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心止在錯身之時 - 三

律樹的第一次發情期來得很突然。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9Xgob00GL

那天放學後，他依舊像往常一樣獨自留在美術室裡。天色漸晚，校園的聲音也逐漸稀薄，僅剩畫筆劃過紙面的細碎聲音在空蕩的教室裡回盪著。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LV7AjgV1

他坐在靠窗的長桌前，筆尖正細細描繪著一張素描的陰影部分。外頭陽光斜落，照在他泛白的襯衫與手背上，讓他看起來比平常更安靜、也更蒼白。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TnmOSqyn

但沒過多久，他就察覺身體不對勁。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QpI4KpGJ

最初只是手心發熱，接著體溫像被火慢慢逼近般，一寸一寸地爬上脊背。他以為只是累了，卻發現額際開始冒汗，連呼吸都變得黏稠。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O1es40RD

氣味，是他第一個警覺到的異樣。空氣中開始瀰漫出一股甜膩的味道——是自己的費洛蒙，在不受控地擴散。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0cMmUXXt

他愣了一瞬，心頭卻立刻拉響了警報。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V9cQJBub

是發情期。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40ZvyYV8

雖然從沒親身經歷過，但律樹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他幾乎是本能地去抓書包，指尖顫抖地從內層拿出校方配發的抑制貼。那是每位剛完成分化的學生必備的東西，緊急時能暫時穩定費洛蒙與感官。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DpizddR0

但當他掙扎著按住手腕內側時，藥效卻始終無法壓住那一波又一波席捲而來的熱浪。他的視線模糊，四肢發軟，整個人像是被困在某個無形的網中，身體的欲求與自制在拉扯，理智則如潮水般一點點退去。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40kjjpex

教室的門在這時候被推開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5pORdA7f

「律樹——」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amPMsjPE

是凱恩。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CoIJWZTD

他照例在放學後來找人一起回家，腳步還帶著未褪的活力，推門的瞬間卻像撞上一堵無形的牆。費洛蒙的氣味濃得近乎黏稠，灼燒著每一寸嗅覺神經。凱恩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瞬間收緊。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UPJeNLpPQ

他立刻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gqyxqU0D

律樹正在發情。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xGwZv3wr

空氣中的氣味已經濃到不可能忽略——不像平常那些若有似無的費洛蒙，而是黏膩、濃郁、近乎滲透五感的甜氣，像是悄悄被加熱過的蜂蜜，伴隨一絲熟透果實的氣味，在四周緩慢而確實地漫開。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XExGlumg

那並不只是「香」而已。

那是一種直接作用在本能上的訊號，像有什麼無形的力量掐住了呼吸，讓人無法逃開。凱恩一腳踏進教室，就像被推進了一個被氣味填滿的玻璃箱，身體比理智更快發出警報。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YorO0TBY

他低低罵了一聲：「糟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DjrKRIsk

語氣裡帶著難得的緊張與遲疑。他迅速掏出手機，手指在螢幕上滑動，想撥給奧拉夫——那位總是沉著冷靜的Beta管家，這種緊急時刻由他出面最為妥當。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a3oUqsRv

但下一秒，一股力道從背後突然湧上來，像是什麼東西撲了過來，帶著體溫與一陣更濃烈的香氣。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6oQ5qP2Go

凱恩僵住。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HbPdbkbi

那不是風，也不是錯覺。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LnXd3Xqk

是律樹。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B7EXP7PG

他幾乎是撲進了他懷裡。身體顫抖著、氣息急促，那種源自體內的熱意透過衣料傳遞過來，像是渴求、又像是依附。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djBLUMwz

他的費洛蒙此刻幾乎失控，整間教室像是被濕熱蒸騰的空氣籠罩，氧氣裡都參雜著那股過度濃縮的甜味，令人發暈，令人心跳不穩。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BOwIMBVU

「凱恩……」他低聲喃喃，聲音帶著一種沙啞的甜膩，像糖塊含在舌尖太久之後那一點無力的黏稠，「我好熱……」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5v9MIiAd

說完這句話時，他的手已緊緊抱住凱恩的背，像是在尋找一處唯一的避風港。那份靠近不帶任何理性，純粹是本能與氣味驅使下的依附。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AiBXkBxy

「抱我⋯⋯」原本細密扣好的襯衫鈕扣不知何時已被他自己解開，半敞的衣領透出一點異常蒸騰的氣息，混著尚未散去的顫抖。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jyUIXuiJ

凱恩全身一震，下意識地想推開對方——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0uz7CqxjJ

但懷裡的身體明明顫抖著，卻緊緊攀住他不放。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依賴，沒有語言，卻比任何言語都來得直接。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35zrsEFZ

那種靠近太真實了，真實得讓人無法拒絕。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nUSanqRz

費洛蒙在他鼻腔裡攪動，像層層濃霧將他包圍。他本該轉身去聯絡幫手，理智在耳邊咆哮——但下一秒，他卻聽見對方一聲低喃。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tEC3dGBY

是顫抖的，是溫熱的，是對他無防備的呼喚。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J4kuMByG

他的指節微微收緊，手機在掌心像一塊過重的鐵塊，終於還是被鬆開。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SmFJaGUFq

他快步走向門邊，沒有回頭。

將手放上門鎖時，他心裡仍有最後一絲動搖——可當那聲「喀噠」響起時，那些掙扎也隨之被關在了門外。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DyFB2ve7u

鎖芯扣上的聲音乾脆俐落，如同某種無聲的允諾，也像是劃破界線的開端——那扇門之後，是再也無法回頭的親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bsJ65Z6a

凱恩回過身，看著眼前人因發情而泛紅的臉龐與微顫的雙唇，內心某處像被點燃。他靠近對方，在一陣若有似無的氣味包圍下，主動吻了上去。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hK68PZxu

那不是激情，而是本能交錯的回應，是對早已積壓在彼此之間情緒的某種釋放。他不記得自己怎麼將人帶到地板上，只記得自己將外套脫下、鋪開、然後小心地把人安置其上。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VJx6rloB

「比直接躺地板上好點。」他低聲說，聲音有些顫，卻努力讓自己冷靜。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TxBM8HQ3

律樹的眼裡已泛著淚，眉眼微皺，嘴唇泛紅，像是剛被某種高熱所灼。他沒有拒絕，只是顫抖著輕輕閉上眼，任由那份親密在他與凱恩之間慢慢延展。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ZHeepvxQ

凱恩親吻他的眼角，那裡還殘留著微微的濕意。他的手探入對方褲頭內側時，感覺到了顫栗與急促的吸氣。他本該停下來的——至少猶豫一下。但當眼前這人仰著臉、唇瓣微啟、全身因過熱而微微顫抖時，那股想要擁抱、保護，甚至佔有的衝動便不容置疑地湧了上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0DQOVnS50

「……對不起。」他聲音低啞，幾乎是貼著對方耳邊說的，「我也不想第一次……是在這種地方。」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5svf4LIk

語尾還帶著一絲不穩。像是悔意，也像是沉淪。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5zm1Rmzm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扣住對方的手，將兩人的指節十指交握。

像是在請求，也像是在默許中得到回應。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2j6M0dZ8s

餘光從窗邊斜斜落下，教室中央的影子悄然拉長，最後與他們交疊的身影融合成模糊的一團。

那裡的動作輕緩、急促、又破碎，呼吸不再是日常的節奏，而是被費洛蒙與觸感引導著，一點一滴瓦解掉理智的輪廓。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VfUxISiT

紙張輕微皺裂的聲音、微弱的呻吟與掙扎，還有彼此相貼時細微的磨擦感，都像是藏在密室裡的回音，只有他們彼此聽得見。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3aUfmggs1

那些動作是無聲的言語，是真實的沉溺，也是兩個尚未成熟的少年，在錯愕與渴望之間交出的選擇。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hnhHxOA3

黃昏最後一抹光滑過地板，沉入兩人交疊的影子裡。那些無聲的顫抖與氣息，悄悄留在空間裡，成為只有彼此明白的痕跡。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Q3YU2UU9

剩下的事，無需言說。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Ish2SSLA

***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WeTAyFEF

夜色悄然攀上窗框時，教室裡已無光可言。高窗透不進什麼星月，只剩遠處體育館的探照燈在牆上投下一道模糊的灰影。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14z4uaSn

律樹靜靜地躺在地板上，身下墊著凱恩的外套，身上蓋著對方那件半乾不濕、帶有體溫與氣味的襯衫。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蜷起身體，手指無意識地扣著布料的一角，像是還沒從那場風暴中完全醒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xsfCvtSx

凱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腿還微微打著節拍，彷彿在努力裝作冷靜。他手上拿著手機，正低頭快速回著訊息，一邊假裝語氣輕鬆地說道：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46ibC1GIq

「我剛跟媽媽他們說我們社團活動會晚點回家。」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4m1sUkAp

語畢，他補了一個微妙的乾笑。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b1mURWcT

那是兩家母親共用的家庭群組，小到誰今天吃了什麼，大到誰忘了帶雨傘，全會被即時通報。這會兒他說出這句話，倒也不算說謊——雖然這場「社團活動」的性質，和雙方媽媽的想像恐怕有點出入。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g6YMnlMu

律樹聽見這話，臉立刻紅了起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08btGwdh

他原本就因為發情期後的餘韻而有些倦怠，此時被這種帶著暗示性的句子一撩，連脖子都泛起紅暈。他側過身，不敢看凱恩，耳尖卻燙得像要滴出血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LHST6lSN

那份羞赧讓凱恩也不好意思起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bWzCeLZ5

兩人之間忽然出現一種罕見的尷尬沉默——不像是爭吵後的隔閡，更像是某種太過親密之後，才會浮現的笨拙與遲疑。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QMsbIK5A

凱恩終於放下手機，低頭望向地板上的律樹。他原本想開個玩笑緩解氣氛，卻在對方含著紅暈的臉與還泛著濕氣的睫毛間，忍不住收了語氣。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lpflOgc3

他走近幾步，蹲下來，伸手輕輕替對方拉好衣襟，語氣難得小心翼翼：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2Hf9vuowv

「還很痛嗎？」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ymoa214W

律樹微微一怔，然後搖了搖頭。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geGThkDV

他眼角還殘留著一點被撫平後的淚痕，但他沒有怨，也沒有不安，只是輕輕將視線避開。指尖仍扣著凱恩的襯衫一角，像是那點布料成了他此刻唯一能握住的安定。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WoPlUFws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94XXFtIL9

凱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裡多了一層難以言說的歉意——不是懊悔，而是一種遲來的自省。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64EssXP9b

他想起自己方才也受費洛蒙的牽引失了控，那些本該是溫柔的觸碰，在情緒與本能的交纏下，變得急促而無章。律樹在他身下顫抖著、痛出眼淚的模樣，此刻仍盤旋在腦海，像是某種難以抹去的印記。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hiar8z36

他不是沒掙扎過。

但在對方主動靠近的那一刻，他便明白，所有界線都已失效——或者說，他早就不想再畫出那條線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iDT8W0r4

現在，那些界線也確實模糊不清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zV2HAzJU

律樹的聲音忽然響起，低得像一縷飄進夜裡的風：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7E7VFp8dH

「你明天……還會坐我旁邊嗎？」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8F9qNH8ho

語氣輕得近乎無痕，卻藏著極深的心事。那不只是對一張椅子的詢問，更像是在試探——

試探他們之間，是否還能像從前一樣，理所當然地靠近。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vcCe1SIA

凱恩一瞬間怔住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4CoGFHkZi

他以為對方會問的是責任、是標記、是未來……卻沒料到，問的是那張每天並肩的座位。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l4FyX2jwp

他忽然明白，律樹真正在意的，是那份無需言明、卻一再確認的日常。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ZvxiBFNy

短暫的沉默之後，他輕輕彎起嘴角。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Xy7Of1rK

「當然。」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6Il5vVh06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動搖的溫柔。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jDHPPwd4

就像什麼都沒變一樣，也像一切正要開始。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VkRDpVTPP

***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OhgVp08i

發情事件之後，兩人的關係似乎被什麼東西悄悄改變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h4GBytBw

律樹原以為，那只是「身體連結後的自然依附」——某種由Omega本能延伸出的親密渴望。他不抗拒，甚至可以說是享受那樣的變化。

以前的他習慣獨來獨往，也習慣在人群後方看著凱恩閃亮地站在中央，被朋友簇擁、被老師點名、被各種目光追隨。

但現在，他開始會在下課後有意無意地尋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在走廊擦身時，手指悄悄牽住對方衣角；人多時，刻意落在他半步後方；說話時，聲音總是比空氣還輕——像隻溫順的小獸，在他的腳邊盤旋。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udtDdaxe

凱恩沒有排斥這些變化。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4I92U6F5S

他甚至很快就習慣了律樹的靠近。習慣中午時分對方塞來的牛奶，習慣沒帶便當時他會若無其事地把三明治撕一半，還習慣那種微涼的手背，偶爾貼上自己過熱的頸側。

他沒有特別分析這是不是戀人之間的舉動，也沒深想那些行為背後的意味——只是直覺地接受。就像他一直認為的那樣：律樹是他的，理所當然。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1PRk8o7XU

只是青春期，從來不只是理所當然。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SyXmIqsmQ

尤其對一個剛分化為Alpha、又初嘗禁忌之戀的少年而言——慾望和好奇，比誰都更誠實。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I64HZTOT

某些感官一旦被喚醒，就再也回不去從前那種單純的親近。

凱恩開始注意到其他Omega的存在——不只是律樹，而是「作為群體」的那種神祕與吸引。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nlqJK8a2

起初只是偶爾。他在走廊經過時，嗅到一股不屬於律樹的香氣——清甜、濃烈、帶著成熟的花香——來自某位高年級的Omega學姐。他下意識地回頭，那個舉動甚至連自己都沒意識到。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P2gHR8aF

再後來，和貝特朗兄弟閒聊的時候，話題從球隊練習、到午餐菜單，無縫轉到「這屆的Omega誰最好看」。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LUyNmNSVI

「欸，你有沒有覺得A班那個佐和香味很不錯？」艾克森一邊啃著棒棒糖，一邊挑眉看他。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LGKdp6S4c

「還行吧。」凱恩語氣平淡，卻還是下意識往走廊方向看了一眼。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M52o8BA5

「什麼還行，那味道超勾人好不好。」哥哥伊萊在一旁撇嘴，「她那天抑制貼貼錯位，整節課我都快坐不住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0xIkK1GY

「你不是還偷偷加了她帳號？」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LyMVowGS

「你才是，還假裝問功課，結果訊息一直已讀不回。」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7A7OvMey

三人笑成一團。話題從誰香、誰撩、誰最好上手，一路滑進黃色邊界。他們說得熟練、毫無顧忌，像是交換某種戰果，又像是在參加一場無聲的競技。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c3eR2pYF

起初凱恩只是聽。

但很快，他也學會開口。那些平常不敢出口的詞句，在兄弟的打趣裡變得輕鬆、合理，甚至帶點成就感。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TayE8Um5

後來，問題指向了他——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iBWlLXV0q

「欸，你跟林做到哪一步了啊？」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rYGd5L29

伊萊的語氣是打趣的，但眼底閃著一絲真實的羨慕。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wginQBYo

凱恩沒有躲，甚至不假思索地回：「我們是情侶啊，當然做過。」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o8CBxive

他其實不喜歡別人用有色眼光談論律樹，但在這個年紀裡，「兄弟重於戀人」似乎才是更安全的姿態。於是他沒有多想，只是順從本能，維持著那份「被期待的模樣」。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eQidEs9e

「哇靠，你賺翻了。」艾克森邊笑邊搖頭，「我要是你，早就不上學了，直接天天待床上——」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yrsZL0dJ

「不過說真的，你不會覺得……膩嗎？」伊萊忽然語氣一轉。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fqVVJtD9

「膩？」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bki9ccLk

「林看起來就很乖啊，你們應該沒玩什麼吧？像……用費洛蒙控制他啊，或是那種主導感超強的場面。」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3fCrj0Rdr

艾克森接著補刀：「說真的，如果你沒跟別的Omega比過，你根本不知道——有些人真的很敢玩。像這幾個——」

他打開手機，滑出幾張照片。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BorFFdOl

那些照片裡的人穿著標準校服，但神情曖昧，眼角眉梢滿是挑逗與默許。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rfGQP8Wk

「你看，這種氣味，這種反應，不用引導她都會自己靠過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aLW0dJam

凱恩盯著畫面好幾秒，沒說話。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7nycyOZit

畫面裡的香氣彷彿穿過螢幕撲進鼻尖，他甚至能想像那氣味混在費洛蒙裡時的甜膩與壓迫感。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t7h8m0P4

而在那霧氣氤氳的想像之中，律樹的臉卻浮了出來——那晚，他痛得咬唇，眼角濕潤，還輕聲說著「好痛」。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EZB3K56J

那不是愉悅，而是一場混雜著本能與不安的初體驗。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P4rHYLHT

他不是沒想過再來一次。

有時夜裡，他會突然想起對方溫熱的體溫、柔軟的呼吸，甚至……對方顫抖時指尖的抓握。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J91lIOUw

但他無法再靠近。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J2fos8q7

不是不想，而是怕。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ohjRS6QV

怕自己一再用「愛」的名義，把那雙依賴著自己的眼睛逼出眼淚。

怕那聲「好痛」會在下一次的擁抱裡重演，成為揮之不去的罪證。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7L7pmEshE

他說服自己：與其讓律樹再次經歷那些，不如找一個「不那麼重要的人」。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MwPCj2an

那樣的人，哪怕哭了，也不會讓他良心不安。

那樣的關係，不需要承諾，只需要彼此剛好寂寞。

他甚至能更放心地試探，去解鎖那些對律樹從未敢想的慾望與衝動。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bFS0as4C

這樣，就不算背叛。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927G61aV

這樣，他就可以繼續當那個溫柔的凱恩，繼續對律樹說「我是在保護你」。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Kh5N2PwD

而不是承認，他其實只是忍不住。

忍不住那股對未知的好奇、忍不住Alpha本能在成長後浮現出的渴望，

更忍不住用一個看似無害的藉口，把自己推向刺激的深處。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Mo6VOIaFn

這，是他替自己包裝好的體面。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QbeEOK4J

也是他親手割斷那段親密的第一道刀。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MSYazDyQ

那晚，學校的文化活動進入尾聲。走廊上的燈光比平常昏黃許多，玻璃窗上映出重疊的人影，像是被拖長的秘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7ElyR3EIw

人群漸漸散去，有些留下收拾、善後，有些三三兩兩地相約離開。樓梯間傳來零碎的笑聲與告別，像是整個校園都慢慢進入一種散場後的倦意與鬆弛。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9HhK7EaH8

凱恩跟一名高年級的學姐，一前一後走出活動教室。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M6In3lee

他沒說去哪，也沒想要說明。他只是任由發情期來得比想像中更快些，而他不打算抗拒。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6pE4L36l

他甚至覺得，這正好是個藉口。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nm7KoO9m4

走廊上的風輕輕吹過，學姐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眸光像是早已習慣這種曖昧的遊戲。她靠近他時，氣味微甜，像成熟莓果壓碎後滲出的香氣。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irfdyFCTX

「你現在這樣，還能忍多久？」她聲音低而柔，語尾還帶一點笑意。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nHOliIYR

凱恩沒有回答，視線掃過她裸露的鎖骨與壓得有些鬆的校服領口。他沒有回避，甚至感到有些麻木——這不是第一次有人這樣靠近他，而他現在剛好，不想拒絕。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RpEQ50kEn

當學姐伸手，指尖輕輕扣住他手臂時，他的理智只掙扎了一瞬。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bWEHy0AU

短暫得，連猶豫都來不及成形。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OwbhQEGM

「我跟你的小白兔誰比較好？」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4ddSxqTPH

她問得像是在開玩笑，但語氣中有某種說不清的試探與挑釁。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HUpLoTaw

凱恩喉頭一緊，本該退後一步的身體卻不動如山。他張了張口，語氣微啞，費洛蒙早已開始在體內騷動。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LjnbSi5x

「……你現在這樣問，不太公平吧？」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cMqDcRDEv

「因為你已經快受不了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hJTk1tYp

學姐笑了笑，身體更往他靠近些，語氣中帶著玩笑般的輕佻：「被費洛蒙控制的Alpha，腦子都不好用了——是不是？」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mrwRzzwT

他沒有否認。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8UrF9LRV

他選擇了沉默，選擇了放任。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vZbBgWis

他讓氣味在空氣裡慢慢漫開，任由那股濃郁與曖昧浸透彼此的皮膚。他讓呼吸與熱度在另一間無人的準備教室裡交纏，讓自己暫時忘記，那個曾經抓住他袖口、眼神總帶著小心翼翼的少年，還在樓上的教室等他回家。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RjWUK33P

凱恩沒有再想起律樹的臉。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2DW5QUFN7

至少，他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QATGZkrt

***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ALZmFtKY

與此同時，美術室裡的律樹一邊收拾畫具，一邊時不時看向窗外天色，指尖在筆袋邊緣反覆摩擦。凱恩說好會來接他，一起走。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qGu0YEkA

但鐘聲已過了兩輪，走廊上的人聲也漸漸稀疏，他的訊息始終沒有回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emooHI2P

手機仍亮著，對話框停在他最後一則訊息：「我在教室等你。」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VQn1k1Tr

他沒有問「你在哪」，也沒有發第二句。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dlwC9k0L

他看了手機好幾次，螢幕亮起又自動熄滅，對話框始終停留在那行簡短的訊息：「我在教室等你。」

他的手指曾猶豫地停在輸入欄上，好幾次想再補上一句「你快到了嗎？」卻始終沒有按下。

像是在告訴自己——只要不發出第二句，就還能假裝凱恩只是晚了點，就會像往常一樣笑著推門走進來。

但教室的鐘聲響了又停，走廊的聲音一波波減弱，直到整棟樓只剩下遠處的清掃聲與電燈低鳴。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tFRJHLst

他抬頭望向窗外，天色從黃昏褪為藍灰，燈影一盞盞點起。他的指節在畫袋邊緣敲了兩下，又停了下來。

他不想承認那種刺進胸口的空落感，只是下意識握緊手機，彷彿那樣就能把失聯的聯繫追回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4unF4tDs

他只是等，像過去無數個日子裡一樣，相信那個人會如常地出現、推開門、笑著說一句：「久等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L2RNbJqI

但這次沒有。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B5ZDqYMV

他沒說出口，但心底早已泛起一絲焦灼。不是懷疑，而是擔心。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TSENW15y

凱恩會不會發情了？會不會又逞強，沒有吃抑制劑？還是他突然身體不舒服、被誰帶去了保健室？——他找了一千個理由說服自己，卻始終說不服那個最簡單的可能。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RCLtfRz7

時間一點點往夜裡退。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scoMwucc

九點的鐘聲一過，林母打來了電話：「律樹？你怎麼還沒回家？我叫司機去載你。」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LqnFvgPhD

他沒有說凱恩放了他鴿子，也沒有說自己一個人等了一整晚。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0S5kHoHf

他只是輕聲說：「嗯，麻煩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HbocBLSv

窗外是校園昏黃的路燈，像浸水的火光，一盞一盞地搖晃著。他背起畫袋，輕手輕腳走出教室，彷彿害怕驚動了什麼仍在夢裡的人。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9Fs5fe17a

走出校舍時，他還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11QyhbUir

但那扇窗，早就黑了。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42pVw99c

ns160.79.109.41da2

三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