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種——這裡沒有救贖 - 學校，吊飾，奇怪的女孩

就如同烙印於基因深處一般，黎前抬腳，落下，一如天體運行，日居月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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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紅綠燈後，他在口袋裡摸了半天，拎出口罩和耳機的殘骸，微微歛首戴上，順勢彎腰避開一枝垂下攔截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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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抬頭，撞進一排怒放的黃花風鈴木，黎前不自覺怔在原地，驚艷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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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鹽撒下融入海水般，黎前孑然一身沖刷於一個又一個的城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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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城市與熙攘人流的樣貌往往模糊黯淡，但那些花草樹木的清新鮮活卻總是如此清晰，足以在這漫漫旅程中療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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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綠蔭與滿地碎果鋪出的走道後，黎前在學校大門口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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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螢幕上亮晃晃的大字報張牙舞爪地叫囂著學測的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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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起的嘴角僵在半途，他弄不清心底浮漾那股異樣的情緒如何定義與收攏，只能報復性地將眼睛瞪得越大，欲一口吞掉眼前景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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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放學還有十幾分鐘，已經有幾簇不用晚自習的人群，或喧鬧或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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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前斜斜地窺探，腦中不由自主抽發出藤蔓，長成那個女孩的模樣，應當也是這樣的比例，一點疲憊自嘲、一點心高氣傲、一點異想天開，和很多的空白，染成青澀該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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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我也是這樣的嗎？」黎前不禁輕聲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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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留神，他竟與旁邊的警衛對上眼神，連忙慌張地縮到大門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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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鐘聲也響了，放學浪濤湧來，波浪般喧譁的人語與雜遝的腳步一陣陣沖刷，激盪出朵朵搏跳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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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黎前靜靜佇立原地，凝視著眼前流動的一切，突然意識到，原來他不屬於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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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突然嗡的震盪了一下，某種恐懼與無助突如黑幕籠罩，黎前看不見他的影子，有些慌了，手腳卻越發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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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中似有電流不規律地竄動著，一抽一抽扎著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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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前連忙掏出口袋中的吊飾，死死地攥住它，每當自身快被虛無腐蝕，它透出的些微暖意，只有這麼做能讓他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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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強風襲來，吹亂黎前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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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抬眼，在另邊的樹蔭下發現唯一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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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叛逆的影子，只有它的方向是不同的呢。黎前暗暗在心底感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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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纏繞上他的手，拉著他的衣角向那兒徐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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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粉色的身影，庶幾融化於蓊鬱綠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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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前看不清她的臉，只感覺有種不知名的氛圍將她與這邊的喧囂煙火氣切割開，溫暖曖昧的粉色似乎並不適合她，應是更清更冷的，或淺綠或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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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黎前頓了一下，低頭望向自己的土色T-shirt，像被自己逗笑似的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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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年輕，還是穿的明亮些吧......唔嗯，怎麼突然有點像老人講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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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吊飾，黎前站在原地讓思緒恣意奔馳，想像著她是如何穿梭於沙丁魚般的人群，如何伏案垂首、滴落思想的血液，如何的體驗、感受這塊土地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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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回憶早已乾涸，儘管對女孩的認識薄如紙，就只是眷戀過去泛黃鬆散的氣味吧，像是煨暖掌心的那簇暖熱，讓人無法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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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暖意？」黎前皺起眉頭，心跳頃刻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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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的溫度不對勁，不只是因為氣溫，而是......像是某種呼吸，帶著生命的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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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怎麼可能？它只是個普通的吊飾，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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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前突然感到不太對勁，把掌心攤開一瞧，原本晶瑩剔透的透明四方體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乍看之下像是鑲嵌了幾片嬌嫩的櫻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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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那種惆悵倏忽即逝，他好奇地把那吊飾拎起來，拉近又挪遠，360度的仔細觀察研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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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黎前的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盯著吊飾，吊飾也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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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突然凝重嚴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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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前繃著臉，一本正經地看著吊飾。「難道，你對女高中生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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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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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飾當然不會回答他，只是，莫名覺得它似乎變燙變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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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氣了嗎？還是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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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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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呦，這又沒什麼，人對於美的事物的追求本來就很自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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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前嘿嘿一笑，指尖輕戳著那個吊飾，對於這個突然有了點生命力的小傢伙，比起畏懼更多的是興奮與期待。「就像我對於像你這種可愛小廢物最沒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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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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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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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黎前沉浸於養寵物的興奮時，身旁經過一群女學生，嘰嘰喳喳地討論、嘻笑玩鬧著，儘管聲音稍微大了些、刺耳了些，不過，這就是青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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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前感嘆著，準備轉身離開時，手中吊飾突然發瘋似地顫抖起來，腥紅色如廉價顏料潑灑般，很快染滿了整個吊飾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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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前還來不及細看，過燙的溫度已經逼迫他鬆手，吊飾就這麼直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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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耀眼的紅光刺向黎前的眼睛，他就這麼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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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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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在未知的夢境悠悠醒轉，黎前已經生無可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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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他的身體是什麼投影機嗎？就這麼任由他人進進出出的？黎前在心底咕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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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一瞧，映入黎前眼簾的是一個很大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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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牆面都砌滿了鏡子，映出他的面龐，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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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放在四個牆角的，餐桌、馬桶、床鋪、書櫃，全部家具擺飾都排放的整齊方正，一塵不染，乾淨整潔到令人毛骨悚然，不禁要懷疑這裡究竟是否真正有住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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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前低頭望去，手中的吊飾已經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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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是進到了吊飾內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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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前無奈地撫額，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對於可愛寵物的幻想頓時轟然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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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頭，他的視線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孩，正坐在餐桌前切割著盤裡的東西，然後慢條斯理的用叉子叉起，放進口中細細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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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怪的是，女孩明明在咀嚼，面部卻毫無肌肉線條的變動，像是那張精緻玲瓏的面龐只是被嵌合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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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孱弱的聲音傳來，他順著聲響望向女孩身前的盤子，只見裡面是一隻隻殘缺、斷翅的蟬，密密麻麻疊成了一座黑色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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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急急，那些渾圓的黑色眼睛死死的瞪著黎前，似怨懟，又似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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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前就這麼呆愣在一旁，看著女孩吃掉了將近幾千隻的蟬，顛簸著走到馬桶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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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細的指尖伸進口中微微扣動，然後就趴在了馬桶蓋上，嘔吐的聲音和濃稠液體的流淌聲此起彼落，迴盪在整個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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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奇妙的是，絲毫沒有出現嘔吐物的腐腥味，反而有一股甜膩的奶香味，絲絲縷縷纏繞在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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迨女孩終於完成了剛才的一系列操作，轉頭真正望向黎前，此時他才有機會真正端詳她的整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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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有人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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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瞪大雙眼大吼著，向後退了一步，黎前不懂為什麼，但總覺得她那雙顫抖的瞳眸中寫滿著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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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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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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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前話還沒說完，女孩突然情緒激動地往他臉上搧了一巴掌，皮囊滑落，露出裏頭真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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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黎前還沒看清時，一股強勁的壓力猛地撞上，他又掉回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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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很痛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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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前邊嘀咕著，邊揉著悶痛的後腦勺站起身，腦袋中反覆閃過剛剛的那些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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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其實是撿到了一個妖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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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飾聽到黎前這麼說，非常劇烈地搖晃起來，看起來非常不滿意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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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是什麼?」黎前對著吊飾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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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站在原地等了十分鐘，它就沒有再發生任何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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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好奇怪......」黎前看著恢復正常的吊飾，不解地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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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帶著你去了這麼多地方，那你怎麼會在這裡突然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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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是你的學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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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中，黎前的手突然被一把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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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抬頭，來人是不知從何冒出的洛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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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惴惴不安，洛燼頃刻縮回了手，揚起一個抱歉的嘴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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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好意思，我正好買東西經過這裡，看到有個很熟悉的面孔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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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前悶聲盯著洛燼的臉，許久才憋出一個乾癟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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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也該回去了吧？」洛燼說著，漾出燦笑，晃了晃手中沉甸甸的提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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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特地買了很多好吃的，可以做一頓大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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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盯著洛燼那黑曜石般清澈的瞳眸，黎前沒有答腔，任憑尷尬弄濁他試圖活絡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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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有長這麼好看嗎？完全目不轉睛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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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黎前沒有理會他陰陽怪氣的調侃，還是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洛燼似乎有些自覺無趣地嘖了一聲，就往住處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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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人潮漸漸稀疏，黎前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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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燼很明顯在說謊，他早就買好了食材，卻故意拐了個彎到學校這裡，還故作巧合地出現，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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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反正不管洛燼的意圖為何，幫了他的確是事實，還是該好好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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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前默默想著，把吊飾又從口袋裏掏了出來，隨意地拋接把玩著，嘴角的笑意不自覺又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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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吊飾，奇怪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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