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 is the place where, when you have to go there, they have to take you in.
"The Death of the Hired Man"──Robert Frost
生鏽大門發出的吱呀聲，是我回家時的唯一慰藉。這會讓我以為她還在一樣──我的母親，獨一無二的母親。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fSfIY1fR
三年了，我偶爾還會覺得她仍在，在家裡等著我，桌上也擺著她已經準備好的飯菜。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Yb3KYI64
老家內的擺設，櫃中的碗盤，收在深層的衣物，我依然維持著當年她整理好的模樣。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JN8iEEgM
從小以來，我的家庭都十分符合詩人對家的評價，這也是我將這句話牢記於心的原因。不論是童年時因為賭鬼老爸的毆打而不肯回家，或者是貧窮導致我在同儕之間沒有面子，羞愧地憤而離家出走之時。在過往的生命階段中，就算我再怎麼的排斥自己的家庭，但家仍在那裡。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c5LsVp6O
我鍾愛的母親也在那裡。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tGxnjINH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母親的一生都稱得上是可憐可悲。老爸的賭債，我的學費，一家人的生活開銷……等等，這些重擔就如積雪一樣壓在她的肩上。不!更像是山頂上的寒冰，就算季節讓其融化了一絲，經年累月的堆疊還是多過那點微不足道的流失。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Vg3ULsns
所以那天接到的病危通知，我並沒有感到很意外。母親是累死的。雖然診斷書上不是這麼回事，但我知道，她就是累死的，為了操煩這個家而累死的。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tcOto4sL
其實，我本以為老爸的死能讓她輕鬆一些，孰料，我在無形中成了我最看不起的那個人。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y5S2uMRN
後來我才知道，她為了讓我能有個屬於自己的家，在該退休的年紀依然堅持工作……我很後悔當年沒有選擇回家鄉工作。明明一切美好的、懷念的、記掛的都在這裡，為什麼不回來呢?又有什麼理由不回來呢?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S7x6z1lv
現在想這些已然毫無意義了。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aPO7LHae
我想，我也許就如同詩裡女人回應的那句話一樣吧:
Something you somehow haven't to deserve.
是啊!我這種人!根本不配擁有!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v40Gp4PY
明知老樹早已腐朽，卻還期盼著她仍像記憶裡一樣，承受得起風吹雨打，雪壓霜欺。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aPoCWMUd
如今，我的生活平淡，在同事眼裡堪稱歲月靜好。可說起這就讓我愧疚，誰成想到──朽木在傾圮之前居然還帶走了積雪!我不過是無恥地待在庇蔭下罷了。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a7ZWmepw
獨自一人吃著晚餐，頭頂的吊扇嗡嗡作響，就如母親去世那天颳起的風，至今仍在我心裡不願停息。
