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聿和蘇澄推門而入,房內的佈置十分奢華,牆上掛著精美的字畫,各處點綴著名貴的擺件。
一個美麗的年輕女子坐在床邊,身著淡紫色長裙,面容精緻但帶著明顯的憂慮和恐懼。見到蘇澄,她明顯露出驚訝的神色。
「這位是蘇大人的千金,」陸聿向月華介紹道,「特來協助查案。」
月華恭敬地向蘇澄行了一禮:「見過蘇小姐。」
蘇澄溫和地回禮:「月華姑娘不必拘禮。」她在月華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柔聲問道:「聽說你知道張公子死前的一些事?」
月華的雙手緊緊絞在一起,聲音輕如蚊蠅:「是...張公子生前常來找我。」她頓了頓,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他有些特別的喜好,喜歡...」她的聲音低下去,顯然難以啟齒。
「有些暴力傾向?」陸聿直接問道。
月華小幅度地點了點頭:「他喜歡...看著人痛苦的樣子。每次來都要...」她的眼中泛起淚光,「我知道說這些對一個死人不敬,但這是事實。」
蘇澄的眼神溫柔而堅定:「月華姑娘,你能告訴我們張公子最後一次來見你是什麼時候嗎?他有沒有說過要去哪裡?」
月華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回憶:「就是他死前那天晚上。他來得很急,情緒很激動,說他得到了一個寶貴的機會。」
「什麼機會?」陸聿追問。
「他沒說清楚,只說有人答應給他一種特殊的體驗,能讓他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月華的聲音中帶著厭惡,「他還說,這是獨一無二的機會,因為對方是個非常特別的'人'。」說到「人」字時,她特意加重了語氣。
蘇澄敏銳地注意到這個詞的強調:「你覺得他指的不是人類?」
月華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聲說:「他給我看了一封信,上面寫著'子時,古廟,勿失約'。落款很奇怪,不是人名,而是...」她停頓了一下,「'白靈'。」
陸聿和蘇澄交換了一個眼神。白靈?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很有妖氣。
月華說著說著便發出短促的喘息,雙眼有些渙散,蘇澄感受到她情緒不穩定。月華不知想到什麼,突然發出恐懼的尖叫,「啊!不要!不要過來!」蘇澄連忙過去安撫,經過一小段時間,月華情緒才又冷靜下來。
「我…我沒事了…」月華臉色有些疲累。
陸聿不忍地繼續詢問道:「那我們繼續?」月華點點頭,「他有沒有提到這個'白靈'是誰?」
月華搖頭:「沒有。但他還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她答應給我力量,讓我能永遠享受別人的痛苦。'」
蘇澄感到一陣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那封信現在在哪裡?」
「被張公子帶走了。」月華垂下眼睛,「他那晚特別興奮,特別…特別狠…但是只起了個頭…就匆匆離開了。」蘇澄和陸聿又詳細詢問了一些細節,確認月華知道的就只有這些。
臨走前,蘇澄溫柔地握了握月華的手:「謝謝你勇敢站出來。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
月華感激地看著她:「蘇小姐心善。其實...很多姐妹都受過張公子的折磨,他死後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她頓了頓,「但最近城裡的傳聞...說有白衣女子在夜間出沒,還有人說看到張公子的魂魄在斷魂巷遊蕩...大家都很害怕。」
離開仙樂坊後,蘇澄和陸聿一同走在幽州的街道上,兩人都沉浸在思考中。
「白靈...古廟...」蘇澄低聲重複著這些關鍵詞,「陸聿,你覺得張公子是被什麼東西引誘,最後害死的?」
「極有可能。」陸聿點頭,「結合屍體的狀態——被吸乾血液,看來這個'白靈'很可能是某種吸血的妖物。」
「我們下一步去哪裡?」蘇澄問道,「先去看案發現場,還是去查那座古廟?」
陸聿思索片刻:「先去斷魂巷看看,雖然屍體已經移走,但那裡或許還有殘留的痕跡和氣息。作為天師弟子,你可能會感知到一些常人察覺不到的東西。」
蘇澄點頭同意,兩人轉而向斷魂巷走去。
天色漸暗,幽州的街道上已經幾乎看不到行人。當他們接近斷魂巷時,蘇澄明顯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裡的陰氣...」她不自覺地摸了摸腰間的符袋,「確實異常。」陸聿警惕地環顧四周:「斷魂巷在前面。據說百年前有妖怪在此被殺,因此得名。」
「百年前?」蘇澄敏感地捕捉到這個時間點,「如果是因為那個妖怪的怨念作祟...」
「很有可能。」陸聿沉聲道,「我們小心些。」
兩人走進斷魂巷,只見巷子彎曲狹窄,兩側高牆遮擋了大部分陽光,使得即使在黃昏時分,這裡也顯得異常幽暗。巷中無人,只有微風吹過時的沙沙聲。
「張公子就是在這裡被發現的。」陸聿指向巷子深處的一處,「就掛在那根橫梁上。」
蘇澄走近那個位置,閉上眼睛,用天師的感應能力感知著周圍的氣息。片刻後,她睜開眼,臉色有些凝重:「這裡有非常濃厚的怨氣和...另一種我說不清的氣息。不是普通的鬼魂,而是某種...更強大的存在留下的痕跡。」
正當她準備靠得更近一些時,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氣襲來,空氣似乎扭曲起來,一個模糊的黑影從牆角處閃過。「小心!」陸聿一把將蘇澄拉到身後,手已按在腰間的佩劍上。
蘇澄反應極快,取出一張符紙,迅速念動咒語:「急急如律令,驅邪避煞!」符紙在她手中泛起微光,被她甩向那團黑影。符紙劃破空氣,黑影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瞬間消散於空氣中。但詭異的是,那聲音聽起來並不像是驚恐或憤怒,而更像是...悲傷?
「那是什麼?」陸聿警惕地環顧四周,聲音低沉。
「殘魂碎影...」蘇澄皺眉,「但不是普通的孤魂野鬼,似乎有特定的目的。」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巷口傳來。一個身著官服的年輕男子帶著幾名捕快匆匆趕到,蘇澄轉頭一看,整個人愣在了原地——二哥?!
來人正是蘇浩,但此刻他板著一張臉,眉頭緊鎖,一派嚴肅正經的模樣,與平時的嬉皮笑臉截然不同。蘇澄瞪大了眼睛,幾乎要脫口而出「二哥」,卻及時咬住了舌頭。
天呐!這個副本竟然讓二哥扮演我大哥?!他什麼時候進來的?而且這個嚴肅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蘇澄努力壓抑著內心的驚訝和即將溢出的笑意,深吸一口氣上前行禮:「大...大哥!你來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既是驚訝也是憋笑。
在她的印象中,二哥蘇浩一直是那個愛開玩笑、自由散漫的冒險家,現在卻穿著嚴肅的官服,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這反差實在太大了。
蘇浩看到蘇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顯然,他也認出了自己的妹妹。但與蘇澄的驚訝不同,他似乎早有準備,迅速進入了角色。
「澄澄,」他的聲音嚴肅而平穩,但眼睛微微瞇起,透露出一絲蘇澄熟悉的狡黠,「你怎麼來了?這裡危險,快回去。」蘇澄好不容易穩住情緒,心跳卻依然快得不行。
她努力切換到「官家小姐與嚴肅兄長」的互動模式:「是父親和師父派我來的。」她說著,從袖中取出那封信函,「他們認為這些命案與陰陽失衡有關,需要我這個天師弟子來調查。」
蘇浩皺眉接過信,匆匆掃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擔憂:「雖然你確有一些...特殊能力,但這裡太危險了。看看這詭異的命案,還有那些奇怪的傳聞...」不論是從哪個角度,都不希望自己妹妹涉險。
「正因如此,我才更應該留下來協助調查。」蘇澄堅定地說,「大哥在朝堂上忙於公務,對這些陰陽之事恐怕不如我了解。」她刻意強調「大哥」二字,暗中觀察著二哥這個「嚴肅大哥」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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