說明你才是天選之人啊,奕航!」
「那我要從頭畫起嗎?平板中的圖案能不能拿來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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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可以的,但是因為你做事粗心大意不存檔,導致你現在需要從頭做一遍啊!幸好我夠寬容大量,不因為超過截止期限強逼你這個新手生出點東西,頂著至高神的壓力為你求情,拯救世界的日期才得以順延啊!你知道我為你付出了多少心力嗎?不過,你只要現在在我面前好好做完就行了!就當作這次失誤是場教訓!俗話說失敗為成功之母,你不用因而感到氣餒,趁此機會累積學習經驗,加緊練習吧!我會死死監督著你,奕航!」
火柴人義正詞嚴地飄在廁所天花板下,它的廢話宛若透過指向性喇叭直通奕航耳蝸,震得他腦殼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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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夠了沒,又講一長串自以為是的幹話。你說的道理我懂,一直在我耳邊轟炸叫我怎麼做事啊!」
「你有意見嗎…嗎…嗎…」
「好啦,我馬上做!」奕航只得以難堪的姿勢繪製密密麻麻又意義不明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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