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航這位角色的設定在撰寫本作的想法萌芽之前就已誕生,但那時他只是階段性的小角色,提供一個能讓國中生大雯發揮的契機。
在以屁孩為特色的本作,奕航成為當仁不讓的反派擔當,戲份也變得十分重要。但因為我急著想塑造「屁孩」並不斷強化本作的奇葩程度,王奕航的角色設定就變得比原初構想極端非常多,而且我也根本不打算洗白他,也不打算把他塑造成有魅力的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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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航與8班其他屁孩同學相比有樣突出的特性,就是他是有點文化的流氓。他明明是聰明人,卻愛用低端手段,欺軟怕硬又狡詐,與班上愛隨便動手找樂子的同學為伍,又沒有擔當與魄力成為真正的大哥,於是他們之間也會狗咬狗。奕航在中後期遇上火柴人後,更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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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航在本作的中後期迎來一波進化,不只是純粹的屁孩,還多出了煽動人心、仇女心態和更加暴戾、厚顏無恥的說嘴能力。在這階段,我結合了小時候部分男生女生一邊一國的思想和長大後部分大人的性別觀點,讓奕航進化成毫無同理心、極端自大、動輒施暴、罵人唬人不嘴軟、完全沒想對他人負責任的猥瑣男,屬於那類狂踩弱者還自以為很man的角色,強化奕航身為「反派」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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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大雯有著大圖書館的外掛,按理來說奕航早該被壓得死死的,一如我原本要賦予他的定位:大雯人生道路上的一顆絆腳石。為了平衡戰力,我讓奕航取得超自然異星勢力的幫助,但火柴人的奧援也是時有時無,這是因為本作要有搞笑成分。不過,寫到後來我又發現火柴人的能力還是太破格了,於是又讓大雯方取得異星勢力的協助,逼得奕航一方迎來落敗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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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故事邁入尾聲,我對奕航產生別樣的想法,但是是以一名反派可以有多「出色」的角度。對我而言,奕航的以下特質使得他有別於其他故事的壞蛋:
- 明明有能力和條件當個好人,卻在往成為混蛋的路上一路狂奔
- 超級幼稚,欺負他人可以毫無理由;人格低劣,踐踏他人毫無下限;沒有核心思想,一切都是在替他極端自利的價值觀服務
- 極端自利的價值觀,把最符合自身定位的觀點喊成鐵律,所有其他人都應以服侍他或滿足一己私慾的方式配合他
- 高度崇尚弱肉強食,弱者就該被強者踐踏,自己理所當然就該處於頂峰
- 欺善怕惡,對弱者毫無憐憫,盡情展現「強者風範」;打不過對方就強調自己如何冰清玉潔,對方如何十惡不赦
- 極端自大自戀,超愛誇下海口,認真自我感覺良好,把自己吹噓成處在金字塔頂點的人物,尤其是符合自身身分定位的那些能力
- 從不反省,認錯是因為對方比自己強,一有機會就故態復萌
- 玩轉資訊差,搶先對手做賊喊抓賊;愛散佈不實內容,透過塑造正派表象爭取他人支持
- 玩轉資訊差的對象包含在座的各位讀者,故事中的角色突破敘事框架,擴大他的主觀資訊傳播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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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奕航極端追捧雄性優越與合理化欺壓弱者的思想,大雯在各方各面都成為奕航的眼中釘。兩人雖偶有合作,但彼此都已視對方為死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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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而言,奕航恐怖的點在於他的嘴砲能力與厚臉皮,這類人具備煽動能力,又沒道德底線,他的這項特質在我本人最喜歡的部分章節中發揮重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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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歡的一些章節是某些具政治意味的橋段,奕航在那幾章的發揮遠超我最初的設想。
本作中的那些片段並非真的在探討兩性問題,而是透過益精國中8班的狀況影射其他族群問題。此外,我並不打算進行嚴格一對一的比喻,而是描繪一種模稜兩可、泛用的情境,描繪心術不正的野心家可以發動怎樣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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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作中,以大雯為首的女同學們主導班級事務,其中一個在故事中未被明確點出的重要因素是8班男同學們的行事風格兩極分化:愛亂的人特別大聲,有能者則選擇保全自身不願出頭。由於正經行動派男同學的缺失,大雯等女同學才長期「霸佔」幹部位置。
不過,奕航為了鬥爭,他將權力分配不均的問題刻意引導至族群議題,繼而推演至各個層面的不公,為自己打造正義的地基,揮起替「弱勢者、被剝奪者」發聲的大旗,鞏固吸引支持者加入的地盤,並將自己所有的破壞行徑披上官逼民反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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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奕航並非具備某樣理想主義。他純粹是為了替自私的鬥爭賦予群眾基礎和宏偉論述。即使有部分行動受到火柴人的指點,他也樂於擔任施暴者與執行官以滿足一已私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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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會有人支持奕航發表的一些長篇大論,但他最大的問題其實是大雯一干人幾乎不符合他的攻擊依據:大雯在正常情況下並未隨口批評男性、惡意壓榨男同學們,或佔他們便宜,反而奕航才是欺壓同類最凶狠的角色。但奕航就是要將那些理論硬往8班套,先潑糞抹臭對手再說,接著一竿子打翻一條船,然後不斷擴況大攻擊範圍與適用條件,這樣他除了可以擁有被唬到的8班支持者,也有機會獲得8班外、益精國中外、故事外的共鳴與支援,吸引近似理念的人支持他的鬥爭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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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航的性格最終也導致他的敗因。他極端自私自利,逆我者死,順我者也去死,什麼好處我全都要,所謂戰友也禁止分一杯羹。這種心態導致奕航根本無法成為好領袖,即便一開始能靠喊口號與打擊共同敵人匯聚一定勢力,時間一長就沒人願意真心追隨他。
奕航還懟天懟地懟空氣,覺得真正的強者就該一人單挑全世界,嗆贏扁贏所有挑戰者。在有了火柴人的神奇支援後,他的自尊迅速膨脹,無差別攻擊所有他覺得礙眼的傢伙,最終把中立派與觀望者全推到對面,身邊只剩下易見風轉舵的狐狗朋友們,讓大雯沒花太多精力就收割一波支持者,反倒讓他自食惡果。
奕航一干人的重大缺陷還有屁孩性格太重,缺乏大局觀,內鬥內行外戰一條蟲,完全成不了大事,其勢力得靠自身強權與外援來維持。惹火並反向團結其他人後,奕航在班上的相對地位不斷劣化,只能靠暴力不斷打壓對手。當老闆拋棄他時,奕航的自爆也就成了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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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要設定一個人強大到完全不用人幫,一個人殺翻全世界又幹翻全宇宙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目前對寫一位爛咖憑天降能力打爆一切的故事沒那麼感興趣。我認為在《外掃區起義》中展示的反諷已足夠,所以我還是決定要讓奕航吞下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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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在我的設想中,既然奕航的私處是重要的梗,那它的直接形貌應總是處於觀眾的視線外,這樣觀眾對它的大小就有足夠的想像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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