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埗的清晨總帶有一種陰沉的濕氣,陽光難以穿透高密度的樓宇,只能在牆角投下斑駁而虛弱的光斑。街道兩旁的店鋪尚未完全甦醒,僅有幾間早市的攤販開始搭架,動作輕巧而沉默,彷彿害怕驚擾某種不肯醒來的宿命。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cYAN5TK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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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然拉起鐵閘,將昨日維修過的兩部小型音響輕輕移至門口展示。他低頭擦拭着招牌,手法一如往常細緻。這是他對生活秩序的一種堅持,即便無人注視,他仍一絲不苟地完成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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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不遠處,一名男子正斜倚路燈桿,默默觀察着他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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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一如既往。」男子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溫和,眼神卻銳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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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然不轉頭,只是淡淡道:「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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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恆走近兩步,將一個咖啡紙杯遞過去,「原本想買豆漿,但看到你這副樣子,覺得還是苦一點的比較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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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然接過咖啡,略一點頭以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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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默默地站了一會,沉默無聲卻毫不尷尬。這是他們多年來所習慣的方式。他們的友情,並不靠喧鬧堆砌,而是建立在一次又一次不言而喻的行動與堅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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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部手機,我查過了,無登記資料,卡也不是本地的。我翻過內部,有加密軟體,不是普通人能裝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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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懷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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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懷疑任何人,但我知道,如果這部手機落在別人手上,可能會有人出事。」陳志恆語氣平靜,但眉宇間藏不住壓力。「她昨天來過這裡的消息,不是我特地查的,是監控自動比對人臉後通報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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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然望向街對面,長時間沉思不語。終於,他緩緩道:「我會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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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會亂來。」陳志恆目光堅定,「所以才會把話說清楚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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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對而立,沒有多餘的言語。這世上真正的信任,從來不是反覆強調,而是在危難之時,依然選擇將後背交予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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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傳來熟悉的喇叭聲,一名老婦蹣跚走過,他們不約而同地退後一步,讓出行路。深水埗的早晨依舊雜亂,但在這一刻,彷彿萬籟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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